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你應該問問你們公司負責接待的人？”
領導瞬間直起腰桿，“李教授，怎麼說？”
“具體的問題我不清楚，我的兩個學生按照時間準時去了你的公司，但是你們的人不要。”
“怎麼可能？李教授，絕對沒有這樣的事情。”
“一葉障目也是有的，你調查清楚再說吧，他們做實驗也很忙，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們耽擱，如果你們的人是這個態度的話，以後他們也不用去受氣了。”
“別別別，李教授，我們再商量商量……”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領導氣的直接把季雪叫過來。
“經理，我到現在也沒有收到方案。”
領導冷冷的盯著她，“我問你，四天前，李教授的兩個學生是不是按時過來了，並且送來了方案。”
季雪忙解釋，“他們自己覺得方案不好，又帶回去改了。”
“你就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季雪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的淡下來，“經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領導已經明白了，直接說，“季雪，我會讓財務和你清算，這次的公司的損失，現在，你去給我去見李教授的兩位學生，我不管你是用求，還是用跪，重新把人給我請回來，否則，我會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季雪一下子慌了，“經理，這根本不是我的錯，是他們……”
經理冷笑，“季雪，你也不想我現在拉著你去外面轉一圈，讓大家看看，你犯的這麼低級的錯誤吧。”
季雪還要臉。
她不論走到哪里，不是別人恭維她。
家境殷實的出身確實給了她太多的綠色通道，就連在商場買一件東西都可以得到導購員的親切問候。
工作以後，即便事情完成的不好，也有人閉著眼楮夸。
如果她被帶出去，而那些比她低賤的人看她的笑話。
那樣的情況，季雪連想都不敢想。
“經理，其實我手里已經有一份方案了。”
經理頓了一下，迅速問，“什麼意思？”
季雪說，“這份方案說不定也能解決問題。”
經理質問，“這份方案你從哪里來的？”
“是……是我托朋友寫的。”
她剛說完，一只杯子就砸了過來。
季雪尖叫一聲。
“公司內部的東西，你竟然敢往外傳，你想過這種資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嗎？當初給你培訓的人是誰？”
季雪根本沒有參加過什麼培訓，有錢可以解決一切。
領導冷笑，“把人請過來後，你能在公司多待一天，我的位置讓給你坐。”
“經理！”季雪說，“你不能開除我？”
“那看看到底是你走，還是我走。”
……
醫院。
秦煙听到有人找，過去了一趟。
來人竟然是季雪，她的頭發散著，一側臉雖然被散落下來的頭發掩蓋著，但還是能看的出來，挨過巴掌。
腫成這個樣子，肯定很疼。
秦煙抱著臂，“如果你是來看臉上的傷的，麻煩去門診，我們這里只收住院的病人。”
季雪捂著臉，“你不用看我的笑話，秦煙，你知道我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還真不知道，你自便。”
秦煙轉身就走。
“你站住！”
季雪追上來，“你再不站住，我就投訴你。”
“好怕呀。”
秦煙回頭擺了擺手，卻一點也沒有停，不一會就消失在拐角了。
季雪無功而返。
她聯系了楊悅。
楊悅也在等消息，接到她的電話，還以為是方案的事情有了消息。
而結果是確實有了消息，卻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
听完季雪的話，楊悅懷疑自己听錯了。
“什麼，你讓我去給秦煙道歉，然後求她去你們公司，你是不是瘋了？”
季雪冷冷的說，“你以為我願意？不知道公司的人和我爸媽說了什麼，這一次，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現在我的信用卡都被凍結了，公司還讓我賠錢，如果不是為了幫你，我怎麼會損失那麼大。”
楊悅可不認，“你別忘記了，是你主動找上我的，你的這一切可都和我沒有關系。”
“怎麼和你沒有關系。”季雪抓著她的手腕，“姓楊的，你以為你幾句話就能把自己洗的干干淨淨？你老師現在還不知道那份方案是出自你之手，你說，要是我告訴你老師，他會怎麼處理。”
楊悅心里一涼，隨即冷冷道，“我不過是想提前學習一下而已，再說了，如果沒有你主動給我那些資料，我還能偷來不成。”
她起了身。
“你不用想把我牽扯進去，這件事就這樣吧，以後我們也不要再聯系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季雪拽住了她。
楊悅反抗起來。
兩個人開始動手，又是扯頭發，又是撕衣服，嚇得店里的工作人員趕緊跑來阻止，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兩個人拉開。
楊悅罵了一句瘋子，趕緊離開了。
季雪留在原地，面色猙獰的看著楊悅離開的方向。
……
不過，千瞞萬瞞，李銘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為此，他特意開了一個組會。
人來齊後，李銘看著這些學生。
“你們進課題組的時候，我就說過，如果誰做了嚴重違反紀律的事情，就直接從我這里退出去。”
“楊悅，你還記得這話嗎？”
楊悅面色一變，站了起來，“老師。”
“算上之前那一次，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我不管你是嫉妒也好，不甘心也罷，都給我忍著，忍不了，就滾蛋，既然都活到現在了，就該知道，公平這兩個字，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上不得台面，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手段，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
