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
那王道人一通指天畫地的神奇操作看得對面四個道士都傻了。
什麼玩意?沒听清,再來一遍唄?這是上面新發行的法咒pus二點零麼?
好新鮮啊!升級了麼?也不知道大不定了沒有?
不過,這界面倒是友好了許多。沒那麼多生僻字,有利于推廣。而且這法咒能饒世界的跨系統請西天的那幫人下凡?果真是好牛掰啊!我喜歡!不僅是朗朗上口,那節奏感強的,以至于怡和道長擊劍而合,跟著打了鑼鼓點。
那王仁道一看,喝!你們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還拿眼晃我!
我“再請劉德華,又請那黎明。三清張學友,四請郭富城”。
四大天王全到!敢小瞧我!我讓他們唱死你!就問你們怕不怕!
那龜厭卻沒那麼好的心情,看那王道人演罷,便閉目問他一句︰
“法壇起否?”
那王仁道人也不理那龜厭問話,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掐了手訣,閉了眼楮口中念念有詞,咕噥了半天。突然,爆出一句︰
“我乃三十三層天上兜率宮太上老君是也,爾乃……”這聲響來的怪異,恰好似半空中虎嘯龍吟,震人心魄,威壓層層,壓得人肝膽發慌。
然,龜厭沒那耐心听他報完名號,便怒道一聲︰
“老鄧,讓他與我閉嘴!”
將那手中的雷訣揚手丟了過去。
話音未落便是一個旱天雷爆然打下。
霎那,白日閃電跳,晴空炸雷響。沉雷護閃,接天地,雷硝砸下起飛煙。
白霧散盡,只見那王仁道渾身焦黑呆呆的站在原處冒煙。
見他只是個晃動了身型,且是個直立了不倒,饒是讓那怡和道長好生的欽佩。剛想夸了一句“真他娘的能挨!這都頂得住?”
然,話還未出口,便見那王道人一頭栽倒,轟然萎地,蕩起身下一片殘雪。渾身抽搐倒是叫不出個聲來。
瞬間且看那王仁道,臉有枯槁之色,面上坍縮如舊革,身形佝僂,四肢不展。
那手上的指甲,和那頭頂今晨剛剛染黑的頭發卻是一個玩了命的瘋長。
然,見得新生之發如舊絲,甲似枯木。瞬間,便是一個白發蒼蒼。
此類異象,饒是讓眾人皆驚得一個瞠目。
怡和道長看著自家的小師弟,饒是一個瞠目結舌。
怎的?這師弟的雷法使的,那叫一個隨意,直接拘神啊!
只這一雷劈下,便是半個甲子的陽壽消耗殆盡,雷劫也不帶這樣玩的!且是能讓他好生的閉嘴也。
那龜厭卻不理那窩在地上玩命長頭發,瘋狂吐泡泡的王道人,卻又盯著那王申看道︰
“懶得問你。”
說罷,便又是一個雷決掐在手上。
旁邊的周亮首先受不了了。
這人若是死了,若再尋了他處問了倒是有些艱難。
此乃千載難逢的翻身之機也。不是只為他個人榮辱,饒是再見冰井司再獲權柄之日。
于是乎,便舍下那面皮“撲通”一聲跪在那龜厭身前,慘道︰
“仙長!”叫罷,便是脫冠而露白發,手抱那龜厭雙腿,以頭觸其膝而哭。口中慘慘︰
“且垂青眼,看下老奴賤婢罷!”
那龜厭見了這蒼首于膝下,亦是個不忍。
遂,停了手,卻是一個心下淒然,雙目禽類,茫然望了四周。隨即,便見那淚下如泉,濕衣沾襟。
那淚目,卻不是為了可憐那跪在面前周亮,卻是因為那聲“仙長”。
此稱呼便不是其他地方得來,便是在那汝州之時。
先是那重陽喚來,後有校尉宋博元從之,而至那宋粲手下親兵小校皆喚那龜厭一聲“仙長”。
即便是宋粲那廝,揶揄之時亦是以此喚他。
那周亮也曾去那汝州數次,手下押官親隨也曾說過與那龜厭過往,回稟之時也是如此喚那龜厭,那周亮自是記得。
自離汝州,便無人再喚一聲“仙長”與自家也。
此時再听那周亮喚來,卻是那“無風門自開,似是故人來”之感。然,故人何在?傷懷,如錐心刺骨之痛!
听罷便是一個心下戚戚。
便是甩了手推了那周亮,轉身拜了怡和道長和那唐昀。終是忍不的心下的悲傷,一路嚎啕進那宋邸之內。
眾人且是看了一個傻眼,那怡和道長和唐昀見過龜厭如此,只道此子是個喜仙,整天的無憂無慮無有心肝也。
便是師父死了也只是听得靈前幾聲真真假假嚎啕,事後便又是嬉笑無狀也。
今天倒是怎的了?
