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慕寒戰神修煉的無情道
暮色給後山鍍上一層鎏金，慕寒戰身玄色衣袂獵獵作響，龍淵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冷冽流光。
劍鋒割裂空氣的清嘯聲中，劍身龍紋吞吐幽藍，每一次揮砍都帶起細碎的電光，將周遭草木震得簌簌發抖。
石階上聚著數位仙人，廣袖流雲的道袍被劍氣掀起邊角。
為首的四大真人，赤霄真人，墨陽真人，虛空真人、元陽真人眉頭緊鎖，掌心泛起靈光隨時準備接應。
他們望著那道身姿，數月前重傷的蒼白尚未褪盡，此刻卻以力破招，劍招中帶著病後特有的狠絕。
\"你們很閑嗎？\"
“額……戰神殿下……我們在這里看看風景……”
劍勢驟然收住，慕寒垂眸擦拭劍刃，睫毛在眼下投出青影。
\"看風景……我看你們是在這里看我練劍……怎麼？想學……\"
“不不不……”
聲音清冷如霜，驚起崖邊宿鳥。
\"戰神殿下！\"
離火真人踏前半步，玄紋道袍鼓蕩。
\"戰神殿下，您身體初愈，龍淵劍煞氣過重......\"
\"我很好。\"
寒光閃過，龍淵劍已入鞘。慕寒轉身時衣擺掃落崖邊積雪。
\"別大驚小怪。\"
慕寒戰神發間玉冠微晃，露出頸間未愈的舊傷，卻掩不住眸中翻涌的戰意，仿佛下一刻便要沖破九重雲霄。
……
青玉棋盤上黑白子錯落如星，敖傾指尖捏著枚白子懸在半空，看對面的慕寒將黑子重重落下，震得玉格輕響。
廊外春雨淅瀝，將檐角銅鈴潤得朦朧，唯有棋盤間氣氛緊繃，似有暗潮涌動。
\"送走那幾個老古板了？\"
慕寒頭也不抬，執棋的指節泛白。
\"聒噪得很。\"
敖傾將白子緩緩解入棋局，水紋袖口垂落，掩住眼底復雜神色。
\"倒不急。我只是突然想起……\"
話音頓住，棋子\"嗒\"地嵌入空隙。
\"你在人界歷劫之事，可還記得？\"
棋盤上的黑子凝在半空，慕寒睫毛顫了顫，旋即嗤笑出聲。
\"人界歷劫？這些小事有什麼好說的。\"
慕寒戰神隨手落子，卻將原本精妙的布局攪得凌亂。
\"不過是些浮光掠影，我從未在意。怎麼，父親突然問這個？\"
雨聲忽而急促，敲打在琉璃瓦上叮咚作響。
敖傾望著棋盤上糾纏的黑白，喉間泛起苦澀。
他看著眼前人故作鎮定的眉眼，想起雲可依被囚禁在龍淵劍里，終是將萬千話語咽回心底。
\"無事。只是隨便問問。\"
指尖撫過溫潤玉子，敖傾不著痕跡地將那抹悵然藏進棋局深處。
鎏金棋盤上，棋子相撞發出清越聲響。敖傾指尖捻著枚白玉子，在落子前忽而抬眼。
\"你可還記得你人界的妻子雲可依？\"
話音未落，對面慕寒執黑子的手陡然滯在半空，墨玉棋子在指尖碾出細微聲響。
\"不記得。\"
慕寒垂眸落子，棋盤震顫驚飛檐下棲雀。
\"這很重要嗎？\"
語氣冷得像淬了冰，卻掩不住尾音那抹不易察覺的遲疑。
“這？”
敖傾望著棋盤上漸成困局的黑陣，喉間發緊。
\"她是你在人界的妻子。\"
白子重重墜入棋局，驚散一片星芒，\"為你生了三個孩子。大兒子蕭雲戰在人界做皇帝，兩個小的......在戰神仙閣養著。\"
“沙沙沙……”
雨聲忽急，打在青玉案幾上叮咚作響。
慕寒捏著棋子的指節泛白，龍紋劍鞘在膝頭壓出一道深痕。
\"那她去哪了？\"