李銘沒給她留一點面子，就在其他的學生面前，把這番話說得清清楚楚。
“我招你們來，我能得到好處，你們也能提高學歷，各自相安無事是最好，若是真作到退學的那一步，到時候也別怪我不留情面。”
“今天這話我就放在這里，再有第三次，以後組內的討論，會議，你就可以不用來了，經費中斷，我會向學校提出要求你退學的處理。”
“老師……”楊悅的臉色都變白了。
會議室里安靜的可怕，其他的學生一個人都不敢說話。
李銘平時罵人歸罵人，但都是針對個人能力一塊，至于學生的私生活，個人品行，他不做評價。
他帶過這麼多年學生，楊悅還真是他遇到的第一個。
“回去把今天的話好好想一想，你先走吧。”
楊悅眼楮含淚，離開了會議室。
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她可憐。
秦煙坐在第二排，支著下頜，唇角微微上翹，看人笑話是很不好的，不過嘛，她又沒有說過自己是以德報怨的人，這個時候她不落井下石都算她道德高尚。
說起來，在今天之前，她根本不知道楊悅還參與進來。
李銘看向其他人。
“良性的競爭是好事情，和商業上接觸的工作，從我這里畢業的三年級學生都知道，我都會給他們機會，二年級的有實驗和文章要忙，一年級的也是有文獻任務和實驗的要求，至于第二個人選，秦煙的文章已經基本定下來了，她自己也早就接觸過這方面的流程，有經驗，不耽誤讀博期間的主要任務，我想不到不選她的理由，誰有疑問，私下里找我說，合理的，我都會考慮，在外面，你們就是同一個整體，自己人給自己人使絆子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會議室里安靜不已。
……
出了會議室，李銘和喬薇匯合。
兩人坐上了車，李銘把車開去醫院。
喬薇觀察著他的臉色，“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今天一早，湖倫公司那邊給我打電話，雖說是推卸責任的，但也告訴了我一件事，楊悅和湖倫公司的人有來往。”
喬薇思考了一會，說，“有了這件事，就不能全是他們的錯了，你這邊總要顧及點的。”
“顧及不顧及，不影響什麼，我以為能夠讀到目前這個水平的，至少腦子是能用的。”
喬薇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
“沒什麼。”喬薇搖了搖頭，“其實這件事，仔細想想，目前這種局面，好像誰都不能怪，楊悅不甘心煙煙能做的事情為什麼她不能做，煙煙得了這個無妄之災，也很莫名其妙，你作為老師，同時作為他們的導師，這麼安排也沒有問題，怪就怪，煙煙偏偏是楊悅的同級，卻又有其他的優勢，”
李銘淡淡道，“能有優勢，本身就是一種能力，工作入職上的綠色通道就是為這些人開綠燈的，但是反過來說，誰知道綠色通道的背後沒有其他的付出。”
喬薇攏了下身上的披肩，“這是人性。”
“不說這個了。”李銘說，“你休息一會吧，到了醫院我再喊你。”
喬薇說，“我也睡不著。”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現在都已經顯懷了，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前面做的幾次檢查，孩子都是健康的。
喬薇的擔心放下了很多，更多的關注是放在了期待孩子降臨上面。
“你不是還說要順其自然嗎？”
“但是還是會好奇。”喬薇突然期待的說，“你們醫生不是都可以看的明白做的b超嗎，做檢查時，檢查醫生肯定不會直接告訴我們，但是你可以啊。”
李銘說，“早晚會知道。”
“不說就算了。”喬薇不問他了。
一直到醫院，喬薇都沒有再和他說話。
檢查室。
醫生拿著探頭在腹部查看胎兒的情況。
喬薇好奇的問，“醫生，這個寶寶……”
醫生笑著說，“是不是想問孩子的性別？”
“抱歉，這個有規定，我們不能說的，李主任應該已經看出來了，你可以問他啊。”
喬薇心想，他根本不告訴她。
“孩子目前發育的很好。”醫生收起探頭，說，“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吧，我一會把報告給你們。”
“好，謝謝醫生。”
門打開。
喬薇看到外面走廊上等著的男人。
“結果怎麼樣……”
喬薇都沒有听他說完話，直接就走了，李銘穩重的臉上出現一絲疑惑。
他剛抬起步，b超室的醫生出來，把報告給他，“哎，你太太走了，她剛剛向我打听孩子的性別，我就沒有說，不過你看過了吧。”
檢查時動態的b超里面肯定是可以看出來孩子的性別，而打印出來的報告里面的靜態的圖片不會顯示出來。
李銘接過b超單，一句話沒說，追了上去。
喬薇發覺他跟上來，停下，“你不要跟著我了。”
“你自己一個人去哪。”
“不關你的事。”
李銘皺眉。
喬薇懷著孕，走的卻是不慢，李銘怕她出事，說，“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我不好奇了。”
喬薇走到電梯口，看也不看身後的李銘，徑直走了進去。
李銘趕回去，電梯正好已經關上了，其他台電梯都沒有打開。
電梯是往下行的。
李銘推開步行梯的門，下到了一樓。
喬薇卻早已經沒有了身影。
李銘皺緊眉頭。
他拿出手機，給秦煙打電話。
“老師？”
“喬薇可能會去找你，如果她過去了，不要驚動她，給我發一個消息。”
秦煙表示知道了。
這段通話結束不久，喬薇就過來了。
那一刻，秦煙心中的想法竟然是原來未卜先知真的是普遍存在？
這會組里的活都干完了，秦煙就拉著她到值班室里說話。
“喬薇姐，你怎麼過來了？”
“我今天過來做檢查，煙煙，這個月份是不是可以知道寶寶的性別了。”
“可以是可以的，醫生要求是不能告訴父母的，不過。”秦煙說，“李老師應該看過吧。”
“哼，我不問他。”
“煙煙，給能不能幫我看一下b超的單子。”
秦煙抱歉的說，“喬薇姐，動態的b超圖，或者在檢查的時候，是可以看到的，這種特別截出來的圖，是沒有辦法判斷的。”
“好吧。”喬薇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