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馬天擺出的兩條路，江濤瞬間就想到了馬智涵之前是如何讓對方滿意的，有一個標準的答題公式在，但...但他要知道另外一件事。
“為什麼是我，如果按照既定的歷史，張毅殺死我，會挑起他跟江家村的戰爭，導致大天市死傷幾十萬人，利益在哪？”
“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不過你問起來了，我也願意上課，從某種角度來說，我確實是你當老板的老師，不管是李夢還是彭玲玲，她倆從未掌控過如此強的權力，她們再怎麼去想象，也無法教你怎麼當老板”
馬天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對方能克制怒火，這是好事，因為怒火是沒有用，就像如今經常說的那句話——想贏的人臉上是沒有笑容的。
換句話來說，真正想殺一個人的時候，連怒火都不會存在，因為你害怕怒火會提醒對方，讓對方做出防備。
“嗯，這一點我承認，一路走來，在這方面的知識，你教了我不少，也讓我親眼見到你怎麼對待馬智涵的，情況跟普通家庭很像，只是資產，並不是一台車，或者一棟房，而是一個帝國”
“嗯，叫聲老師吧”
“老師”
听到這個話，馬天滿意的看向前方︰“記住了，沒什麼事是不會發生改變的，一件事十年前不可能，那麼十年後就有可能，也許會變成百分百能辦到”
“獲取利益的時候，可以善變一些”
“你死掉的利益是否大，得看立場，站在我的角度來說”
“首先我們敲掉了一個距離大天市最近，也是最有危險的村莊，這是第一個利益”
“第二個利益，張毅既然跟江家村結下死仇，那麼他就跟我們捆綁在了一塊，沒辦法跟江家村成為朋友”
“第三，重建大天市建築，會讓鼎盛建設集團賺很大一筆，從馬路的維修，再到新小區重建，我們都可以大賺一筆”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江家村的人不可能全部死亡，即便張毅想屠村，我們也會確保他們活下來，而遺腹子將會成為命令他們的存在”
講到這里，馬天長出了一口氣，他接著繼續說從江家村角度看到的得失。
“死了上百個親屬，與張毅結下血海深仇，虧大了，幾十年的黃金發展期被徹底打斷，當其他宗族在黃金時代里面得到發展時，他們被監視被警惕，而唯一能將他們拉出來的，就是那個遺腹子”
“因為當那兩個姓彭的，對這個遺腹子投入資源後，他們才會有機會站在歷史舞台之上...”
“所以是純虧，但不至于虧到集體死光”
“唯一的好處是那個孩子，讓張毅不能動手殺光所有人”
“當然了，如果我們做的再激進一點，激發張毅斬草除根的想法，他一定要這個有彭家人血脈的孩子死，他就會徹底跟京城對上了”
“到那個時候，我們大天市就可以在旁邊看戲了，他們把北地打成爛地，跟我們有什麼關系呢，我們只是坐收利益罷了”
講到這，馬天看著認真听講，沒有一絲心理不適的江濤，他內心越來越滿意了，站在他個人的角度來說，江濤在心狠程度，比馬智涵適合當集團的繼承人。
不過...還沒有達到幾乎完美的地步。
自己還需要一個答案。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們一貫的路數，就是將小事化大？”江濤很認真的問了一句。
“對，如果你相信大老板跟大老板經常面對面放狠話，把眼珠子瞪出來，我建議你還是把短劇app給卸了，信那個東西，還不如早點投胎，換個腦子”
“大概的來說就是...以小事為由，引發一次針對競爭對手的攻擊”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被欺負，為什麼某一個人被欺負的時候，他引發的事，會危及到一個大人物呢？”
“我相信你也知道答案，就算是最大的大人物，也有人野心勃勃的想要將他拉下去啊”
馬天講到這，比了一個二指，問江濤要了一支煙。
點上以後，兩人吐了一口煙氣。
“我這麼說吧，你也別不開心，我一般也不會跟人說實話，你確實是棋子，我們用來小事化大的棋子，但想做棋手，就得先做棋子才行”
“因為棋子的考驗，你都扛不過去，怎麼有資格掌控自己的命運”
“就跟小說一樣，你一身王八之氣，然後大人物紛紛納頭就拜，恨不得把家產全給你嘛，這種事想想就好了，過過腦癮即可”
“哪有什麼東西天生就屬于你啊，沒有的，就算是小朋友，也會互相搶玩具，競爭從一開始就存在了”
“所以我很喜歡李夢說服萬俟時的那番話，你家三代人的血淚，終于把最干淨的你送到大天市來，需要那麼多的因素，才能達成你現在的地位”
馬天對此有些感慨，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沒人會觸及到自己一生的極限，因為這樣做實在太累了。
他一開始就沒想過建立這家公司，他當時只想跟著親大哥混，對方比自己帥氣、聰明...以及善良。
自己只是一個被仇恨跟活下去，給徹底扭曲的靈魂。
“那麼，我們也不廢話了，你到底要不要殺這個人”
“我會跟他談談，你跟張鐵軍一樣，給別人兩個選擇，但不管選哪個，都可以滿足你的利益，我在張鐵軍那已經見識過了”
江濤搖了搖頭，張老板那個事，給他上的最大一課就是...這類人他們永遠不會去吃虧，二選一的結果，無非就是大賺跟小賺。
所以不管選哪個，自己都是要被利用的。
想要保護自己，只能選第三條路。
“哦，那你既不站官方，也不站大公司，你想繼續保持中立？”
“不，這個問題，我確實很認真的思考過，我既不想討好你所代表的利益集團，也不想給官方一直干活，我想的是...我或許真該把私人小型飛船早點推出來，這樣大家想去哪就去哪，逃離這樣的旋渦，我不是中立，我只是選擇站在多數人那邊，就像大天市很多人，根本不關心上面的斗爭，他們只是想要一個更好的生活”
江濤說出了他的答案，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沒辦法離開大天市這個漩渦，那麼自己如果一定要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件沒有爭議的成績來。
那就只有私人小型飛船。
讓更多人可以去選擇他們自己想要的生活。
喜歡大海，就去海洋跟陸地91的星球，在那里住一輩子，喜歡看沒有被破壞過的自然風景，那就開著飛船去一個沒有智慧生物的星球，在里面徒步走過星球每一個地方。
總之人...人不應該被困在這個小小的星球上。
听到這個回答，馬天放下煙，然後笑了起來。
“好，這個回答，我很滿意，沒有陰陽怪氣的意思，我確實很滿意，宇宙那麼大，人確實有權力選擇自己要不要在一場風暴里與其他搏斗，我們總得讓不願意參與的人離開”
“那你加油吧”
“這個人的地址，我會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