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玉她們放學回來,看見家里來了新成員,高興得不得了。
“是兔子。”
“嫂子,是咱們家的兔子嗎?”
“兔子受傷啦。”
幾個孩子圍著兔子嘰嘰喳喳,驚奇不已。
兔子變成了家里的新寵,連來福都比不上。
張蔓月︰“你們別再玩了,今天是你們第一天上課,表現得怎麼樣?”
李青禾︰“先生夸我啦,說小禾好聰明。”
說完,她自己咧著嘴笑起來,可高興了。
梁秀秀也很興奮,她居然能去讀書了。
雖然讀書識字很無聊,但月月姐說讀書識字很重要,她就一定要努力去學。
“月月姐,我會努力的,我跟趙先生學本事。”
李青玉︰“我也是,我也要跟趙先生學。”
甦蔓蓉卻不怎麼高興,被拘著學了一天,她感覺很悶。
雖然認識了兩個新的朋友,可那兩個朋友也是悶悶的,一點都不好玩。
張蔓月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你今天上學怎麼樣?怎麼這麼沒精打采的?”
張蔓蓉撅起嘴,“三姐,趙先生真嚴格,她比姐夫還凶。”
說到姐夫,李時儉走了進來。
張蔓蓉跟見到鬼一樣,眼楮睜得大大的,還真是不能說,一說就露面。
跟著李時儉一塊兒進來的,是張良恭。
昨天張蔓蓉已經見過他的,她很嫌棄這個又瘦又黑的四哥。
張良恭看見小丫頭嫌棄的表情,一巴掌拍在她的腦袋上。
昨天她就叫自己木炭,今天還是這麼嫌棄自己,簡直找打。
張蔓蓉氣得哇哇叫,“四哥,你打我腦袋做什麼,真是討厭。”
“你說什麼,誰討厭?”
張蔓蓉跑出去好幾米,朝他做鬼臉,“四哥最討厭。”
張良恭作勢要沖上去揍她,被張蔓月給攔住了,“行了,都別鬧了,趕緊吃飯。”
兄妹倆又吵吵嚷嚷去吃飯。
張蔓月看向李時儉,發現他的氣色好了一點,不過好轉的程度有限。
他勞心又勞力,身體能好才怪呢。
吃過晚飯,韋英娘就帶著孩子回了家。
小大夫給她帶了藥,她要回家去試一試這些藥有沒有用。
她回到家里的時候,黃老三還是不在家,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要是黃老三在家,知道她買藥,不知道又會說什麼。
黃老三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家里的錢要是花在別人身上,他就會不高興。
要是能讓他全都拿去賭,那他就高興了。
大紅跑前跑後,幫她看火熬藥,像個小忙人一樣。
藥材煮開半刻鐘,韋英娘便把藥水倒出來,叮囑大紅幫忙看火,小火煎藥就行,不能讓火太大,自己端著盆進到浴房去。
這藥水洗起來有一種涼涼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舒服了些。
周大夫的藥真是有用。
周大夫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看到張蔓月送李青玉她們去讀書,看到小大夫走街串巷給人看病,讓她生出不一樣的想法。
原來女子也能這樣過活。
她要賺多多的錢,以後讓自己的女兒學點本事,至少可以養活自己,不要再像她這樣,得靠著男人過活。
吃過晚飯,李青禾就抱著兔子不撒手,還想要跟兔子一起睡。
張蔓月︰……
上次她偷偷把來福帶回房間睡覺,來福在她床上撒尿的事,她給忘了嗎?
“不行,兔子可臭了,會把你的床弄得臭烘烘的。
而且要是它撒尿在床上,你怎麼睡覺?”
李青禾烏黑的眼珠一轉,“嫂子,我們給兔子洗澡,洗香香的。”
“兔子不能洗澡,它們受傷了,要是現在洗澡會沾濕傷口,兔子會病得更厲害。
小禾你想要兔子病得起不來嗎,那兔子多可憐呀。”
李青禾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不想,小禾不想兔子生病。”
張蔓月︰“你不想小兔子生病,就不要打擾它們,讓兔子好好休息。”
李青禾很喜歡軟綿綿的兔子,卻不能跟兔子親近,她有點委屈。
“可我喜歡它們。”
張蔓月看見她耷拉著腦袋,臉上寫滿了不舍,模樣看上去可憐極了。
摸了摸她的腦袋,“兔子還受傷呢,你要是睡覺的時候,不小心踫到它們的傷口,兔子是不是會痛痛的?”
李青禾看著兔子腿上的布,覺得張蔓月說的話是對的。
兔子受傷了,它要好好養傷。
她就這麼被說服了。
“那好吧,等兔子好了,我再跟它們玩。”
李青禾摸兔子的腦袋,“你們要乖乖等著我哦。”
終于把孩子哄好了,張蔓月讓她們趕緊去洗澡。
明天還要去上學,她們得早點睡覺才行。
小孩子寫字的時候不注意,袖口上沾滿了墨汁,張蔓月教她們怎麼把衣服清洗干淨。
葉明秀看見她們在洗衣服,把李時儉叫進堂屋,問他什麼時候才要孩子。
李時儉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娘怎麼又提起這個。
“娘,我的身子不適,沒那麼快能恢復過來。”
“娘知道,你的身子虛,想要孩子不容易。
上次來咱們家的周大夫醫術很好,要不讓她給你看看?說不準你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
葉明秀十分隱晦地看了一眼他的身體,他的身子弱,該治還是得治。
要是為了面子不治病,那病一輩子都不會好。
“你也不能總這樣耽擱下去,你都回來這麼久了,不要孩子怎麼能行。
就算你不想要,月月也得要個孩子傍身,你也得為她想想。”
女人沒有孩子怎麼能行,要是生不出孩子,不知道被人多瞧不起。
月月心大不在意,可閑言碎語不斷,也不好听。
李時儉︰……
他什麼時候身子虛。
跟她說不明白了。
“娘,現在事情還多,我暫時沒時間考慮要孩子的事。”
葉明秀︰“又不用你懷,耽誤不了你的事。”
李時儉︰……
他無話可反駁。
看著老母親臉上的擔憂,李時儉不想讓她太過操心,便說道︰“娘,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麼分寸,我可跟你說,你岳母跟我是一樣的心思,都盼著你們早點要孩子。”
李時儉默默回了房間,發呆半晌,直到听見腳步聲,看著披散著一頭秀發,顯得格外嬌俏的張蔓月,漸漸失了神。
他之前之所以會推開張蔓月,是因為自己時日不多,不想耽誤她一輩子。
縱使知道她對自己情深如海,還是只能拒絕她。
可現在自己有治愈的可能,他也該想想他們的以後了。
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若自己能平安到老,她勢必會伴著自己一輩子。
想到這里,他的臉有些熱。
晚上睡覺的時候,當張蔓月再一次靠近他,他沒有把人推開。
他們倆總歸會成為真正的夫妻。
看著懷里躺著的女人,衣服有些亂,領口松開了,露出白皙的鎖骨,他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可她無知無覺,還一個勁往他懷里扎,更讓李時儉備受煎熬。
他忍不住苦笑起來,身體好起來似乎也有困擾。
“砰砰砰”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張蔓月被吵醒了,睜開眼楮,跟李時儉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