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俏佳人

第792章 哄菖蒲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著花遲 本章︰第792章 哄菖蒲

    卻說楊炯離了藥殿,方行不過十數步,但聞得一陣琴音裊裊穿林度水而來。

    初時如幽泉咽石,哀婉淒清,似訴盡離人孤寂;俄頃金戈鐵馬之聲驟起,錚錚然裂帛穿雲,殺伐之氣撲面而來,驚得廊下棲鳥撲稜稜四散。

    楊炯聞之,後頸倏地一涼,舉目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座精巧繡樓臨水而築,飛檐翹角掩映在幾株垂櫻之後。

    二樓軒窗洞開,湘妃竹簾半卷,一人正臨窗撫琴。

    那人身著茜素紅蹙金牡丹雲錦宮裝,裙幅逶迤如霞,映著窗外碧水,愈顯灼灼其華。烏發如雲,僅以一支赤金點翠餃珠鳳簪松松挽就,幾縷青絲垂落腮邊,更添慵懶風致。

    眉如遠山含黛,眼若秋水橫波,此刻那眸中卻凝著霜雪,顧盼間凜然生威,不是完顏菖蒲還能是誰?

    只見她十指在琴上翻飛如蝶,那裂石穿雲的金戈之音便是自她指尖傾瀉,目光冷冷掃過樓下駐足仰視的楊炯,唇角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譏誚。

    楊炯心頭咯 一下,暗道“糟矣!只顧倭國這攤泥沼,竟將我這好流螢冷落在此。她性子雖好,可這般被怠慢,又身懷六甲,心氣兒怕已郁結如這琴音一般,由怨生怒了!”

    思及此,楊炯背上竟滲出薄汗,只得硬著頭皮,整了整微敞的衣襟,踏著那殺氣騰騰的琴音,拾級登樓。

    樓閣內陳設素雅,不似倭風。

    紫檀木嵌螺鈿山水屏風隔斷內外,臨窗一張花梨木琴案,案上博山爐內冷香已燼。靠牆多寶格上錯落擺放著幾件中原青瓷、一局殘棋。

    菖蒲見楊炯進來,琴音戛然而止,余韻猶在梁間震顫。她並不起身,只以指尖隨意撥弄一根琴弦,發出“錚”的一聲清響,眼皮也懶得抬一下。

    “好菖蒲,”楊炯堆起笑,近前幾步,聲音放得極柔,“倭國初定,百廢待舉,瑣事冗雜如牛毛,我這幾日……”

    “哼!”菖蒲一聲冷哼打斷,終于抬眸,那秋水般的眼波在他頸側殘留的胭脂痕上一掠而過,又落在他略顯青白的眼瞼下,朱唇輕啟,吐出的卻是醫家冷語

    “侯爺好生忙碌!觀你面色,青白浮泛,眼瞼晦暗如積雲,步履虛浮帶滯氣,舌苔未看也知厚膩。此乃腎水過耗,精關不固,兼有肝木亢逆之兆!《內經》有雲‘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侯爺這是將倭國當成了溫柔鄉,將自家身子做了那淘澄精氣的沙漏不成?那山茶、青荷,莫非是兩味虎狼之藥,勾得侯爺連命都顧不上了?”

    字字句句,如銀針般刺來,帶著洞悉一切的冷嘲與深藏的怨懟。

    楊炯被她點破荒唐事,面皮頓時火辣,尷尬得手足無措。自家這位神醫娘子,望聞問切的本事出神入化,自己這幾日縱情,在她面前如同赤身裸體,哪里瞞得過?

    他干咳一聲,期期艾艾道“流螢,我……”

    “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菖蒲猛地站起身,那寬大的宮裝下,小腹已微微隆起,卻絲毫不減其氣勢,反而平添幾分母性的威儀與委屈。

    她逼近一步,鳳目含威,直直盯著楊炯,“吃準了我不會真與你鬧?吃準了我年長你幾歲,就該懂事、該隱忍?吃準了我懷著你的骨肉,離不得你,便由著你胡天胡地,將我晾在這冷閣子里,苦听風吹雨打芭蕉葉?”

