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目罩邊緣滲進一縷粉紫光,林悅兒立刻擰開藍霧草的汁液,指尖抹過藤蔓編織的罩面。汁液接觸空氣瞬間凝成半透明膜層,視野重新清晰。她抬眼,三組生物正緩緩聚攏,身體中央的晶核規律閃爍,像被某種節律牽引。
楚墨淵手腕一抖,裂玉劃出弧光,震蕩波撞上最近的生物群。它們受驚般散開,露出背部連接地面的光絲。林悅兒瞳孔微縮——那晶核的閃頻,竟與小團耳尖星砂的律動完全一致。
“它們的核心是時間錨點。”她聲音壓得極低,“攻擊晶核,打斷同步。”
話音未落,楚墨淵已躍出,裂玉橫斬,血珠從掌心滴落,在空中拉出紅線。血滴觸及晶核外圍,發出金屬踫撞般的脆響,生物發出尖嘯,後退半步。其余兩只迅速靠攏,三顆晶核交匯處光芒暴漲,卻在下一瞬產生紊亂波動。
夏若初抓緊月光藤,藤蔓末端殘留的晨露石開始發燙。她迅速將藤條甩出,纏住最近一面懸掛鏡的邊框。七彩折射光灑下,鏡面震動減緩,但裂紋仍在蔓延。
“它們在共振。”沈清和盯著腕表,腦波圖譜上出現三個重疊峰值,“聲波頻率接近靈芽界晨鐘,但帶偏振。”
林悅兒立刻取出共鳴木芯短笛,貼唇吹響。第一聲清音蕩開,六只生物同時頓住。她調整氣息,笛音漸強,模擬出晨鐘第七響的尾韻。生物們開始移動,緩慢向中心靠攏,最終擠成三角陣型。
晶核交匯處的光芒驟然增強,空氣中浮現出扭曲的波紋。小團突然躍至她肩頭,絨毛緊貼皮膚發燙。
“能量對沖點在正中。”它在識海傳音,“三秒後,真空區會出現。”
林悅兒點頭,笛音不變。楚墨淵掌心再次劃開,鮮血淋灕,他將血涂滿裂玉,猛然插入地面。血紋蔓延,形成殘缺的八卦陣輪廓。林悅兒深吸一口氣,指尖點向陣眼,靈芽界能量順著經絡涌出。
三條藤蔓破地而出,纏住三角陣最外側兩只生物的下肢。它們掙扎,晶核光芒劇烈抖動。就在交匯點光芒達到頂峰的剎那,小團全身膨脹,化作拳頭大的光球,直沖陣心。
強光炸開,粉紫與銀藍對沖,中心區域空氣塌陷,形成短暫真空。夏若初沒有遲疑,將手中月光藤一端浸入楚墨淵掌心血泊,藤蔓瞬間染上暗紅。她甩臂投出,藤條如標槍刺入中央生物晶核。
晶核碎裂聲清脆如玻璃。生物發出淒厲長鳴,身體崩解成無數碎片。其中一片飄過林悅兒眼前——畫面里是楚家密室,一卷古籍攤開,標題赫然寫著“禁斷時間”。
“它們偷過楚家的記憶。”沈清和拾起碎片,腕表掃描出殘留數據流,“這段信息被加密過,但關鍵詞是‘時衡’。”
楚墨淵拔出裂玉,血跡未干。他盯著地上殘留的光絲,忽然抬腳踩斷一根。光絲斷裂處涌出灰霧,迅速凝聚成人形輪廓。林悅兒後退半步,藍霧草汁液再次涂上護目罩。
最後兩只生物融合速度加快,身形拉長,輪廓逐漸清晰。當煙霧散去,一個年輕男子立于陣中,面容熟悉——那是楚老管家年輕時的模樣。
“記憶中樞在左胸。”沈清和迅速調出腦波儀,屏幕顯示一團高頻跳動的光點,“但它在模擬情感波動,試圖干擾判斷。”
林悅兒掃視四周,迅速分配站位︰“清和居北,持安神葉;若初東南,藤蔓蓄勢;墨淵牽制視線,小團找地脈節點。”
眾人依令而動。楚墨淵握緊裂玉,血珠滴落在地,引得發光體目光偏移。小團貼地滑行,爪子劃過地面,土系靈脈應聲翻涌,兩條石柱破土而出,鎖住融合體雙足。
“現在!”林悅兒一聲令下。
夏若初將月光藤擰成螺旋標槍,沈清和接過,調整角度,瞄準左胸光點。他扣動腕表發射裝置,標槍破空而入。
融合體猛然抬頭,嘴唇微動,發出沙啞聲音︰“……鑰匙……不能交給外人……”
標槍貫穿胸膛,光點熄滅。它的身體開始瓦解,臨消散前,掌心滾出一顆水晶球。林悅兒接住,球內影像緩緩浮現——一名男子側臉,眉骨與楚墨淵極為相似,但眼神冷峻,額前浮著一道金色紋路。
“初代家主。”楚墨淵低聲說。
林悅兒將水晶球遞給他。他將其嵌入裂玉凹槽,玉面立刻浮現出血色文字︰“禁忌之地有三重門,需以情為鑰。”
小團突然拽她衣角,耳朵指向東方。她低頭,發現小團耳尖的星砂脈絡正泛出微弱金紋,與水晶球內的初代家主額前印記如出一轍。
她蹲下身,指尖輕觸小團絨毛。系統界面在識海浮現,能量條輕微波動。小團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望著那個方向。
沈清和彎腰拾起散落的碎片,忽然停住︰“這里有三片青銅殘片,刻著‘時衡聖物’。”
林悅兒接過,放入靈芽界藤筐。羅盤在背包里嗡鳴震動,她取出一看,指針飛速旋轉三圈,穩穩指向東南——正是小團凝視的方向。
楚墨淵指尖撫過裂玉上的星圖,裂痕與羅盤投影軌跡完全重合。他抬頭︰“下一重門,需要集齊三把情感密鑰。”
夏若初甩了甩月光藤上的血漬,忽然笑了︰“說來巧了,我祖母病房櫃子最底層,有把青銅鑰匙,她說是老宅留下的。”
沈清和剛要開口,小團突然發出刺耳警報。林悅兒回頭,只見原本空蕩的鏡陣深處,地面緩緩浮現出一雙眼楮——猩紅,無瞳,正一寸寸從地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