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清晨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林喬立刻從程默的枕邊躍起，弓著背盯著房門，耳朵向後貼平。程默的手已經按在了床頭櫃的配槍上。
"是我，甦芮。"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但比平時更加緊繃。
程默謹慎地開門，甦芮教授快步走進來，身後跟著科爾探員。與往日的學者形象不同，今天的甦芮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裝，眼神銳利如鷹。
"時間不多了，"她直奔主題，從公文包取出一個文件夾，"看看這個。"
程默翻開文件夾，里面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年輕的甦芮穿著警服，站在她旁邊的正是程默的父親程剛，兩人肩並肩微笑著。照片背面蓋著國際刑警的鋼印。
"二十年前，我和你父親都是國際刑警文物犯罪調查組的臥底，"甦芮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們追蹤"守門人"組織到了松江大學。"
林喬跳上桌子，近距離觀察照片。年輕的程剛警官有著和程默一樣堅毅的下巴，而甦芮眼中的熱情與現在判若兩人。
"周維明當時是考古系主任，我們懷疑他利用學術交流走私文物，"甦芮繼續道，"你父親發展了一個線人，約定在古今齋交接證據..."
程默的手指緊緊捏住照片邊緣︰"然後他死了，而你...成了大學教授？"
甦芮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那晚我也該在場的。臨時接到總部命令去機場接一位專家，逃過一劫。"她深吸一口氣，"之後我決定以新身份留在學校，繼續調查。這一留就是二十年。"
科爾探員補充道︰"甦探員是我們最優秀的臥底，她建立的學術網絡幫我們破獲了十幾起跨國文物案。"
林喬注意到程默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轉為復雜的理解。她輕輕用頭蹭了蹭他的手肘，感受到他肌肉的緊繃。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程默的聲音有些嘶啞。
"保護你，"甦芮直視他的眼楮，"也保護行動。直到上周，我們才確認"守門人"的高層首腦就在大學內部。"
她從包里取出一張照片推給程默︰"副校長趙明德，我們懷疑他就是當年下令殺害你父親的人。"
照片中的中年男子面容儒雅，正在畢業典禮上致辭。林喬湊近嗅了嗅，聞到一絲熟悉的檀香味——與古今齋和周維明身上的氣味相同。
"證據呢？"程默的聲音冷得像冰。
"這就是問題所在，"科爾探員攤手，"我們只有間接證據。需要確鑿的證據鏈將他與文物走私和謀殺聯系起來。"
甦芮看向林喬︰"這就是為什麼你的貓如此重要。她似乎能發現我們忽略的細節。"
程默沉默良久，最後點了點頭︰"我們需要怎麼做？"
"回學校，"甦芮說，"裝作什麼都沒發生。趙明德不知道我們已經盯上他，這是我們的優勢。"
回到校園後，氣氛明顯不同了。程默和林喬表面上恢復了正常教學和校園生活，暗地里卻時刻保持警惕。林喬加強了夜間巡邏的範圍，特別是教職工區和那些平時少有人去的角落。
三天後的深夜，林喬像往常一樣在校園"巡邏"。月光被雲層遮擋，校園里只有零星的路燈提供照明。當她經過文學院古籍修復室時，一絲微弱的光線從門縫下透出——這個時間不應該有人在工作。
林喬悄無聲息地靠近，從門底的換氣窗擠了進去。修復室里只開了一盞台燈，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在翻閱古籍。適應黑暗後，林喬認出那是歷史系的年輕助教王磊，平時沉默寡言，很少引人注目。
王磊的動作異常謹慎，他戴著手套，小心地拆開一本古籍的封面夾層，從中取出幾張薄如蟬翼的紙張。林喬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她能聞到那些紙張上特殊的墨水味——與銅錢符號如出一轍。
助教將紙張拍照後重新藏好，正準備離開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緊張地環顧四周，然後接听︰"是的，清單確認了...都在古籍里...畢業典禮當天轉運..."
通話結束後，王磊匆匆離開。林喬立刻跳上書桌，用爪子扒開那本古籍的封面。里面藏著的是一份詳細的文物清單，每件後面都標注著奇怪的符號和數字。她無法帶走整張紙，但項圈上的微型相機再次派上了用場。
完成拍攝後，林喬正準備離開，突然听到門外腳步聲去而復返。她迅速躲到一個大型修復儀器後面，看著王磊慌張地沖回來，檢查古籍是否被動過。
"該死的貓！"他發現了封面上的爪痕，咒罵著四處搜尋。
林喬屏住呼吸，緊貼地面。就在王磊即將發現她的瞬間，校園鐘聲突然響起，掩蓋了她輕微的移動聲。趁著王磊被鐘聲分神，她從換氣窗溜了出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公寓，林喬急切地叫醒了程默。查看相機里的照片後，程默立刻聯系了甦芮。
"這是運輸清單，"甦芮在電話那頭聲音緊繃，"那些符號是地下管網的標記。他們計劃利用畢業典禮當天的人流掩護，通過校園地下管網轉移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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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迅速穿上外套︰"我去鐘樓看看，那里是地下管網的中央節點。"
"不，太危險了！"甦芮厲聲制止，"等我們制定完整計劃..."
