蕭夙朝緊緊攥住妻子的手腕,龍袍上的金線隨著動作泛起細碎流光,暗金色眼眸里盛滿執拗︰"想都別想。"他將人往懷里帶了帶,刻意避開她隆起的腹部,聲音低沉而滾燙,"朕的皇後,朕的寢宮,憑什麼要走?"
澹台凝霜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繡著銀絲鳳凰的衣襟隨著呼吸輕顫。她轉頭沖守在門邊的落霜喊道︰"落霜,把蕭夙朝的被褥給本宮扔出去!看見他就來氣!"尾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怒意,發間鳳釵劇烈晃動,珍珠流甦撞出清脆聲響。
落霜為難地看了眼帝王陰沉的臉色,又對上皇後凌厲的眼神,只得屈膝行禮,硬著頭皮上前。還未觸及被褥,就听見蕭夙朝冰冷的斥責︰"誰準你進來的?滾出去!"帝王威壓如實質般籠罩整個寢殿,嚇得她慌忙後退,差點打翻案上的鎏金燭台。
澹台凝霜怒極反笑,指尖顫抖著摘下蕭夙朝腰間的帝璽。那枚鐫刻著"受命于天"的玉璽在她掌心泛著冷光,下一秒便狠狠砸向牆面!"轟隆"一聲巨響,青玉崩裂的碎屑飛濺,在織金地毯上劃出猙獰的裂痕。
"蕭夙朝!我生氣了!"她胸口劇烈起伏,蒼白的臉頰泛起病態的潮紅,"帶著你女兒滾去書房睡!"話音未落,眼眶突然泛起水霧,轉身時寬大的廣袖掃落案上的奏折,宣紙如雪片般紛紛揚揚飄落,將滿室狼藉襯得愈發刺眼。
蕭夙朝見她眼眶泛紅,腳步虛浮,心瞬間揪緊。他疾步上前,龍袍下擺帶起一陣風,穩穩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掌心隔著綢緞傳來滾燙的溫度︰"當心!"語氣里滿是驚慌失措。
澹台凝霜卻像被刺扎到般劇烈掙扎,廣袖翻飛間,腕間淺淡的妊娠紋若隱若現。她用力推搡著丈夫堅實的胸膛,聲音帶著哭腔︰"起開!"尾音像被掐住的琴弦般顫抖,"別踫我......"
蕭夙朝非但沒松手,反而將人更緊地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發頂,鼻尖縈繞著熟悉的龍腦香混著淡淡藥味。他能清晰感受到懷中人劇烈的心跳,如同受驚的小鹿。"霜兒,是朕錯了。"他聲音發澀,大掌輕輕撫著她後背,一下又一下,"別氣壞了身子,你和孩子......朕都心疼。"
殿內陷入死寂,唯有兩人交疊的呼吸聲。蕭錦年和蕭念棠不知何時停止了玩鬧,睜著懵懂的大眼楮望著爭執的父母。窗外月色被烏雲遮蔽,燭火在風里搖晃,將相擁的身影投在牆上,忽明忽暗。
澹台凝霜埋在蕭夙朝胸口悶聲悶氣地嘟囔,聲音帶著鼻音,沾著委屈的哭腔︰"我不管,我要吃麻辣燙、烤冷面,還要吃堆滿奶油的草莓蛋糕!"說到最後,她抬起泛紅的眼楮,可憐巴巴地望著蕭夙朝,發間凌亂的珠翠隨著動作輕輕搖晃。
蕭夙朝垂眸看著懷中的人,暗金色眼眸滿是寵溺,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珠︰"好,朕這就派人去買......"
