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楚傾跟隨蔣木文穿過重重禁制,來到蔣家最隱秘的地下密室。
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濃郁的靈藥氣息撲面而來。
密室四壁瓖嵌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下,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盤坐在玉榻上調息。
此人便是蔣家家主——蔣木書。
令人意外的是,蔣木書外表看起來與常人無異,面色雖有些蒼白,卻並無明顯的中毒跡象。
唯有從他周身紊亂的靈力波動可以判斷,這位曾經叱 風雲的凝丹後期強者,如今修為已跌落至凝丹初期。
“大哥!”蔣木文輕聲喚道,“這位就是妖妖常提起的楚師兄,楚傾。”
蔣木書緩緩睜開雙眼,目光中透著深深的疲憊。
他勉強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即又閉上了眼楮。如今修為每況愈下,他實在沒有精力應付這些禮節。
“楚道友莫怪,家兄這般狀況......”蔣木文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無妨。”楚傾目光凝視著蔣木書,“容我先看看。”
楚傾屏息凝神,雙手搭在蔣木書背後。運轉蝕骨毒體,將感知提升到極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楚傾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然而,在蔣木書體內竟探查不到半點毒素的痕跡。經脈、血液、五髒六腑,一切如常,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
“奇怪。”楚傾眉頭緊鎖,以他對毒物的敏銳感知,即便是最隱蔽的奇毒也難逃他的探查。
“老哥!”楚傾在識海中喚道,“你見多識廣,可看出什麼名堂?”
魂元珠內,諸葛霸天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修為倒退無外乎兩個原因,要麼是體內靈根出了問題,要麼就是命丹有異。老弟啊,你再仔細查查這兩個地方。”
楚傾聞言,眉心處龍影星瞳豁然睜開,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蔣木書的命丹和靈根。
在特殊的視界下,蔣木書體內的靈力流動縴毫畢現。
楚傾的目光首先落在丹田中央的命丹上,那顆凝聚了修士畢生修為的命丹依舊光華內斂,表面流轉著淡淡的靈韻,看不出絲毫異樣。
視線下移,只見蔣木書的靈根深處,隱約纏繞著絲絲縷縷的無色氣體,這些氣體如同附骨之疽般,與靈力交融在一起。
更詭異的是,這些毒素竟似有靈性,當楚傾的視線掃過時,它們立即往靈根更深處藏匿。
“找到了嗎?”諸葛霸天的聲音在楚傾識海中響起。
“找到了,藏在靈根最深處。”楚傾嘴角上揚,“這毒物狡猾得很,尋常探查手段很容易遺漏。”
諸葛霸天冷笑一聲︰“靈根本就是修士根基,毒素藏在這里,既能慢慢蠶食修為,又不易被發現。修士對天地靈氣的感應自然減弱,修為也會隨之倒退。待命丹失去靈力滋養,最終也會土崩瓦解。這種下毒手法,當真是陰毒至極。不過......”
他眯起小眼楮︰“本大爺甚是喜歡。”
一旁的蔣木文見楚傾臉上表情變換不定,焦急地問道︰“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找到了。”楚傾點點頭,“蔣家主,確實中毒了。”
蔣木書聞言猛地睜開雙眼,灰暗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希望︰“道友此言當真?”
“此毒極為隱蔽,無色無味。”楚傾指著蔣木書丹田處,“深藏于靈根之中。尋常手段根本無法察覺。”
蔣木書臉上難掩喜色︰“道友可有解毒之法?”
“我可以嘗試將其引入自己體內。”楚傾沉思了片刻,“只是解毒的過程會相當痛苦,以家主現在的身體狀況,我擔心......”
蔣木文眉頭緊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楚道友,你說要將毒素引入自己體內?你難道不怕中毒嗎?”
“蔣道友不必擔心。”楚傾淡淡地回道,“我修煉過一門特殊功法,不懼世間奇毒。”
蔣木書聞言,大手一揮︰“老夫縱橫沙漠數百載,什麼苦頭沒吃過?與其這般慢慢等死,不如拼死一搏!道友盡管放手施為!”
“好!”
楚傾不再多言,兩道蝕骨毒紋驟然亮起。
剎那間,蔣木書渾身劇震。他清晰地感覺到,靈根深處的毒素正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生生撕扯出來,那種痛苦猶如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經脈。
“呃......”蔣木書面容扭曲,雙手死死抓住玉榻邊緣,指節深深地嵌了進去,愣是咬著牙一聲不發。
楚傾全神貫注地引導著那些毒素。
只見一縷縷無色無味的毒氣從蔣木書丹田處滲出,纏繞上楚傾的手臂......
密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蔣木書粗重的喘息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最後一縷毒氣被抽出時,蔣木書終于支撐不住,癱軟在玉榻上。
“蔣家主,毒素已清,感覺如何?”楚傾緩緩收力,輕聲問道。
蔣木書顧不上渾身劇痛,再次盤膝入定。
隨著靈力在經脈中運轉,他驚喜地發現那種如附骨之疽的滯澀感已然消失,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片刻後,蔣木書睜開雙眼,眼中精光閃爍︰“好了!終于好了!道友救命之恩,蔣某沒齒難忘!”
“家主,言重了。”
蔣木書轉向蔣木文︰“書文,這幾日就勞你好好招待楚道友。為兄要立即閉關,盡快恢復修為。”
“哈哈哈!”蔣木文一掃之前的陰霾,“大哥盡管放心。有小女在,哪輪得到我這個老頭子作陪?妖妖那丫頭怕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楚道友身邊呢。”
“呵呵呵......咳咳咳~”蔣木書開懷大笑,牽動傷勢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差點忘了這茬。我那小佷女對你可是朝思暮想啊。每日不念叨個十遍八遍的,連覺都睡不安穩。”
他打量著楚傾,眼中滿是欣賞︰“老夫原本還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能讓那眼高于頂的丫頭如此傾心,今日一見,果然是慧眼獨具!”
楚傾只能報以無奈的微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蔣木文這才帶著楚傾離開密室︰“走!咱去喝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