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景別墅。
林助理特地在晚些時候來了一趟,告知陳宗生關于木圓的事情。
警方按規定帶木圓去調查,做筆錄過程中,木圓極其不配合,在與工作人員爭執的過程中突然就暈倒了,現在已經送往了醫院。
陳宗生淡聲問,“人現在怎麼樣?”
“在搶救,她母親的情緒很激動。”
“求仁得仁。”
陳宗生涼薄的說,“等結果吧。”
林和離開。
陳宗生來到兒童間,母子兩個在玩游戲。
陳宗生站在一旁看著一大一小玩,也沒出聲催促。
……
西雅圖的團隊用最快的時間趕了過來,接替雲和醫院為木圓治療。
“腎性腦病的病情是十分鐘嚴重的,但好在雲和這邊的醫生做了及時的處理,木小姐現在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木太太,大型的機器我們沒有辦法帶過來,所以我們希望盡快帶木小姐趕回去。”
听到女兒沒事,木太太好似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但是听到醫生的話,木太太便堅決反對,“不行,她需要留下來……”
團隊的醫生語重心長的說,“木太太,我必須告訴你,如果再不決定,我們沒辦法保證木小姐接下來的情況,這里的醫院,沒有專門為她一個人打造的透析的設備,她已經適應不了普通的透析,那些對她根本沒有作用。”
木太太感到呼吸困難,身體都是麻木的,她該怎麼做,她究竟該怎麼做?
難道就這麼放棄了嗎?
木太太眼神空洞的望著牆壁,手腳冰涼。
“帶她回去吧。”
但是——她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科室還在交班,就听到外面吵吵鬧鬧的,木太太氣沖沖的走進醫生辦公室里。
醫生護士都在,所有人都看著。
木太太指著秦煙,“你害我女兒這條命,我永遠都會記著!若是我女兒出了一點事,我不會放過你,整個木家都不會放過你。”
科室主任打了電話,直接讓外面的保安過來,“先請人出去。”
木太太情緒激動,“我不走!我就是要告訴你們她做的好事,你們都跟著一起听一听。”
保安走了過來,拉著她離開。
木太太抓起手中的包開始砸人,保安並沒有強硬上手,因此只能後退一步。
秦煙站了出來,“抱歉,是我個人的私事,我會處理好的。”
她準備出去。
“秦醫生留下。”科室主任看向木太太,“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事,但是這里是醫院,是公共場所,不是你鬧事的地方,如果是秦醫生有治療上的失誤,你可以走投訴的通道,醫院會有專門的人處理,如果是你們的私事,作為領導,我更不會允許你們到工作的場所鬧事。”
“哼,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不就是因為她男人是那姓陳的,我告訴你們,你們怕他,我可不怕,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要把她的自私自利,見死不救說出來,我就是要她身敗名裂!”
“那你可打錯算盤了。”陸時亭人未到,聲先到,“她以後的事業只會蒸蒸日上,而你,現在要為你方才的行為付出代價。”
陸時亭看向保安,“還愣著干什麼,拉個人都拉不走,不想干了就直說。”
保安也不顧木太太體面了,直接將人拖走。
木太太的聲音越來越遠。
醫生辦公室里一眾醫護都站著,陸時亭說,“今天的事情看到了,記在心里就行了,你們繼續交班吧,秦醫生過來一趟。”
……
陸時亭領著秦煙離開,“還是你們內科太友善了,這要是放在李銘科室那里,敢趕在交班的時候過來鬧事,李銘直接就讓人將她拖出去了——怎麼了,小丫頭,不高興啊?”
“沒有。”
陸時亭說,“沒有怎麼不說話。”
他按了電梯,等著電梯下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別放在心上,別人的目光更不用在意。”
秦煙點頭,“謝謝。”
“不用客氣。”
陸時亭接到電話,看了下秦煙,“已經在下來了,嗯,我們等你一會。”
秦煙抬頭。
“宗生在趕過來的路上。”
果然,一提到某人,小姑娘的情緒就沒有那麼低落了。
陳宗生接到消息,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他從車上下來。
陸時亭功成身退,“行了,人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陳宗生抱了抱小姑娘,低頭看了下她的小臉,讓她先上車,又問陸時亭,“她人呢?”