兩人見罷亦是心下淒然,卻也是個兩兩相望,無從勸解。
那周亮卻是一把抓過那王申的頭發提將起來道了聲︰
“起來!與我去認尸!”
卻又听得那宋邸之內龜厭嚎啕之聲不息。惹得周亮長嘆了一聲,望天叫了一聲“孽障!”
便提了那王申的頭發一路拖進那宋邸門內。
怡和道長听了里面自家小師弟嚎啕,且是望那宋邸大門愣神。喃喃道︰
“卻未見過他如此……”
隨即,又慌忙吩咐了那唐韻道長,道︰
“且去看了師弟,莫要讓他哭壞了身體。”
那唐昀點了頭卻要轉頭去,卻又被五師兄叫住,吩咐了道︰
“你與他緣深,好生勸導與他。”
說罷,便叫了那孫伯亮道︰
“與我結鎮!生人勿近!”
那孫伯亮拱手,道了聲︰
“謹遵師叔命!”
且重新結陣,封了兩邊的街口。
話說,那周亮拿了那王申卻也不得安生。
咦?人已經給抓了,還能讓他給跑了?
況且,這王申經得剛才雷法這一嚇,已然是一個兩目空空,手腳皆軟。你現在就是讓他跑,他也得能站起來。
然,那周亮所慮者,倒是不怕他跑,怕的是驚了呂維來救人。
而且,現在皇城司勢大。即便是光明正大的前來要人,他絕對沒理由不給。到那時候,才能知道什麼叫做功虧一簣!這會子,別說是皇城司,就是御史台來要人,也是一個“請聖旨來看”!
于是乎,且不敢直接拉進大內永巷審問,先拉到宋邸內藏了再說。有這幫茅山的道士在,想要人?先跟他們把理掰持明白了再說!
然,這藏了也是一個犯難。
若將這貨留在宋邸,自己前去報信與那楊戩?
還是別了,就眼前這個死心眼的仙長?不把這夯貨拿雷給劈了我就跟他的姓!這事想想都一身汗!
這前怕狼後怕虎之後,又只得又出了宋邸大門,英招下央告怡和道長。拜其幫忙看住那王申,好讓自家騰出個手腳來,前去稟明了楊戩。
那怡和道長道也干脆,扔了手中亮閃閃的寶劍與他,回了一句︰
“如此擅殺無辜,瞞天欺道之人,你倒看我慈悲焉?”
這意思太明確了,直接告訴你︰你就看我弄不弄死他得了。
听得怡和道長這話,又看了看手里捧的陰陽法劍,嚇得那周亮恨不得將那王申摟在懷里綁在身上。
心道︰這幫道士腦子!都他媽的死茬的?!說好的善良呢?!說好的慈悲呢?!說好的天道好生呢?!動不動的就拿刀砍人!你以為你是銅鑼灣鄭浩南啊!
且在這老媼急得團團轉之時,卻听得一陣開道的銅鑼響。回眼,便見那太史局和工部的官員匆匆趕來。
見那工部侍郎在那人群中正在下轎,便是放佛見了親人一般,上前一把將那抓住,道︰
“侍郎怎的才來?!”
咦?這倒霉催的工部侍郎沒事干跑這里干嘛?
不干嘛,工作唄。茅山道士說大慶殿的“黃湯寒水”與這宋邸有這莫大的關聯,還听說是宋邸出了一個什麼“刃煞”。
這听著就玄乎的事,也不由得他不信。而且大慶殿的事也是個不敢耽擱。既然有了冤大頭,且得抓緊了點,事事跟著。做得一個出工不出力,即便是搞不定那“黃湯寒水”之事,也是茅山道士的事。好不容易找了個能頂天的大個子,豈能輕易放過?
然,為何這周亮單單卻抓了工部侍郎?
還為何?沒招了唄!
那般皇城司的司吏倒是認得他,卻不與他辦事。給他們說便是說與那呂維說一樣。讓他們去叫楊戩過來,指不定這消息傳到哪去了呢。
那幾個茅山道士卻是不熟。龜厭倒是個熟人,但此時正在發神經看上去且不是太正常。
把王申交給他?那就好比小孩子玩麻雀,左右都是個死啊。
太史局的那幫人,眼里只認得官家和道士。其他人、事一概不理,自然也不會理他這個沾了胡子的太監。
這幫人行里浪蕩的,看著人不老少的,也就剩下這個工部侍郎可用也。
那工部侍郎見那周亮一把將他攀住,卻也是一驚也。心道︰哪里來的村野轎夫也?被唬得渾身一個激靈,隨即大喊一聲道︰
“呔,是何村野,與我逐了下去!”
話音未落,身邊的侍衛便如狼似虎般的將那周督職給拿下。
那周督職奮力掙扎,扯著公鴨嗓喊道︰
“我乃冰井司督職周亮!”
那工部侍郎听罷一驚,且叫了一聲“慢來”
便湊近了仔細看那周亮。這工部侍郎不認得這周亮麼?
