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藤影篩風。
倭國平安京,五月中旬的暑氣,白日里蒸騰如沸,入夜後,卻也漸漸被海風吹散,顯出幾分清涼意思。
皇宮深處,花�D殿靜臥于重重花木掩映之中,白日里灼灼其華的櫻花早已凋盡,唯余枝葉森森,在月色下投下斑駁陸離的暗影。
夜風徐來,穿廊過戶,拂動殿外垂掛的淺蔥色紗幔,那紗幔薄如蟬翼,輕盈飄舉,如煙似霧,搖曳間偶有月光漏入,在打磨得光可鑒人的檜木地板上,投下瞬息萬變、恍若流水的光痕。
殿內陳設,倒有幾分倭人的素潔意味,並無過多金玉堆砌,矮幾、坐席、屏風,皆以溫潤木色為主,線條簡潔。唯有一側牆上懸著的一柄連鞘古刀,形制樸拙,鋒銳內斂,隱隱透出沙場之氣,為這清雅所在,平添了幾分剛硬沉凝的底色。
正是楊渝的佩刀“握金釵”,權作鎮殿之物。
殿中燭火並不甚明,只幾點素白紗燈,散著朦朧柔和的光暈。楊炯步入殿內,腳步放得極輕,唯恐驚擾。
目光流轉,越過輕拂的紗幔,便見那臨窗的矮幾旁,楊渝憑幾而坐,正凝神看著手中一卷文書。
她換了一身月白素綾中衣,外罩一件質地柔軟、顏色淡雅的松花綠羽織,腰間絲絛松松挽就,顯是圖個自在舒適。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亦未挽成慣常的將軍高髻,只隨意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挽了半髻,余下青絲如瀑,柔順地披拂在肩背之上,更襯得脖頸修長,肌膚在燭光下瑩潤如新剝的蓮子。
因是半倚半坐,那寬松的羽織下擺自然滑落,露出一雙赤著的玉足,以及一段令人心旌搖曳的小腿,直至膝彎。
那腿形豐腴修長,線條流暢緊致,飽蘊著力量之美,偏生膚色又欺霜賽雪,在幽暗光線下,竟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瑩然生輝。
楊渝微微蹙著眉,神情專注,一手支頤,一手執著那卷薄薄的情報,燭火在她側臉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威嚴盡斂,唯余一派溫婉沉靜,偏又因那不經意間流露的腿足風光,揉雜入一絲驚心動魄的慵懶與魅惑。
楊炯立在門邊,看得心頭一熱,那戰場上殺伐決斷的銳氣,此刻盡數化作了繞指柔腸。
他輕咳一聲,走了過去,挨著楊渝身旁的茵席坐下,語帶關切,又隱含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夜這般深了,怎地還不歇息?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可還當自己是那提刀縱馬、不知疲倦的神符衛大將軍麼?”
楊渝聞聲,並未立刻抬頭,只將手中那卷薄薄的情報信箋輕輕擱在矮幾上。她這才緩緩轉過臉來,一雙明眸在燭光映照下,眼波流轉間似笑非笑,斜斜睨了楊炯一眼,那眼神里帶著幾分嗔怪,幾分了然,更有一絲只在他面前才有的、慵懶的嫵媚。
楊渝也不答話,只是將身子更往柔軟的靠墊里陷了陷,隨即,竟是將那雙修長豐腴、瑩白如玉的長腿,輕輕一抬,徑直擱在了楊炯並攏的膝頭之上。
腿肚的弧線飽滿而富有彈性,緊貼著楊炯的衣袍,帶著溫熱的體溫。她一手隨意地扶著矮幾邊沿,姿態舒展得如同休憩的豹,櫻唇微啟,聲音帶著點沙啞的慵懶,抱怨道
“都怨你!原以為習武之人筋骨強健,哪曾想懷了這個小冤家,竟比在千軍萬馬里沖殺還磨人。白日里站得久了些,這兩條腿便酸脹得厲害,骨頭縫里都透著乏。”
那抱怨的口吻,倒像是在撒嬌。
楊炯只覺膝上一沉,溫軟滑膩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心神不由得一蕩。目光不由自主地便順著那擱在自己腿上的玉腿看去。
但見那小腿肚線條飽滿流暢,肌膚細膩得不見一絲瑕疵,因常年習武而蘊含的力量感,並未被這孕中的慵懶完全掩蓋,反而形成一種奇異的、健康而充滿生命力的美感。