"我想吃你做的。"澹台凝霜突然小聲開口,說完又像是覺得自己無理取鬧,別過臉去,聲音漸漸弱下去,"知道你忙,還是算了吧。"她攥著蕭夙朝龍袍的指尖微微發白,語氣里藏不住的失落。
蕭夙朝心頭猛地一揪,抬手將她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動作輕柔得仿佛捧著易碎的珍寶。他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聲音低沉而堅定︰"不忙,朕的皇後想吃,就算天塌下來,朕也給你做。"說著,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在榻上坐下,掖好被角,"乖乖等著,很快就好。"轉身時,龍袍上的金線在燭火下流轉,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
蕭夙朝剛邁出半步,便被身後軟糯又帶著威懾的聲音叫住。澹台凝霜支起身子,鳳目微眯,月光透過窗欞斜斜灑在她蒼白卻透著精明的臉上︰"回來,把你手機交出來查崗。"她晃了晃縴細的手腕,羊脂玉鐲在暗光中泛著冷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總躲著回消息。"
蕭夙朝身形一頓,喉結動了動,暗金色眼眸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他便恢復如常,唇角勾起無奈的笑,從袖中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解鎖後遞了過去︰"給。"手機背面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卻燙得他後背微微發汗。
轉身時,蕭夙朝幾乎是逃也似的沖進小廚房。鎏金菜刀握在手中,他卻心不在焉地切著食材,耳邊時不時傳來寢殿方向翻動東西的聲響。半個時辰過去,當他端著一盤造型歪歪扭扭的糕點走出來時,身後還跟著三個捧著食盒的侍衛——里面裝的正是皇後念叨的麻辣燙、烤冷面和草莓蛋糕。
然而剛踏進寢殿,便見澹台凝霜斜倚在蟠龍榻上,手中捏著一疊銀票,繡著銀絲鳳凰的廣袖下,露出他平日里藏在暗格里的錢袋。"蕭夙朝,你藏私房錢?"她晃了晃手中的銀票,聲音里帶著得逞的笑意,卻掩不住眼底的促狹。
下一秒,蕭夙朝毫不猶豫地"撲通"一聲跪地,龍袍鋪散在金磚上,冠冕上的珠串嘩啦作響。他仰起臉,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朕錯了!"暗金色眼眸濕漉漉的,活像被主人訓斥的大狗,"這些錢本是打算給你買生辰禮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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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凝霜捏著銀票抖了抖,珠翠相撞的叮咚聲混著冷笑︰"瞧瞧,瞧瞧,又給本宮畫餅。"她指尖劃過銀票上的繁復紋路,鳳目微挑,"前兒說要給我建琉璃宮,上月又說要尋西域進貢的冰蠶絲,結果呢?倒是這私房錢藏得比國庫賬本還嚴實。"
蕭夙朝膝蓋抵著冰涼的金磚往前蹭了蹭,寬大的龍袍下擺幾乎要踫到她的繡鞋︰"沒畫餅,全是真心話!"他急得額角青筋微跳,暗金色眼眸映著燭火,像是燒著兩簇焦急的火苗,"待江南的新茶采下,朕親自給你炒茶;等南詔國的貢品到了,頭一份必定是你的......"
"少拿這些糊弄人!"澹台凝霜突然將銀票甩在他肩頭,發間鳳釵劇烈搖晃,"從明日起,月例銀子以後如數上交。"她裹緊繡著銀絲鳳凰的錦被,側身時隆起的腹部在綢緞下顯出柔和的弧度,"本宮要存著給孩子們置嫁妝。"
蕭夙朝慌忙膝行上前,抬手想撫她發頂,又怕觸怒了人,懸在半空的手僵了僵︰"只要你消氣,什麼都好說。"他聲音放得極軟,帶著討好的意味,"霜兒?"見她始終背對著自己,連發絲都透著冷意,不由得慌了神,"怎麼更生氣了......"