認得,但是此時認來卻是有些難為他,因為太監長胡子這事確實很難理解,也不常見到。
見那轎夫卻是和那周亮嘴臉相仿,但這公鴨嗓也不是常人所能也。听罷便又嚇了一身的冷汗,便趕緊喊了侍衛撒手。
說這工部侍郎也是個正三品的朝廷大員,卻是如何如此害怕內六品的中官?
還是那句話,得罪誰都別得罪太監。誰也不會沒事干得罪太監,這玩意冷不丁的就能給你上些個眼藥。而且,這冰井司,且不是些個只能干些個上眼藥的禍害。還能沒事就安插些個察子到人家家里,打听人家長里短的存在。而眼前這位,還是那幫察子的頭頭的頭頭。
盡管是曾經的,這廝現在雖不掌管冰井司,但是,官家卻也未削他的職,罷他的官。
只是圈禁在大內永巷之內不讓出來。這叫什麼?這叫暗保!明眼人都知道里面是這麼個事。
不過,這老媼卻不待在那永巷大牢吃香的喝辣的,卻在這滿大街拉人饒是讓人有些費解。
那周亮倒是不惱他,脫了那侍衛的手便是一把抓住那侍郎拉到一邊悄聲道︰
“且與我一個腿腳好的,到內東頭叫那楊戩來此。”
那侍郎听罷更是驚的瞪大了眼楮望了他,且將那大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那叫一個滿臉寫著不去。
心道︰我連見你都腿軟肝顫的,還讓我去惹那楊閻王來?我活膩歪了我?
周亮心下也是著急,且忘了左右,道︰
“事關機密,且不可讓太多人知曉。速去!”
那侍郎听的周亮一句“事關機密”更是驚訝。那恍惚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且拿眼看了周圍。
旁邊圍觀的百姓都已經開始上房上樹了。再熱鬧一會?恐怕就有網紅拿手機來蹭熱點直播了!我也是擠不過來才敲的開道鑼!都這樣了,還跟我說“且不可讓太多人知曉”?你咋想的?
那周亮見那侍郎只是張嘴瞪眼的站著不動,心下大急,扯了公鴨嗓喊道︰
“呔!你這廝!事關天家……”
話未說完,便硬生生的吞了下半句去。
且看了到周遭黑壓壓嗑瓜子吃瓜圍觀人群,便壓低了嗓音道︰
“事關天家安危,誤了事,罪過你我都吃它不下!”
那工部侍郎听他這句“事關天家安危”來,亦是一個褲襠里跑涼風,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
且也不敢耽擱,趕緊的叫了旁邊的侍衛過來听喝。
那侍衛附耳听了周亮的話,接過周亮遞過來的腰牌,也是不敢耽擱,便是舉了那腰牌一路高叫著︰
“官差行路,閑人回避!”
便是擠過人群,一路撒丫子跑去。
話說這侍衛也是個缺心眼,怎的不騎馬去?你這腿著能有多快?
不是不想騎,也不是沒有馬。只因這內城騎馬只有三種人。
一種是宋粲原來所轄殿前司馬軍。
二,三品以上的武將亦可城中行馬。
三,便是與那有功之人,算是一種榮耀,賞賜了“夸街之榮”。
這工部的侍衛連個官身都沒有,而且還是個武職。
你就是讓他騎馬跑,過不了一里地便被那殿前司拿下。
關系好的,便賞下一頓軍棍,叫了本部的堂官過來,給些個辛苦錢與那殿前司了帳。
關系不好?打完了直接捆了丟到御史台,本部尚書,等著朝上听參吧您吶。
那周亮見那侍衛跑出,心下便是松了一口氣,卻還未等那口氣出完,便大叫一聲︰
“失算也!”
說罷,便望了那侍郎叫了一聲“少陪”,那叫一個撒丫子就往那宋邸內跑啊。
怎的?王申還在宋家院內呢!龜厭?心情好了叫他一聲“仙長”,說白了,那就是個混不吝的混世魔王!沒事惹事的祖宗!況且這貨手里還有那人皇道君令牌。王申?便是被他砍了都沒地喊冤去!
就現在這情況?王申落在他手里?就這幾句話的時間,都能讓他死幾個來回的了。
那工部侍郎看那穿著轎夫衣服,臉上還長著胡子的周亮一路跑進宋邸,且是擦了一把冷汗。顫巍巍的退回轎中坐下來喘氣。
正在懊惱今天出門沒看黃歷之時,那身邊轎夫看了他進了轎子,心道︰怎的?這侍郎要回去嗎?
想罷,便湊了臉去詢問。
卻剛一露頭便是嚇的那侍郎大叫了一聲,那轎夫也被嚇了一跳,穩了心神,卻只道了一句︰
“侍郎,我們去哪……”
話還未說完,便被那侍郎一腳給蹬了出去。
怎的?原來那侍郎剛剛被那穿著轎夫衣服的周亮唬了一番。
現下且是一個驚魂未定,卻又讓這自家的轎夫嚇了一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