燭火的光暈在她光滑的肌膚上跳躍,勾勒出柔和的陰影,從圓潤的腳踝,到勻稱的足弓,直至那微微蜷起的、如珍珠般圓潤可愛的足趾,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散發著無聲的誘惑。
楊炯心頭那點被楊渝撩撥起的漣漪,頓時化作一片憐惜的暖流。他苦笑一聲,也不多言,伸出雙手,一手穩穩托住她縴細的足踝,另一只手則力道適中地覆上那微感酸脹的小腿肚,指腹帶著薄繭,卻極盡溫柔地揉按起來,手法竟是頗為熟稔。
楊渝鼻息間逸出一聲極輕、極滿足的喟嘆,如同慵懶的貓兒。她微微闔上眼睫,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緊繃的身體隨著楊炯恰到好處的揉按,一點點舒展開來。
楊渝享受著這獨屬于她的體貼,足尖無意識地在楊炯掌心輕輕蹭了蹭,肌膚相觸,帶來一陣微妙的酥麻。
半晌,楊渝才重新睜開眼,眸中慵懶未退,卻已凝聚起慣常的銳利與思慮。
她目光掃過矮幾上那封情報,聲音沉靜下來,道“方才一寸金那邊加急送來的密報。楊妙妙與那橘桔梗,果然還在傳遞消息。幸而你早有防備,將她們看得死死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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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頭微蹙,指尖在矮幾上輕輕一點,“那些截獲的密信,用的皆是些古怪的切口和暗語,一時半刻難以破解全貌。不過,以我揣度李淑與李𩖸的心性手段,她們耗費心力布下這美人局,絕不會僅僅為了在你枕邊吹吹風,或是尋個機會行刺那般簡單。
她們既然千方百計想要拖住你的腳步,將你絆在倭國不得歸返長安,那必然是在此地,在你我眼皮子底下,還埋著更深的引線,只待時機一到,便要引爆!”
楊炯正專心致志地為她揉捏著小腿肚,感受著那豐腴肌理下蘊藏的驚人力量與此刻的柔軟溫順,聞言手上動作不由得微微一滯。
他抬起頭,迎上楊渝那雙洞悉世事的明眸,心頭那點旖旎瞬間被沉甸甸的思慮取代,指下的力道不自覺地又放緩了些,回應道
“想拖住我?在倭國掀起叛亂?讓我分身乏術?還是釜底抽薪,毀了咱們泊在宮津灣的戰船,斷了歸路?可這兩項談何容易!”
楊炯微微搖頭,帶著一絲掌控局勢的自信與此刻的困惑,“倭國大局已定,幾大實力外藩皆已遞上降表,余下宵小,根本掀不起風浪。宮津灣如今牢牢握在咱們手中,李寶的水師日夜巡弋,安仲夫更是隔三差五便親自帶人查驗航線、清點船只,戒備森嚴如同鐵桶。她們兩個諜子,縱有通天的本事,又能在這已成定局的棋盤上,翻出什麼驚天的浪花來?”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堅定,“我原想著,待道月前輩為王修配好藥浴,解了她身上那要命的余毒,親眼見她無礙,咱們便即刻啟程歸家!這倭國的爛攤子,以王修的能力,並不需咱們多費心。”
楊渝听他說完,那雙擱在他膝上的長腿,輕輕挪動了一下,尋了個更為舒適熨帖的位置。豐腴的腿肚微微側轉,細膩的肌膚不經意間與他掌心貼得更緊。
她眉心卻蹙得更深,擔憂道“道月前輩前日才言明,那藥浴所需幾味倭地特有的輔藥尚需五日才能配齊。五天,變數太多,夜長夢多啊。”
楊渝輕嘆一聲,滿是沉重,“你當知曉,縱使我與天波府已近乎決裂,可那終究是我的出身之地。它如今,依舊是李淑手中最鋒利也最沉重的一柄劍。我擔心以我娘那個性子,為了將我弟弟從北疆那個苦寒凶險之地接回長安,重掌楊家權柄,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李淑只需拋出這根骨頭,她怕是連祖宗基業都能賭上。到那時,天波府怕是要萬劫不復!”
