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李承乾要第二次出征。
長孫皇後擔心不已,日日寢食難安。
丈夫和兒子出征,毫無疑問更擔憂兒子,畢竟丈夫是當下,而古人的思想兒子是未來。
若是未來出事了,對于古人而言是天塌了。
李世民也知曉長孫皇後的擔憂,可勸解無果。
甚至都想放棄讓李承乾出征,但沒辦法,如今朝中對李承乾虎視眈眈,繼續讓李承乾留在長安,後續肯定會搞出更多的事。
支出去也是好的。
還能夠為自己建立功勛。
當然,李世民是不可能承認,現在自己這個皇帝和李承乾在長安城的勢力已經是旗鼓相當。
時刻擔憂自己成為第二個李淵。
那是他一生驕傲不能容忍的。
既然如此,李世民咬了咬牙,催促李承乾那邊盡快出發。
接到消息的李承乾一愣。
但還是加快了進度。
兵部糧草齊備之後,都未多等兩日李靖回長安城,李承乾便出發了。
一身定制的軍裝。
這次沒有像上次一樣,身著十幾斤重的鎧甲。
而是特意讓江南制衣廠那邊給他量身定制了一身迷彩服。
跟後世工藝不能相比,但在大唐也是獨樹一幟了。
看上去更加干練。
而且還清楚。
加上迷彩帽,李世民送行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你的鎧甲呢?”
他記得,專門讓工部給李承乾打造了一副鎧甲。
李承乾笑的陽光男孩一般,很滿意自己的這一身迷彩服道︰“鎧甲過于笨重,兒臣打算上了前線在穿。”
說著,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迷彩服道︰“這是兒臣專門讓江南制衣廠打造的軍裝,急行軍和訓練的時候十分的方便。”
看了眼,李世民沒說什麼。
倒是覺得這衣服似乎不錯。
看上去確實方便,似乎套進去即可。
略微有些羨慕。
但他是皇帝,恐怕這輩子是沒機會嘗試了。
不過那些都是後話。
現在是出征儀式,在段志玄鼓舞完士氣後道︰“現在由太子殿下說兩句。”
儀式特意安排在了長安城外。
這也是李世民要求的。
他相信李承乾的三寸不爛之舌不止能夠鼓舞士氣,還能夠鼓舞百姓。
確實,李承乾他做到了。
“諸位將士,今日是咱們出征吐谷渾的日子。吐谷渾狼子野心,夜襲鄯州,導致邊疆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李承乾說著,聲音都有些哽咽,非常有共情力︰“身為大唐子民,被人欺辱是朝廷決不允許的,也是陛下決不允許的,孤更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今日孤就在這里告知諸位,無論你是軍中將士,亦或者是大唐百姓,手持大唐戶籍者是這天下最大的保護傘,無論你在天下的任何一地,哪怕是異國他鄉,面臨威脅時露出大唐戶籍,若對方敢為難與你,那大唐的鐵軍必定踏平他們的國土。”
“大唐必勝,雖遠必誅。”
嘩~
啪啪啪~
面前一眾士卒都吼吼吼的喊了出來,周圍那些百姓也是激動地鼓掌。
就連戰馬也是跟著嘶鳴起來,被周圍的情緒感染,似乎明白了李承乾所說的話。
李承乾看出征動員差不多了,舉起了右手李世民賜的貞觀劍︰“出征,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
。。。。。。
數萬人高喊著,百姓都被帶動起來了。
看著大軍浩浩蕩蕩的轉身,列隊整齊的出征。
李承乾轉身對李世民拱手道︰“父皇,兒臣去了。”
“嗯。”李世民表情嚴肅的頷首。
不舍嗎?
那肯定是不舍。
可他是皇帝,再是父親。
看著李承乾在王泉的攙扶下,騎上了高頭大馬那一刻,忽然恍惚了一下。
李承乾剛出生的時候,自己不在身邊。
而自己回到長安城的時候,李承乾已經會搖搖晃晃的走路了。
沒想到一下子就長這麼大了,已經能夠率軍出征了。
這就是大唐第三代。
未來還是要靠他們。
看著大軍中不乏有老將,還有十幾歲的新兵。
李世民忽然對未來的大唐信心滿滿,畢竟成為盛世。
“陛下,是回宮嗎?”張阿難看著大軍遠去,輕聲對李世民詢問道。
“嗯,回宮。”
回過神,李世民嘆息一聲,轉身便往馬車而去。
至于在城牆之上的長孫皇後,也被紅秀提醒︰“皇後殿下,太子殿下已經走遠,該回宮了。”
“嗯。”長孫皇後已經淚流滿面。
雖然轉身離去,可還是一步三回頭的望著大軍慢慢消失的影子。
實在到看不見了,這才走向城牆,上了李世民的馬車。
半日後。
大軍剛剛離開長安城的範圍,段志玄便找到了李承乾。
“太子殿下,這是行軍的輿圖,某將打算在此地扎營休息。”段志玄指著輿圖上的一處說道。
這張輿圖,包含了每日行軍多少,在哪扎營寫的一清二楚。
李承乾也是掃了一眼,蹙眉道︰“孤只是監軍,不是指揮的將領,段將軍一切按照你原先安排的來就成。孤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讓將士們養足精神,到了鄯州給孤好好的打仗,回去孤一定給諸位請賞。”
畢竟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雖然內心對段志玄此人不了解,也比李靖和尉遲敬德等人名聲小了許多,可他還是相信李世民的選人標準,說話還是比較客氣的。
“好。”段志玄第一次和李承乾合作,並不了解癖性。
在長安城的時候,李承乾行事作風極為霸道,段志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面前的太子,恐怕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回到自己的隊列,竇奉節連忙拍馬靠近道︰“樊國公,太子殿下怎麼說?”
