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陳皓與李芊芊一前一後,行至縣衙門前。
朱紅大門緊閉,更顯威嚴肅穆。
陳皓深吸一口氣,眼神如寒星般閃爍,抬手重重擊打在門上的銅釘之上。
“咚!咚!咚!”
沉悶的聲響,在空曠的縣衙前格外刺耳,仿佛要震碎這片沉寂。
不多時,一個衙役探頭出來,睡眼惺忪,一臉不耐煩“哪個不要命的,敢在縣衙門前喧嘩?!”
陳皓抱拳,不卑不亢道“皓記酒館掌櫃陳皓,有要事鳴冤!”
衙役打量了陳皓一眼,見他衣著整潔,氣度不凡,不敢怠慢,轉身進去通報。
片刻後,大門洞開,衙役喝道“升堂!”
陳皓與李芊芊對視一眼,邁步而入。
縣衙大堂之上,縣太爺高坐堂上,驚堂木一拍,厲聲道“何人鳴冤?所告何事?”
陳皓上前一步,朗聲道“草民陳皓,狀告萬記酒坊東家萬老爺,詐死脫責,私運賬冊潛逃!”
此言一出,堂上頓時一片嘩然。
縣太爺皺眉,還未開口,一旁的吳師爺卻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陳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萬老爺乃是本地鄉紳,德高望重,怎會做出此等腌 之事?你可有證據?”
陳皓早有預料,從懷中取出一物,雙手呈上“草民在三河口溪邊,發現一具浮尸,衣襟之上,繡有‘萬’字殘角,請大人明察!”
吳師爺眼皮一跳,暗道一聲“不好”。
縣太爺接過物證,仔細端詳,卻見那只是一塊破布,上面的“萬”字也只剩下一個殘缺的邊角,難以辨認。
吳師爺抓住機會,立刻發難“大人明鑒,這不過是一塊破布而已,怎能證明是萬老爺所有?再者,萬老爺昨夜尚在府中宴請賓客,談笑風生,豈有分身之術,跑到三河口淹死?”
陳皓反駁道“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屬實,那浮尸……”
吳師爺不等陳皓說完,便厲聲打斷“夠了!本師爺看你分明是血口噴人,污蔑良善!來人,將這刁民給我轟出去!”
幾個衙役立刻上前,要將陳皓拖走。
陳皓凜然不懼,高聲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有證據證明萬老爺是假死!”
縣太爺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證據呢?拿出來!”
陳皓看向李芊芊,李芊芊會意,上前一步,將手中的賬本呈上“大人,這是萬記酒坊近三年的賬本,其中有諸多蹊蹺之處,請大人過目!”
吳師爺臉色一變,箭步上前,一把奪過賬本,高聲道“大人,這賬本來路不明,真假難辨,不足為信!”說完,竟然當堂將賬本撕毀,扔在地上。
陳皓見狀,怒火中燒,指著吳師爺道“吳師爺,你這是做賊心虛,欲蓋彌彰!”
吳師爺冷笑“本師爺秉公辦事,何來心虛之說?陳皓,你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本師爺對你不客氣!”
縣太爺見狀,也有些動搖,畢竟萬老爺在本地勢力頗大,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貿然得罪,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他重重一拍驚堂木,喝道“肅靜!陳皓,本官念你初犯,不予追究,但你若再敢無事生非,擾亂公堂,定不輕饒!退堂!”
說完,縣太爺拂袖而去。
陳皓知道,這次鳴冤,算是徹底失敗了。
退堂後,陳皓與李芊芊走出縣衙大門,只見夕陽西下,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孤寂。
“掌櫃的,現在怎麼辦?”李芊芊憂心忡忡地問道。
陳皓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道“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包庇萬家了。”
吳師爺回到後堂,立刻喚來心腹,低聲吩咐道“把三河口那具尸體,給我沉到河底,永遠不要讓人找到!”
心腹領命而去。
然而,吳師爺卻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早已被暗中監視。
夜深人靜,義莊內,孫鐵嘴抱著酒壇,醉眼惺忪地看著停尸床上的尸體。
他是縣衙的仵作,同時也是義莊的守尸人。
平日里嗜酒如命,但驗尸的本事卻是一絕。
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孫鐵嘴抬起頭,看到李芊芊提著兩個酒壇,走了進來。
“孫老,深夜打擾,實在不好意思。”李芊芊笑著說道。
孫鐵嘴眯著眼楮,打量著李芊芊,嘿嘿一笑“原來是李姑娘,不知深夜前來,有何貴干?”
李芊芊將酒壇放在桌上,笑著說道“知道孫老好酒,特意送來兩壇‘清濁辨’,給孫老解解乏。”
孫鐵嘴聞到酒香,頓時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打開酒壇,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贊道“好酒!真是好酒!”
李芊芊笑著說道“孫老喜歡就好。”
酒過三巡,孫鐵嘴也漸漸放松了警惕,話也多了起來。
李芊芊見時機差不多了,便試探著問道“孫老,今天三河口那具浮尸,您也驗過了,不知有什麼發現?”
孫鐵嘴打了個酒嗝,臉色有些不自然,含糊其辭道“沒什麼,就是一具普通的尸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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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芊芊微微一笑,並不點破,只是繼續勸酒。
又喝了幾杯,孫鐵嘴終于有些扛不住了,顫巍巍地指著櫃子底下,說道“那萬老爺……左肩有刀疤,是我親手縫的!十年前他斗毆傷人,我替他改過傷狀瞞官……可這回這具尸體,肩頭平滑如初!”