    楊炯見她眼眶竟微微泛紅,水光在眸中盈盈欲滴,心頭頓時像被狠狠揪了一把,哪里還顧得尷尬,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她微涼的柔荑,急聲道

    “冤枉!天大的冤枉!我楊炯若有半分嫌棄你年歲的心思,叫我天打雷劈!流螢,你在我心中,便是那天上月,水中仙,經年愈久,光華愈盛,我珍惜愛重尚且不及,怎敢輕慢?只是這倭國……”

    “只是倭國事大,我完顏菖蒲事小!”菖蒲用力想抽回手,卻被他攥得更緊,那委屈的淚水終于滾落下來,砸在楊炯手背上,灼得他一顫。

    “我們分別日久,好容易在這天涯海角重逢,你可知我日日夜夜盼著?倭國事定,旁人你都能想到安撫,偏偏就忘了還有個我!還要我自己巴巴地弄出這琴音來引你!

    楊炯,你捫心自問,我待你如何?我完顏菖蒲一生驕傲,何曾如此低聲下氣過?在你面前,我哪次不是收起爪牙,只做你的小流螢?可你……你便是這般回報我的真心?”

    她越說越傷心,淚珠兒斷了線似的往下掉,孕中之人情緒本就易感,此刻更是悲從中來,哭得肩頭微微聳動。

    楊炯見她梨花帶雨,句句誅心,字字都是實情,心中那份愧疚如潮水般涌來,幾乎將他淹沒。

    他深知菖蒲性子,外表張揚似火,內里卻極重情義,認定一人便是掏心掏肺。她拋卻金國公主的尊榮,甘願為家里經營胡里改路,這份情意,重逾泰山。

    如今完顏菖蒲懷著他們的骨肉,在這異國他鄉相逢,自己卻沉溺于旁的溫柔,確是大大的不該。

    念及此,楊炯再無半分嬉笑之心,用力將她擁入懷中,不顧她微弱的掙扎,下巴抵在她散發著幽香的發頂,聲音低沉而真摯,帶著無盡的憐惜與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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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螢,我的好流螢,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楊炯負心薄幸,該打該罵!你待我情深似海,恩重如山,我銘刻五內,永世不忘!倭國之事,千頭萬緒,焦頭爛額是真,但我心中無一刻不念著你,念著我們未出世的孩兒春和、景明!

    只是想著諸事塵埃落定,再無後顧之憂,再來好好陪你,卻忘了你獨守空樓,望眼欲穿,心中該是何等煎熬。是我思慮不周,是我混賬!你打我罵我都好,只求你別再傷心落淚,莫要傷了身子,傷了我們的孩兒!”

    他一邊說著,一邊笨拙地用手去擦拭她臉上的淚痕,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哪還有半分統御千軍、叱 風雲的鎮南侯影子?

    菖蒲被他緊緊抱著,听著他急切而真誠的剖白,感受著他胸膛傳來的有力心跳和那份幾乎要將她揉碎的悔意與憐惜,心中那股郁結的怨氣,便如春日寒冰遇了暖陽,漸漸消融。

    完顏菖蒲本就是極聰慧通透之人,作鬧嗔怒,不過是因愛生怨,想得他更多的關注與疼惜。此刻見他如此情急懊悔,那點子委屈早已化作了心疼。

    她抽噎著,粉拳在他胸膛上不輕不重地捶了兩下,聲音猶帶哽咽,卻已軟了八分“誰要打你罵你?打壞了你,誰替我護著春和、景明?就會說些好听的哄人……”

    楊炯見她態度松動,心中巨石落地,連忙趁熱打鐵,捧起她的臉,深深望進她猶帶水光的眼眸,指腹溫柔地摩挲她微紅的眼角,聲音愈發低沉纏綿“不是哄你,句句肺腑。待你臨盆之際,我便接你回長安王府。那時節,春日賞花,秋日登高,冬日圍爐,夏夜觀星,我們再不分離。春和、景明承歡膝下,共享天倫,可好?”

    他描繪的圖景溫馨動人,正是菖蒲心底最深的渴望。

    菖蒲被他看得臉頰微熱,又听他提及孩兒,心中更是柔軟一片。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靠在楊炯懷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揭過了方才那場風波。

    然而,片刻的溫存後,她忽又抬起眼,那秋水明眸中閃過一絲狡黠與促狹,斜睨著楊炯,紅唇輕啟,吐氣如蘭“侯爺在旁人那里,不是龍精虎猛得很麼?怎麼到了我這里,倒做起那坐懷不亂的真君子了?莫非是嫌棄我這身子日漸笨重,不堪入眼了?”