“放心,有人會找她的。”
陳宗生點頭,帶著秦煙離開。
回到公司,秦煙看到辦公室里有剛送過來的甜品,她的眼楮都亮了。
陳宗生把她的工作服放下,“先去洗手。”
“嗯!”
秦煙洗完手,就跑了出來。
陳宗生已經從包裝袋里把甜品拿了出來。
剛剛烤好的,顏色焦黃漂亮,奶香勾人,秦煙拿起小勺子,歡快的嘗了一口。
“好吃嗎?”
小姑娘點點頭,“先生,你要嘗嘗嗎?”
陳宗生笑著說,“你自己吃。”
“好吧。”
秦煙把幾份甜品都吃完,滿足不已,陳宗生把她抱到懷里,臉和小姑娘相貼,“現在可以和我說說心里的感受嗎?”
秦煙抱著他,“就是是不是好多人都認為我應該要去配型?”
木太太敢去鬧,說明她認為付出就是大眾的觀念。而秦煙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她就是不想去,但是她怕這樣會給陳宗生抹黑。
陳宗生緩緩道,“煙煙更在意誰的想法?”
“當然是先生你的呀。”
“嗯,我以前教了煙煙很多,當然也包括這樣的事情,煙煙的這個做法就是我要求的,別人怎麼想的,也和我們沒有關系。”陳宗生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唯一的私心,就是煙煙能時時刻刻把自己保護好就行了,所以煙煙不用顧及這件事給我帶來的影響,現在是不是會心情好一點?”
懷里的小姑娘點點頭。
陳宗生親了親她,“你只需要記住,你健健康康的,我的第一位選擇才和你的第一位選擇相同。”
小姑娘抱著他的力道一下子就大了,憤怒的說,“她敢覬覦我的腎,就是要讓我們分開!”
“不會有人能讓我們分開。”陳宗生點了點她的小腦袋,“所以不要胡思亂想,其他人的想法也不用在意。”
秦煙哪里還情緒低落,她現在眼含憤怒,都是對木太太的譴責,敢讓她和先生分開的人,就是罪大惡極。
她更加用力的抱著陳宗生,“先生,讓她趕快滾蛋吧,我討厭她。”
陳宗生點頭。
接下來一整天,陳宗生都把秦煙帶在身邊,主要也是因為早上的那句話,導致小姑娘十分黏人,開會時也跟著。
陳宗生自然由著她。
……
木太太那邊,陸時亭想了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法子。
一對夫妻找上木太太,女人拿著一個檢查報告,問木太太,“你是不是木家的人,你女兒是不是也是尿毒癥。”
木太太看著這對陌生的夫妻,“你們是誰?怎麼會知道我女兒的病。”
“看來那就是了。”
女人情緒激動,一把抓住了木太太的手,“太好了,我兒子現在也是尿毒癥晚期,醫生說他沒幾天活頭了,除了有人為他提供腎源,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能為他續命的頂級團隊,我听說你們木家就有,木太太,你大恩有大德,借醫生給我兒子看看吧。”
木太太猛的推了她一把,“瘋子!我不認識你們,快走,不然我就喊人了。”
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男人就不高興了,推了木太太一把,“你這是做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懂不懂?我們又沒要你女兒的腎,就是借用一下機器怎麼了,難不成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兒子死嗎?”
木太太氣的咬緊牙,“你們……”
“就是,你這人怎麼這麼冷血,竟然還見死不救,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答應,我們就不走,我不會放棄的!”
“我打電話報警。”
“你報,報了也沒用,我們給你時間考慮,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去你們家鬧。”
“瘋子,我看你們是瘋子!”