說到這里,孫鐵嘴猛地頓首,痛哭流涕“我怕啊……可劉婆子給我洗了一冬天的衣裳,如今該我洗一回良心了……”
李芊芊聞言,心中一震,連忙扶起孫鐵嘴,安慰道“孫老放心,您做的沒錯,好人會有好報的。”
原來,十年前萬老爺曾因斗毆傷人,為了逃避懲罰,便找到孫鐵嘴,讓他幫忙修改傷勢,隱瞞真相。
當時孫鐵嘴迫于萬家的權勢,只能答應。
而劉婆子,便是孫鐵嘴的老伴。
李芊芊離開義莊後,立刻將此事告訴了陳皓。
陳皓听完,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看來,萬老爺真的是假死!”
他沉吟片刻,說道“芊芊,我們必須盡快找到萬老爺的下落,否則,夜長夢多。”
李芊芊點了點頭,問道“掌櫃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陳皓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他們想玩,那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玩。”
幾日後,一則消息,悄然在鎮上傳開——皓記酒館掌櫃陳皓,有意收購萬記酒坊的宅子,用來擴大釀酒規模。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萬富貴的耳朵里。
萬富貴聞訊,頓時暴跳如雷“什麼?陳皓那個小雜種,竟然敢打我萬家的主意?真是活膩了!”
他立刻跑到縣衙,找到吳師爺,怒吼道“吳師爺,你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派人查封萬家的宅子,以防賊人侵佔!”
吳師爺心中暗喜,正愁找不到機會呢,沒想到萬富貴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假意推脫道“萬少爺,這恐怕不妥吧?萬老爺剛剛過世,這個時候查封萬家的宅子,恐怕會引起非議啊。”
萬富貴怒道“有什麼不妥的?我爹都死了,這宅子留著還有什麼用?再說了,現在是非常時期,必須采取非常手段!”
吳師爺見狀,也不再推辭,立刻簽發了封條,派人前往萬家查封宅子。
然而,他卻不知道,陳皓早已在暗中布下了一張大網,等著他往里鑽。
當差役們在萬家宅子門口張貼封條的時候,人群中,一個小伙計打扮的年輕人,偷偷地將一張紙貼在封條之上,然後迅速離開。
此人,正是小李子。
原來,陳皓早就預料到萬富貴會來這一招,便提前安排小李子混入圍觀的人群中,趁機拓下封條的印文。
當晚,李芊芊依樣偽造了十張空白封條,以備不時之需。
三日後,萬老爺的“出殯”之日。
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從萬家出發,一路吹吹打打,熱鬧非凡。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當送葬隊伍行至半山亭時,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豆大的雨點, 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濺起無數水花。
送葬隊伍頓時亂作一團,抬棺的腳夫也有些吃力,步履蹣跚。
就在這時,一群村民突然沖了出來,跪倒在靈轎前,哭訴道“萬老爺,你不能走啊!你還欠我們那麼多糧食沒還呢!你走了,我們可怎麼活啊!”
這些村民,都是陳皓事先安排好的。
他們冒著大雨,跪在地上,哭天搶地,場面一片混亂。
就在混亂之中,一名抬棺的腳夫腳下一滑,“哎呦”一聲,連人帶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砰”的一聲巨響,棺蓋松動,露出一角綢衣——正是當日在三河口溪邊發現的浮尸所穿的衣物。
吳師爺見狀,頓時臉色大變,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急忙喝道“快!快把棺材抬起來,繼續趕路!”
然而,他越是著急,抬棺的腳夫就越是手忙腳亂,棺材也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掉下來。
就在吳師爺焦頭爛額之際,他卻不知道,真正的萬老爺,此刻正藏身于另一副空棺之中,由幾個心腹護送,前往碼頭。
碼頭之上,一艘貨船早已等候多時。
幾個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將棺材抬上船,放入船艙之中。
一切都進行得悄無聲息,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當夜,夜黑風高。
陳皓帶著柱子和小李子,悄悄地來到了碼頭。
他們憑借著事先偽造的封條,成功騙過了守衛,進入了貨棧。
陳皓望著眼前的幾排貨棧,眼神銳利,低聲說道“目標就在這里面,大家小心。”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推開了其中一間貨棧的大門。
大門吱呀一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貨棧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陳皓從懷中掏出火折子,輕輕一吹,一簇火苗頓時亮起,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只見貨棧內,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不知道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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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皓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目光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
在那里,靜靜地放著一副棺材。
陳皓心頭一震。
他緩緩地走到棺材前,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棺材蓋。
棺材蓋上,落滿了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動過了。
陳皓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抬起了棺材蓋……陳皓屏住呼吸,緩緩開啟棺蓋。
想象中的尸臭和腐爛氣息並未撲面而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木香。
棺內空空如也,哪里有什麼萬老爺?
只有一只烏木匣,靜靜地躺在棺底,透著一絲詭異。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匣子,打開,里面整齊地碼放著三冊賬本,封皮上寫著“萬記賬目”。
翻開細看,陳皓的臉色愈發陰沉。
賬本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十年來萬家勾結巡夜司,克扣賑災糧,強買良田的種種惡行,樁樁件件,令人發指!
最讓他震驚的是,在最後一頁,竟然貼著一張肖像。
那畫像略顯粗糙,但眉眼輪廓依稀可辨,畫的竟是自己!
畫像旁邊,用蠅頭小楷寫著一行字“此人不除,根基動搖。”
陳皓摩挲著畫像,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原來我還值一條命。”
“掌櫃的,啥玩意兒這麼神秘?”柱子湊過來,好奇地問道。
陳皓還未回答,忽听“ 嚓”一聲,窗外瓦片碎裂的聲音傳來。
一道黑影如同蝙蝠般掠過貨棧屋檐的尖角,手中寒光一閃,反射出幽冷的光芒……那赫然是趙九淵的舊式巡更鈴!
他撫摸著鈴鐺,眼神復雜,喃喃自語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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