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父女團聚……
敖傾喉間發緊，行禮時廣袖垂落，掩住了掌心掐出的血痕。
“多謝各位長老……”
“敖傾戰神……不必客氣……慕寒戰神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對這些事，也是自願的……”
敖傾嘆了一口氣說“唉……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一切……就看天命吧……天命不可控……”
殿外的暮色漫進來，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與兒子的身影重疊又分離。
敖傾轉身望向暮色深處，恍惚間竟分不清，自己親手斬斷的是兒子的執念，還是他殘存的生機。
這場瞞天過海的救贖，究竟是讓他重獲新生，還是墜入更深的深淵？
敖傾立在床榻邊，垂眸凝視著慕寒染血的銀發與蒼白如紙的面容，指尖輕輕拂過他眉心尚未消退的迷魂湯印記。
龍淵劍就斜倚在榻邊，劍身流轉的寒芒映得他神色愈發冷寂，雲可依的靈魂困于龍淵劍……他必須將雲可依魂魄解救出來……
敖傾握住龍淵劍的瞬間，劍身發出不甘的嗡鳴，似在訴說著未竟的夙願。
敖傾反手將劍背負在身，手腕翻轉間，召喚玄鳥與麒麟的法訣在空中凝成幽藍符文。
赤色玄鳥扇動羽翼破開雲層而至，麒麟踏著祥瑞之氣現身，二者周身光芒交織，將療傷殿照得通明。
“慕寒醒來前，不得讓任何人靠近。”
敖傾聲音冷冽如霜，衣袂翻飛間，周身騰起幽冥黑霧。
“是……”
“若有異動，即刻傳信于我。”
“好的……”
玄鳥與麒麟重重頷首，敖傾最後深深看了眼沉睡的兒子，身影便在黑霧中消散。
冥界的陰風吹過敖傾離去的方向，卷起幾片枯葉，似在為即將到來的未知命運嘆息。
冥界密室懸浮在九幽寒潭之上，森白磷火在岩壁間明滅，蒸騰的霧氣裹挾著腐骨氣息撲面而來。
敖傾踏著凝結的陰氣踏入密室，玄色長袍掃過斑駁石磚，驚起滿地蜷縮的幽冥甲蟲。
三位惡靈老者枯槁如柴，灰綠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著幽光，枯藤般的手指摩挲著鎏金鎖鏈，鎖鏈另一端，沉睡著散發不詳氣息的青銅古棺。
“敖傾上神，可是為那縷殘魂而來？”
“有勞……前輩……解救出依依的魂魄……”
為首老者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嘶鳴，腐肉翻卷的嘴角溢出黑血。
“老夫……一定盡力……”
敖傾沉默著解下背負的龍淵劍，劍身寒光刺破幽冥迷霧，劍鋒上暗紅血跡突然如活物般扭曲蠕動。
“龍淵劍……我帶來了……”
當龍淵劍落入老者布滿尸斑的掌心，整座密室驟然震顫，青銅棺槨發出震天嘶吼，棺蓋縫隙滲出縷縷青絲，似是有怨靈在叩問陽間。
“這劍……有慕寒戰神的靈力……一般術法進不去……”
三位惡靈老者催動龍淵劍樹立，配合咒語，調動天地日月的力量，感召龍淵劍中的亡魂出現。
拇指掐住中指指尖，其余三指伸直，變化手指姿勢，發出咒語。
幽冥術的黑霧從老者指尖涌出，纏繞在龍淵劍上化作旋渦。
“龍淵劍鳴，靈犀相通。往昔英魂，今朝再逢。以吾之念，喚爾魂蹤。現身劍側，共敘幽衷。”
