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慶元年十二月,鷹娑川的寒風呼嘯著,卷著鵝毛大雪,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無情地撲向唐軍的陣營。
那冰冷的雪粒,猶如霰彈一般,狠狠地砸在唐軍士兵們的明光鎧上,發出 啪 啪的聲響,仿佛是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戰斗敲響戰鼓。
程咬金穩穩地坐在戰馬上,他那花白的胡須在寒風中微微顫動,上面凝結著一層薄薄的霜花,宛如銀須一般。
他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遠處那起伏的山巒,仿佛要透過那層層疊疊的山峰,看到隱藏在山坳里的敵人。
大軍追擊賀魯已經有三個多月了,從榆慕谷到怛篤城,一路風餐露宿,歷經無數艱難險阻。
如今,西突厥的殘部就像被驚擾的飛鳥一樣,逃竄進了這片河谷,據守在對岸的山坳里,他們的狼頭旗在風雪中若隱若現,仿佛在嘲笑著唐軍的追擊。
“老將軍,前軍探得賊眾屯于鷹娑川西岸,約有兩萬余騎。”
甦定方的聲音突然在程咬金耳邊響起。
只見他手提長戟,縱馬疾馳而來,身上的鎧甲還沾著前幾日交戰時留下的血漬,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
這位年近五旬的前軍總管,眼神銳利如鷹,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河谷對岸的密林中,仿佛那里隱藏著無盡的殺機。
他指著對岸,沉聲道
“胡兵雖眾,但多是臨時拼湊的部落,陣型散亂,此時正是我軍破敵的大好時機!”
程咬金站在東岸,望著對岸的西突厥軍隊,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往手心啐了一口唾沫,接著用力地將馬槊在雪地上一頓,頓時在雪地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坑。
“傳俺老程將令!”
程咬金高聲喊道,“甦總管,率五百精騎為先鋒,午時涉水渡河,老夫親率主力隨後接應!”
午時的太陽剛剛穿透雲層,灑下微弱的陽光。
甦定方接到命令後,毫不猶豫地率領著五百名精銳騎兵,如同一支離弦之箭,疾馳而去。
他們迅速穿越了結冰的河面,馬蹄踏碎薄冰,濺起的水花在空中瞬間凝成冰碴,紛紛落在騎士們的甲冑上。
當西突厥的哨兵發現唐軍的動靜時,甦定方的騎兵已經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插入了敵陣。
長戟翻飛,寒光閃爍,所過之處,胡兵的皮甲就如同紙糊一般脆弱,輕易地被撕裂開來。
慘叫聲和風雪聲交織在一起,在河谷里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在混亂的戰場上,有一個部落首領剛剛舉起彎刀,想要呼喊士兵們布陣迎敵,然而他的聲音還未出口,甦定方的長戟已經如閃電般襲來,準確地挑中了他的身體。
首領慘叫一聲,從馬背上跌落下來,尸身順著冰河緩緩漂流,最終消失在遠方。
程咬金站在東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不禁拍著馬鞍,哈哈大笑起來
“好個甦定方!當年跟著李靖襲突厥時,就有這股狠勁,如今更是不減當年啊!”
正當程咬金準備下令全軍渡河時,突然听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
定楮一看,只見副大總管王文度策馬疾馳而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風雪交加,王文度的臉色在這惡劣的天氣中顯得格外陰沉。他勒住韁繩,緊盯著程咬金,高聲喊道“老將軍且慢!甦總管孤軍深入,恐中賊人之計啊!”
程咬金聞言,眉頭微皺,他不明白王文度為何會在這個關鍵時刻阻攔自己。他盯著王文度,沉聲道“戰機稍縱即逝,王總管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文度似乎早有準備,他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綢,然後故作神秘地展開。黃綢上的字跡在風雪中若隱若現,但程咬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皇帝的筆跡。
“末將前日接到密旨,陛下恐老將軍恃勇輕敵,特命末將節制諸軍,不可冒進。”
王文度的聲音在風雪中顯得有些飄忽不定。
程咬金滿臉狐疑地接過那所謂的“密旨”,定楮一看,只見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龍飛鳳舞,簡直如同鬼畫符一般,難以辨認。
不僅如此,那蓋在上面的印鑒也模糊不清,仿佛是被人隨意涂抹而成。
程咬金縱橫沙場半生,什麼樣的聖旨沒見過?但像這樣如此草率、粗糙的聖旨,他還是頭一次見到。
他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怒火,正想要開口質問這道聖旨的真實性和來源,卻突然听到身後傳來王文度的高喊聲
“陛下有旨,全軍結營固守,不許深入追擊!違令者斬!”
程咬金驚愕地轉過頭去,只見王文度已經調轉馬頭,面向著身後的將士們,一臉嚴肅地重復著那道命令。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回蕩,讓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此時,在河對岸,甦定方正殺得興起。
他率領著自己的部眾,如猛虎下山一般沖入敵陣,將那些胡兵殺得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然而,正當他準備乘勝追擊,一舉消滅這股殘敵時,卻突然發現主力部隊竟然按兵不動,完全沒有要支援他的意思。
甦定方又驚又怒,他站在陣前,氣得直跺腳,對著對岸的程咬金高聲喊道
“程老千歲,此時不追擊,更待何時?難道你沒看到那些胡兵已經潰散了嗎?”
然而,程咬金卻只能無奈地看著甦定方,因為他知道,那道所謂的“密旨”雖然看起來很可疑,但畢竟是皇帝的旨意,他不能違抗。
于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潰散的胡兵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拼命地往山谷深處逃竄,而自己卻無法下令追擊。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唐軍的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這一切都要歸咎于王文度。
他仿佛用一根無形的繩索將唐軍緊緊捆綁住,讓他們無法自由施展。
王文度不僅限制了唐軍的行動,還命令士兵們在河谷兩岸築起堅固的堡壘,並扎下營帳。
這些堡壘和營帳猶如銅牆鐵壁一般,將唐軍困在其中,難以突破。
更讓人感到無奈的是,王文度還規定士兵們每日必須敲著刁斗進行巡邏。
那清脆而單調的刁斗聲,在河谷中回蕩,似乎在提醒著唐軍他們的行動範圍已經被嚴格劃定。
然而,最讓唐軍感到憋屈的是,王文度嚴禁他們跨越雷池一步。
這道看不見的界限,就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橫亙在唐軍面前,讓他們只能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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