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離開,秦煙在還滴著水的屋檐下看到了一只淋了雨的貓貓,她趕緊跑了過去,想把渾身是水的貓貓抱起來。
陳宗生制止了她,問了正好出來的服務生,“這是養在這里的貓嗎?”
服務生一看,“正是,它都跑好幾天了,我們老板一直沒有找到,我先抱著它去給它洗洗澡。”
貓貓被抱著離開。
秦煙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過去,末了才問,“為什麼不讓我抱呀?”
“萬一是來歷不明的流浪貓,你對它來說是陌生人,萬一傷了怎麼辦。”陳宗生看她,“要打針。”
听到打針,小姑娘就歇菜了。
回到車上,陳宗生發動車子。
“下午有什麼安排?”
秦煙下午休息,不用去醫院。
“我和蘭溪約好了要去馬場。”
好不容易養大的蠶寶寶全部都飛走了,蘭溪可傷心了,秦煙說快有新朋友了,這才轉移了一些小家伙的注意力。
陳宗生點頭,“剛下了雨,走的時候再帶件衣服。”
“知道啦。”秦煙說,“先生,你下午不也沒事嗎,要不跟我們一起去吧。”
“不去。”
“為什麼呀?”
“我有安排。”
秦煙好奇的問,“什麼安排?”
“釣魚。”
……
母子兩個在公司這邊會合,蘭溪來的時候,還給媽媽帶了外套,爸爸叮囑的。
陳宗生看著母子同款的外套。
蘭溪奶聲奶氣的說,“我也問了爸爸你呀,你不要的。”
“你也沒有說要給媽媽拿這一件。”
“我描述了呀,我說帶格格的。”
一個小時前,陳宗生給蘭溪打了電話,通話內容很簡短,來的時候幫媽媽拿件外套,蘭溪應下,很快,掛斷的電話又再次打過來,過了好一會才被接通。
小家伙是打給媽媽的,沒想到接電話的還是爸爸,是爸爸也可以吧,他就問爸爸要給媽媽帶什麼樣的外套。
他哪里知道,他爸爸正親他媽媽呢,沒心思回復他。
蘭溪沒听到回復,就自顧自的自己做主了,說要帶有格格的那一套,然後他爸爸說行,他又問要不要給爸爸帶,爸爸說不帶的呀。
陳宗生覺得自己去釣魚也不需要穿這件。
秦煙換好衣服,從休息室里出來。
蘭溪跑了過去,“媽媽好好看。”
秦煙面帶著笑,“謝謝蘭溪。”
“爸爸,我們走了哦。”
蘭溪拉著媽媽的手,看向爸爸。
“嗯。”
小姑娘動動小爪子,“拜拜。”
陳宗生笑著將兩人送到門口,“不要玩太晚回來。”
“好的。”母子兩人一同應了。
陳宗生換了衣服,去釣魚的地方,陸時亭已經早到了。
“釣多少了?”
陸時亭大方的讓他看桶里,里面活蹦亂跳的幾條魚。
這里是私人養殖場,也對外開放,釣魚費用按小時計算,以千為單位,釣的魚可自行帶走,也可以兌給老板。
有人一下午,光是釣魚費用上萬的塊,但大多也都能回本,足可以看出來這里魚的品種的珍貴。
“手氣不錯。”
陸時亭說,“這是實力。”
陳宗生不與他爭辯這個。
“今天怎麼有時間找我釣魚了?”
陸時亭放好魚竿。
“你這話問的,我沒事就不能?”
“倒也沒有這個意思。”
陸時亭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一包肉干,遞給陳宗生,陳宗生嘗了一點。
陸時亭觀察著水面,“好久都沒有見明哲了。”
“休假第一天就跑出去玩了。”
“說起來,你家老爺子現在也不逼他相親了。”
陳宗生說,“大概是想清楚了吧,人到不同的年紀,總會想明白不同的事情。”
陸時亭一笑,“也對,以前我也覺得我會結婚。”
陳宗生笑了,“我就說今天不會無緣無故。”
“你想什麼呢,我可沒有什麼事要你開導。”陸時亭說,“就是有感而發而已。”
陳宗生看著水面,“不管做什麼選擇,自己舒心就好,光鮮都是給別人看的,到底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確實。”陸時亭深沉了幾秒,又開始原形畢露,“你家那兩個寶貝怎麼沒有跟著過來?”