隨著詭異咒文響起，劍身浮現出雲可依模糊的虛影。
“依依……”
“父親……真的是您嗎？”
“是我……依依……是我……我還有好多話要與你說……”
“能再次見到您，太開心了……”
“依依……我的依依真的在里面……我們這就救你出來……你別害怕……”
“好……我不怕，父親，依依不怕……”
三位惡靈老者枯瘦的手指不斷變換法訣，漆黑的咒文如同毒蛇纏繞在龍淵劍上。
劍身卻紋絲不動，反而迸發出耀眼的青光，將那些法術盡數震碎。
雲可依的神魂被困在劍中，蒼白的虛影在凌厲的劍氣中時隱時現，她的眉眼間帶著無助與哀傷，每一次掙扎都像是在撥動敖傾的心弦。
“啊……啊……啊……啊……”
“依依……挺住……”
敖傾望著劍中那抹脆弱的神魂，眼眶瞬間被淚水填滿。
一名惡靈老者說道“傲傾戰神……不行……雲可依的神魂被龍淵劍鎖定，根本出不來……”
雲可依痛苦的呼喊，眼楮都變成了赤紅的顏色……
“啊啊啊……”
傲傾滾燙的淚珠劃過臉頰，墜入寒潭，發出細微的聲響。
“還有其他辦法嗎？”
敖傾伸手想要觸踫，卻只觸踫到龍淵劍冰冷的劍身。
“沒有了……再下去，雲可依會神魂俱滅……”
“住手……不要……不要……”
雲可依頭痛欲裂，瘋狂在龍淵劍里撞擊。
突然，雲可依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雲可依與慕寒並肩作戰時堅定的眼神，還有最後殉情而消散的決絕……
惡靈老者收起法器，說道“龍淵劍不願放開雲可依的神魂……只能在想其他辦法了……”
另一位惡靈老者說道“如今，這鮮活的生命，卻被困在這充滿殺戮之氣的劍中，永無自由之日……”
“為何……為何，龍淵劍要如此執著？”
“也許，龍淵劍注入了慕寒戰神的血液，對雲可依的神魂有執念……”
“不行……依依……我一定會救你出來……我們還沒有好好坐下來好好說說話……”
敖傾哽咽著低語，聲音在密室中回蕩。
龍淵劍仿佛感受到了敖傾的情緒，劍身微微震顫。
“父親……我在這里很好……您……不用擔心……”
雲可依的虛影突然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那笑容穿透了重重劍氣，直擊敖傾的心底。
“依依……”
這一刻，敖傾只覺得滿心皆是酸澀，她知道，雲可依的神魂可能出不來了。
幽冥密室的磷火突然詭異地熄滅，唯有龍淵劍迸發的青光在黑暗中流轉。
敖傾凝視著劍中雲可依忽明忽暗的虛影，喉間涌上苦澀。
“我要進劍里。”
三位惡靈老者同時僵住，為首者渾濁的眼珠幾乎要從凹陷的眼眶滾落，干枯的手掌在空氣中劃出警示的符咒。
“此劍殺意滔天，上神若困在劍中幻境，神魂將永受業火灼燒！”
“戰神……萬萬不可啊……”
“她不該獨自面對這些。”
敖傾解下頸間龍鱗護符，泛著溫潤的光澤。他將護符塞進老者掌心，玄色長袍被劍氣掀起獵獵作響。
“若我三日後未歸，便用此物斬碎劍柄。”
“這？”
話音未落，老者們尚未及勸阻，敖傾已主動踏入幽冥術形成的黑霧旋渦。
“依依……阿爹來了……別害怕……”
黑霧如實質般纏繞著敖傾，劇痛從腳踝蔓延至頭頂。
龍淵劍突然發出龍吟，青光暴漲吞沒整個密室。
“啊……這這這……這劍氣……”
三位老者慌忙結印，枯槁的手臂在虛空中劃出古老的陣紋，黑色咒文與青光激烈踫撞，濺起的火星落在寒潭里，騰起陣陣腥臭白煙。
“天地鴻蒙，乾坤浩渺。龍淵怒芒，靜息歸杳。劍氣縱橫，斂于劍鞘。靈犀相引，平和為道。急急如律令！”