寢殿內突然陷入死寂,唯有鎏金香爐中飄出的龍腦香裊裊升騰。澹台凝霜狠狠拽過軟墊捂住耳朵,聲音悶在被褥里,帶著壓抑的哽咽︰"滾出去!"她蜷縮的身影在燭光下微微發顫,繡著並蒂蓮的床幔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將帝王焦急的呼喚隔絕在外。
蕭夙朝猛地掀開繡著銀絲鳳凰的床幔,燭光將他眼底的焦灼照得透亮。他單膝跪在蟠龍榻邊,龍袍下擺鋪展在金磚上,伸手想踫妻子肩頭,卻在半空頓住,聲音沙啞得發澀︰"朕錯了。"他望著她蜷縮成小小一團的身影,喉結艱難地滾動,"你沒用晚膳,好歹吃點......"指尖輕輕擦過她發梢,帶著小心翼翼的溫度。
澹台凝霜將臉更深地埋進錦被,繡著金線的袖口緊緊攥成一團。她聲音悶在被褥里,帶著倔強的鼻音︰"不用你管。"隆起的腹部在綢緞下起伏,像是無聲的控訴,"從藏私房錢到總讓我懷孕,樁樁件件你哪件管過我的心思?"
蕭夙朝的心狠狠一揪,暗金色眼眸泛起漣漪。他干脆傾身將人整個裹進懷中,小心翼翼避開她的肚子,下巴抵著她發頂輕輕磨蹭︰"不管怎麼行?"他聲音發顫,溫熱的呼吸掃過她後頸,"你乖......"大掌一下又一下撫著她後背,像是安撫受驚的小獸,"朕以後事事都听你的,先吃點東西,嗯?"龍袍上的金線蹭過她單薄的肩頭,在昏暗的寢殿里泛著溫柔的光。
澹台凝霜在他懷中僵了許久,突然抬手狠狠捶在他胸膛上,力道卻軟綿綿的,像小貓伸爪︰“你就會哄!每次都是這般……”話音未落,她的肚子卻不合時宜地發出“咕嚕”一聲,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蕭夙朝眼底閃過笑意,卻不敢表露分毫,只將早就備好的食盒捧到她面前。精致的白玉瓷碗里,麻辣燙紅油翻滾,烤冷面裹著蛋液香氣四溢,草莓蛋糕上的奶油還冒著絲絲涼氣。他用銀匙舀起一勺麻辣燙里的豆腐,輕輕吹涼︰“嘗嘗?御膳房的廚子特意學了三日,說湯底熬了整整八個時辰。”
澹台凝霜瞥了眼色澤誘人的食物,又想起方才他笨拙切菜的模樣,眼眶突然發燙。她別過頭去,聲音悶悶的︰“就這一次,下不為例……”話沒說完,已被喂進嘴里的豆腐燙得直吸氣。蕭夙朝慌忙抽出手帕擦她嘴角,心疼得不行︰“慢點吃,都是你的。”
看著他緊張又討好的模樣,澹台凝霜心里的委屈忽然泄了氣。她揪著他龍袍下擺,小聲嘟囔︰“你要是再藏私房錢……”“不敢了!”蕭夙朝立刻截斷她的話,將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往後我的就是你的,國庫鑰匙都給你管。”
殿外月光悄然爬上窗欞,兩個侍衛守在廊下,听見里頭傳來輕笑,又夾雜著“燙死本宮了”的嗔怪,對視一眼悄悄退遠。鎏金香爐里的龍腦香漸散,飄出絲絲縷縷的食物香氣,氤氳在這對帝王夫妻之間。
澹台凝霜捧著溫熱的瓷碗,指尖摩挲著碗沿的纏枝蓮紋,忽然抬眸望向蕭夙朝。燭火在她眼底搖曳,映得那抹嫣紅的唇角似喜還嗔︰"你去準備秋獵吧。"話音落時,碗中騰起的熱氣氤氳了眉眼,倒像是把未說出口的情緒都藏進了朦朧水霧里。
蕭夙朝立刻湊上前,龍袍上的金線幾乎要蹭到她的裙擺,修長手指輕輕勾住她的發尾︰"哎呦喂,看給皇後委屈的。"他半跪在蟠龍榻前,暗金色眼眸盛滿笑意與心疼,拇指輕輕擦過她泛紅的眼角,"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把皇後氣瘦了可怎麼好?"
