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市局警犬基地的起床鈴準時響起。
林喬抖了抖耳朵，從犬舍的軟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隔壁的德牧黑豹已經興奮地扒拉著欄桿，尾巴甩得啪啪響——今天是一月一次的警犬集體訓練日，食堂會加餐。
李承安推開犬舍門時，手里拎著兩袋早餐。他蹲下身，揉了揉林喬的腦袋，把熱乎乎的肉包子掰開，一半遞給她，另一半丟給眼巴巴的黑豹。
"慢點吃，今天訓練強度大。"他低聲說，順手摘掉她毛上沾的一根草屑。
林喬三兩口吞掉包子，舔了舔嘴角，目光卻落在李承安的手腕上——那里貼著一塊新的膏藥，隱隱透出藥味。昨晚他又熬夜翻案卷了。
訓練場上已經聚集了十幾只警犬和它們的訓導員。刑偵支隊的張隊正拿著訓練手冊點名，看到李承安時挑了挑眉︰"喲，李警官今天居然沒遲到？"
李承安扯了扯嘴角︰"張隊，您要是少安排點凌晨三點的突擊檢查，我還能更準時。"
周圍幾個訓導員頓時哄笑起來。林喬趁機溜到黑豹旁邊，用鼻子頂了頂他的前腿——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意思是"待會兒障礙賽別放水"。黑豹甩了甩尾巴，算是答應。
訓練開始前，警犬們要先進行基礎服從測試。林喬蹲坐在李承安腳邊，耳朵豎起，目光專注地等待指令。
"閃電，臥。"
她立刻趴下，前爪並攏，姿態標準。
"閃電，警戒。"
她的背毛瞬間炸起，喉嚨里發出低沉的警告聲，目光鎖定遠處的假想敵。
"漂亮！"旁邊幾個訓導員忍不住鼓掌。
張隊滿意地點點頭，卻在翻頁時突然皺眉︰"李承安，你的警犬上周的追蹤測試記錄呢？"
李承安面不改色︰"系統故障，沒傳上去。"
"故障？"張隊冷笑，"我看是你又忘了填表吧？"
林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李承安的文書工作能力在警隊是出了名的差，每次交報告都能拖到最後一刻。
訓練正式開始後，林喬和黑豹被分在同一組進行障礙賽。賽道設置了高牆、獨木橋、鐵絲網匍匐區，最後是氣味鑒別環節。
"預備——開始！"
林喬如箭般沖出，輕松躍過一米五的高牆，爪子在獨木橋上穩如磐石。黑豹緊隨其後，但在過鐵絲網時被勾住了項圈，耽誤了幾秒。
"汪！"林喬回頭叫了一聲，意思是"快點"。
黑豹不甘示弱，猛地加速，在終點前幾乎和她並駕齊驅。最後的氣味鑒別環節，林喬精準地從十個箱子中叼出了藏有毒品樣本的那個，而黑豹則找到了爆炸物。
"平手！"裁判宣布。
兩只警犬喘著氣，互相撞了撞肩膀，算是認可了對方的實力。
訓練結束後，李承安被張隊叫去談話，林喬則被食堂阿姨偷偷塞了一根煮熟的雞腿。她叼著戰利品，趴在樹蔭下慢慢啃，耳朵卻豎著听周圍的動靜。
"听說沒？陳鋒昨天被停職審查了。"緝毒組的王警官壓低聲音。
"早該查他了，那家伙每次出現場都鬼鬼祟祟的。"痕檢科的小劉撇嘴，"上次化工廠爆炸案，他的不在場證明根本站不住腳。"
林喬的耳朵動了動，抬頭看向辦公樓——李承安正從張隊辦公室出來，臉色不太好看。
她立刻丟下雞骨頭，小跑過去，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
李承安低頭看她，眼神柔和了些︰"沒事，就是又被訓了一頓。"
他蹲下來，揉了揉她的耳朵，低聲說︰"晚上帶你去吃好的。"
林喬的尾巴瞬間搖成了螺旋槳。
傍晚，李承安果然兌現了承諾，帶林喬去了警局後巷的老張燒烤。
老板一看到他們就笑了︰"喲，閃電又來蹭飯了？"
林喬驕傲地昂起頭，尾巴高高翹起。
老張烤了兩串不加調料的羊肉，專門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今天訓練累不累？"
李承安咬了一口烤饅頭片，含糊道︰"還行，就是張隊又嘮叨了半天。"
"他那人就那樣，"老張擦著烤架，"對了，听說你們隊里最近在查那個梅花鏢的案子？"
李承安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神微沉︰"消息傳得挺快。"
老張壓低聲音︰"我佷子在那家化工廠當保安，說前陣子半夜總看到有車進出，車牌還老換。"
林喬的耳朵瞬間豎起，嘴里的羊肉都不香了。
李承安放下筷子︰"具體哪天？"
"就上個月，大概……"老張回憶著，"20號左右？"
李承安的眼神變了——20號正是他們發現地下培養皿的那天。
他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老宋的電話︰"宋老師，麻煩再查一下化工廠的監控記錄，重點看20號凌晨……"
林喬趁機把李承安盤子里的烤茄子偷吃了一半。
回警局的路上，李承安一直皺著眉。林喬用腦袋頂了頂他的腿，他這才回過神，蹲下來揉了揉她的臉︰"抱歉，走神了。"
夜間的市局依然燈火通明。李承安帶著林喬直奔物證科，老宋正戴著老花鏡比對顯微鏡下的縴維樣本。
"李警官？這麼晚還來加班？"
"有新線索。"李承安把老張的話復述了一遍，"監控有發現嗎？"
老宋調出電腦記錄︰"20號凌晨三點十七分，確實有輛黑色suv從東門進入，但車牌被遮住了。"
林喬湊近屏幕，突然用爪子拍了拍某個角落——後視鏡上似乎掛著什麼東西。
"放大這里。"李承安立刻說。
畫面清晰後，他們同時屏住呼吸——那是一個黑色的梅花掛飾。
"和綁架案現場發現的鏢一模一樣。"老宋的聲音發緊。
李承安立刻撥通張隊的電話︰"張隊，我需要申請搜查令，目標車輛可能和連環失蹤案有關……"
掛斷電話後，他長舒一口氣，低頭看向林喬︰"看來今晚又得熬夜了。"
林喬汪了一聲，表示"早就習慣了"。
凌晨兩點，李承安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案卷。林喬悄悄叼來他的外套，輕輕蓋在他肩上。
窗外，月光灑在警局的院子里，照在那些日夜忙碌的身影上。
而明天，太陽升起時，他們又將投入新的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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