程默已經掛斷電話，看向林喬︰"我們得親眼確認。"
林喬猶豫了一下。直覺告訴她應該等待支援，但程默眼中的決心讓她無法拒絕。她輕輕"喵"了一聲，跳上他的肩膀。
校園在午夜後寂靜如墓。程默用警局給的通行卡打開了鐘樓側門，手電筒的光束在古老的石壁上跳動。鐘樓地下室連接著錯綜復雜的管網系統，是校園最古老的建築之一。
"根據清單上的標記，應該在這面牆後面。"程默低聲說，手指輕叩石壁。
林喬的耳朵突然豎起——她听到了極其輕微的金屬摩擦聲，來自他們剛才經過的走廊。她立刻發出警告的低吼，但為時已晚。
一個黑影從拐角閃出，程默只來得及側身避開第一擊，第二下重重打在他的肩膀上。林喬在黑暗中看清了襲擊者——王磊助教，手里拿著一把古怪的t型工具。
"我就知道那只貓會壞事，"王磊的聲音在狹窄空間里回蕩，"周教授說得對，你父親有貓幫忙，你也是。"
程默忍著疼痛靠在牆邊︰"所以你為趙明德工作？"
"副校長？他算什麼，"王磊冷笑，"我們為"守門人"服務了幾個世紀，保護那些愚昧者不配擁有的珍寶。"
林喬借著陰影掩護，悄悄繞到王磊身後。程默注意到了她的行動，故意吸引注意力︰"殺了我父親的就是你們？"
"程剛太接近真相了，"王磊舉起工具，"現在歷史會重演。"
就在他撲向程默的瞬間，林喬從後方全力躍起，利爪直取王磊的眼楮。王磊痛呼一聲，工具脫手而出。程默抓住機會反擊，兩人在狹窄的走廊里扭打起來。
林喬想幫忙，但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王磊口袋里有什麼東西在泄漏。她仔細嗅了嗅，識別出那是某種化學藥劑的味道。直覺告訴她必須立刻警告程默。
"喵！"她拼命叫著，拉扯程默的褲腳，示意他後退。
程默似乎理解了她的警告，奮力將王磊推開。就在這一刻，王磊口袋里的玻璃瓶碎裂，一股黃色煙霧瞬間彌漫開來。
"愚蠢的貓！"王磊咳嗽著後退，"你們什麼也阻止不了...典禮當天...計劃照舊..."
煙霧越來越濃，程默的眼楮開始流淚。林喬咬住他的褲腳，拼命往出口方向拖。最終程默跟著她跌跌撞撞地沖出鐘樓，癱倒在草坪上大口喘息。
遠處，警笛聲越來越近——甦芮顯然不放心，還是叫了支援。
第二天，程默在醫院醒來，肩膀纏著繃帶。甦芮和科爾站在床邊，表情嚴肅。
"王磊跑了，"甦芮說，"但我們破解了部分清單密碼。他們計劃在畢業典禮當天，通過地下管網將文物運送到音樂廳，然後混入嘉賓的行李中帶走。"
科爾補充道︰"最關鍵的是一件被稱為"鑰匙"的文物，據說能打開某個秘密收藏。我們認為它就是那個青銅小像。"
林喬蜷縮在程默的病床上，思考著昨晚王磊的話。"守門人服務了幾個世紀"是什麼意思？這個組織遠比他們想象的古老。
"趙明德是關鍵，"程默掙扎著坐起來，"必須盯死他。"
甦芮點點頭︰"我已經安排人手24小時監視。但問題是..."她猶豫了一下，"我們懷疑警方內部有他們的人。昨晚的突襲行動只有高層知道，但王磊提前得到了警告。"
程默和林喬對視一眼。這意味著他們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人，甚至包括國際刑警。
"現在怎麼辦？"程默問道。
甦芮深吸一口氣︰"我有一個計劃，但需要你和林喬冒險。"
她從包里拿出一張校園地圖︰"音樂廳後台有個廢棄的儲藏室，直通地下管網。如果林喬能提前潛伏在那里..."
林喬立刻明白了甦芮的意圖。她抬頭看向程默，用眼神表示自己願意嘗試。
程默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背︰"太危險了。"
"或者我們放棄這次機會，"甦芮直視程默的眼楮，"讓殺害你父親的凶手繼續逍遙法外，讓更多文物流失。"
病房里陷入沉默。最終程默緩緩點頭，但補充道︰"我有條件。無論發生什麼，優先保證林喬的安全。"
甦芮鄭重承諾︰"我用我警察的榮譽保證。"
林喬蹭了蹭程默的手，心中已經下定決心。這一次，她不僅要幫助破案，還要保護程默不再失去親人。窗外，松江大學的鐘聲隱約可聞，畢業典禮倒計時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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