段志玄嘆息一聲,有些難言的表情。
“樊國公,到底如何了?”竇奉節有些著急。
雖然他是竇皇後的族佷,可這關系都扯到十萬八千里了。
何況如今竇皇後已過世十多年了,除了太上皇,還有誰能惦念這層關系。
段志玄無奈的看了眼竇奉節,自然知道對方心里想什麼,便說道︰“太子殿下要求吾等,讓將士們養足精神,到了鄯州好好的打仗就行,別的沒說什麼。”
“而且還提醒了一句,他不是將領,只是監軍。”
雖然知道李承乾這監軍與其余的監軍不同,倒也沒有把他想成是李世民不信任自己安排太子來監視。
反而段志玄更重視這一次李承乾成為監軍。
明顯的是給太子歷練的機會。
只要仗答應了,那麼功勞太子少不了,他段志玄的好處也少不了。
但打仗有風險,不說輸贏,還要時刻擔憂太子的安全,他內心有些不安。
特別是太子不是安分之人。
上次突厥之戰,段志玄也參加了,雖然跟太子不是一路,但也听聞了太子脫離大軍之事。
就連李靖這樣的老將都擔憂不已,更加別說他了。
竇奉節聞言,松了口氣。
都挺正常的,可看段志玄的樣子,竇奉節有些不理解的問道︰“既然如此,樊國公在擔憂什麼?”
“唉。”段志玄無奈,也只能提醒竇奉節︰“此事你要上心,多盯著太子殿下,千萬不能讓他私自出營地,哪怕是太子殿下身邊的猛虎營都要盯緊了。”
若沒有猛虎營,段志玄還不會多想。
也就是因為有猛虎營,太子殿下才有勇氣干一些讓人擔憂之事。
竇奉節張大了嘴,但好像也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想想背後沁出了冷汗。
“樊國公放心,某將一定時刻盯緊。”
說罷,他便騎著馬往大軍後面而去。
也不是直奔李承乾而去,而是慢慢悠悠的晃到了大軍輜重的後面,這樣可以完全盯著李承乾的一舉一動。
而在輜重隊伍前的李承乾並未察覺。
但紇干承基有所察覺。
被訓練過的人,敏銳不是一般人。
紇干承基夾著馬腹靠近李承乾︰“太子殿下,竇奉節一直在輜重隊後面,需不需要某將派人去看看?”
嗯?
這話讓李承乾蹙眉。
竇奉節?
听見這個姓,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的祖奶。
那個跟著李淵吃了不少苦,卻未享受過一點福的竇皇後。
為什麼不用太後?
誰讓漢朝的竇太後太出名了,所以歷史上都以竇皇後稱呼。
何況她也沒做過太後,所以皇後更有識別度。
“這竇奉節和竇家什麼關系?”李承乾不解的問道。
紇干承基也是一愣,他剛剛問的是這個嗎?
好吧。
或許是太子殿下都沒在意過這號人物,只能解釋︰“竇奉節是太穆皇後的堂佷,他的父親是太穆皇後的堂兄。”
原來如此。
李承乾理清楚之間的關系,搖頭道︰“隨他去吧。”
不過這時想起來一件事問道︰“薛禮來了嗎?”
“回稟太子殿下,薛禮已經來了。”紇干承基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個背影道︰“在那。”
李承乾順勢看過去,確實是薛禮的背影。
這一次出征,李承乾可是做足了準備,如此多的戰役,怎麼能少了薛禮這個名將。
甚至還做好了給薛禮在軍中過生辰的準備,到時候他親自給薛禮賜字。
就說這是李世民之前想給別人賜的字,借花獻佛的送給他了。
這是多大的榮耀。
到時李世民知道了,肯定是︰啥時候朕取過仁貴二字?真土。
這邊,大軍穩步前進。
兩日後,長安城外的渭水碼頭上來了兩艘戰船。
百姓看見了,就認出來是貞觀戰船。
一時間倭國將軍們回來的消息,傳遍了長安城。
倭國戰事大捷的消息,長安城早就知曉了。
不少百姓組織在朱雀大街兩邊夾道歡迎。
這也是李承乾離開前吩咐公孫達準備的,一定不能寒了出征大軍將士們的心。
李靖也是第一次踫見如此熱鬧的場景。
之前突厥歸來,都沒有這麼大的陣仗。
這要是知道,太子精心安排的,他們也不會意外了。
畢竟一個是百姓自發的,一個是有組織的,當然不同。
剛進宮準備述職,听聞太子殿下和段志玄領了十萬大軍前往鄯州,征討吐谷渾的時候,李靖還是愣了一下。
本想找太子殿下商議事情呢。
對于李世民的賞賜,李靖興趣倒也不大,反正給什麼就收什麼。
剛出宮,就收到了王泉遞過來的信。
“這是太子殿下離開前,特意讓我交于代國公的。”
李靖看了眼信,頷首道︰“太子殿下可還留下了什麼話?”
“話都在信里,太子殿下說了,代國公看後自會明白。”王泉指了指李靖手中的信。
“好吧。”
李靖看了看四周,將信塞進了自己的衣袖里,隨後騎上馬快速的往代國公府趕回去。
都知道大唐軍神李靖有三件珍寶。
而且都不是死物。
堂下虎,昆侖奴,最後珍貴的就是紅拂女。
他剛進府門,就听見一聲虎吼。
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