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賈乃暗，身份是龍國大陸與一界無疆中，一對平凡夫婦生出的愛情結晶，這小子雖然天賦不怎樣，但在他這25年的生涯中卻擁有著化神境界力量，但是，這股力量卻是假的，所有人都稱他為一個假化神者。
今天賈乃岸找到了黎小奇與孫干，其目的就是要和他們打一場，再向他們說一件事情一件很神秘的事情，那是關乎化神者的事情。
一個假化神者的結局
毒瘴林邊緣的斷崖上，風卷著灰褐色的瘴氣掠過崖壁，將賈乃暗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他站在崖邊的一塊突出的青石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濃霧，仿佛一步踏錯便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但他臉上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帶著一種近乎狂熱的期待，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上，沾著不少泥點和血跡，顯然是一路奔波而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偶爾逸散出的靈力波動——那波動時而磅礡如海嘯，隱隱有化神期修士的威壓，時而又微弱如燭火，甚至比不上築基期的弟子。這種詭異的反差，讓遠遠望見他的黎小奇和孫干都皺起了眉頭。
“這人是誰？”孫干握緊了腰間的長刀，刀鞘上的鱗紋在瘴氣中泛著暗啞的光，“靈力忽強忽弱，像是……裝出來的。”
黎小奇沒有說話，只是將受傷的堂弟黎小天護在身後，混沌靈根在體內緩緩運轉，警惕地感知著對方的氣息。他能感覺到，那人身上的強大威壓並非完全虛假，只是像水中的月影，看似真實，卻一觸即碎。
“黎小奇，孫干。”賈乃暗終于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容，那笑容里有興奮，有不甘，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我找你們很久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長時間沒有喝水，每一個字都帶著 grave 般的質感。隨著他開口，身上的靈力波動再次暴漲，化神期的威壓如潮水般涌來，壓得崖邊的矮樹都彎下了腰。孫干悶哼一聲，下意識地擋在黎小奇身前，元嬰後期的靈力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與那股威壓踫撞在一起，發出“嗡嗡”的悶響。
“化神期？”孫干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不對，這威壓是空的！”
正如他所說，賈乃暗的威壓雖然聲勢浩大，卻沒有化神期修士那種能引動天地靈氣的厚重感，更像是用某種秘法強行吹鼓出來的幻影。黎小奇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一個在青嵐域流傳的傳聞——有個名叫賈乃暗的修士，明明只是築基中期的修為，卻能在短時間內爆發出化神期的力量，被人稱作“假化神者”。
“你是賈乃暗？”黎小奇開口問道，聲音平靜卻帶著穿透力，“找我們有事？”
賈乃暗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咧開嘴，笑得更燦爛了︰“沒想到你們還知道我的名字。不錯，我就是賈乃暗，那個被你們這些天才修士看不起的假化神者。”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威壓再次攀升，這一次竟真的引動了周圍的瘴氣，形成一道旋轉的氣柱，“今天找你們，就想做兩件事——第一，跟你們打一場；第二，告訴你們一個關于化神者的秘密。”
“打一場？”孫干嗤笑一聲，“就憑你這虛有其表的力量？”
“是不是虛有其表，打過才知道！”賈乃暗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猛地抬手，一掌拍向孫干。這一掌拍出，他掌心竟亮起一團刺目的金光，金光中隱約有龍形虛影盤旋，帶著化神期修士才有的破空氣勢，直取孫干面門。
孫干不敢大意，長刀出鞘，刀光如匹練般斬出，與那團金光踫撞在一起。“ ”的一聲巨響，金光瞬間潰散，孫干卻被震得後退三步，虎口微微發麻。他低頭看向刀身，竟發現刀刃上多了一個細微的缺口，不禁駭然︰“這力量……是真的？”