當最後一道幽冥術注入劍身，敖傾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劍中，只留下懸浮半空的龍淵劍，微微震顫著發出悲戚的嗡鳴。
龍淵劍嗡鳴如龍吟，敖傾踏入的剎那，萬千劍氣迸發成璀璨星河。青光流轉間，雲霧翻涌成琉璃色的穹頂，懸浮的劍影綴滿虛空，每一道鋒芒都折射出恍若仙界的靈光。
而百里之外的幽冥谷，雲可依被禁錮在千年古木之下。
墨色樹皮蜿蜒如活物，暗紫色枝條蛇般纏住她的腳踝，藤蔓上尖刺泛著幽藍毒光。
纏繞的力量收緊時，雲可依頸間的銀鈴發出細碎嗚咽。
以古樹為中心，透明結界如蛛網蔓延，五十米外的空氣泛起漣漪，將雲可依困在這陰森的牢籠之中，唯有頭頂漏下的斑駁月光，映得雲可依蒼白的面容愈發淒楚。
青光如游龍劃破結界，敖傾自虛空緩緩飄落，額間龍角流轉著星輝般的光暈，映得周身雲霧都鍍上一層銀邊。
雲可依手腕上的禁錮突然發燙，她踉蹌著撲進那熟悉的氣息里，發絲間沾染的藤蔓碎屑簌簌而落。
“阿爹，真的是你嗎？依依好想你！”
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指節因用力攥緊對方衣袍而泛白。
敖傾抬手拂去她鬢邊枯葉，掌心的溫度讓雲可依恍惚回到幼時騎在他肩頭的時光。
“我家依依還是那麼聰明伶俐。”
低沉的嗓音裹著笑意，龍角忽而騰起一縷淡金流光。
雲可依仰起臉，盯著那對晶瑩的龍角眨了眨眼。
“你的頭上為什麼會有龍角，你也是渡劫飛升的龍王嗎？”
敖傾頷首，身後虛空中浮現出若隱若現的龍尾虛影。
“我是慕寒的父親，到人界歷劫時做了你的父親。如今，你是我兒子的妻，這血緣與姻緣交織的羈絆，倒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阿爹……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真好……真好……還能見到您……”
敖傾目光掃過雲可依腳踝處青紫的勒痕，眉頭微蹙。
“你的腳怎麼會纏繞著樹枝，我幫你。”
話音未落，掌心已騰起金色龍息，光芒如鎖鏈般纏上枯枝。
然而那暗紫色藤蔓卻突然泛起詭異幽光，任憑龍息灼燒，竟如活物般收緊，在雲可依腳踝勒出細密血痕。
雲可依慌忙後退半步，搖頭道︰“不知這樹是何來歷，醒來時便被困在此處。”
雲可依望著懸浮半空的劍氣結界，指尖劃過流轉的光華，忽然展顏笑道“不過此處倒像天然修煉場，靈力濃得似化不開的霧。”
少女運轉功法，周身縈繞的靈氣凝成光帶。
“您瞧，這些天我已將《青雲訣》練至第八重，雖沒了自由，也算因禍得福。”
敖傾望著那道頑固盤踞在雲可依腳踝的暗紫藤蔓，眸中龍紋隱隱浮現。
“定要想個法子，將你救出去。”
敖傾周身氣勢驟然攀升，虛空震蕩出層層漣漪，試圖再次沖擊這詭異的禁錮。
雲可依卻輕輕搖頭，發絲在靈力流轉中若有若無地透明化，宛如飄散的雲霧。
“阿爹，我如今是靈魂狀態，即便出去，也不過是一縷無處安身的幽魂。”
雲可依抬手撫過身邊流轉的劍氣，唇角揚起溫柔笑意。
“倒不如留在這龍淵劍中，此處劍意浩瀚，正適合修煉。”
敖傾神色凝重，龍角光芒微顫。
“你不能一直困在這里，總該有重獲新生的機會。”
“在這里修煉，還能陪著哥哥。”