澹台凝霜偏頭躲開他的觸踫,卻沒躲過他溫熱的掌心覆上自己手背。她佯怒地瞪他一眼,鳳目流轉間盡是嬌嗔︰"你還知道?"腕間羊脂玉鐲隨著動作輕響,"藏私房錢、總讓本宮懷著身子操心......樁樁件件,該當何罪?"雖是質問,語氣里卻早沒了方才的冷硬,倒像是貓兒收起利爪,只留柔軟肉墊輕輕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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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將她微涼的手捂在掌心,指尖輕輕摩挲著她腕間的紅痕,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好了不氣了。"他俯身時,玄色冕旒掃過她繡著金線的裙裾,發間龍涎香混著食物香氣縈繞在榻邊。見她睫毛仍在微微顫動,突然伸手在她鼻尖輕輕一刮,"再氣可就不漂亮了。"
澹台凝霜原本繃著的唇角忍不住上揚,忽然輕哼一聲,拉過他的手按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嗯哼,老公,翊兒踢我。"她仰起臉,鳳目亮晶晶地望著他,頰邊泛起淡淡紅暈,"定是隨了你,專會惹人生氣。"
蕭夙朝呼吸一滯,掌心傳來的輕微震動讓他眼眶發燙。他緩緩伏下身,將臉頰貼在她小腹上,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鄭重與溫柔︰"朕訓他。"溫熱的呼吸隔著絲綢落在她肚皮上,"翊兒莫要欺負母後,等你出來,父皇帶你騎馬射箭......"話音未落,腹中又傳來輕輕一腳,驚得他猛地抬頭,與澹台凝霜相視而笑,滿室燭光都染上了融融暖意。
澹台凝霜伸手撫上蕭夙朝烏黑的發,指尖穿過他束發的玉冠,輕輕梳理著他微亂的發絲。"就會嘴上說,等他出生,怕是你疼他都來不及。"她的聲音里滿是溫柔的笑意,眼底映著跳動的燭火,氤氳著母性的柔光。
蕭夙朝抬起頭,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深深吸了口氣︰"那當然,他是你我血脈,自然要捧在手心。不過..."他突然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最疼的,永遠是孩子他娘。"說著,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清亮的鳥鳴。蕭夙朝起身將窗戶關緊,又細心地拉好雕花窗幔,擋住夜里的涼風。"夜深了,早些歇息。"他說著,伸手將她緩緩放倒在軟榻上,輕輕為她掖好被角。
澹台凝霜望著眼前這個貴為天子,卻只對自己溫柔的男人,心中滿是幸福。"你也早些睡。"她拉住他的手,不願松開。蕭夙朝笑著應了,在她身側躺下,將她輕輕摟進懷里,小心避開她的肚子。
月光透過窗欞的縫隙灑進來,為這對相擁的夫妻鍍上一層銀邊。寢殿里,只有兩人綿長的呼吸聲,交織成最動人的樂章。這一刻,江山萬里都比不上懷中的溫暖,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鎏金漏壺的水滴聲在寢殿里輕響,已過辰時三刻。澹台凝霜緩緩睜開眼,玉白的指尖下意識往身側探去,觸到的錦被早已沒了溫度。雕花床幔外,晨光透過鮫綃紗帳灑進來,將床榻染成一片朦朧的暖金色。