問話輕飄飄的，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敖傾喉結滾動，目光掠過慕寒驟然繃緊的下頜線。
\"被魔尊擄走了。\"
敖傾聲音發澀，\"你派九重天的天兵天將……三界尋找。\"
話音落地，滿室寂靜，唯有棋盤上黑白子交錯成血色羅網，將兩人困在往事的旋渦里。
暮色漫過雕花窗欞，在棋盤上投下斑駁暗影。慕寒將黑子隨意擲在邊角，冷笑劃破凝滯的空氣。
\"想必雲可依是個多事的女人，否則也不會招惹魔尊。\"
聲音涼薄如霜，仿佛談論的不過是三界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啊？”
敖傾握著白子的指尖微微發顫，玉色棋子在掌心沁出涼意。
敖傾抬眼望向對面人，曾經熾熱如烈日的鳳眸如今覆著層寒冰，眉峰冷峻得能削碎月華。
那些與雲可依在人界相攜的煙火歲月，在記憶封印下竟連半分漣漪都未激起。
\"許是如此吧……\"
敖傾垂眸落子，看著棋盤上被割裂的黑陣，恍惚間竟像極了被斬斷的姻緣。
“怎麼了？父王？可是著涼了？”
“無事……”
敖傾心中泛起苦澀，封印成功意味著慕寒不再受情劫所困，能重歸巔峰守護三界；可此刻眼前人，徹底抹去七情的模樣，又讓他無端想起雲可依囚禁在龍淵劍楚楚可憐的樣子。
檐角風鈴突然作響，驚散滿地殘陽。
敖傾望著棋盤上廝殺正酣的黑白子，忽覺這封印究竟是護住了戰神的道心，還是扼殺了某些更為珍貴的東西，竟辨不出是喜是悲。
戰神仙閣……
後山……
後山寒潭騰起百丈霜霧，慕寒盤坐于冰稜交錯的玄玉台上，周身流轉的暗金色靈力如鎖鏈纏繞。
龍淵劍懸于頭頂嗡鳴，劍氣與他周身氣息共鳴，將方圓十里的流雲都絞成細碎金芒。
慕寒戰神闔目時眉峰冷硬如刀削，再不見半分人間煙火氣。
麒麟瑞獸踏碎滿地冰晶而來，赤紅鬃毛都被凜冽劍意壓得低垂。
“哇……主人好厲害……”
玄鳥收翅落在古松枝頭，金瞳映著寒潭表面翻涌的靈力旋渦，尾羽因震驚而微微顫動。
\"主人好厲害……戰神殿下的靈力竟已凝出實體？！\"
敖傾立于飛瀑前，袖中乾坤鏡映出慕寒周身不斷攀升的威壓。
敖傾望著鏡中那道與往昔判若兩人的身影，輕嘆出聲︰\"他現在修的是無情道。\"
指尖拂過鏡面，鏡中靈力紋路如蛛網蔓延。
\"心中無情絲牽絆，自然不受桎梏。\"
麒麟瑞獸突然昂首長鳴，四蹄踏碎浮冰騰空而起，周身火紋在夜色中灼亮︰\"好！好！無情道好……\"
它抖落漫天金粉，聲音里難掩狂喜。
\"當年神魔大戰都未曾見殿下全力出手，如今，總算是能一睹戰神武力巔峰的模樣了！\"
玄鳥振翅應和，雙翼劃過之處，竟被凌厲劍意割裂出數道細小的空間裂縫。
寒潭之水開始沸騰，似也在為這即將重現的絕世鋒芒而震顫。
九霄雷雲翻涌，敖傾周身金芒暴漲，龍吟震碎漫天層雲，鱗甲間迸發的光焰如流動的熔金。
“寒兒……我陪你練練……”
敖傾戰神幻化成的金龍擺尾間掀起颶風，龍爪撕裂虛空，爪尖迸發的金色雷霆蜿蜒游走。
“好……父王……”
慕寒周身寒氣凝結，銀龍身軀驟然顯現，鱗片泛著冷冽的霜色，龍須隨罡風狂舞，張口吐出的冰稜化作萬千利刃，與金色雷霆轟然相撞。
天地在兩股磅礡力量的對沖下劇烈震顫，雲層被攪成赤金與霜銀交織的旋渦。
“好戲開場了……”
