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凌宗後山的聚靈陣中,一股濃郁的淡紫色靈氣如洶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翻涌著。這片靈氣海洋的中心,李天生和李天養正盤膝懸浮在陣眼之上。他們緊閉雙眼,調整呼吸,周身的衣袍被強大的靈力鼓蕩得獵獵作響,仿佛隨時都可能被撕裂。
就在半個月前,王天和送來了一爐珍貴無比的“破障丹”。這爐丹藥如今正靜靜地放置在聚靈陣的正中央,散發著淡淡的藥香。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爐丹藥逐漸開始融化,化作縷縷丹氣,如同煙霧一般緩緩升騰起來。
這些丹氣仿佛擁有生命一般,自動地順著李天生和李天養的口鼻鑽入他們的經脈之中。丹藥的表層原本覆蓋著一層細密的冰裂紋,但在強大的靈力沖刷下,這些冰裂紋開始寸寸碎裂,如同瓷器破裂一般發出清脆的聲響。
伴隨著冰裂紋的逐漸剝落,丹藥內部那流轉著耀眼金芒的藥芯終于緩緩地展露在眾人眼前。這藥芯仿佛是由千年雪蓮和龍血藤的精華所凝練而成,其珍貴程度簡直堪稱舉世無雙。
這股強大的藥力,猶如洶涌澎湃的洪流一般,足以撼動假仙五層到六層之間的桎梏,為修煉者提供突破瓶頸、更上一層樓的契機。
李天生的喉嚨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他猛地吐出一口濁氣,那濁氣如同一道氣柱一般,直直地撞擊在陣法的壁壘上,瞬間炸開了朵朵靈花。
他原本卡在假仙五層巔峰已經將近十年之久,丹田內的靈力早已凝練得如同液態一般。然而,盡管如此,他始終無法突破那最後一層薄薄的壁壘,邁入假仙六層的境界。
而此刻,在這顆丹藥的強大藥力催動之下,他丹田內那層如琉璃般的壁壘終于開始浮現出如蛛網般的裂痕。
“就是現在!”李天生的雙眼猛地一亮,他低喝一聲,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指,掐出了天凌宗的獨門絕技——“焚天訣”的印訣。
剎那間,他的周身仿佛被點燃了一般,瞬間騰起了熊熊的青藍色火焰。這些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纏繞在他的經脈之上,將那暴走的靈力死死地封鎖在丹田周圍,防止其四散逃逸。
另一側的李天養則選擇了穩扎穩打。他雙手結印如蓮花綻放,將丹力拆分成七十二縷細流,順著《九轉玄功》的路線緩緩游走。每當靈力行至阻塞處,他便引動聚靈陣的力量輕輕叩擊,如同春雨潤田般瓦解著瓶頸。這般水磨功夫雖慢,卻讓他面色始終平靜,唯有額角滲出的汗珠證明著突破的艱難。
三日後的清晨,陽光灑在山谷之中,給這片寧靜的地方帶來了一絲生機。突然,兩聲震徹山谷的長嘯同時響起,如同雷霆萬鈞,在山谷中回蕩。
李天生猛地睜開雙眼,眼眸中竟然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他抬手一揮,一股強大的靈力從他掌心噴涌而出,瞬間凝結成一柄靈氣長劍。這柄長劍劍身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比他往日所施展的靈氣長劍要濃厚數倍。
李天生手握長劍,輕輕一揮,一道凌厲的劍氣如閃電般疾馳而出,直接斬向十丈外的試劍石。只听得一聲巨響,試劍石應聲而碎,化作無數細小的碎石,四處飛濺。
李天生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他喃喃自語道︰“假仙六層,終于成了!”這一境界的突破,讓他的實力得到了質的提升,他感覺自己仿佛脫胎換骨一般。
此時,他轉頭看向李天養,只見李天養正緩緩收功,周身縈繞的靈力如同一層實質般的鎧甲,將他緊緊包裹其中。李天養的氣息也變得愈發沉穩,顯然他的修為也有了不小的進步。
