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勇听了老周的話，點頭說道︰“嗯，這確實是一個值得借鑒的經驗。我回去之後，得跟陳先生好好說說，看看他是不是也需要找一家專業的報關公司來幫忙。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老周嘆息道︰“唉，對于我來說，首先面臨的就是語言問題啊。這些年我在聖保羅討生活，哪有時間學語言啊？做拎包生意，哪兒用得著說話啊？
“做一般貿易要交材料，走流程，得講話，得交流，跟做拎包生意按計算器賣貨可不一樣。很多時候我都需要找專業的翻譯人員來幫忙。
“說實話，明遠還真幫了不少忙，當然也是收費的。不過，還記著賬，我沒跟他結算。語言問題還不是最關鍵的，辦理報關可不僅僅是一個語言問題那麼簡單。
“海關的工作人員在這里可是要收取好處的。如果是陌生人去辦理報關手續，他們就不敢收了。沒有好處，誰會關心你的貨什麼時候通關呢？
“進口商們要是想早一點兒拿到貨，減少資金佔壓，就只能選擇把錢交給海關工作人員熟悉的報關公司。要是不找報關公司，就算你想給他們小費，都不知道該給誰呢。”
賈勇問道︰“那你在辦理進口業務的時候，除了這些問題，還遇到過其他什麼麻煩嗎？”
老周皺著眉頭想了想說︰“其他方面倒還沒什麼大問題，都是程序性的，不過就是早一點晚一點的事。該花的錢花了，貨總是能通關的。關鍵還是銷售這一塊啊。
“老陳之前從未涉足過節能燈業務，對這一行可以說是一竅不通。他根本就沒有自己的銷售網絡，這一點跟葉先生完全不一樣。
“葉先生一直從事陶瓷生意，經驗豐富，到了巴西之後，他能夠迅速摸清市場行情，找準方向，然後建立起屬于自己的銷售渠道。至于陳先生能不能做到這一點，那就很難說了。”
老周講到這里，忽然有了想法，好像看到了新的機會，說話也不那麼垂頭喪氣了，他用一種久經沙場的語氣說道︰“我好歹也做了好幾年的拎包生意，對客戶的喜好和需求還是比較了解的。
“我知道他們以前都從我這里買過哪些貨物，現在我自己進口這些貨物再賣給他們，這些客戶自然就構成了我的銷售網絡。
“可老陳呢？他現在完全就是個睜眼瞎啊！除了從你們公司賒來的那兩個貨櫃的節能燈，他一個客戶都沒有。這就是你們公司和他合作所面臨的最大風險啊！”
賈勇附和著老周的話說道︰“確實如此啊，段雲峰在接手這個業務之前，沒有對陳先生的情況進行充分的調查和了解，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不過現在木已成舟，再怎麼抱怨也無濟于事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幫助陳先生盡快將這批貨物銷售出去，減少損失。”
老周心里盤算著，這兩個貨櫃的節能燈可比他那兩個貨櫃的百貨值錢多了。他要是還了他欠華藝國貿公司那一個貨櫃的貨款，再從陳先生手里把兩個貨櫃的節能燈接手過來，那豈不是一件美事。
老周想，節能燈這種商品，應該走大賣場銷售的路子。這條路他不熟悉，可陳先生更不熟悉啊。
如果能從陳先生手里低價把兩個貨櫃節能燈都接過來，轉手交給葉先生，讓他伙著陶瓷，通過他在大賣場的渠道銷售出去，這筆錢他不就賺下了嗎？
把華藝國貿公司的貨款還上以後，下一批貨他就直接要節能燈。這樣就把節能燈業務從陳先生那里劫了過來。再跟葉先生合作起節能燈業務來，葉先生總不至于再把自己甩掉吧？
老周覺得賈勇在這件事上是能幫他忙的。他給賈勇出謀劃策道︰“你剛來這里，對客戶也不熟悉，要想幫他賣貨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既然如此，那你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什麼也別管，讓老陳自己折騰吧。等老陳實在賣不動這些貨的時候，我再看看有沒有辦法從他手里把這批貨接過來。我這可都是為了幫你啊！
“畢竟我在銷售方面還是有些經驗的，說不定這批貨到了我手里，會比他賣得更快一些呢。
“當然啦，如果我真的從他手里把這批貨接過來，價格方面他肯定得給我讓一些才行。”
賈勇一時半會沒琢磨明白老周的意思，他按自己的理解說道︰“嗯，你說得有道理。這樣吧，我回去後也跟陳先生商量一下，看看是否需要組織一個專門的銷售隊伍來處理這批貨物。
“如果你願意加入進來的話，不僅可以幫陳先生解決燃眉之急，你自己在銷售上也能賺到一些錢。”
當天晚上，賈勇並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他在老周客廳的沙發上湊合著睡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里，賈勇早早地起了床。他睡得很不踏實，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人在住處等著自己似的。他簡單洗漱了一把，也沒有叫醒還在熟睡中的老周，便出門坐早班地鐵往住處趕。
賈勇來到地鐵站的時候，還沒有到上班的早高峰，車站里稀稀拉拉沒有幾個人，他在空蕩蕩的地鐵車廂里找了個座位坐下。
他靠在座位上，閉上眼楮，听著車輪與鐵軌摩擦的聲音，一股倦意襲來，昏昏欲睡，他不得不強打起精神，生怕錯過了下車的車站。
不一會兒，地鐵到站了，賈勇下了車，快步走向自己的住處。當他推開客廳的大門時，眼前的一幕讓他有些驚訝。
只見陳先生正趔趄著身子從客廳里的沙發上坐起來，他身上蓋著的一條毛巾被，已經滑落到了地板上。陳先生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他的動作有些遲緩，眼神也有些迷茫。
就在陳先生彎下腰準備從地板上拾起毛巾被的時候，賈勇注意到他的嘴角流出了一些涎水。那涎水順著他的下巴流淌下來，滴落在地板上。陳先生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有些尷尬地趕緊用手擦了一下。
賈勇一臉驚訝地看著陳先生，一邊麻利地幫陳先生拾起毛巾被，一邊疑惑地問道︰“您怎麼會在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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