“是真的，也是假的。”賈乃暗收回手掌，掌心的金光迅速黯淡下去，他的臉色也變得蒼白，嘴角溢出一絲血跡，“這是我用‘燃血術’催谷出來的力量，每一次動用，都會折損十年壽元。剛才那一掌，我已經少了三十年陽壽。”
黎小奇和孫干都是一驚。燃血術是早已失傳的禁術，以燃燒自身精血和壽元為代價，換取遠超自身境界的力量，代價極大且無法逆轉。賈乃暗明明只有二十五歲，頭發卻已有些花白，顯然是常年動用禁術的緣故。
“你瘋了？”黎小奇皺眉道，“為了跟我們打一場，值得嗎？”
“值得！”賈乃暗猛地提高聲音，眼中閃爍著偏執的光芒，“我從小就知道自己天賦差，爹娘是龍國邊境的普通農戶，一輩子都沒見過修士。十五歲那年，我被路過的修士測出有修煉資質，爹娘把家里唯一的耕牛賣了，才湊夠錢送我去宗門打雜。可就算這樣，我還是修煉得最慢，被師兄們嘲笑是‘老牛拉破車’。”
他一邊說，一邊緩緩走向黎小奇，身上的靈力忽強忽弱，像是風中殘燭︰“後來我在宗門的藏經閣找到了一本殘破的古籍，上面記載著燃血術和一種能模擬化神威壓的秘法。從那天起，我就成了別人口中的‘假化神者’。他們怕我，又看不起我，說我是偷來的力量，是修士中的敗類。”
“可我不在乎！”賈乃暗猛地一拳砸向旁邊的巨石，拳頭落下，巨石竟應聲碎裂，碎石飛濺中，他的指骨都滲出了血，“我只想證明，就算沒有天賦，就算力量是假的，我也能和你們這些天才站在同一個地方！黎小奇，你有混沌靈根；孫干，你有機緣造化；可我呢？我只有這雙願意燃燒自己的手！”
話音未落，他再次動了。這一次，他沒有動用燃血術，而是將築基中期的靈力催動到極致，身形如鬼魅般繞到黎小奇身後，掌風凌厲，卻不再有化神期的威壓，反而帶著一種樸實無華的狠勁。黎小奇側身避開，混沌靈根悄然運轉，指尖凝聚起一縷混沌之氣，卻沒有反擊，只是防御。
“別躲！”賈乃暗嘶吼道，攻勢變得更加狂暴，掌法雜亂無章，卻招招拼命，“用你的全力打我！像對付天劍門那些人一樣，把我打成重傷！我要看看，天才和廢物之間，到底差了多少！”
孫干看得皺眉，正要上前阻止，卻被黎小奇用眼神攔住。他發現，賈乃暗的招式雖然粗糙，卻蘊含著一種在生死邊緣磨礪出的韌性，每一次出掌都精準地避開了他們的要害，顯然不是真的想殺他們，只是想逼他們出手。
“你打不過我們。”黎小奇一邊閃避，一邊平靜地說，“就算你動用燃血術，也只能爆發片刻的化神力量，而我們能一直打下去。”
“我知道！”賈乃暗的動作慢了下來，呼吸變得急促，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可我必須打這一場。因為打完這一場，我才能安心告訴你們那個秘密——這個秘密，是我用五年壽元從一個垂死的化神老怪那里換來的，也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化神者，最不想讓你們知道的事情。”
他忽然停了下來，拄著膝蓋大口喘氣，身上的靈力徹底萎靡下去，再也沒有一絲化神期的威壓，只剩下築基中期的虛弱感。他抬起頭，看著黎小奇和孫干，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憊和決絕。
“你們知道……為什麼化神者聯盟要殺你們嗎？”賈乃暗的聲音很低，像是怕被人听到，“不是因為你們動搖了他們的根基，也不是因為你們的天賦太可怕……是因為你們身上，有他們需要的東西。”
黎小奇和孫干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黎小奇的混沌靈根，能吞噬天地間的一切靈氣，包括……化神者的本源靈力。”賈乃暗一字一句地說，每說一個字都像是耗盡了全身力氣，“孫干你的功法，能吞噬妖獸內丹轉化為自身力量，而化神者突破時最需要的‘天材地寶’，其實就是高階妖獸的內丹精華。你們兩個，一個能拆他們的‘根基’，一個能斷他們的‘生路’，他們怎麼可能容得下你們？”
黎小奇心中巨震。他一直以為混沌靈根只是修煉速度快，沒想到還有吞噬化神者本源靈力的能力。孫干也皺起眉頭，他的功法確實能吞噬內丹，但從未想過這會威脅到化神者。
“你說的是真的？”孫干沉聲問道。
“千真萬確。”賈乃暗從懷里掏出一塊沾血的羊皮卷，扔給黎小奇，“這是那個老怪臨死前畫的，上面記載著化神者聯盟的總部位置，還有他們正在研究的‘奪靈術’——一種能強行奪取他人靈根和功法的禁術。他們殺你們，不是為了斬草除根，是想活捉你們，用奪靈術把你們的天賦據為己有！”
黎小奇展開羊皮卷，上面果然畫著一張復雜的地圖，地圖中央標著“落星淵”三個字，旁邊還有一些用朱砂寫的詭異符文，看起來像是某種陣法的注解。他越看越心驚，這些符文與他在斷魂谷見過的鎖神陣符文有幾分相似，卻更加復雜陰邪。
“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黎小奇抬頭看向賈乃暗，“你知道這個秘密，完全可以賣給化神者聯盟，換一場富貴。”
