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台的晨光本是溫潤的,可這日清晨,東方的雲層卻突然翻涌成墨黑色,一股帶著血腥味的邪風順著山澗呼嘯而上,將山門處的凌霄旗吹得獵獵作響,旗面上的星軌紋路竟泛起淡淡的灰光 —— 這是邪煞之氣逼近的征兆。
正在晨練的星衛部弟子首先察覺到異常。沈星落握著流星弓的手驟然收緊,星芒在弦上自動亮起,他抬頭望向山口,瞳孔微微收縮︰“是黑風寨的煞氣!”
話音剛落,遠處的雲海中便傳來陣陣獸吼,十幾頭通體漆黑、背生骨刺的 “黑風獸” 踏雲而來,獸背上坐著的修士個個黑衣蒙面,腰間掛著染血的彎刀,氣息凶戾得讓周圍的靈草都微微顫抖。
“結陣!”
冰衛部的守澤衛長一聲斷喝,弟子們立刻放下手中的修煉,冰盾在身前整齊排列,寒氣順著盾面蔓延,在山門處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冰牆。
後勤部的林晚則帶著藥童們迅速退到議事廳旁,將療傷丹藥與防御符 分發給值守弟子,指尖因緊張而泛白,卻仍有條不紊地清點物資 —— 這是她在試煉後學到的 “臨危不亂”。
黑風獸的蹄聲越來越近,為首的那匹獸背上,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
他滿臉橫肉,左臉一道刀疤從眉骨延伸到下頜,遮住了一只眼楮,露出的右眼布滿血絲,像極了擇人而噬的野獸。
他身上穿著瓖著骨刺的黑甲,手中握著一把散發著黑紅煞氣的長刀,刀身還滴著未干的血珠 —— 那是沿途欺壓散修時留下的痕跡。
“此乃凌霄宗?”
漢子勒住黑風獸的韁繩,粗啞的聲音裹挾著邪風,在山門前炸開。
“不過是兩個毛頭小子湊起來的破宗門,也配佔著九霄台這等寶地?”
他揮了揮手中的長刀,黑紅煞氣在刀身凝成一頭小獸。
“識相的,就乖乖交出九霄台,再獻上百顆靈石、十爐丹藥,老子還能饒你們一條狗命!”
他身後的數十名手下同時發出狂笑,手中的彎刀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有幾人甚至故意將腰間的頭顱骨飾品拋起,炫耀著過往的惡行。
“寨主,別跟他們廢話!”
一個尖嘴猴腮的修士喊道,“听說這凌霄宗的弟子都是些嫩娃娃,咱們直接沖進去,搶了物資,燒了山門,讓他們知道黑風寨的厲害!”
“放肆!” 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山門後傳來,冰瀾與清瑤的身影並肩出現在冰牆之上。
冰瀾的冰刃斜握在手中,寒氣讓周圍的邪風都減緩了速度,冰瞳中沒有絲毫懼色,只有對惡徒的冷冽;
清瑤的碎星弓搭著一支星芒,星力穿透邪風,在半空凝成一道金色光箭,直指黑風寨主的眉心 —— 那是警告,也是底氣。
黑風寨主眯起獨眼,打量著牆上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你就是冰瀾?那個守淵者的後人?還有你,清瑤?紫微宮棄徒?”
他故意加重 “棄徒” 二字,試圖激怒他們。
“就憑你們兩個,也想擋住老子?當年天界三大宗門聯手,都沒留住老子一根頭發!”
“天界三大宗門留不住你,是因為他們顧念舊情,不願下死手。”
冰瀾的聲音透過寒氣傳遍全場,冰刃在掌心輕輕轉動,寒氣在冰牆前凝成一排冰刺。
“可凌霄宗不同 —— 我們護的是正道,斬的是邪祟,對你這種欺壓弱小、濫殺無辜的惡徒,從不會手下留情。”
清瑤的星芒在弦上又亮了幾分,星力順著光箭蔓延,照亮了黑風寨手下腰間的頭顱骨︰“那些被你們殺害的散修、搶奪的村落,你以為能瞞得住?昨日我們剛從迷霧森林回來,那里的村民還在為死去的親人哭嚎 —— 他們只是想安穩過日子,礙著你們什麼了?”
這番話像一把利刃,刺中了黑風寨主的痛處。
他最恨別人提 “欺壓弱小”,因為他自己就是從底層爬上來,卻在掌權後變成了自己最恨的人。
“少跟老子談什麼正道!”
他猛地一拍黑風獸的背,獸蹄在地上刨出深坑。
“今日老子就是要踏平凌霄宗,讓整個天界知道,誰才是這中立地帶的霸主!”
說著,他揮起長刀,黑紅煞氣在刀身凝成一頭巨大的風獸,朝著冰牆猛沖過來。
風獸的利爪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所過之處,連靈脈的光芒都變得黯淡。
守澤衛長一聲令下,冰衛部弟子的冰盾同時注入靈力,冰牆瞬間增厚三倍,寒氣與煞氣踫撞的瞬間,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給老子上!”
黑風寨主嘶吼著,身後的手下紛紛催動黑風獸,揮舞著彎刀沖向山門。
有的修士噴出黑色毒霧,試圖腐蝕冰牆;有的則射出帶毒的弩箭,瞄準冰牆上的弟子;
還有幾人繞到山側,想從防御薄弱處偷襲 —— 他們常年在中立地帶作惡,打架的手段陰狠又刁鑽,根本不講章法。
“星衛部,射毒霧!”
沈星落的聲音響起,星衛部弟子的流星弓同時射出星芒,星芒穿透毒霧,將其淨化成無害的水汽;
“冰衛部,加固側翼!”
