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在門診耽誤了會,是最後過來的。
來晚的唯一好處就是不用干活,可以直接拿烤的食物吃。
男人們各司其職,拿炭火的,烤食物的,調設備的,都有事忙,而蘭溪,追著德牧跑,因為它老是偷偷吃東西。
秦煙那邊,幾個女孩牌也不玩了,輪流等著摸喬薇的脈搏。
jenny和秦煙還行,是接觸過的,沒那麼興奮,陸瑤和姜茵則是十分好奇。
手指放下,像是在摸滾珠,對比自己的脈搏,感覺很新奇。
陸瑤震驚不已,“為什麼我之前都沒有摸到過。”
jenny大笑,“你那時候肯定也有的。”
陸瑤郁悶不已,“我懷孕的時候早知道就多摸一下了。”
但是很多事情就是不知道的時候就像有一道堅固的門立在自己面前,真的入了門,反倒是感覺特別容易。
“沒事,現在摸摸我們的也不錯。”
姜茵感到好奇怪,“為什麼懷孕的時候脈搏就變得很特殊啊?”
“應該是血流動力改變了吧。”秦煙拿起一串燒烤,“不過也沒專門研究過,哇,這個好好烤肉片好好吃。”
注意力又放到了吃的上面。
幾個人都開始拿著吃了起來。
陸時亭專門當跑腿的,給女士們送餐送飲料。
悠揚的音樂在草地上響起,從日落,到太陽徹底落下,最後一絲余暉消失在天邊,卻絲毫沒有影響熱鬧的氛圍。
炭火燒的幾乎沒有煙,架子上面烤的新鮮的肉食滋啦冒油,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酒瓶踫撞,幾個男人一人拿一瓶雞尾酒,仰頭喝下。
五顏六色的酒瓶,在光線下被穿透,閃爍著液體的光澤。
喝完酒,再拿起一串食物,嘗嘗勞動成果。
陳宗生回頭,先看了看致力于吃食物的小姑娘,視線一轉,不遠處的蘭溪栽了一個大跟頭,小家伙還沒有坐起來,德牧就搖著尾巴湊近。
蘭溪很生氣的扭過了頭,然後自己慢慢爬起來。
“蘭溪。”陳宗生出聲。
蘭溪跑了過去。
“爸爸。”
陳宗生放下酒瓶,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
梁元榮把吃的遞給他,“沒事蘭溪,待會伯伯替你教訓它。”
蘭溪接了過去,禮貌的說謝謝,听到大伯伯的話,又趕緊搖頭,“不行的。”
梁元榮笑著說,“為什麼不行,它都讓蘭溪摔倒了。”
“我……我會教訓它的。”
陸時亭一臉嚴肅,“你教訓是你的,我們是替你出氣。”
說著,陸時亭就準備去把德牧逮回來。
蘭溪趕緊拉住他,小腦袋轉的飛快,“你們還要喝酒酒,不能去。”
“喝酒著什麼急,你們說是不是?”
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應的快。
蘭溪急的團團轉,蘭溪求助的看向爸爸,爸爸看了下易叔叔的方向,蘭溪趕緊跑到易南身邊,“易叔叔,我們一起先去把它抓回來叭。”
易南笑著點頭,牽著他的手離開。
陸時亭看著迫不及待離開的小家伙,“小鬼精。”
蘭溪拉著易南跑出去好遠,才回頭看了看,確定沒有人跟過來才拍了拍胸口。
易南在地上坐了下來。
“蘭溪,我們不是要找它嗎?”
德牧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正搖著尾巴。
“易叔叔,我們不抓他好不好。”
易南看著這個小家伙,“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蘭溪認真的說,“它是我的朋友。”
易南抬手落在他的發頂,“好,我們就在這里多待一會,然後回去告訴他們,我們沒有找到它。”
“謝謝易叔叔!”蘭溪高興起來。
“不客氣。”
蘭溪把自己手里拿著的烤串和易叔叔一起分享。
小家伙剛剛玩了那麼久,這會也確實有點餓了,胃口很好的吃了起來。
易南始終笑著看著他,從那麼小一點,到如今長這麼大。
這些小孩子的成長提示著時間的悄無聲息。
“易叔叔,你為什麼沒有結婚婚呀?”