“一起去馬場了。”
“呦,被拋棄了。”
陳宗生要笑不笑的瞥了他一眼,“你想下去喂魚?”
陸時亭點頭,“等我給煙煙安排幾年國外進修。”
“我家寶貝肯定會先把你宰了。”
這話陳宗生說得出來,陸時亭竟然覺得秦煙也能做的出來。
這兩個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算了,他還是老實釣魚吧。
說話比不過,總不會釣魚還比不過。
……
秦煙和蘭溪在馬場待了好久,不止看了那匹已經懷孕的母馬,還去馬場里專門養小馬的地方參觀。
不論什麼動物,小的時候都特別可愛。
蘭溪很喜歡它們,一直待到天快黑了,男人打來電話,母子兩人這才坐車回家。
路上蘭溪累了,靠著媽媽昏昏欲睡。
車開進家門,秦煙就看到了站在柱子旁的男人。
她讓司機停車,然後抱著蘭溪下來。
陳宗生走了過來。
“先生。”
“重不重?”
“還可以。”
陳宗生從秦煙手里把蘭溪接過來,“給我吧。”
秦煙又彎腰把車後座的包全拿下來才關了車門,對等著他的男人說,“走吧走吧。”
“路上堵車了?”
他們是一起往回趕的,按理來說,馬場比他釣魚的地方還要近一些,沒道理母子兩人回來的還那麼晚。
“堵了好久,我都要餓死了。”小姑娘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給你們帶的餅干呢?”
“蘭溪吃掉了。”
陳宗生說,“一會就吃飯。”
秦煙期待的問,“有沒有小魚?”
“沒有。”
小姑娘嘀咕,“怎麼可以沒有魚嘛。”
“也不能頓頓都吃這個。”
“好吧。”~_~
“那你釣的魚放在哪里了?”
“換了錢。”
一進到客廳,秦煙就聞到了花香,桌子上放著一束包裝很精美的鮮花。
男人繼續說,“買了花。”
小姑娘態度逆轉,“其實偶爾不吃魚也是可以的。”
陳宗生失笑。
將蘭溪送回房間,陳宗生再出來,小姑娘已經開始在找瓶子裝花了。
“先吃飯,一會再弄它。”
秦煙只好暫時作罷。
飯後,陳宗生看書,秦煙開始把花插起來。
她拿著剪子修理花枝,然後把一枝一枝的在花瓶里放好。
陳宗生放下了書,端起茶杯喝了口。
“回醫院這段時間感覺怎麼樣?”
“病人多的時候會累一點,其他的時候還行。”
秦煙剪著花,“不過,我感覺我現在都快沒有活力了。”
“說說看。”
秦煙放下了花,“你看啊,我現在因為是還在讀,所以也不是天天去醫院,但是我已經有一種被上班綁住的感覺了,我一想到等正式工作後,每天一睜開眼就是工作,甚至過節過年這種日子假期也不放,想要休息還得調,就好頭疼。”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說不喜歡在學校里的。”
秦煙支著腦袋,“我可以收回這句話。”
陳宗生建議,“畢業後,你就進公司怎麼樣?”
“不要。”
“假期多。”
“那也不要。”
陳宗生看她。
秦煙默默扭回腦袋,“人家只是吐槽一下嘛。”
陳宗生鼓勵,“既然如此,好好加油,爭取成為院長。”
“謀朝篡位會被打的吧?”