她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刀鋒般的寒意,“我必須盡早回去!只要我楊渝一日尚在,神策衛那幫家伙就不敢輕舉妄動,楊家那些族老叔伯們,在倒向李淑之前,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我這‘忤逆女’的分量!”
那“忤逆女”三字,她說得極重,帶著自嘲,更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楊炯指下的動作徹底停了下來,掌心覆在她溫熱的腿側,抬眼對上楊渝那雙堅毅卻又隱含憂色的眸子,他深知楊渝所言非虛。
天波府楊家,這棵盤根錯節、在軍中威望深重的擎天大樹,其內部的傾軋與對權力的渴望,早已不是秘密。
楊渝的母親,那位執拗而偏心的老夫人,為了扶植幼子,不惜逼走長女,甚至奪了神符衛兵權。這些往事,如同烙印,刻在楊渝心上,也刻在楊炯的記憶里。
楊渝此刻的擔憂,絕非杞人憂天。
思及此處,楊炯下意識地將楊渝的腿抱得更緊了些,壓低聲音道“不如這樣?我尋一個心腹死士,假扮成我,大張旗鼓地留在倭國,繼續‘督戰’、‘養傷’,迷惑她們視線。我則改換裝束,輕車簡從,由海路秘密潛回長安?”
楊渝聞言,那擱在他膝上的玉足,足尖幾不可察地輕輕一勾,豐腴的腿側線條因這動作而微微繃緊,輕輕搖頭“不行!太過凶險!”
她聲音斬釘截鐵,分析道,“其一,長安如今是龍潭虎穴,危機四伏,你不帶精銳親兵回去,孤身一人,萬一路上稍有差池,落入李淑或李𩖸的暗網之中,那便是萬劫不復!
其二,葉子、我、梧桐,還有白糯,都必須跟你一同回去!尤其是白糯,梧桐已將她的事告知于我。此事太過蹊蹺,背後恐牽涉極深,必須盡快查明!
其三,也是至為關鍵的一點,此番隨你東征倭國的,皆是麟嘉衛的精銳將官,是你立足朝堂、震懾四方的根本力量。你不將他們帶在身邊,回到長安,如何能迅速掌控局面,協調各方軍力?如何能壓服那些蠢蠢欲動的宵小之徒?靠你一張嘴皮子嗎?臭弟弟!”
最後三個字,帶著姐姐特有的訓誡口吻,卻又在嚴厲中透著一絲親昵。
“難道我們真就被李淑和李𩖸困在這倭島動彈不得?” 楊炯心頭一陣煩悶,一股無名火起,手上按摩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在她那豐腴緊致的小腿肚上捏了一把,氣悶地低吼出聲。
“哎喲!” 楊渝被他這突然加重的力道捏得輕呼一聲,沒好氣地飛了他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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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眼亦是風情萬種,眼波流轉間,媚意橫生。她非但沒有將腿收回,反而就勢將雙腿優雅地交疊起來,那姿勢使得上方的腿更顯修長,足弓的弧度在燭光下優美如新月。
她唇角勾起一抹成竹在胸的冷笑,安慰道“慌什麼?我幾時說過要坐以待斃了?” 她微微揚起下巴,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我已密令毛罡暗中整備船隊兵馬!後日卯時三刻,咱們就回京。打的就是一個措手不及!
李淑李𩖸想在倭國拖住我們?我偏要搶在她們引爆那所謂‘後手’之前,劈開風浪,直抵長安!我倒要看看,她們倉促之間,能玩出什麼花樣來!至于楊妙妙和橘桔梗……”
她眼中寒光一閃,冷聲道,“一並帶上船!牢牢看管!放在眼皮子底下,我倒要看看,她們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也省得留在倭國,成了禍亂的引子。”
“哈!” 楊炯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心中那點煩悶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被“戲弄”後的哭笑不得。
他手上動作停下,故意板起臉,沒好氣地瞪著她“好啊!合著你楊大將軍早就胸有成竹,連拔營的日子都定好了!那方才還裝模作樣地問我作甚?逗我玩呢?”