"娘娘您醒了?"落霜輕手輕腳掀起帳幔,鬢邊的茉莉花隨著動作輕晃,"陛下寅時便起身了,帶著太子殿下和睢王爺去秋獵了。"她捧著青瓷茶盞走近,氤氳的熱氣中飄著桂花香氣,"說是要獵只最肥的鹿,給娘娘補身子。"
澹台凝霜支起身子,廣袖滑落露出縴細的手腕,腕間的玉鐲撞出清越聲響。她望著窗外搖曳的竹影,鳳目微微眯起︰"梳妝吧,去御花園轉轉。"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卻掩不住眼底一絲失落。
"喏。"落霜應了一聲,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封素白信箋,"這是陛下給您留下的信。"信箋邊角還帶著墨香,顯然是匆忙間寫下的。
澹台凝霜接過信箋又放下,倚著軟墊歪頭道︰"念。"晨光落在她發間的珍珠步搖上,折射出細碎的光。她听著落霜清脆的嗓音在殿內響起,唇角不自覺泛起笑意——信里盡是些瑣碎叮囑,讓她按時用膳,莫要貪涼,末尾還畫了只歪歪扭扭的小鹿,旁邊潦草地寫著"等朕歸來"。
澹台凝霜指尖捏著信紙,對著晨光反復端詳,忽然"嗤"地笑出聲︰"字寫得真難看。"她用簪子尖輕點信尾那只笨拙的小鹿,鳳目彎成月牙,發間的東珠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倒像是錦年胡亂畫的。"
落霜將象牙箸擱在海棠花式瓷碟旁,垂眸輕聲道︰"娘娘先用早膳?"案上擺滿了玫瑰芸豆卷、翡翠蝦餃,青瓷碗里的山藥紅棗粥還冒著熱氣,正是娘娘平日最愛的吃食。
澹台凝霜攏了攏繡著銀絲牡丹的披風,倚著雕花榻坐起,隆起的腹部在綢緞下顯出柔和的弧度︰"嗯,讓人把躺椅搬到龍涎宮花園的亭子里去。"她指尖劃過窗欞透進來的光斑,"再備些冰鎮酸梅湯、葡萄冰酪,帶念棠錦年出去轉轉——你記得扶著本宮。"
"喏。"落霜福了福身,正要退下,卻見娘娘突然轉頭,鳳目閃過狡黠的光︰"宮中有會舞劍的男人嗎?"
這話驚得落霜手中的茶盞險些落地,她慌忙穩住,聲音帶著忐忑︰"陛下...陛下特意吩咐過,不讓您看這些打打殺殺的場面。"
澹台凝霜卻已經對著銅鏡調整發間的鳳凰餃珠釵,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去傳。"她轉過身時,晨光將她的影子拉長投在金磚上,繡著金線的裙裾隨著動作掃過地面,"就說本宮想看場劍舞消消食,誰敢抗命,本宮罰他去浣衣局洗三個月龍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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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霜屈膝正要退下,忽被澹台凝霜一聲嬌喝叫住。只見皇後娘娘斜倚在雕花軟榻上,羊脂玉般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剝著葡萄,丹蔻染就的指尖掐著晶瑩果肉,在晨光下泛著誘人光澤。
"等等。"她朱唇輕啟,鳳目微挑,尾音拖著婉轉的調子,"記住要虎背蜂腰螳螂腿的——"說到此處,特意停頓片刻,眼波流轉間盡是促狹笑意,"最好長得帥的。"話音落下,殿內宮女們紛紛低頭憋笑,幾欲抖落鬢邊珠翠。
落霜強忍著笑意福身,繡著纏枝蓮的裙裾掃過金磚︰"奴婢記下了。"余光瞥見娘娘耳後因忍笑泛起的紅暈,連帶著頸間珍珠瓔珞都跟著輕輕晃動。
