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很喜歡你。”
馬修側過臉，嘴角勾著笑。
“千萬別誤會，不是指生理上的那種喜歡，只是單純的欣賞。”
放慢語調，他背著手踱到天台唯一的鐵門前，金屬門栓“ 噠”一聲彈開。
“不用擔心，這周圍已經沒有喪尸了，很安全。”
“我開門，只是為了讓我的同伴進來。”
門軸發出干澀的呻吟，兩道身影踩著階梯的陰影，前後跨入天台。
一男一女。
王準的目光被吸引到了金發女人身上——
長相先不說，她的身高幾乎堪比常威！
這一瞬，王藝霖之前提過關于‘外國留學生’的信息在王準腦中炸開。
所以，對方的身份不言而喻——
醫學院的同學，食堂里投毒的罪犯，綁架趙澤的綁匪，來自于現實世界的外國試煉者。
四枚黑色標簽在一瞬間被狠狠拍在幾人身上。
王準瞳孔驟然收緊。
“隆重介紹——我們隊長，米婭。”
馬修抬手，掌心向上，像把聚光燈打在金發女人的下巴，“怎麼樣，夠漂亮吧。”
接著他胳膊一拐，指向旁邊滿臉雀斑、個頭矮半頭的男人，語氣輕飄︰“至于這位嘛，雀斑矮冬瓜，喊他冬瓜就行。”
“他不介意的。”
雀斑男眼角一抽，拳頭握得嘎吱響︰“馬修，你是不是找死？”
“對啊，我找死，有種你就過來啊——”
“矮冬瓜喬治。”
馬修撇了撇嘴角，再沒理會雀斑男的怒視，轉身踱到張文等人面前。
“他們是你的親人嗎？”
聲音不高，直直牽向王準。
王準沉默。
對面一共三個人，且三人都看到了自己手上的槍。
他要是與小黑同時出手，最理想也只能瞬間解決兩人，這還是在保證王準槍法發揮超常、一槍爆頭的情況下。
更糟的是——
對方的異能和道具，全部未知。
目前唯一聊勝于無的籌碼，是對方三人尚未察覺他同為試煉者的身份。
“問你話呢？聾了？”
馬修挑眉，槍身在指間旋出一道冷光。
“你怎麼會有槍？”王準順勢將話鋒一轉。
“和你一樣唄，警車旁邊撿到的……”馬修挪到了常威面前，頭也不回繼續問道︰“難道你的槍不是撿的？你是警察？”
“呃。”
王準含糊地回答並沒有引起對方的不滿，馬修只是聳聳肩，將話題又拉了回來。
“你知道我為什麼說喜歡你嗎？”
“因為我是個英國人。”
倚在牆邊的雀斑男喬治“噗”地一聲笑，肩膀抖了抖，含混的鼻音將這句話添了層曖昧。
馬修壓根兒沒搭理喬治的偷笑，自顧自往下說︰“你們這個世界有英國這個國家嗎？”
王準搖頭。
“沒有就算了，這不是重點……”他停頓半拍，顯然早料到了答案。
“有位英國演員，我很喜歡。”
“他叫馬丁，在英劇‘神探夏洛克’里扮演華生。”
“但我要說的不是那部……”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他2017年拍的那部短片，叫‘負重前行’。”
“對，就是這個名字。”
“馬丁在電影里是一位父親，被喪尸病毒感染的父親。”
“想象一下——”
“一條看不見盡頭的土路，一位再普通不過的父親。”
“他剛被自己的妻子咬傷——”
“對，妻子已經先一步變成了喪尸。”
“病毒開始倒計時，他的命，也只剩兩天。”
“他當然想過一了百了。”
“可車里還有誰？襁褓中的女兒。”馬修的手指在空中畫著弧線。
“于是，他做了幾件事——”
“他將女兒綁在自己背上。”
“然後，他用最後的理智，把那塊腐肉掛在自己胸口，離孩子最遠，離鼻尖最近。”
“病毒徹底發作後，他成了喪尸，體能卻像發動機一樣無窮無盡……”
“于是，一個行尸走肉背著熟睡的小嬰兒，一步一步，踏過烈日、荒草、斷橋、廢墟——”
“他不再認得路，也不再認得孩子，只有腐肉的臭味始終牽著他向前。”
“直到安全區的鐵絲網出現在地平線，士兵的槍聲才讓他停下。”
“背帶解開時，女兒睡得正香，父親卻已滿身彈孔，仍保持著前傾的姿勢。”
馬修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
“知道嗎？看到你給他們喂肉的時候，我想到了電影中的那位父親。”
“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他們是不是你的親人？”
槍口貼在常威剃得發亮的光頭上，他慢條斯理地畫圈。
“是，他是我表弟。”
王準從齒縫里擠出回答，指節緊緊攥著小黑。
他不敢出手，也不敢讓小黑出手。
任何一顆走火的子彈都可能讓張文他們少一個人，而少一個人，就等于永遠失去救回他們的機會。
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能等。
等一個將他們三人一擊斃命的機會。
“那她呢？”
槍管輕輕抬起常依的下巴。
“她是妹妹。”
“那，這位應該就是你的妻子吧？”
馬修走到李慶雨面前站定。
他歪頭吹了聲輕佻的口哨，槍管貼著對方頸動脈，像一條鋼蛇緩緩爬行。
接著，槍口挑開了李慶雨襯衫的第一顆紐扣。
槍管繼續下滑，沿鎖骨凹陷處游走。
他動作極慢，每下滑一寸，便停頓一次，然後再偏過頭，目光掠過王準緊繃的側臉。
馬修並不在意李慶雨——
她不過是一具髒兮兮，臭烘烘的喪尸。
他在意的，是此刻王準眼底那被硬生生壓碎的怒意與屈辱。
那種將完整事物一點點撕開、揉皺、碾碎的快感，像毒癮般在他血管里翻涌，令他沉迷得幾乎顫抖。
“喲 ，無能的丈夫！”
馬修打出一個響指，槍管順勢下滑，直指雙峰！
“我⺪你瑪了個b！！！”
血絲霎時爬滿王準的眼白，理智被重錘擊碎，迸濺四散。
什麼委曲求全，什麼權衡利弊，統統滾開！！！
這一刻，他腦中只剩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狠狠地撲上去！！！
像最原始的喪尸那樣咬住對方的喉嚨，撕碎那層薄薄的皮膚，讓滾燙的血噴進嘴里，再一口一口嚼碎骨頭，連骨髓都吮得干干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