麒麟瑞獸立在山巔，鬃毛根根倒豎，興奮地跺腳嘶吼；玄鳥展翅盤旋，金瞳映照著空中激烈的戰局，尖嘯聲刺破長空。
銀龍試圖以速度突破金龍防線，卻被敖傾的龍尾橫掃，龐大的身軀如流星般墜落，在雲層中撞出巨大空洞。
慕寒迅速調整身形，銀龍仰首發出清越龍吟，周身寒霜凝結成冰盾，同時釋放出凜冽的劍氣。
然而敖傾的金龍只是微微擺首，口中噴出的烈焰瞬間融化冰盾，龍爪精準扣住銀龍脖頸，將其壓制在空中。
玄鳥發出驚嘆，麒麟瑞獸卻越發激動，咆哮聲震天。
“好！好一場激戰！”
“兩代戰神對決……精彩……精彩……”
銀龍雖被壓制，眼中戰意卻愈發濃烈，不斷掙扎著想要反擊。
“寒兒……你雖然進步很快……但是還是差點意思……”
敖傾的金龍並未下狠手，只是以力量優勢壓制，金瞳中帶著一絲欣慰與試探。
這場龍爭虎斗持續許久，直到慕寒最終無奈服軟，銀龍身形消散，化作慕寒持劍而立的身影，穩穩落在敖傾幻化的金龍面前。
“你進步很快……”
“父王……為何……我已修煉的巔峰修為還是打不過你……”
雲層翻涌如沸，慕寒單膝跪地，發絲凌亂地垂落額前，龍淵劍撐地時在雲階上劃出半丈深痕。
敖傾化作人形立于丈許之外，玄色蟒紋長袍未染分毫塵埃，袖中逸散的靈力卻仍在將四周空間壓得扭曲變形。
\"無情道並非至強。\"
敖傾抬手拂過慕寒肩頭，殘留的威壓如潮水退去。
\"你將七情六欲封住，實則失了劍道根本。\"
敖傾指尖凝出一縷金芒，在空中勾勒出古老的符文，轉瞬化作游龍沒入雲層。
\"就像你方才以冰稜劍氣破我的焚天訣，看似精妙，卻少了幾分渾然天成的氣韻。\"
“原來如此……”
慕寒猛地抬頭，鳳眸中戰意未熄。
\"那父王為何不教我更強的功法？\"
敖傾望著遠處翻滾的雷雲，龍角隱在發間泛著微光。
\"你雖踏入祖龍境，可這具身軀尚不滿三萬歲。\"
敖傾袖中滑出半卷古樸玉簡，其上符文流轉著滄桑氣息。
\"有些功法需歷經九重天劫、閱盡人間百態方能參悟。就像你與人界......\"
話音戛然而止，敖傾將玉簡收入懷中，\"歷練不足，強行修行只會走火入魔。\"
“那我再去人界歷劫……提升閱歷……”
“不可……”
“為何？”
“現在九重天需要你守護……”
“嗯……好……”
麒麟瑞獸踏雲而來，爪間還攥著被劍氣撕碎的星辰。
\"可殿下這實力，放眼三界也鮮少敵手！\"
\"敵手從來不在數量。\"
敖傾轉身望向混沌未開的虛空，金瞳映出漫天星斗。
\"當年神魔大戰，廢帝僅憑一道執念便能攪動六界風雲。寒兒，你要學的，是如何在巔峰之上，再尋巔峰。\"
山風呼嘯而過，卷起敖傾的衣袂獵獵作響，恍若萬年前那尊立于天地間、戰無不勝的戰神虛影。
“我知道……”
暮色將雲海染成赤金，敖傾負手立于九重天外的觀星台，玄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
他望著遠處星河流轉，指尖劃過虛空，勾勒出三界山河的虛影。
\"寒兒，你看這六界蒼生。\"
那些虛影里，凡人在田間耕作，精怪在山林嬉戲，仙魔兩道在邊界對峙，皆是他眼中的責任。
慕寒握劍的手緊了緊，龍淵劍鞘上的龍紋泛起微光。敖傾轉過身來，眼中金芒流轉。
\"守護三界安寧，是我們身為戰神的宿命。\"
他掌心騰起兩簇火焰，一簇溫柔地包裹著飄落的花瓣，另一簇卻瞬間將一旁的巨石熔成鐵水。
\"法術可救人于水火，亦可成為毀滅蒼生的利刃，關鍵在于持法者的本心。\"