“這個是要看緣分的。”
蘭溪不解的問,“緣分什麼時候會來啊?”
“這個我也不清楚。”易南神情溫柔,“不到那一天,誰都沒有辦法知曉。”
“爸爸也不會知道媽媽嗎?”
易南點頭,“你爸爸也不例外,但是幸運的是,你爸爸和媽媽都找到了彼此。”
“易叔叔,你也一定會找到自己很喜歡很喜歡的人的。”小蘭溪突然很認真的說。
“謝謝你,蘭溪。”易南目光和緩的看著他,“不過,也有可能會沒有。”
“為什麼呀?”
“因為每個人的選擇會不一樣,至少我對我目前的狀態很滿意,不一定非要追求一段感情。”
小家伙很快接受了他的選擇,“只要快快樂樂的就好啦。”
“好。”易南笑著點頭。
一起吃完後,才回去,由易南說,沒有找到,等歇歇再去找。
“那好吧。”
蘭溪小小的松了一口氣,趕緊跑到爸爸身邊。
陳宗生又給他拿了些吃的,蘭溪和爸爸並排坐在一起。
“媽媽呢?”
“媽媽帶著朋友們去看小貓了。”
陳宗生看著他,“困了?”
蘭溪說有一點點。
“你吃完,我送你去睡覺。”
小家伙說,“我不想回去一個人睡覺覺。”
然後爸爸讓他在這邊睡。
蘭溪吃完後,陳宗生拿了毛巾給他擦擦小手和臉。
蘭溪枕在爸爸懷里。
過了會,權征走了過來,“已經睡著了?”
陳宗生低頭看了下,“估計是剛剛跑的太累了,怎麼沒有將那兩個孩子接過來?”
權征在一旁坐下。
“我在這邊待不久,過幾天就得回去,不來回折騰了,下次有機會再帶過來。”
陳宗生點頭,“也好。”
晚些時候,陳宗生將睡著的蘭溪抱回房間。
小姑娘也跑了過來,看了會蘭溪,然後往陳宗生的懷里鑽。
陳宗生笑著伸出手臂抱著她,“怎麼了寶寶。”
“沒有,就想抱抱你呀。”
陳宗生摸摸她的腦袋,“要是困了就和我說。”
“知道啦。”
兩人回到外面。
喬薇還懷著孕,李銘先帶她回去。
其他人又玩了一個多小時,才陸續散了。
陳宗生安排了司機,把人都送回去。
夫妻兩個站在門口,看著最後一輛車也越來越遠,才手牽手往回走。
……
月色如霜鋪滿地面,感受到一股涼意,秦煙輕輕的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往身邊的男人靠去。
陳宗生攬著她的腰。
兩人一起走進客廳。
到了屋里就好了很多了,小姑娘不冷了就要跑掉。陳宗生握住她的手,不讓人走,“去哪?”
“我回樓上呀。”
“一起回。”
秦煙說,“你喝酒了就會變得很霸道。”
陳宗生挑眉,“還有這個習慣?”
其實他今天只喝了幾口果酒。
“當然了。”小姑娘像是深有體會的樣子,可愛的鼻子動了動,“好霸道的。”
陳宗生讓她說,如同星晨的眸子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調皮的說,“不告訴你。”
終于上到了最後一級台階,秦煙想撲向自己的大床,滿心歡喜的準備往房間跑去。
腰被人勾住,整個人被壓向了男人。
男人低著頭,柔和的光線從他的發頂落下,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來的眼眸深邃,專注,讓人一時間心髒都砰砰直跳起來。
手掌輕輕的撫了下她的臉頰,“寶貝,呼吸。”
秦煙的臉反倒憋的通紅,用力推他。
男人紋絲不動,低頭,在她的唇瓣上懲罰性的輕輕的啄了啄,“不听話的孩子是要受教訓的。”
“我哪有不听話呀。”
“你推我干什麼?”
秦煙震驚的點頭,顯然沒想到還能這樣操作,她就說過,沾酒的男人的邏輯就是不一般。
她企圖解釋,男人哪里給她機會,封了她的口,剝開她的衣,回到房間里,秦煙衣衫半掛,水眸含怒,嬌羞媚意,氣喘吁吁的靠在他的懷里,開始撒嬌耍賴。
陳宗生拍拍她的小屁股,這是鍛煉。
秦煙一口血差點沒有噴出來,“狗屁的鍛煉,你就是以權謀私。”
男人眉間帶著幾分清淺的笑意,卻還是板起了臉,“不準說髒話。”
“你先放開我。”
男人將她壓向自己,秦煙險些失聲,她哼哼唧唧的趴在男人的肩頭,眼眶里掛著可憐的淚水,壞蛋卻還故意問,“你說現在怎麼放?”