守澤衛長調動半數弟子,將冰牆延伸到山側,擋住偷襲的弩箭;
林小婉則帶著藥童們,在冰牆後為受傷的弟子療傷,她的指尖泛著淡淡的綠光,將弟子手臂上的毒箭傷口快速愈合。
黑風寨主見手下久攻不下,眼中閃過一絲焦躁。
他勒住黑風獸,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骷髏頭 —— 那是用百個修士的頭骨煉制的邪器 “噬魂顱”。
“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老子心狠!”
他將靈力注入骷髏頭,骷髏眼窩中立刻噴出黑色的火焰,火焰落地後,竟化作無數只噬魂蟲,朝著冰牆爬去 —— 這些蟲子以靈力為食,一旦鑽進修士體內,會瞬間吸干對方的靈力。
“是噬魂蟲!”
玄水道人的聲音突然從議事廳方向傳來,他拄著定波劍快步走出,水紋在身前凝成一道屏障,擋住了幾只沖過冰牆的噬魂蟲。
“這蟲子怕水與星力,星衛部用星芒燒,冰衛部用寒氣凍!”
劍痴也握著斷劍走了出來,他沒有上前,而是站在弟子們身後,沉聲道︰“別怕!這些惡徒的招式雖陰狠,卻亂無章法,你們按試煉時的配合來,定能擋住!”
他的聲音帶著安撫的力量,讓原本有些慌亂的弟子們重新鎮定下來。
冰瀾與清瑤對視一眼,同時催動靈力。
冰瀾的冰刃高舉過頭頂,寒氣在半空凝成一道巨大的冰龍,冰龍張開巨口,噴出漫天冰粒,將靠近冰牆的噬魂蟲盡數凍結;
清瑤的碎星弓則射出一道金色的星雨,星雨落在冰粒上,瞬間燃起溫和的火焰,將凍結的噬魂蟲燒成灰燼。
黑風寨主看著自己的邪器被破,獨眼瞪得滾圓︰“不可能!這噬魂顱連高階修士都擋不住,你們這些嫩娃娃怎麼可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冰牆上的弟子們配合得越來越默契 —— 星衛部的星芒負責遠程淨化,冰衛部的冰盾負責近身防御,後勤部的藥童們及時療傷,研學部的陳默甚至在冰牆後布下了一道小型的反震陣,將偷襲的弩箭反彈回去,射中了放箭的黑風寨手下。
“寨主,這凌霄宗的弟子... 好像跟傳聞中不一樣!”
尖嘴猴腮的修士捂著被反彈的弩箭射中的肩膀,聲音帶著恐懼。
“他們配合得太默契了,跟咱們以前遇到的散修完全不同!”
黑風寨主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原本以為凌霄宗只是個剛建立的小宗門,弟子們一盤散沙,只需用煞氣和邪器嚇一嚇,就能輕松拿下。
可現在看來,這宗門不僅有兩位實力強勁的宗主,還有經驗豐富的長老,更重要的是,弟子們雖年輕,卻個個心懷信念,配合默契,像一塊緊密咬合的齒輪,找不到絲毫破綻。
“撤... 撤退!” 黑風寨主咬著牙,不甘心地喊道。
他知道再打下去,不僅討不到好處,反而可能把自己的老本都賠進去。
可就在他轉身想走時,冰瀾的冰刃突然射出一道寒氣,凍結了他身前的地面,攔住了他的去路。
“傷了我凌霄宗的弟子,毀了我山門的靈草,就想這麼走了?”
冰瀾的聲音冷得像冰,冰龍在他身後盤旋,寒氣讓黑風獸都瑟瑟發抖。
“今日若不留下點東西,你休想離開九霄台。”
清瑤的碎星弓也對準了黑風寨主的後背,星芒比之前更加銳利︰“要麼交出噬魂顱,賠償所有損失,發誓日後不再欺壓弱小;要麼,就留在這九霄台,為你殺害的無辜生靈贖罪。”
黑風寨主的獨眼在冰龍與星芒的威脅下,終于露出了一絲恐懼。
他看著身後慌亂的手下,看著身前步步緊逼的冰瀾與清瑤,又看了看遠處山澗中,那些被他欺壓過的散修正朝著凌霄宗的方向趕來 —— 顯然,這些人是听到動靜,想來看黑風寨的下場。
“好... 我交!”
黑風寨主咬著牙,將噬魂顱扔在地上,又從儲物袋里倒出一堆靈石與丹藥。
“這些... 夠賠償你們的損失了!我發誓,日後再也不踏入九霄台半步,再也不欺壓弱小!”
冰瀾的冰刃輕輕一點,寒氣將噬魂顱凍結成冰雕︰“記住你的誓言。若再讓我們發現你作惡,下次就不是賠償這麼簡單了。”
黑風寨主不敢多言,帶著手下狼狽地騎著黑風獸逃離,邪風與煞氣漸漸消散在雲海中。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山門前的弟子們才爆發出一陣歡呼,冰衛部的弟子們互相擊掌,星衛部的弟子們舉著流星弓高喊 “凌霄必勝”,林小婉則笑著為大家分發療傷丹藥,臉上滿是劫後余生的喜悅。
玄水道人走到冰瀾與清瑤身邊,捋著胡須道︰“今日一戰,不僅守住了山門,更讓弟子們明白了‘團結’的真正含義 —— 這比任何修煉都管用。”
劍痴也點頭贊同︰“黑風寨只是個開始,日後還會有更多勢力來挑釁。但只要咱們凌霄宗上下一心,就沒有擋不住的風雨。”
冰瀾看著山門前歡呼的弟子們,又看了看手中凍結的噬魂顱,眼中閃過一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