觀星台四周的星辰突然明滅閃爍，似在應和這番話語。
敖傾抬手輕撫慕寒肩頭，力道沉穩而堅定。
\"為了擔起這份責任，我們必須將修為錘煉到極致。你如今雖已踏入祖龍境，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敖傾望著慕寒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語氣愈發鄭重。
\"能力越大，責任便越重。唯有不斷精進，方能在黑暗降臨時，成為照亮三界的那束光。\"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麒麟瑞獸的長鳴。
敖傾松開手，示意慕寒看向雲海盡頭。
\"去吧，繼續修煉。當有一日，你的劍能斬斷所有威脅三界的陰霾，才算真正繼承了戰神之名。\"
“好……”
慕寒握緊龍淵劍，躬身行禮，轉身時衣袂帶起的勁風，將觀星台上的星砂都卷成了一道金色的光痕。
九重天的朱紅宮闕在罡風中震顫，天兵天將持戈列隊的身影如林，探照三界的千里鏡日夜流轉著幽光。
魔尊與雲可依失蹤的消息像野火燎原，攪動得六界不得安寧，無數身影化作虛影穿梭于天地之間，將三界攪成一鍋沸湯。
玄晶廣場上，近日聚集的\"雲可依\"已排成蜿蜒長隊。
雲海翻涌如沸，慕寒周身縈繞著凜冽的銀白靈力，每一次揮劍都割裂雲霧，在虛空留下道道冰稜。
無情道的修煉讓慕寒戰神的氣息愈發冷冽，連四周的雲朵都凝結成霜，簌簌墜落。
敖傾立于十丈開外，袖中不時飛出幾縷金色靈力，化作符文融入慕寒的功法運轉軌跡，為其矯正細微偏差。
忽有傳令仙官駕著流雲匆匆而來，衣袂沾著九重天外的罡風。
“稟二位戰神！各界大佬齊聚九重天，攜……攜數十名‘雲可依’求見！”
話音未落，雲海間炸開數道不同顏色的靈光，妖族的幽綠、巫族的赤金、蓬萊仙島的淡藍，各色法寶與仙獸坐騎將天際染得斑駁陸離。
“什麼？”
慕寒劍勢驟停，龍淵劍上凝結的霜花“ 嚓”碎裂。
敖傾望著天邊密密麻麻的人影，金瞳微眯，袖中乾坤鏡自行飛出，鏡面映出那些“雲可依”的模樣有的眼尾點著刻意模仿的朱砂痣，有的佩戴著與真品相似的銀鈴，舉手投足間卻透著矯揉造作的刻意。
“倒是下了番功夫。”
敖傾冷笑，指尖劃過鏡面，鏡中“雲可依”們的偽裝下隱隱透出傀儡術的符文。
“父王……怎麼了？”
“不過是想借雲可依的皮囊，將你拉入各自陣營。”
“他們想的到挺美……”
敖傾轉頭看向慕寒，卻見兒子周身靈力翻涌如潮，寒芒四溢的鳳眸中，除了對功法被打斷的不悅，再無半分漣漪。
雲層下方傳來嘈雜人聲，某妖族大君的笑聲穿透九霄。
“戰神殿下！我族尋得雲姑娘蹤跡，還望殿下……”
為首的女子廣袖輕揚，眼尾點著與記憶中別無二致的朱砂痣，嬌聲喊道\"戰神殿下，妾身在幽冥河畔尋得魔尊蹤跡！\"
“哦……那麼多雲可依？”
“這？”
話音未落，身後便涌出十數位容貌、聲線如出一轍的\"雲可依\"，有的手持魔尊殘角，有的捧著染血的衣帶，爭相向高台處的慕寒展示\"證據\"。
遠處觀禮的各界使者暗地交換眼神。
妖族大君身旁的謀士輕笑，袖中藏著的傀儡術玉簡微微發燙；巫族聖女腕間的骨鈴輕響，那些\"雲可依\"發間的銀飾竟與她族中秘術同源；就連素來清高的蓬萊島主，也遣人送來的\"雲可依\"發髻上，別著唯有仙山才有的千年雪絨花。