雲可依仰頭看向懸浮在空中的萬千劍影，眼中滿是眷戀。
“龍淵劍與慕寒哥哥心神相通，我守著劍，便如同守著他。這等機緣，旁人求也求不來呢。”
雲可依指尖點過纏繞腳踝的藤蔓，淡金色靈力順著藤蔓游走，竟引得枯枝泛起一絲松動的跡象。
“您瞧，我還能慢慢與這束縛‘交朋友’，說不定哪天就能自由來去了。”
雲可依眸光驟然亮起，指尖不自覺攥緊衣角。
“阿爹，慕寒哥哥如今怎樣了？”
雲可依望著敖傾龍角間流轉的星輝，眼中滿是期盼與擔憂交織的神色。
敖傾輕嘆一聲，抬手輕輕撫平她蹙起的眉梢。
“眾仙拼盡全力，聯合各界仙人，總算是將他的神魂聚齊，助他重獲新生。”
敖傾話音一頓，眼底泛起一絲憂色。
“只是自甦醒後，他便發了瘋似的在三界搜尋你的蹤跡。”
雲可依的心猛地揪緊，腳邊縈繞的劍氣突然劇烈震顫。
敖傾趕忙按住她的肩膀，安撫道︰“莫急。我不敢將你的下落告訴他，他仙骨尚未完全恢復，若是知曉你被困在此處，怕是會不顧一切強行闖入。”
“可我……”
雲可依咬著下唇，眼眶微微泛紅，“我也想見他。”
敖傾將她輕輕攬入懷中，龍息化作溫暖的光暈將她包裹。
“傻孩子，你且安心修煉。待他仙骨穩固，待這龍淵劍的禁制破解之時，自會有重逢之日。”
“好……只是……我現在沒了仙身……”
“別怕……我會想辦法……”
敖傾周身龍紋突然劇烈閃爍，龍角泛起刺目的紅光，他神色一凜，顯然是感受到了惡靈老者的召喚。
敖傾低頭看向雲可依時，眼中滿是不舍與擔憂。
“時間到了，我要出去了。你乖乖在這里修煉，莫要冒險。”
敖傾抬手輕輕拂過雲可依的發絲，指尖殘留的龍息在她發間凝成一枚微光閃爍的印記。
“莫怕，我們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雲可依強壓下心中的不舍，展顏笑道︰“好，我等著。阿爹放心，我會好好修煉，等你們來接我。”
雲可依握緊拳頭，靈力在掌心匯聚成明亮的光團。
“說不定下次見面，我就能自己打破這禁制了。”
“好……乖孩子……”
敖傾深深看了她一眼，周身光芒大盛，化作一道流光直沖天際。
眨眼間，空氣中只余飄散的星光，方才還縈繞在雲可依身邊的溫暖氣息，隨著敖傾的消失漸漸淡去，只留下空蕩蕩的古樹與流轉的劍氣，見證著這場匆匆的離別。
一道金光破劍而出，敖傾周身龍鱗泛著細碎流光，甫一現身便震散周遭縈繞的黑霧。
惡靈老者佝僂的身形在陰影中微微晃動，枯槁的手指叩擊著青銅杖︰“敖傾戰神，那女娃子可安好？”
“依依在劍中靈力充沛，並無大礙。”
敖傾龍角輕顫，將雲可依被困古樹的情形娓娓道來。
“劍氣雖將她囚禁，卻未傷其分毫，反倒成了天然修煉場。”
話音未落，虛空突然泛起漣漪，幾片暗紫色藤蔓虛影自他袖中飄出，正是古樹結界的殘片。
“這……是古樹殘片……”
惡靈老者渾濁的眼珠轉動，杖頭瓖嵌的黑玉發出嗡鳴。
“龍淵劍乃上古神器，內藏劍意自成乾坤，就連我等也摸不透其中玄機。”
惡靈老者抬手虛點，藤蔓虛影化作齏粉。
“只盼雲姑娘吉人天相，莫要被那劍意困住了元神。”
正與惡靈老者商議對策時，敖傾龍角忽地泛起刺目的藍光，一縷金光自天際穿透雲霧直入眉心。
敖傾面色驟變，周身龍鱗簌簌作響︰“慕寒醒了！”
聲音未落，龍淵劍已在掌心嗡鳴震顫，劍身映出少年戰神凌厲的眉眼。
惡靈老者手中青銅杖重重杵地，杖頭黑玉迸裂出蛛網般的紋路。
“怎會如此之快？他仙骨尚未重塑，神魂應還在溫養......”