"還愣著作甚?"澹台凝霜佯裝嗔怒,將半顆葡萄精準拋入檀口,"若是找來的人不合心意,仔細你的皮!"話音雖厲,卻掩不住唇角上揚的弧度。雕花窗外,早有小太監飛也似的將這消息傳遍六宮,驚起滿院宮娥竊竊私語,連廊下的金絲雀都撲稜著翅膀,仿佛也在湊熱鬧。
龍涎宮八角亭內,鎏金獸首香爐青煙裊裊。澹台凝霜斜倚在湘妃竹躺椅上,藕荷色紗衣半掩著隆起的小腹,白玉盞里的酸梅湯泛起細碎漣漪。十二名身著玄色勁裝的侍衛正在亭下舞劍,寒光映著他們稜角分明的面容,虎背蜂腰的身姿騰挪間,竟真將一套太祖長拳舞得剛柔並濟。
"停——"她突然抬手,丹蔻輕點最前端那名劍眉星目的侍衛,"你出列。"話音未落,四周宮娥們早已憋紅了臉,連落霜都忍不住別過臉偷笑。
此時秋獵場上,黃驃馬踏起的塵土飛揚。四歲的太子蕭尊曜抓著父皇的龍袍,奶聲奶氣地皺眉︰"父皇,我怎麼覺得母後會在咱們不在皇宮的時候為非作歹?"他晃著腰間的小玉佩,圓溜溜的眼楮滿是擔憂,"上次您去議事,她把御膳房的廚子都折騰去疊千紙鶴了。"
二十六歲的榮親王蕭清冑聞言,在馬上笑得前俯後仰。他玄色箭袖一揮,搭弓射向林間奔竄的灰兔︰"我覺得也是!哥,要不你快回去看看?"箭矢破空的呼嘯聲中,他壓低聲音︰"昭月跟我發消息說,皇嫂在龍涎宮的八角亭里賞劍舞呢,听說挑的全是..."話未說完,已被蕭夙朝驟然收緊的韁繩打斷。
蕭夙朝握著韁繩的指節泛白,暗金色眼眸里翻涌著復雜神色︰"不能夠,頂多折騰折騰下人..."話雖如此,馬鞭卻不自覺地輕抖。就在這時,遠處侍衛快馬加鞭而來,懷中的密信還帶著溫熱——赫然是皇後娘娘欽點侍衛舞劍的紅箋。
蕭清冑瞅見皇兄瞬間黑沉的臉色,又補了一箭獵中一頭狼,故意高聲道︰"得了吧!昭月還說,皇嫂挑人的時候特意叮囑,要虎背蜂腰、模樣俊俏的..."話音未落,蕭夙朝的坐騎已如離弦之箭沖了出去,龍袍獵獵作響,驚起林間一片飛鳥。
蕭夙朝猛地勒住韁繩,棗紅馬人立而起,前蹄踏起的碎土濺在玄色箭靴上。他攥著密信的指節泛白,喉間溢出一聲悶哼︰"清冑,幫朕盯著這兒。"說罷便要調轉馬頭,晨風吹得他的明黃龍紋披風獵獵作響,恍若一頭即將發怒的困獸。
蕭清冑卻快他一步攔住去路,玄色箭袖輕揚︰"哎!我是什麼怨種嗎?"他翻身下馬,琥珀色的眸子滿是戲謔,"你現在回去,皇嫂可還懷著孕呢。"指尖輕點兄長緊繃的肩甲,故意壓低聲音︰"就不怕她捂著肚子說胎動,再把你趕到偏殿睡半個月?"
林間的風聲都似帶著幾分促狹。蕭夙朝僵在原地,想起昨夜愛妻蜷在他懷中呢喃想吃糖漬梅子的嬌俏模樣,又想起密信上龍飛鳳舞的"虎背蜂腰"四字,俊臉一陣青一陣白。
"要我說,裝不知情得了。"蕭清冑撿起地上掉落的箭簇,在掌心把玩,"等皇嫂出了月子,新賬舊賬一起算。"他忽然湊近,壓低聲音︰"到時候您讓皇嫂給您舞劍賠罪,豈不比看別人強?"
晨霧漸散,陽光穿透雲層落在蕭夙朝緊繃的側臉上。他重重呼出一口氣,終于松開攥皺的密信︰"也行。"說罷猛地甩了下韁繩,"繼續圍獵!"只是縱馬遠去時,刻意放慢的速度卻泄露了心底的焦躁。
蕭清冑望著兄長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林間忽有山風掠過,驚起一群白鴿,撲稜稜的振翅聲里,仿佛都帶著八卦的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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