木太太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女人突然搶走她的手機,大聲叫喊,“快來人,快來人啊。”
其他房間的人听到聲音,打開門走了出來,女人指著木太太,“就是這個女人,她見死不救,她明明有辦法救我兒子,可是她冷血至極,你們評評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她這是要我看著我兒子去死啊?”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是啊,大姐,救人一命呢,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不是……我根本不認識她……”木太太望著來自其他人的指責,頭嗡嗡的。
“不認識,出手幫一下怎麼了?”
木太太咬牙切齒,“那是我女兒的命,我女兒就靠它活著。”
女人說,“又不是天天用,你女兒不用的時候放在那里也是放著,給我兒子用一下怎麼了,再說了,不還有一個備用的機器嗎,備用的給我們用也行啊,難不成你女兒還霸佔著兩個機器?”
木太太意外這她都知道,“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只是一個關心孩子的父母罷了,木太太,同為父母,你應該知道眼睜睜看著孩子受苦的難受,我只期望我兒子能活下來而已,難道這個要求你就不能幫我嗎?我給你跪下行不行?”
木太太退後一步。
其他人義憤填膺,“你非要將這對夫妻逼到這個份上嗎,你就答應了吧。”
“是啊,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這麼冷漠吧。”
“根本不是這樣……”木太太想解釋,可是換來的卻是更多的指責,深深的一股無力感籠罩著她。
陸時亭和易南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
陸時亭面笑皮不笑的說,“人真的是很矛盾,打不是落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痛。”
易南說,“也許她也不會後悔,而是憎恨這對夫妻。”
“那有什麼,恨而已,不痛不癢的,對于不在乎的人來說,它還沒有撓癢癢的力氣大。”
陸時亭說,“有時間嗎,可以繼續去西雅圖看後續哦。”
易南笑著說,“你沒事了?”
陸時亭慢悠悠的轉身,“到木家,當著木家那群人的面,把她在這里的所作所為再演一遍,她的那群妯娌,自然會讓她知道什麼叫後悔。”
易南最後看了一眼聲嘶力竭讓那對夫妻離開的木太太,也是沒有半分同情,轉身離開。
……
下班時間。
陳宗生拿上鑰匙。
秦煙挽著他的胳膊,“先生,我們回去吃飯吧。”
“想吃什麼?”
“嗯……”秦煙說,“就在院子里,放那種燒烤架怎麼樣?”
秋天,正是吃這個的好季節。
陳宗生說,“把你在這邊的朋友都喊過來,人多熱鬧些。”
“好吧。”
這語氣。
陳宗生笑著把她往懷里帶了帶,“玩也玩不了兩個小時。”
“那也有兩個小時要分開嘛。”
“都在家里,怎麼算分開?”
“就算。”
陳宗生與她額頭相抵,“怎麼那麼粘人?嗯?”尾音勾人心弦。
秦煙不好意思,往他懷里鑽,“好嘛好嘛,你也叫人吧。”
秦煙和陳宗生回到家,陸瑤和權征也已經過來了,蘭溪小大人似的跟在旁邊幫忙,
陸瑤本來在和權征爭執燒烤架擺放的位置,見秦煙回來,就讓權征自己去弄,她不管了,去找秦煙玩。
陳宗生去換了衣服,下來。
兩個男人一起忙活,開始擺放東西。
蘭溪也忙來忙去,德牧搖著尾巴跟在小主人的身後。
jenny也很快到了。
jenny和陸瑤見面少,但是玩幾局牌就熟悉了。
漸漸地,姜茵和梁元榮,李銘和喬薇也都過來了。
易南在門診耽誤了會,是最後過來的。
來晚的唯一好處就是不用干活,可以直接拿烤的食物吃。
男人們各司其職,挑炭的,烤食物的,調設備的,都有事忙,而蘭溪,追著德牧跑,因為它老是偷偷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