賈乃暗笑了，笑得咳出一口血︰“富貴？我一個只剩不到十年壽元的人，要富貴有什麼用？”他望著遠處的瘴氣，眼神變得悠遠，“我爹娘去年死了，死于一場修士的爭斗，就因為他們擋了某個金丹修士的路。我去找那個修士報仇，卻被他一根手指就打飛了。那時候我才知道，沒有真正的力量，就算能裝成化神者，也保護不了任何人。”
“我恨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恨他們視人命如草芥，更恨化神者聯盟那些偽君子，明明用著禁術害人，卻偏偏要裝作守護一界的英雄。”賈乃暗的聲音越來越低，身上的氣息也開始渙散，“你們不一樣，黎小奇你為了黎家敢對抗天劍門，孫干你為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女孩敢殺血影門的人……你們有我沒有的東西，不光是天賦，還有……守住底線的勇氣。”
他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搖搖欲墜，顯然是燃血術的反噬開始發作了。孫干下意識地想上前扶他，卻被他擺手攔住。
“別過來……我的時間不多了。”賈乃暗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牌，木牌上刻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字——“賈記”，“這是我爹娘留下的唯一念想，幫我……把它埋在爹娘的墳前，就在龍國邊境的柳樹村，村口有棵老槐樹。”
黎小奇接過木牌，入手溫潤，能感覺到上面殘留著淡淡的靈氣，顯然是被人常年摩挲的緣故。他看著賈乃暗蒼白如紙的臉，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這個被人嘲笑的假化神者，用最愚蠢的方式燃燒自己，卻只是想守護一點微不足道的尊嚴，傳遞一個足以撼動天地的秘密。
“還有……”賈乃暗的聲音已經細若蚊蚋，“落星淵的護山大陣……有個缺口，在……在西側的寒潭下面……”
話音未落，他忽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孫干上前探查，發現他已經沒了氣息，臉上卻帶著一絲解脫的笑容。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仿佛體內的精血都被燃盡了，最後只剩下一具輕飄飄的軀殼，風一吹，竟散成了漫天飛灰，融入了毒瘴林的濃霧中。
崖邊只剩下黎小奇、孫干和昏迷的黎小天。風依舊吹著，瘴氣依舊翻滾，仿佛剛才那場短暫的對決和那個驚人的秘密，都只是一場幻覺。
孫干撿起地上的羊皮卷，遞給黎小奇，聲音有些沉重︰“他說的是真的？化神者聯盟真的在研究奪靈術？”
黎小奇握緊手中的木牌，指尖傳來的溫潤觸感讓他無比清醒。他想起了墨老那雙深不見底的眼楮，想起了公孫暖和諸葛坐那些環環相扣的陰謀，忽然明白了——賈乃暗的話，恐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真實。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都必須去一趟落星淵。”黎小奇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不光是為了我們自己，也是為了……那些被化神者聯盟當成棋子的人。”
孫干點了點頭，看向賈乃暗消散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敬意︰“至少，我們該完成他的遺願。”
他們沒有再多說什麼，黎小奇背起黎小天，孫干收起羊皮卷，兩人並肩走下斷崖，朝著龍國邊境的方向走去。瘴氣在他們身後合攏，掩蓋了崖邊的痕跡，卻掩蓋不了那個剛剛逝去的靈魂留下的重量。
賈乃暗到死都只是個假化神者，沒能真正踏入那個他渴望的境界。但他用自己的方式，在黎小奇和孫干心中刻下了一道印記——力量或許有真假，可勇氣和信念，從來都容不得半點虛假。
很多年後，當黎小奇和孫干聯手攻破落星淵，毀掉奪靈術的祭壇時，他們在寒潭下面發現了一塊刻著“賈乃暗”三個字的石壁，字跡歪歪扭扭，卻透著一股執拗的力量。他們知道，這個假化神者的結局，其實是另一場風暴的開始——一場由真實的勇氣點燃的，足以照亮整個龍國大陸與一界無疆的風暴。而那塊刻著“賈記”的木牌，最終被埋在了柳樹村的老槐樹下，風吹過槐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訴說一個關于尊嚴與守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