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博按下躁動的心思,拿起電話想往林家問問實情,怎麼能讓一個姑娘家自己回農村住呢?
可剛撥出去兩個號碼後立馬又被他掛斷了,他站在什麼位置上關心人家呢?
人家有娘有哥嫂,不多他一個外人。
紀母看著兒子像失了魂的樣子,推了推他,不安的問︰“你一個異姓哥哥激動什麼?放寬心好好在家養著,等你恢復好了,我一準放你出門。”
“媽!這是出門的事嗎?我……”
紀清博焦躁的站起身,踢踢踏踏的往樓上走,心思全然不在家里,早跟隨周衛紅上了回鄉的列車。
回屋後,他煩躁的摔打著床上的東西,後悔自己一意孤行非要搬回來,這不是把人越推越遠嘛!
“周衛紅,你好樣的!沒良心的小玩意,看咱倆誰熬得住!啊啊……”
紀母見兒子這麼心情煩躁,也不好過多干預,以為他在家里憋的不耐煩了,每天變花樣的幫他相親,誓要盡快把兒媳婦敲定下來。
“小博,王教授家的ど女,下午來咱家玩,你好好招待人家昂。”
紀清博進屋沖了個冷水澡想讓自己醒醒神,結果剛下樓立馬又听見這個“噩耗”。
身穿敞開懷的真絲睡衣慢慢踱下樓,頭發濕漉漉的順著側頸緩緩落下,沿著他脖頸蜿蜒的疤痕慢慢滲透進衣領,不耐煩的直接拒絕了紀母的提議。
“讓她哪兒來的哪兒去,再來登咱家門,小心我下她面子。”
“兒子,人家小姑娘很鐘意你呢!比你小三歲,在電報局里有正式工作,相貌姣好,也很配你。高嫁低娶,女方家條件還算不錯……”
紀母還想說些女方的情況,卻看到紀清博端著杯咖啡又匆忙上了樓,無奈嘆口氣,越覺得給兒子定親的事迫在眉睫。
回歸正常工作後,林曼妮依照走之前的打算再次找到老主編,希望能尋求兩者之間的平衡解決辦法。
“林編輯你來的正好,這是近幾個月英語周刊的銷售量,比你在的時候大幅下滑,你真忍心看著自己做起來的成果還沒長大就夭折嗎?”
拿過銷售數據大致對比了一下,又翻看著桌上鋪滿的英語報紙和讀者反饋。
上面好些印刷的知識點全是錯誤的,讀者反饋上來的問題也沒有及時得到解決,難怪訂閱量逐月減少。
“徐編輯怎麼說?這麼基礎的問題對他來說輕而易舉,怎麼還能出現這麼多的紕漏?依葫蘆畫瓢也不會出現這麼多的問題吧?”
林曼妮越翻閱越秀眉緊蹙,好些之前的內容被大幅度篡改。
但新內容又是照本宣科,摘抄了好些過往報紙上的知識,根本沒有深度探究和創新。
提起徐建設,老主編也頭疼的很,這人被家庭瑣事折騰的顧頭不顧 ,哪有多余的精力分擔在工作上。
“請假了,李家非逼著他成親,鬧騰幾天順了李冬雪的意思。
這不又懷上孩子了嘛,三天兩頭叫嚷著不舒服,去醫院的頻率比一日三餐都勤快,逼的徐編輯隔三差五請假。”
“林編輯,看在當初我接收你的份上,按你說的分紅計算。
每份報紙給你讓兩分利,還由你擔任英語周刊的編輯,銷量好了咱年底再來次分紅。總好過這麼掙錢的報紙停刊吧?”
老主編說的情深意切,生怕林曼妮拒絕他,拋出來的誘餌一個賽一個,終于得到她的點頭應允。
“行,那我就再試試,能不能挽救起來看天意。”
林曼妮見好就收,之前提離職她也是為了漲工資。
奈何老家伙回回打太極,逼的她沒招了,才想到這招釜底抽薪。
看事情辦成,老主編立即下達通知,召集所有部門同事宣布了這個消息。
一時間,林曼妮成了報社里的熱門人物,可想而知她以後每月的工資得掙多少錢。
一份報紙兩分利,一個月四期英語周刊,可想而知,銷售量越大她的收入越高,月入過千都有可能。
得知周衛紅要回鄉下過暑假,周姑媽特意早過來南山大隊等她回來,真當老張叔家的牛車慢悠悠接回來人的時候。
周姑媽嗔怪的拍打了佷女幾下,“你這孩子好好的城里不待,非回來過什麼暑假?大老遠的也不嫌累。”
“城里待的無聊,想姑媽了不行嗎?”
周衛紅沒說實話,她其實是賭氣跑回鄉下的。
等了紀清博許久,也不見他露面,找借口去紀家送東西,也不見他下樓,分明是躲著她。
既然他躲,別怪她也躲!
大不了全當過往是個一閃而逝的夢,畢竟人家沒給她什麼承諾,何必苦苦糾結著不松手呢?
她在村里住下了,每天幫襯著周姑媽做飯做家務,時不時上山放松一下心情,日子過的好不愜意。
卻不知遠在滬市的男人已經徹底坐不住,每日往返在紀林兩家無數次,誓要等到周衛紅的消息。
然而,八月已過半,姑娘的消息沒等來,卻收到一封來自港城的信函。
原來溫家姐弟想來滬市做生意,希望能跟紀家合作,依托著紀家的人脈關系網打通內陸的生意。
“妹夫,你看溫家可靠嗎?”
畢竟當初周衛國和溫 曾經叫段新)在鄉下打過交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你回國的時候不也跟他們有過接觸嗎?你感覺如何?”
周衛國早听林靖軒說過紀家當初回國時有多艱難,紀清博更差點兒被一槍爆頭。
可見這小子的確福大命大,不然現在早投胎轉世了。
摸索著跨海過來的信件,紀清博回想著過往的事情。
明顯感覺溫家的事明面上靠溫 打理,其實做主的還是溫喬。
這倆姐弟在港城黑白通吃,混的風生水起,能搭上國內改革開放的順風車,一定早盯上了國家的各項扶持政策。
說的好听是回來合作生意,不外乎想搶佔先機,趁著國內的政策福利好,想爭當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這倆姐弟慣會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品行沒問題。他們混三教九流的做派,保不齊在內地也能吃的開。
而且那個溫喬的社交能力絕對首屈一指,我出暗股算分紅,場面上的事交給他們姐弟做。”
紀清博邊想邊敲擊著桌面,總不能一直當個一事無成的富家少爺,醫生當不成了,生意也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