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停了,空氣中浮動著桂花的甜香。
顧繁星站在研究所的工作台前,擺弄著手中的青銅殘片。
手機在圍裙口袋里震動起來,靈九兒發來的消息︰"寶!明晚六點,梧桐巷的"瓷語"餐廳!本八卦女王要听你們的戀愛回憶錄!"
她還沒來得及回復,又一條消息彈出來︰"可以帶男伴哦∼我知道孔浩宇最近追菲兒追得緊,正好湊兩對!別想拒絕,我已經訂好包間啦!"
顧繁星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她想起這半個月來,裴洛南雷打不動的接送,還有藏在早餐袋里的手寫便簽,每一張都畫著小小的考古鏟圖案。
"在想什麼?"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雪松混著檀香的氣息。
顧繁星猛地轉身,裴洛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實驗室門口,手中提著她最愛的那家甜品店的紙袋,領帶松散地掛在脖子上,露出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
"沒、沒什麼!"她慌亂地摘下手套,卻不小心打翻了旁邊的酒精瓶。
裴洛南眼疾手快地扶住瓶子,另一只手已經握住她的手腕︰"小心。"
顧繁星的心跳快得離譜,想起靈九兒的邀約,結結巴巴地說︰"明晚......九兒約了聚餐,在梧桐巷,可…可以帶男伴。"她偷偷抬頭看他的反應,卻撞進他溫柔的目光里。
"正好。"裴洛南打開紙袋,里面是她最愛的桂花千層蛋糕,"順便告訴他們,我的考古學家已經名花有主了。"
他說著,用指尖沾了點奶油,輕輕點在她鼻尖上。
第二天傍晚,梧桐巷的路燈剛剛亮起。
顧繁星站在"瓷語"餐廳門口,緊張地揪著裙擺。
"哇!顧大美女!"靈九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穿著一條紅色旗袍,發間別著珍珠發簪,手里還抱著一束向日葵,"裴總呢?不會放我們鴿子吧?"
話音未落,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路邊。
裴洛南穿著深灰色的休閑西裝下車,手中捧著一束香檳玫瑰,目光穿過人群,直直地落在顧繁星身上。
他走到她面前,將玫瑰遞給她,順勢攬住她的腰︰"抱歉,路上堵車。"
一陣機車轟鳴聲由遠及近,肖芳菲騎著她那輛標志性的啞光黑機車在餐廳門口急剎,皮衣下擺揚起的弧度充滿颯氣。
孔浩宇抱著個長方形禮盒從後座笨拙地起身,迷彩工裝褲膝蓋處還沾著機油痕跡。
"菲兒,這個......給你。"
孔浩宇小心翼翼打開禮盒,里面躺著一套定制的鈦合金機車零件,鏈條上刻著"xf•2013"的專屬字樣,"我听說你那輛"黑焰"的鏈條該換了,就照著你喜歡的賽博朋克風設計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耳尖卻紅得像要滴血。
肖芳菲的瞳孔微微放大,指尖撫過泛著冷光的鏈條,喉結滾動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
"上次听你說想給愛車升級!"孔浩宇生怕被拒絕,急忙補充,"而且我查了很多資料,這個材質又輕又耐用,還特意做了防腐蝕處理!"
靈九兒吹了聲口哨︰"可以啊孔浩宇,這比送花有誠意多了!"她推著眾人往餐廳走,"走走走,再磨蹭菜都涼了!"
靈九兒點了一桌子的招牌菜︰松鼠桂魚、蟹粉豆腐、龍井蝦仁,還有一大壇桃花釀。
"來來來,先干一杯!"
靈九兒舉起酒杯,"為我們的國慶假期,也為兩對佳人!"
顧繁星的臉瞬間紅了,小口抿著桃花釀。酒液清甜,帶著淡淡的花香,卻燒得她臉頰發燙。裴洛南坐在她身邊,修長的手指夾著筷子,不時為她夾菜︰"嘗嘗這個,你最喜歡的蟹黃湯包。"
"裴總,快說說,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看上我們星星的?"
靈九兒托著下巴,一臉期待。
"我們可都等著听戀愛故事呢!"
裴洛南放下筷子,轉頭看向顧繁星,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第一次見到她後,我已經將她銘記在心了。"
顧繁星的心跳漏了一拍:第一次是什麼時候,是自己重生的那天嗎?
"後來呢?後來呢?"靈九兒追問。
"後來?"裴洛南輕笑一聲,"我開始關注她的一切,她的喜好、性格……甚至……"
"太甜了!太甜了!"靈九兒捂著胸口,"我要被你們甜 死了!"
她轉頭看向肖芳菲和孔浩宇,"你們呢?也說說?"
孔浩宇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我第一次見菲兒,是在機車拉力賽上。她戴著頭盔沖過終點線的樣子,比引擎還耀眼。後來我就經常去她的機車俱樂部"偶遇",還偷偷學修車......"
肖芳菲踢了他一腳,耳尖泛紅︰"誰讓你偷看我保養機車的?"話雖這麼說,她摩挲著酒杯的指尖卻出賣了她的竊喜。
酒過三巡,孔浩宇低頭刷手機時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裴總,你看!杜飛和這姑娘是誰啊?挺登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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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手機,屏幕上杜飛的身旁站著一位穿著連衣裙的年輕女子,兩人端著酒杯微笑踫杯,看著很甜蜜。
靈九兒伸手接過手機,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喲,顧氏集團的新晉男神這是有情況了?"她的語氣輕快得像是在調侃陌生人,指尖卻死死攥著酒杯。
裴洛南眼神一沉,他瞥見靈九兒將杯中的桃花釀一飲而盡,動作比往常豪邁幾分。
顧繁星悄悄踢了踢裴洛南的腳,用眼神示意靈九兒的異樣。
肖芳菲則默默將自己面前的一碟桂花糕推到靈九兒跟前︰"嘗嘗這個,甜度剛好。"
靈九兒笑著捏起一塊糕點︰"還是菲兒懂我。"她咬下一口,碎屑落在旗袍上,卻渾然不覺。
顧繁星注意到她咀嚼的速度比平時快,分明是想借此掩蓋情緒。
孔浩宇還在喋喋不休︰"裴總,你說杜飛這小子藏得夠深啊......"
話沒說完,小腿突然被肖芳菲踹了一腳,疼得他差點跳起來。
"吃你的菜還堵不住嘴?"肖芳菲瞪了他一眼,朝靈九兒努努嘴。
孔浩宇這才後知後覺閉上嘴,望著低頭吃糕點的靈九兒,撓了撓頭。
裴洛南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商業酒會的照片,只是應酬。"
他看似隨意的一句話,卻讓靈九兒握筷子的手微微一頓。
"就是,指不定是合作方。"顧繁星連忙附和,伸手給靈九兒添了碗湯。
"嘗嘗這個蟹粉豆腐,你最愛吃的。"
靈九兒抬起頭,笑容明艷如初︰"趕緊說說,裴總追你的時候,有沒有寫過肉麻情書?"
她主動岔開話題,眼底的情緒卻像被攪動的深潭,泛起細密的漣漪。
窗外的月光被烏雲遮住,落在靈九兒強撐的笑臉上。
顧繁星看著好友故作輕松的模樣,心里泛起陣陣酸澀和擔憂。
她知道九兒在等杜飛的回應,如今卻等來這樣的畫面,照片里兩人的笑容,像根刺,狠狠扎進了九兒好不容易築起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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