李天生見狀,不禁放聲大笑,說道︰“天養兄這手水磨功夫,倒是比我穩妥得多啊!”他的笑聲在山谷中回蕩,充滿了對李天養的贊賞和欽佩。
李天養擦拭著額頭的汗,嘴角揚起笑意︰“若非宗主那爐丹藥提純得法,我至少還需三月。”他屈指一彈,一枚晶瑩剔透的靈珠從袖中飛出,珠內封存著突破時未能完全吸收的丹氣,“這枚丹珠留給宗門,或許能助其他弟子提升能力。”
與此同時,龍一龍二龍三三位長老正坐鎮各城。龍一在風雲城最大的坊市“聚寶閣”後院,看著弟子們將情報分類歸檔︰藥鋪的進貨記錄用朱砂筆圈出異常,酒樓的賬本上標注著可疑食客的樣貌,甚至連乞丐口中的閑聊都被整理成冊。“把這份關于散修聯盟的記錄快馬送回宗門,”他指著卷宗上的紅印,“這上面的商號,背後都有散修聯盟的標記。”
龍二則在邊陲的落日城開設了家鐵匠鋪,鋪子里打制的農具夾層中都藏著傳訊符。每當有行商來修兵器,他便借著淬火的火光傳遞暗號——若鐵器淬出藍光,便是有緊急情報;紅光則代表安全。此刻他正將秦天皇傳來的密信封進鋤頭柄,交給要去天凌宗方向的貨郎。
龍三的情報站藏在最不起眼的胭脂鋪里。他捻著一支描眉筆,听著女弟子匯報各府夫人的閑談︰“鎮北城城主昨天買了支‘牽機引’,說是要送給城西的王公子……”“望南城城主的僕人來買卸妝膏,說老爺最近總在書房待到深夜,還不許人靠近。”這些看似瑣碎的信息,在他筆下卻連成了一張無形的網,將各城的動向勾勒得愈發清晰。
半月後,當天凌宗的飛鴿落在議事廳時,李天生正看著牆上新掛的情報地圖。圖上用不同顏色的絲線連接著各城,紅色代表散修聯盟的據點,藍色是天凌宗的情報站,而那些閃爍的光點,則是秦天皇四人傳回的實時消息。
“看來這散修聯盟的水,比咱們想的還要深。”李天養撫摸著地圖邊緣,那里標注著黑風城城主與血影教勾結的證據,“不過有了這些情報網,至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被動。”
清晨,陽光透過窗欞,如同一束金色的箭,直直地射在地圖中央的天凌宗標記上。那標記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醒目,仿佛是這片大陸上的一顆璀璨明珠。
與此同時,聚靈陣的靈光也在微微閃爍著,與各城情報站的傳訊符遙相呼應。這些傳訊符就像是一顆顆明亮的星星,散落在地圖的各個角落,它們之間通過神秘的靈力相互連接,構成了一張巨大而復雜的網絡。
這張網,如同一只緩緩張開的巨手,將這片動蕩的土地緊緊地握在手中。無論是山川河流,還是城鎮鄉村,都無法逃脫它的掌控。
而在這張大網的節點上,無論是正在突破境界的長老,還是奔波在外的弟子,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這股強大的力量。他們知道,這張網不僅是一種聯系,更是一種保護,一種責任。
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下,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那風暴的中心,便是天凌宗。這個曾經輝煌一時的宗門,如今卻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
在這場風暴中,天凌宗的命運將會如何?是被吞噬,還是浴火重生?這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