沙啞的嗓音里裹著驚疑，枯槁的手指卻已扣住敖傾衣袖。
“會不會……”
敖傾攥緊龍淵劍，劍身流轉的青光與他龍角交相輝映。
三日前剛將慕寒神魂送入修復池，按常理至少需七日才能甦醒。
“定有變故。”
敖傾沉聲道，周身騰起裹挾雷電的龍息。
“走！”
話音未落，金光裹挾著劍鳴撕裂虛空，只余殘影中隱約可見惡靈老者化作黑霧緊隨其後，朝著仙界方向疾馳而去。
寒月如鉤，慕寒單膝壓在麒麟瑞獸布滿鱗片的脊背，玄鳥被捆仙繩纏繞的羽翼徒勞撲稜，羽毛如雪片簌簌飄落。
慕寒戰神手中的捆仙繩泛著幽幽青光，每收緊一分，瑞獸們便發出不甘的嘶吼。
“嗷嗚……嗷嗚……”
\"說，龍淵劍在哪？\"
慕寒指節扣住麒麟犄角，冰藍色的眼眸泛起血色漣漪。
“主人饒命……”
\"到底發生了何事？\"
慕寒戰神猛地扯出腰間匕首，刀刃擦過玄鳥脖頸，濺起一串火星。
\"他不說，你說？龍淵劍在哪？為何我的頭腦一片空白……\"
“戰神殿下饒命……”
麒麟突然劇烈震顫，喉間發出雷鳴般的咆哮。
\"我們真的不知道啊！戰神殿下……饒命……\"
玄鳥尖嘯著掙扎，尾羽掃落漫天星斗。
\"三日前，您與飛鳶大戰受了重傷……惡靈老者和四大真人救了您……...\"
“其他的，不知道……”
劇痛如利刃直插太陽穴，慕寒踉蹌著後退半步。
“主人……您怎麼了？”
“我的頭……為何如此巨痛？”
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炸開︰燃燒的天穹、碎裂的戰甲、還有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在火海中伸出手...他攥住額頭，指縫間滲出鮮血。
\"她是誰？到底發生了何事？\"
捆仙繩突然迸發刺目金光，麒麟與玄鳥周身浮現古老咒文。
“戰神殿下……饒命……啊！”
戰神仙閣的青銅門轟然洞開，敖傾懷抱龍淵劍疾步而入，劍鞘上凝結的冰晶簌簌墜落。
“龍淵劍在此……”
三名惡靈老者黑袍翻飛，枯槁的手指已結出詭異法印，他們周身纏繞的黑霧竟化作流光，滲入慕寒不斷顫抖的身軀。
\"快接住！\"
敖傾將龍淵劍拋向空中，劍身嗡鳴著懸在慕寒頭頂，迸發的青光如瀑布傾瀉而下。
劍尖垂落的星芒沒入慕寒眉心，巨痛中的戰神突然弓起脊背，喉間溢出壓抑的嘶吼。
“啊！啊……啊……啊……啊……”
“大事不妙啊……”
為首的惡靈老者枯爪按上他後心，黑霧化作鎖鏈纏住慕寒劇烈抽搐的四肢。
\"必須壓制住慕寒的神魂！記憶封印松動，他的記憶正在反噬大腦……這樣下去很危險！\"
仙閣穹頂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四道虹光破雲而入。
仙界四大真人腳踏仙鶴虛影，道袍上的陰陽魚圖紋流轉生輝。
\"迷魂陣！起！\"
青陽真人拂塵橫掃，卻在觸及黑霧的瞬間僵在半空，那些黑霧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慕寒破碎的靈脈。
\"慕寒體內怎麼會有魔氣……哪來的？！\"
“莫非……在冥界……染上的？”
敖傾發絲被劍氣吹得狂舞，他指著龍淵劍上流轉的符文。
\"龍淵認主，正在喚醒戰神記憶。我們必須壓制住龍淵劍的劍氣！\"
仙閣內靈力翻涌如潮，四大真人結成四象封魔陣，道袍上的雲紋化作鎖鏈，纏繞住慕寒周身肆虐的魔氣。
敖傾手持龍淵劍，劍身迸發出的蒼藍劍氣與魔氣轟然相撞，迸濺出無數星火。
三位惡靈老者掌心貼地，黑霧化作屏障，將暴走的力量死死壓制在陣法中央。
\"退！\"
青陽真人的拂塵掃出漫天金光，玄清真人的玉笛吹奏出清心仙曲。
在眾人的合力下，魔氣如同退潮的海水，漸漸被壓制回慕寒體內。
龍淵劍的劍氣也隨之收斂，劍身發出不甘的嗡鳴，最終歸于平靜。
慕寒緊繃的身體終于松弛下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血色。
慕寒緩緩睜開眼，紫紅色的瞳孔里已不見瘋狂。
敖傾長舒一口氣，抬手一揮，捆仙繩自動松開，玄鳥與麒麟重獲自由。
“主人怎麼了？”
玄鳥舒展被束縛的羽翼，發出清越的鳴叫。
“現在無事了……不用擔心……”
麒麟抖了抖身上的鱗片，龐大的身軀化作人形，拱手行禮。
\"多謝諸位仙友相助。\"
敖傾走到慕寒身邊，輕聲道“寒兒……你內傷嚴重……需好好休息……發生何事……我會與你慢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