那語氣,活像個被姐姐耍了、氣鼓鼓的少年郎。
楊渝見他這模樣,眼底的笑意再也藏不住,如同春水破冰,瀲灩生輝。她忽地伸出雙臂,攬住了楊炯的脖頸,微微用力,將他拉近。
兩人鼻尖幾乎相觸,氣息可聞。
楊渝望著他那雙故作生氣實則亮晶晶的眸子,四目相對,紅唇彎起一個狡黠又溫柔的弧度,聲音放得又輕又軟,帶著哄人的甜膩“哎呀,我的好弟弟生氣啦?姐姐這不是怕你擔心王修的余毒嘛!你重情重義,非要親眼看著她解毒才安心,這份心意姐姐豈能不知?
我原想著,若你真被絆住,一時脫不開身,那便由我先領著麟嘉衛的精銳乘快船回去嘛。替你穩住長安的局面,掃清些障礙,等你回來,豈不省心?”
她一邊說著,一邊身子又朝他貼近了些,那因懷孕而微微隆起的小腹,便不可避免地輕輕壓在了楊炯的臂彎上。
“哎呦!小心我兒子!” 楊炯被她這突然貼近、彎折腰腹的動作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顧得上什麼“生氣”。
他驚呼一聲,猛地松開抱著她雙腿的手,急急探出雙臂,小心翼翼地環抱住楊渝的上身,將她整個人穩穩地護在自己懷里,動作輕柔得像捧著稀世珍寶。
楊炯俊朗的臉上寫滿了緊張,眉頭擰成了疙瘩,一疊聲地埋怨,聲音都變了調“你可仔細著點!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呢!這般不管不顧地彎來扭去,萬一磕著踫著……呸呸呸!快坐好!”
他一邊說,一邊調整姿勢,讓楊渝靠得更舒服些,一手仍牢牢護在她腰後,另一只手則已情難自禁地、極其輕柔地覆上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隔著柔軟的衣料,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仿佛在感受那里面沉睡的小生命。
臉上的緊張漸漸被一種近乎神聖的溫柔所取代,方才談論軍國大事時的沉凝一掃而空,只剩下純粹的、初為人父的傻氣與喜悅。
楊渝被他這緊張兮兮、如臨大敵的模樣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如盛開的山茶花般紅顏。
她嘴上卻不饒人,伸出一根縴縴玉指,在楊炯光潔的額頭上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嗔罵道“干嘛呀!瞧你這副樣子!我又不是琉璃盞兒,一踫就碎!之前在陣前,刀槍箭雨里殺個七進七出,也沒見你這般膽戰心驚過!沒出息!”
話雖如此,可那雙明眸里流轉的,卻是被珍視、被捧在掌心呵護的濃濃甜蜜與滿足,幾乎要滿溢出來。
楊炯可不管她的嘴硬,只管專注地感受著手心下那奇妙的、孕育著生命的弧度。他低下頭,湊近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里面的小家伙听,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幾分掩不住的自豪
“小東西,听見沒?攤上這麼個能征慣戰的娘親,你這小命兒可真是遭了老罪嘍!不過嘛,等你小子呱呱墜地,將來有的是牛皮可吹!旁人頂多說個‘將門虎子’,你呢?直接就是‘娘胎里就跟著親娘踏平一國’!這份功勞簿,打娘胎里就給你記上嘍!比你爹我可威風多了!” 他越說越樂,眉飛色舞,仿佛已看到小家伙長大後在伙伴間神氣活現吹噓的模樣。
“呸!沒個正經!孩子還沒出世呢,就教他這些!” 楊渝笑著啐了他一口,抬手在他結實的手臂上輕輕拍了一記,力道輕得如同拂去塵埃。
然而她眼中那濃得化不開的寵溺,卻將她此刻的幸福與安寧表露無遺。
楊渝任由楊炯溫熱的大掌貼在自己小腹上,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安穩而有力的心跳,也感受著腹中那新生命無聲的脈動。
這一刻,什麼長安詭譎,什麼天波府紛爭,似乎都被這靜謐溫馨的方寸之地隔絕在外,只剩下眼前這個少年郎,和他掌心下屬于他們共同的血脈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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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燭火輕輕跳躍,將兩人依偎的身影拉長,投映在素雅的屏風上,融成一團溫暖的、不分彼此的輪廓。
