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蔓月看見她要對自己動手,手有點癢了。
她要是敢動手,自己也不是吃素的,絕對不會白白挨巴掌。
誰知道這時候李時儉出現了。
裴英听見這個聲音,快速收回手,身上的戾氣收斂個干干淨淨,扭頭看向李時儉,“李校尉,你怎麼來了?”
李時儉卻越過她,走到張蔓月的身邊,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張蔓月︰“現在沒什麼事,不過你要是晚來一點的話,就不知道會不會出事了。”
李時儉的目光在她臉上滾了一圈,確認她沒有事,這才看向裴英,目光冷厲。
“裴校尉,你何故跑到我家里行凶傷人?
內人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值得裴校尉如此生氣?”
“內人”這兩個字深深刺痛了裴英,他竟然承認這個無知村婦,是他的妻子。
明明他這般優秀,只要他願意,定能前途無量。
他這樣的青年才俊,可以娶到更識大體,更明事理的女子,甚至可以娶到為他助力,助他走上更高位置的女子。
他為何還要這般維護這個鄉野村婦,她值得嗎,她配嗎。
“李校尉何須動怒,這個小娘子出言無狀,我只是想替你教訓教訓她,讓她學一學規矩。”
李時儉︰“不必了,內人若是做錯了,我自己會教她,不勞外人插手。”
一個內人,把張蔓月劃到自己的範圍之內,一句“外人”,把裴英明明白白排除在外。
裴英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起來。
“我特意從渡門關來看你,你居然跟我說這樣的話。”
李時儉︰“裴校尉顧及同袍之情過來看我,我自然十分感激。
不過內人並未做錯什麼,不該受到如此責罵。”
裴英心里酸溜溜的,他可真是維護張蔓月呀,自己只是說了她幾句,他就著急替她出頭。
“我何嘗打她罵她了,你沒見到她剛才有多伶牙俐齒,明明一直是她在說我。”
李時儉︰“裴校尉有所不知,我不在家的這些年,她們一直被人針對,沒人替她撐腰。
她一個女子要撐起一個家,若是不潑辣一些,怕是會被人欺負死。
現如今見到她這樣,沒人能在她手上討到便宜,我就放心了。
以後若我不在家,她也不會被人欺負了。”
裴英簡直要被他給氣死了。
他娶到一個潑婦,不以為恥,反而引以為傲不成?
“你們真是夫妻恩愛,我不打擾你們了,先回去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她氣沖沖地走了。
再看下去她得氣死。
李時儉見她走了,跟張蔓月道歉,“真是抱歉,我沒想到她會過來。”
張蔓月正準備興師問罪呢,他這麼一解釋,她倒不好再說什麼了。
“你怎麼沒有跟我說過來送東西的,是一個女將軍呀?”
李時儉︰“我原以為她是到附近公干,安王才會順便托她送東西過來。
我沒有想到她會找上門,這次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你放心吧,不會再有下次了。”
張蔓月听見他的解釋,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裴英對他的心思這樣明晃晃,他居然看不出來。
不過她知道李時儉的性子,他說自己看不出來,那肯定就是看不出來,他不會拿這事來騙自己。
“她還說我是童養媳。”
張蔓月有些不高興,語氣里帶出了些許委屈。
李時儉愣了一下,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會這樣說,我以前只同他們說過我已經成親,不知道怎麼會傳成你是童養媳。
若是以後見面,我會跟他們解釋清楚的。”
昨天裴英提起這個的時候,他應該立刻糾正過來的。
當時他以為裴英只是無心說的,她跟張蔓月不會見面,便沒把她的這個稱呼當成一回事。
誰知道她找上門,還這麼稱呼張蔓月,難怪她會不高興了。
他這麼說,張蔓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這麼鄭重其事,搞得自己好像小題大作似的。
“不用這樣,你不用專程去跟他們解釋,搞得我好像很小心眼似的。”
李時儉︰“你不是很生氣嗎,既然不舒服,那跟他們解釋清楚。”
“被她當面這樣說,我肯定會心里不舒服,不過以後不是見不著面了嗎,就不用特意去解釋了。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時候過來?”
現在還沒到他休息的時候,他怎麼會忽然回到家里,有點太湊巧了。
“是楊平找到我,說裴校尉到家里來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張蔓月有些驚喜,“楊平他們過來了,你怎麼不把人帶到家里來?”
“你若是想見他們,我讓人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晚上過來。”
“行啊,那我做點東西,好好招待他們。
他們大老遠跑過來一趟,讓他們嘗一嘗家常菜。”
李時儉點了點頭,“好。”
事情已經解決好,他要回衙門了。
知縣大人知道他認識裴英,把他叫了過去,打探他跟裴英的交情。
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原來李時儉跟裴英只是認識,並沒有太深的私交。
李時儉並沒有透露自己跟安王的關系,所以知縣大人還是以為,他沒什麼後台,只是走狗屎運當上校尉,後來在軍營混不下去,才下到地方來。
張蔓月在家里列了菜單,準備做好吃的款待楊平他們。
可是到了下午,李時儉卻派人過來告訴她,說楊平他們已經回去,讓她不要再準備東西。
張蔓月有些遺憾,估計是因為裴英覺得被駁了面子,心里不高興了,所以著急回去,楊平他們也只能跟著一塊回去。
雖然有些惋惜自己沒見到楊平他們,不過他們有軍令在身,也沒有辦法。
送柴的爺爺給她帶過來兔子,按照她的要求,一公一母,可以配對。
張蔓月付了錢,接過兔子,這才發現兔子的後腿受傷了,應該是被捕獸夾給夾傷了。
張蔓月找來白酒,慢慢給小兔子清洗傷口。
原本它們的傷口已經結痂,她這麼一清洗,血又開始慢慢滲出來。
清洗好傷口,她去把小大夫給的止血藥給拿出來,給小兔子敷上,又找了布給它們包扎傷口。
梁惠娘原本以為她買兔子,是用來吃的。
上次吃的那個兔子,她還記得味道很好,現在都有點饞了呢。
可看她又是上藥,又是包扎,並不像要吃的樣子。
“月月,你這是做什麼,怎麼還給兔子上藥呢?”
“我打算把它們養大,以後弄一個養兔園,做鮮鍋兔來賣。”
原來她是為生意做準備呀。
要不怎麼說她能當老板娘呢。
自己看到兔子,就想到吃的,可月月就能想到要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