秦煙決定識時務者為俊杰,“你給我等著。”
陳宗生抱著她走向浴室,“寶貝,你這個時候說威脅的話,可不是明智之舉。”
秦煙連反駁也沒有力氣了,只能趕緊摟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
而另外一邊,梁元榮和姜茵剛回到家就做了。
這里是他們結婚前就住的小房子,布局小而溫馨,也沒有外人在。
姜茵性子內斂,卻又漂亮的不像話,每到這個時候,梁元榮都致力于將她欺負哭,她哭了,他就笑了。
美人梨花帶雨,幽怨瞪人,梁元榮哄著她說,“茵茵不哭。”
姜茵小聲的罵他,聲音細細柔柔的,比春日里初生的柳葉還要嫩。
這反倒更加激起了男人的欺負欲。
第二日。
姜茵看著滿身的痕跡,這樣子還怎麼去舞房。
梁元榮穿好衣服,“今天別去了,你這幾日就是練的急了些。”
“評審快開始了啊。”
她是緊張的,畢竟是大事,要是過不去,豈不是非常丟臉。
她雖沒有爭強好勝的心思,但是這還關系到懷寶寶,萬一過不去,小寶寶明年都不一定能來到她身邊。
梁元榮來到床邊,“就是因為評審快開始了,才要放松身心,茵茵已經很優秀了,平常比這場評審要求嚴格的會場都參加過,這會再緊張,便有些本末倒置了。”
姜茵說出自己的擔憂,“要是過不了怎麼辦……”
“人會害怕一件事,無非是害怕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自己不能承受。”梁元榮說,“且不說你方才說的可能性有多大,即便沒有過,那又怎麼樣,你的工作,你的現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姜茵小聲的說,“還有小寶寶的。”
梁元榮輕笑,“昨天不是在懷了麼。”
姜茵打了他一下,“我跟你說正經的。”
梁元榮說,“我答應你,不管你過不過,我們年後就要孩子。”
姜茵驚奇不已,“真的嗎?”
“嗯。”
姜茵的擔憂瞬間散了不少,又問,“如果,如果我真的不過,你也不能笑話我。”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不覺間,她都敢自己主動提要求了。
“好。”梁元榮說。
姜茵欲言又止。
“怎麼了?”
“我今天不想一個人待在家里。”
梁元榮今天要去參加一個會,“你跟我一起去。”
“好的。”
下了車,姜茵看到很多穿著行政夾克的人。
普通人,總會對這種場景心生一種敬畏。
梁元榮拍了拍她的手,姜茵輕輕的舒了口氣,跟著他過去。
接待的人笑容親切,大概是提早得到了消息,還有和姜茵同齡的接待人員,輕輕的拉著姜茵的手,語速平緩的向姜茵介紹這里的風土人情。
在這種氛圍中,姜茵也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
得知木家人已經離開了港城,秦煙莫名覺得空氣都變得好聞了許多。
她去醫院上班的時候,那天那件事也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人提起。
大家依舊和善帶笑。
不過,雖然都在一個科室里,每個醫生也都是忙著自己的事情,工作上的接觸,從來都是點到即止的。
下班後,陳宗生有時間就來接她,如果實在抽不出時間,會讓老林過來,有時候秦煙自己開車過去找他。
然後陳宗生再帶她一起去找食物吃,去遠的,或者近的地方。
日復一日的事情,秦煙卻一點也不覺得枯燥。
有時候去的時候天還晴著,再出門時,外面已經下起了雨。
外面大雨滂沱,急行不得車,兩人就在檐下坐著,一起看外面的雨。
秦煙枕著陳宗生的肩膀,翻看著店里了老板送來的很有古樸質感的故事書。
而陳宗生就跟店老板說話,話題圍繞店內的裝修風格,風水聚財的行學,不急不緩的,醇厚的嗓音在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雨聲中,仿佛有一種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