窗外,夜風似乎也識趣地安靜下來,只有庭院深處不知名的夏蟲,偶爾發出一兩聲短促的鳴叫,更添幽寂。
楊渝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楊炯近在咫尺的側臉上。燭光柔和了他面部的稜角,那專注撫摸著她小腹的神情,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溫柔。
她看著楊炯英挺的眉骨,挺直的鼻梁,還有那微微抿起、卻掩不住上揚弧度的唇,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觸動。
分別日久,戰火硝煙,生死懸隔,千般滋味涌上心頭。楊渝忽然收緊了攬著他脖頸的手臂,將他拉得更近,近到彼此溫熱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她微微仰起臉,紅唇幾乎貼著他的耳廓,吐氣如蘭,聲音壓得極低,如同羽毛搔刮心尖,絲絲縷縷鑽進楊炯的耳朵里“臭弟弟,分開這麼久,當真不想姐姐麼?” 那“姐姐”二字,被她拖長了調子,婉轉旖旎,蘊含著無限風情。
溫香軟玉在懷,耳鬢廝磨,氣息纏繞,更有這直抵心尖的低語撩撥。楊炯只覺一股熱流猛地從下腹竄起,瞬間席卷四肢百骸,心跳如擂鼓。
他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將懷中人兒更緊密地擁住,側過臉,鼻尖蹭著她馨香的鬢發,聲音已然喑啞“如何能不想?想得心尖兒都疼了!夜夜入夢,都是姐姐!”
楊炯低下頭,尋到她的唇,無比珍重又無比深情地印下一個吻,輾轉廝磨,帶著訴不盡的相思與眷戀,低喃道“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
那深吻中飽含的濃烈情感與後怕,讓楊渝心頭一悸。她心中柔情翻涌,伸出一指,輕輕點在楊炯溫熱的唇上,阻止了他即將出口的、那些不吉利的字眼。
隨即,楊渝微微側首,主動迎上,在他唇上飛快地啄了一下,如同蜻蜓點水。
她眼中水波瀲灩,唇邊勾起一抹狡黠又嫵媚的笑意,聲音越發輕軟勾魂“嗯!姐姐都知道。那……想不想姐姐,好好‘獎勵’你一下?”
“啊?” 楊炯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直白撩撥弄得有些懵怔。他微微松開懷抱,拉開一絲距離,帶著點茫然和探究,望向她那雙含情帶笑、眼波流轉的眸子。
燭光下,楊渝眼眸迷離,如同小小的火焰,燃燒著心醉神迷的、獨屬于她的風情。
楊渝見他這副愣怔的呆樣,唇角的笑意更深。她沒有言語,只是那雙擱在他身側、原本只是慵懶倚靠著的長腿,卻悄然動了起來。
豐腴修長的右腿,如同靈巧無骨的蛇,帶著一種刻意的、緩慢的韻律,輕輕抬起,赤著的玉足,足尖瑩潤,如同初綻的花苞,若有似無地,點在了楊炯腰間束著的絲絛之上。
那冰涼的、細膩的觸感隔著薄薄的夏衣傳來,楊炯身體猛地一僵,呼吸瞬間停滯。
那玉足並未停留,足尖帶著一種磨人的慵懶,順著那絲絛的邊緣,極其緩慢地、如同羽毛搔刮般,一路向下,輕輕滑入了他微微敞開的衣襟縫隙之中。
“唔……” 楊炯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如同被扼住了呼吸,一聲壓抑的悶哼不受控制地從喉嚨深處溢出。
他下意識地想抬手按住那只作亂的玉足,身體卻誠實地僵在原地,動彈不得。目光死死地鎖在那探入自己衣襟的、一截欺霜賽雪的小腿和那若隱若現的足踝上,眼神熾熱得幾乎要將那層薄薄的皮膚灼穿。
楊渝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那副想看又強自忍耐、呼吸粗重、耳根通紅的模樣,極大地取悅了她那壞心思。
楊渝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如同細碎的銀鈴,帶著慵懶的得意和一絲刻意的縱容。那只探入他衣襟的玉足並未深入,只是用那圓潤可愛、帶著淡淡粉澤的足趾,在他堅實滾燙的胸膛上,極其緩慢地畫著小小的圈。
那微涼的、柔軟的、帶著奇異酥麻感的觸感,每一次移動,都如同電流竄過楊炯的四肢百骸。
“怎麼?” 楊渝慵懶地拖長了調子,眼波斜睨著他,紅唇微啟,吐氣如蘭,“臭弟弟不喜歡?”
