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父母早就在外面的走廊里睡著了,想著明天這台手術一定要盯緊了,一下子也不能錯過,妹妹沒有說疼,也沒有繼續去想,只是坐在了一旁,趴在了我的床上,問我能不能給她再梳一次小辮,看著手上的輸液管,我也是陷入了沉思當中,這樣真的對嗎?妹妹又瘦又小的身體,天天還要給我輸血,還要給我捐骨髓,上次切了妹妹一塊肝下來,我也是心疼不已,我的身體也是產生了很多的排斥,吐了好幾天,輸了很多,妹妹雖說也是很難受的,但天天還是要照常的給我輸血,父母沒有一點可憐,妹妹只是在道德綁架妹妹,這次妹妹也是和母親提了自己,不想這麼做,可是母親卻說這是唯一救你姐姐命的事兒,你不想讓你姐姐繼續給你梳小辮了嗎?你不想讓你姐姐活著陪著你了嗎?一句接著一句的話,像是刀子一樣扎在妹妹的心里,我明白妹妹,手上的滯留針永遠拔不出去,也是一直在補充營養,母親也經常給妹妹買一些能增重的東西,就怕體重輕下來之後不允許輸血了,醫生也是明白這種情況,所以在很多方面也是對我們家比較照顧,尤其是對妹妹體重方面,其實到後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已經明白這家的情況不好,和父母再說什麼了,父親的狀態也是很冷漠,不知道是對我的冷漠還是對妹妹的冷漠,或許平常還會給妹妹買一些東西,關懷一下吧,但我也明白,那也是為了讓妹妹好好的配合我這一家人是愛我的,我也是愛妹妹的,可是我沒法拔掉自己手上的針,也沒法拔掉妹妹手上的針,我無法拔掉自己手上的針,是因為我對這個世界的眷戀,我無法拔掉妹妹手上的針,是因為我無法左右妹妹是否要用這種辦法去救我,我也無法左右家長,因為是父母生下的妹妹,讓妹妹這樣救我的,如果我這麼做的話,父母這麼多年的努力前功盡棄了,父母只是想讓我好好的活著,這有錯嗎?如果我是妹妹,我可以去反駁父母,反駁父母,為什麼這麼自私,自己也是父母的孩子,憑什麼只救姐姐,不拿自己的生命當回事,可是我不是妹妹,我是我自己,我無法放棄自己的生命,也無法去指責父母,畢竟父母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是每一次的痛也是痛在我的身上,就算是救活了我,這一時的性命,但每一針也是扎在我的身上,每一個刀口也都長在我的身上,每一次的疼痛,刻骨銘心,但沒有人能幫我承受,父母雖說是救了我,雖說是讓我活著,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自私,是讓妹妹給我續命,讓妹妹的身體去維護我的身體,吸收妹妹的健康去救我,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自私,自私到我無法呼吸,其實這件事就是父母自私導致的,關鍵在于這件事只會讓我負罪感更深,妹妹慢慢的睡著了,可能是因為太困了,還有可能是因為輸的液起了作用,馬上就要手術了,妹妹沒有繼續說話,只是抓著我的手慢慢的閉上了眼。母親這個時候走進來,想看我的情況,可是看到妹妹趴在這里,想要把妹妹抱到床上好好休息,而我卻告訴母親,別動了,再動的話,妹妹就會醒,妹妹醒來之後肯定會不開心的,身體也是會變得很差,母親听完之後覺得有道理,就沒有再去動妹妹,而我卻是陷入了自我的批判當中,是不是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問題的?如果我真的是那個人,我又該如何呢?母親看我們兩個人都睡著了,也是走了,可我沒有真正的睡著,我緩緩的睜開眼楮,關掉了所有機器,或許這樣才能把一切都結束吧。是啊,這一頁沒有任何聲音,就這樣離開了,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又回到了真神所在的地方,真神給我鼓掌,說我終于成功了,這次在幻境中,我做的不是求生,而是求死,之前拼了命的想求生,而這次我或許不是向往光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