王天和坐在天凌宗新修的大殿之上,經過天凌宗上下半個月的努力,終于在風雲城西將宗門基礎設施都建設完畢。長老們和宗門的重要人物都匯集于此,開始探討接下來的發展方向。龍一長老率先開口說道,經過半個月的努力,宗門的情報站已經進駐了散修聯盟的七大主城,各處情報不斷傳來,經過我們的整理,我來給大家匯報一下。第一,散修聯盟內部和外部都有諸多問題,內部分為三大派系,一派是以上屆盟主的兒子上官流為首的權貴派,另一派則是以代理盟主楊遠間為首的改革派,最後一派則是以這風雲城城主範無言為首的中間派。隨著前面二派的爭斗越來越激烈,中間派反而更加受到二派的打壓。七座主城中只有這風雲城在中間派手中,如果不是散修聯盟三大主事的制衡,中間派怕是只能站隊了。第二,此次七城大比非比尋常,可以說是關系到中間派的存亡,因此他們才願意付出這麼多代價請高手出戰!第三,西南十大仙門雖然互看不順眼,但是他們都想進駐散修聯盟的地盤,隱約有幾大仙門有合作意向,對散修聯盟形成了巨大壓力。龍二接著說道,據我們分析,十大仙門的實力應該高于散修聯盟,不過由于各方牽制,誰都不想當出頭鳥而已,但是暗中的動作卻是不小。龍三繼續講道,我們天凌宗的實力應該可以和十大仙門抗衡,但是以宗主一貫的發展理念,我們不宜過早暴露太多實力。
王天和指尖輕叩著紫檀木座椅的扶手,目光掃過殿內眾人。新修的大殿梁柱上雕刻著天凌宗的護山大陣圖譜,陽光透過彩繪窗欞,在青磚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將龍一長老展開的情報卷軸映照得愈發清晰。
“上官流的權貴派,據說最近在倒賣七城的靈脈開采權。”龍一用玉筆點在卷軸上標記著“紫陽城”的位置,“他們拉攏了不少靠著上屆盟主發家的長老,手里握著聯盟三成的軍械庫鑰匙。”他頓了頓,筆尖移向“落霞城”,“楊遠間那邊則在擴招散修子弟,上個月剛在城郊開設了三座免費傳功堂,雖然引來不少非議,但確實收攏了人心。”
李天生摩挲著下巴上的短須,突然開口︰“範無言能守住風雲城,靠的恐怕不只是三大主事的制衡。”他想起突破時感應到的城防陣波動,“風雲城地下的靈脈走向很古怪,像是被人用秘法改造成了防御陣的陣眼,尋常仙門想強攻,至少要折損三成高手。”
李天養接過話頭︰“這也解釋了為何七城大比選在風雲城。”他屈指輕彈,一枚記錄著各城實力的玉簡飛向眾人,“權貴派想借大比拉攏城主府的武將,改革派則想在比試中展示新招納的散修戰力,範無言夾在中間,怕是早就想找外力制衡了。”
秦天皇抱拳道︰“弟子在黑風城時,曾截獲上官流發給血影教的密信,提到要在大比期間‘清理’改革派的核心弟子。”他將一枚沾著暗紅印記的信紙呈上,“這血影教既與權貴派勾結,又在暗中給十大仙門傳遞消息,倒是左右逢源。”
諸葛孔明搖著羽扇,目光落在西南方向︰“十大仙門的合作意向,恐怕是沖著散修聯盟的礦脈來的。”他在地上畫出簡易地圖,“青嵐門控制著丹方,玄鐵派擅長鍛造,若是聯手,剛好能消化聯盟的靈礦——但他們誰都不願讓對方獨吞好處,這才遲遲沒動手。”
“所以我們的機會,就在這三方牽制里。”王天和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龍一長老,讓情報站盯緊大比的裁判團,尤其是那些來自三大主事麾下的修士;龍二,安排弟子探查各城派出的出戰人員情況。龍三,注意各方動向,特別是十大仙門的暗中行動。”
他頓了頓,指尖在扶手上劃出陣紋︰“至于實力暴露的問題,”目光掃過殿外正在演練的弟子,他們身上的靈力波動已比半月前渾厚許多,“這次大比我帶著李天生和李天養二位長老參賽,天皇,漢武,雲長,孔明隨我們去觀摩歷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其他人員就留在宗門,隱藏實力。”
李天養聞言撫掌︰“宗主這招藏鋒守拙,既不會引起忌憚,又能暗中觀察各方反應。”他看向李天生,“咱們剛突破假仙六層,正好在這大比中實戰一番,其他長老留在宗門,萬一有變故也能及時應對。”
夕陽西下時,議事殿的燭火次第亮起。卷軸上的情報被重新歸類,新的指令化作傳訊符飛出窗外,融入風雲城的暮色之中。王天和望著殿外飄揚的宗門旗幟,知道天凌宗在這片土地上的棋局,才剛剛落下第一子。而遠處的演武場上,弟子們的呼喝聲與城防陣的嗡鳴交織在一起,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波,奏響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