“誰敢打我們煙煙。”
秦煙瞪他,就他打的最多。
陳宗生笑著說不打,秦煙才不信他,這老狐狸一會一個樣。
不過,工作雖然無聊,但是因為時時能見到陳宗生,再多的無聊也被沖散了。
陳宗生笑著繼續說,“你剛剛說的很對,上班了,肯定就會每天都有工作要做,重復的,不同的,如果只是這麼看的話,肯定會覺得很枯燥。”
“但是,煙煙,不妨換一個角度想一下,只把它當作一個延遲滿足的手段,而你期待的事情,就是你想得到的滿足的內容。”
秦煙決定以後就這麼安慰自己。
下班後就把先生獎勵給她。
想想就開心。
……
陳明哲終于休假回來了,從機場出來,還穿著短袖短褲,一接觸到港城的天氣,瞬間被凍成了狗。
第二日在公司里,隔著老遠都能听到他打噴嚏的聲音。
為此,陳宗生特意叮囑了家里的兩個,這段時間誰也不能跟陳明哲接觸。
至于陳明哲,陳宗生也給他放假,讓他去住院。
這一波天氣變化,病毒盛行,生病的人很多,陳明哲咳的這樣厲害,都已經達到肺炎的指征。
然而陳明哲堅持帶病上班,從頭到腳都寫著我愛工作四個大字。
林特助表示理解,休假後的綜合後遺癥就是如此。
長時間的放松之後反倒想念工作的日子。
陳宗生見他堅持,也沒說什麼。
秦煙就不太滿意了,因為她提要求,要跟陳宗生去公司待著,男人拒絕她的要求,為此,秦煙做決定,她要治好陳明哲。
她先通過電話和陳明哲溝通。
“小嫂子啊,真是稀客。”
“陳明哲,你干嘛陰陽怪氣的?”
“我有嗎?”陳明哲神氣沒兩秒,就被咳嗽打敗了,“有話快說,給我打電話干什麼。”
“你要不要去醫院做點檢查什麼的。”
“不去。”
“為什麼不去?”
“我回來那天找你,你都不見,虧我還給你帶了禮物。”
“你感冒了,先生不讓我和你接觸,我和蘭溪都希望你快點好的。”
“呵呵。”
“……”
然後掛斷了電話。
電話溝通失敗。
秦煙還有下一步計劃。
她全副武裝的出現在公司。
辦公室里突然出現一個人,陳明哲嚇一跳。
來人帽子、眼鏡、口罩全部上身,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陳明哲皺著眉看了不明物好一會,才試探的出聲,“小嫂子?”
“干什麼?”
秦煙忙著從口袋里找咽拭子和細菌培養液的管子。
穿的太厚了,導致從兜里掏東西都十分麻煩。
好不容易從兜里把東西掏齊全了,熱都要熱死了。
秦煙走向陳明哲,“快快快,張嘴。”
“……”陳明哲剛想說什麼,又劇烈咳嗽起來。
秦煙又從兜里掏出來不少藥,止咳的,化痰的,還有退燒藥、抗干擾的藥都有。
“趕緊吃,不然轉成重癥肺炎了,到時候你不想住院也沒有辦法了。”
“小嫂子你……”陳明哲感動不已。
然後就听到了秦煙的下一句話,“那樣的話,我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來公司找先生。”
陳明哲感動的情緒一掃而光。
“秦煙!”
“干什麼!”
秦煙把咽拭子的外包裝剝掉,然後遞給他,“你自己掏掏嘴巴。”
陳明哲不接,“感謝你的藥,不過不用了。”
“你腦子傻了,你自己生病你自己不舒服啊。”
陳明哲剛想反駁,嗓子又不舒服,咳嗽起來。
秦煙把離他最近的一包紙扔了過去,陳明哲頭疼的坐下來,扶著頭。
看他這麼可憐,秦煙決定語氣好點,“你都病那麼重了,干嘛不吃藥?”
“要你管啊。”陳明哲鼻音都很重,
為了能盡快來公司,秦煙表示忍一忍,“好吧,我決定對你生病還帶回來禮物而我卻沒有去拿的事道歉。”
陳明哲擺擺手,“行了,我原諒你了。”
他咳出一點痰,秦煙瞥了一眼,大驚,“哎呀,陳明哲你咳血了。”
陳明哲按著頭,“這一點應該沒事。”
“這怎麼沒事,這種後果很嚴重的,再這樣搞下去說不定都能搞成慢性病,你以後連車都開不成了。”
陳明哲睜大眼楮,“小嫂子,你別嚇我。”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陳明哲看了看秦煙遮的嚴嚴實實的臉,“……看不出來。”
“總之,你自己想想電視劇里,咳血的男主角的結局都是什麼,現在醫術發達了,這種病肯定早期就能治的,但是你要拖延到後面,肯定就沒有辦法了。”
“不是肺炎嗎?”
秦煙說,“我也以為是肺炎的啊,可你現在都咳血了。”
“那,那我現在應該吃什麼藥?”陳明哲露出面見聞名遠揚的大師般的誠懇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