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市昌平縣夢溪鎮17隊8號。”
早上一起床，王準就收到了這條短信，是海撈的女管事發來的。
她同時發送的還有另外一條——
“您表哥欠我們的錢合計，我不是要催您，等到您方便的時候……”
亂七八糟的客套話大一堆，王準懶得看完，索性直接關掉了手機屏幕。
起床之後，王準帶著幾人去教室熬了一節課，昨天耽誤了一整天的課程，今天怎麼也先得點個卯。
這期間，李明遠自然是與眾人寸步不離。
“我們現在就去這個地方？”常威瞅了眼李明遠，又轉向王準問道。
一輛車只能坐五個人，李明遠要是加入進來，座位就不夠了。
昨天回家的時候，也是額外多叫了一輛車。
但今天不同，要是兩輛車同時過去，如果沒有提前跟別人聯系好，容易驚到那些賭徒。
一般這種私人地下賭場，外面可是有放哨的馬仔。
他們的警惕性很高，一旦發覺不對，就一哄而散，到時候都不知道去逮誰來問話。
“李明遠，要不你……”
王準話音未落，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齊刷刷地投向了鈴聲的源頭。
李明遠磨磨蹭蹭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為高警官，他毫不猶豫，將手機轉遞給王準。
這不怪他謹慎。
昨天接電話听到了‘祝你生日快樂’的詭異歌聲後，他差點成功在自己家里上吊自殺！
現在的電話，無論是誰打來的，李明遠一律不接。
何況還是和昨天同一個人。
王準接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點，同時按下了外放鍵。
手機那端立刻傳來男人氣促的聲音︰“喂，李明遠，你在哪？”
王準目光迅速掃向李明遠，只見後者微微皺眉，嘴唇微微動了動，比劃出一個“是他”的口型，王準心領神會。
重新將手機塞到李明遠手里，他點了點頭。
“喂，高警官嗎？我在。”
沒停頓太久，李明遠適時給予了回應。
“你現在在哪？方便嗎？”
“方便，有什麼事？”
“告訴一個消息，找到趙澤了！”
“找到了？！！”李明遠听到這個消息，眼神瞬間瞪得滾圓，渾然不覺自己聲音拔高到多少分貝，下意識地將手機緊緊貼近耳邊，“他在哪？我現在就趕過去！”
“在警局，正做筆錄，他狀態不大穩定，問完話後你最好陪著他回家休息。”
“行，我馬上過來！”
掛掉電話後，李明遠有些緊張又期待地看向王準，眼中滿是懇求。
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找到趙澤，如今人已經出現，自己似乎也沒有理由繼續跟著王準。
但——
想到趙澤在監控中的表現之後，李明遠有些隱隱的不安。
他和趙澤都是經歷過幻覺的人，要是再遇見一次那種情況，他沒有把握能活下來。
他覺得，趙澤應該也一樣……
兩只菜雞再怎麼抱團取暖都沒用！！！
“你想讓我陪你去？”
王準一語道破了李明遠的心思。
“是的，幫我一次行不？”
既然被點破，他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趙澤也是你老師，你不就是為了他來的？”
嘴上是這麼說，其實李明遠心里早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首先，王準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學生，其次，他們幾人似乎更關心的是趙澤失蹤的原因，而不是趙澤本人。
這些問題被李明遠選擇性忽視，畢竟跟王準幾人一起，總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可以。”
王準微微點頭，其實即便對方不提，他也打算跟過去。
趙澤那邊的遭遇，對任務有著關鍵的助力。
“常威，那就和昨天一樣，今天也分開行動……”
“你帶著沈石去賭場那邊，常依跟我一起。”
考慮到去賭場的風險，兩個大男人會更好一些。
王準將常威拉到一邊，壓低聲音，“武器要不要帶？”
他用手比了一個手槍的形狀。
“算了，帶武器要是被警察發現，更麻煩。”
只是思考了幾秒，常威搖頭拒絕，“只是去調查而已，不鬧事。”
“你不鬧，別人要搞你怎麼辦？”
“這樣，糞叉拿著……”
“張文，過來！”
從張文手中接過糞叉，王準遞到了常威的手上。
叉子配上他將近1米9的身高，很搭。
常威這下沒有拒絕，“嗖”的一聲，叉子在手上化為一道光消失不見。
站在旁邊的李明遠看到了這堪比魔術的一幕，他裝作不在意，只用側眼余光偷偷觀察。
王準自然不會跟他浪費唇舌，只是掃視了一眼眾人，隨即說道︰“出發吧。”
“常威，隨時電話聯系。”
……
審訊室里，趙澤低著頭坐在一側，頭發微濕，剛洗完澡沒有完全吹干。
他穿的衣服則是警員臨時找的一套。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高警官端著一杯熱水走到了趙澤身邊。
“喝點，暖暖身子。”
“我電話通知了李明遠，他應該很快就會到了。”
“我家人呢？他們知道了嗎？”
“也通知了，我說你是登山走失，現在已經安全了……”
“沒必要讓他們舟車勞頓趕過來，等你休息好了，再回去看他們。”高警官將保溫杯往趙澤的面前推了推。
“你之前說，綁架你和偷走尸體的是三名外國人？”
“嗯。”
趙澤低頭抿了一口熱水，雙手搓了搓杯身，“至少有一名是外國人，我看到了他的瞳孔顏色。”
“之後他們將你關到小木屋，然後就走了？”
趙澤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懷疑他們是跨國販毒組織？”
“對，他們穿著那種做化工實驗的防護服，自制毒品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這只是我的推測，而田健平的尸體則是他們運毒的道具。”
“這，可是個大案！”高警官在審訊室里來回踱步，“你說的那個地點，我們這邊已經有同事在跟進……”
“你注意自身安危，這段時間不要去單位，最好少出門，我會派一名警員貼身跟著你。”
“還有……”
話說到一半，敲門聲響起，隨即一個腦袋伸了進來，是高警官的跟班——
新進警員，吳張。
“高隊，李明遠來了。”
高警官停下腳步，拍了拍趙澤的肩膀，“先把水喝完吧，我出去和他說說情況。”
在走出門的時候，他又回頭補充了一句，“你這幾天好好休息，眼圈周圍黑得不像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