慕寒握劍的手青筋暴起，龍淵劍在鞘中發出不甘的嗡鳴。
這些刻意模仿的眉眼、精心設計的\"偶遇\"，皆是各方勢力拋來的誘餌，他們不在乎雲可依的生死，只想借這具皮囊，在戰神心中撕開一道裂縫，將他拉入錯綜復雜的權力旋渦。
“沒想到……這麼多雲可依……不知哪個是真的？還是？全是假的？你們想要戲弄本殿？”
“我是真的……”
“我是真的……”
“我才是真的……”
“我才是真的……”
慕寒戰神陡然迸發的劍氣截斷，整片雲海瞬間凍結成冰，無數“雲可依”的虛影被凍在晶瑩的冰層里，化作荒誕的琉璃群像。
“聒噪……”
廣場上空飄來細雨，卻洗不淨這滿場令人作嘔的虛偽與算計。
九重天闕的白玉廣場震顫不休，慕寒戰神踏碎冰層緩步上前，龍淵劍未出鞘，卻在他身側凝出萬千道劍氣虛影。凜冽威壓如實質傾瀉而下，將數十名\"雲可依\"籠罩其中，那些精心偽裝的面容在寒意中開始扭曲變形。
\"你們的伎倆我一眼便知。\"
話音未落，最近的\"雲可依\"突然發出刺耳尖嘯，嬌柔面容寸寸皸裂，露出皮下纏繞的傀儡絲線。
“傀儡術？”
慕寒抬手輕揮，劍氣如銀龍過境，瞬間將其絞成漫天齏粉，殘存的傀儡術符文在半空炸開幽藍火花。
廣場上頓時亂作一團，三界大佬們袖中法寶紛紛亮起。
巫族聖女豢養的蠱蟲從\"雲可依\"袖中涌出，卻在觸及劍氣的剎那僵成冰晶；妖族大君驅使的幻影剛成型，便被龍淵劍引動的罡風撕成碎片。
數十道身影在璀璨劍光中接連崩解，有的化作木屑紛飛，有的顯出原形竟是靈石雕刻的人偶。
\"再欺騙我，全部死。\"
慕寒周身靈力暴漲，雲層被壓得低垂如墨，銀白劍氣在天穹織成死亡羅網。
最後一名\"雲可依\"尖叫著撲來，懷中突然炸開魔火，卻被敖傾甩出的金鱗化作屏障擋下。
觀禮台上，蓬萊島主手中玉杯應聲而碎。
\"這等眼力......他竟能一眼看穿我等用千年玄冰復刻的容貌？！\"
妖族大君額間冷汗滾落，他耗費百年心血煉制的傀儡，在那道目光下竟脆弱得如同薄紙。
漫天殘屑中，慕寒負手而立，周身寒意凝成的霜花簌簌飄落，恍若一尊行走的修羅戰神。
地底秘境中，青銅鼎散發著幽幽青光，鼎身刻滿的古老符文在搖曳光影中若隱若現。
老者白發如雪，枯槁的手指輕撫著面前的弒魔劍，渾濁的眼珠突然瞪大，劍身那層暗紅銹跡下，竟流轉著絲絲縷縷淡粉色的靈力，如同被困住的晚霞。
“怪哉......”
老者顫巍巍地取出放大鏡，貼近劍身細看。
弒魔劍曾飲盡無數妖魔之血，此刻卻殘留著這般溫柔的氣息，宛如寒潭里飄著的一片桃花。
空氣中隱隱浮動著若有若無的蘭花香，那是雲可依獨有的味道。
“這是？小丫頭的氣息……”
突然，洞壁傳來 的聲響。七條噬心蛇吐著猩紅信子游出，鱗片泛著詭異的紫黑色，卻在嗅到這股氣息時齊齊僵住。
“嘶……嘶……嘶……”
“你們怎麼來了？”
它們罕見地沒有互相爭斗撕咬，反而溫順地排列成隊，蛇首高高昂起，對著弒魔劍不斷吞吐氣息，蛇瞳中竟泛起一絲奇異的柔光。
“原來如此......”
老者撫須長嘆。小丫頭的氣息停留在這弒魔劍……竟讓以殘忍嗜血著稱的噬心蛇都為之停留。
青銅鼎的青光映在蛇身上，將它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