    楊炯聞言,哭笑不得,連忙道“我的小祖宗!你身懷六甲,我豈敢孟浪?自然是小心翼翼,唯恐傷了你和孩兒分毫!”

    “哦?”菖蒲眉梢一挑,似笑非笑,“楊渝腹中難道空空如也?你是郎中,還是我是郎中?我完顏菖蒲安胎固本、調和陰陽的手段,莫非還護不住自己的孩兒?我看你呀,就是偏心!”

    她說著,蔥白似的手指輕輕戳了戳楊炯的胸膛,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卻又暗藏鋒芒。

    楊炯被她這番歪理擠兌得啞口無言,更被她那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的模樣勾得心頭火起。他算是看明白了,今日若不將這“小祖宗”伺候得身心舒暢,怕是要落得個“偏心薄幸”的罪名,後患無窮。

    當下把心一橫,眼中掠過一絲決然又寵溺的笑意,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一句“好流螢,這可是你自找的,莫怪為夫……”

    話音未落,他已屈膝半跪于地。

    菖蒲驚呼一聲,尚未反應過來,便覺裙裾被一只溫熱的大手輕輕撩起。茜素紅的繁復宮裝如同層層疊疊的花瓣被溫柔剝開,露出內里一截凝脂般的小腿,足踝玲瓏,未著羅襪。

    楊炯的目光熾熱,俯首下去。

    菖蒲驚呼一聲,如同受驚的乳燕,縴縴玉指下意識地插入楊炯濃密的發間,想要推開,卻又似被抽走了全身力氣,只能緊緊抓住,如同溺水之人攀住浮木。

    她身子猛地向後一仰,靠在冰涼的窗欞上,仰起天鵝般的頸項,喉間溢出細碎難耐的嗚咽。

    窗外天光雲影映入她迷蒙的眼底,水波蕩漾,如同她此刻被攪亂的心湖。菖蒲咬著下唇,羞得滿面紅霞,迅速沉淪,細密的汗珠自光潔的額頭沁出,與無聲滾落的淚珠混在一處。

    約莫半個時辰光景,閣內那令人面紅耳赤的細微聲響與壓抑的喘息才漸漸平息。

    菖蒲如同一灘春水,軟軟地癱在窗邊的湘妃竹榻上,雲鬢散亂,宮裝半解,臉上紅潮未褪,眼波流轉間盡是慵懶饜足的風情,哪里還有半分方才的冷傲殺伐之氣?

    楊炯亦是氣息微促,側身將她攬入懷中,大手帶著無盡的憐愛,輕柔地覆在她的小腹上,感受著那孕育著兩個小生命的溫熱弧度,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流螢,”他低喚,聲音帶著沙啞,“南島十藩叛亂之事,還得有勞忠孝軍的兄弟,水師主力正向石見海域機動,海陸並進,此等疥癬之疾,旬日可平。”

    他頓了頓,手指與她十指相扣,緊緊握住,“你後方根基穩固,軍馬已陳兵下野。此間事了,你便回胡里改路坐鎮,好生將養。待你臨盆之期將近,我必親赴金國,接你和春和、景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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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炯語速平緩,卻字字千鈞,是承諾,亦是歸期。

    “回家……”菖蒲喃喃重復著這兩個字,方才的旖旎歡愉瞬間被巨大的離愁別緒沖散。

    二人聚少離多,此番倭國重逢,溫存未久,便又要天各一方。

    思及此,心中酸楚如潮水般洶涌而至,強忍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如斷線珍珠,無聲地滾落,瞬間浸濕了楊炯胸前的衣襟。她將臉深深埋進他懷里,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肩膀微微顫抖。

    楊炯心如刀割,只能更緊地抱住她,下頜輕輕摩挲她的發頂,無聲地給予安慰。楊炯知完顏菖蒲性子剛強,最厭哭哭啼啼,此刻落淚,實是情難自禁。

    良久,菖蒲猛地抬起頭,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那雙猶帶水光的鳳目直直望向楊炯,賭氣輕哼“我不管!明日是明日!今日你別想走!我要你!現在就要!”