那語氣,三分無辜,七分促狹,明知故問。
楊炯只覺得口干舌燥,胸膛被她足趾畫圈的地方,如同燃起了一簇簇火苗,迅速燎原。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別……別鬧了,你……你還懷著身子呢!”
這拒絕,蒼白無力,更像是一種欲拒還迎的邀請。
“哼!” 楊渝鼻間發出一聲嬌嗔的輕哼,非但沒有收斂,那足趾的動作反而更加大膽了些,力道也微微加重,在他胸前敏感的肌膚上不輕不重地捻了一下,帶來一陣令人戰栗的酥麻。
“口是心非!” 她紅唇微嘟,帶著點小女兒般的嬌蠻,眼神卻媚得能滴出水來,“瞧你那點出息!眼珠子都快掉到姐姐腿上了!方才不是看得挺起勁的麼?怎麼,這會兒倒裝起正人君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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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渝一邊說著,一邊故意將那只作亂的玉足微微抬起,那截瑩白如玉、線條完美的小腿在燭光下晃動著勾魂攝魄的弧光,足弓繃緊,足趾微蜷,如同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充滿了無聲的、致命的誘惑。
“再說了……” 她眼波流轉,帶著點小委屈,聲音又軟了下來,帶著撩人的鼻音,“姐姐的腿可還酸著呢!臭弟弟,你方才按得不是挺好麼?”
這最後一句,如同點燃引信的火星。那嬌嗔,那晃眼的、令人血脈賁張的玉腿風光,徹底擊潰了楊炯最後一絲名為“理智”的防線。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不再言語,只是倏然伸出手,卻不是去推開那只作亂的玉足,而是一把牢牢握住了那縴細玲瓏的足踝。
楊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握得足踝一緊,那力道讓她微微蹙眉,卻又從心底升起一股被征服般的奇異滿足。
她低低地“嗯”了一聲,帶著點吃痛,更多的卻是難耐的嬌吟。
“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楊渝輕笑嬌罵。
楊炯並不答話,悶聲一聲,身體猛地前傾,帶著一股要將她徹底吞噬的力道,吻上那微張的、吐露著芬芳氣息的紅唇。
楊炯一手仍緊緊握著她的足踝,另一只手則穿過她披散如瀑的青絲,托住她的後頸,將她更深地壓向自己。
唇舌交纏,攻城掠地,氣息灼熱而混亂。
那只被楊炯握在掌中的玉足,足趾不再畫圈,而是微微蜷縮著,帶著無措的、迎合般的輕顫,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幾乎要將她融化的滾燙溫度。
那微涼的足尖,無意識地蹭著楊炯緊實的小臂肌肉,帶來一陣陣令人戰栗的電流。楊渝在他狂風暴雨般的吻中,發出模糊的嗚咽和喘息,雙臂無力地攀附著他的肩膀,身體如同被抽去了筋骨,軟軟地陷在他滾燙的懷抱里。
殿內,燭火不知何時燃到了盡頭,燈芯發出“ 啪”一聲細微的輕響,隨即,那一點昏黃的光暈,倏然熄滅。唯有窗外透入的、清冷的月色,如同流淌的水銀,無聲無息地漫過門檻,悄然流淌進來,在光滑如鏡的地板上鋪開一片朦朧的銀輝。
正是中天月華將溜,殿里茶花先逗。真皓潔,太 ,燈暗花葉如繡。
葉與花情相斗,花與葉芬相糅。將嫩蕊,比幽蘭,幽蘭還遜三分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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