    她說著,竟掙扎著要坐起身來。

    楊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豪言壯語驚得倒吸一口涼氣,苦著臉道“哎喲我的好流螢!你想要我命嗎?”

    “哼!要你命又如何!”菖蒲紅著眼,像只護食的小獸,伸手從散亂的發髻旁拔下一根三寸來長、寒光閃閃的銀針,在他眼前一晃,嘴角勾起一抹又嬌又蠻的壞笑,“怕什麼?有本宮在,還能讓你真沒命了不成?你若敢不從,或是有半分力不從心……”

    她指尖一彈,那銀針快如閃電,“嗤”地一聲輕響,精準無比地扎在楊炯後腰的腎俞穴上。

    “哎呦!”楊炯猝不及防,只覺腰眼處一陣酸麻脹痛直沖四肢百骸,忍不住痛呼出聲。

    “哎呦個屁!”菖蒲意氣風發,哪里還有半點剛才的柔弱?

    她一個翻身,異常靈巧地將楊炯撲倒在柔軟的竹榻之上,整個人跨坐在他腰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閃爍著狡黠,手中又變戲法似的拈出兩根銀針。

    “今日你若不能哄得本宮盡興,我便封了你周身要穴,讓你做足七日的清心寡欲‘太監’!看你還敢不敢怠慢本宮!”

    楊炯被她壓在身下,看著眼前這張宜喜宜嗔、艷光四射又帶著點小惡魔般神情的臉,腰間銀針帶來的奇異感覺混合著她馥郁的體香,一股邪火“噌”地又竄了上來。

    他無奈又寵溺地嘆道“小妖精!你這是要玩火啊!”

    “玩火又如何?”菖蒲俯下身,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廓,聲音帶著致命的誘惑,“侯爺不是自詡定力過人麼?今日便看看,是侯爺的定力深,還是本宮的手段高?”

    說話間,她竟輕輕解開了自己宮裝最上方的兩顆盤扣,那欺霜賽雪的飽滿呼之欲出,緩緩壓向楊炯的面龐。

    幽香更盛,如同最烈的醇酒,瞬間沖垮了楊炯最後一絲理智。

    “你……”楊炯只覺口舌發干,眼前一片溫香軟玉晃得他頭暈目眩,幾乎讓他窒息。

    “你行不行呀?”菖蒲的聲音帶著刻意的挑釁和嬌媚的拖長,如同羽毛搔刮在心尖上。

    她甚至微微扭動了一下腰肢,足尖隔著衣料,若有似無地、帶著挑逗的韻律,輕輕蹭過楊炯緊繃的小腹,一路向下滑去。

    “嘶……”楊炯倒抽一口冷氣,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如鐵,一股灼熱的洪流在體內奔涌咆哮,理智的堤防徹底潰決。

    他低吼一聲,猛地翻身,反客為主,將那作亂的小妖精重新壓在身下,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小流螢!這可是你自找的!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振夫剛,正家法’!”

    菖蒲非但不懼,反而發出一串銀鈴般得意又挑釁的嬌笑“來呀!怕你不成?本宮倒要看看,你這被淘澄過的‘銀樣槍頭’,還剩幾分真本事!”

    她雙臂如靈蛇般纏上他的脖頸,主動送上香吻,丁香暗渡,極盡纏綿挑逗之能事。

    閣樓之內,春光復熾。

    “輕些……你這蠻牛……唔……”

    “小妖精……看你還敢不敢使壞……”

    “啊!別踫那里……楊炯!你……嗯……”

    “叫夫君!”

    “偏不……啊!……夫……夫君饒命……”

    ……

    嬉笑怒罵,求饒喘息,伴著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響,在這臨水的繡樓內回蕩,經久不息。

    窗外,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正是

    黃花落,菖花開。勸君續命酒,金琴聲若雷。

    菖蒲劍挑茜紗開,和風細雨打新苔。

    玉鏡高台畫眉未,蟠蛇陣里蘭舟渡。

    馬上走戎裝,衣上身何短長。

    長風起高樓,日落平安道。

    為君始,為君終,菖花碧海是歸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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