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熱風裹著砂礫,在沙丘上雕出層層浪痕。青銅燈的光暈里,八顆內丹含西王母陵的母珠)轉得沉穩,燈油里漂著的沙粒正在發光,映得燈座的饕餮紋愈發清晰。我捏著那塊雪蓮花瓣地圖,花瓣邊緣的沙粒突然往地下鑽,沙丘上的紋路開始重組,顯出座金字塔的輪廓——塔尖的饕餮紋正往下淌金沙,在沙地上積成個“窟”字。
蝕金蟻們舉著塊帶齒痕的駝骨往我手背上爬,骨頭上的紋路是西域沙窟的機關圖,齒痕像被巨蜥啃過,邊緣沾著點綠液——是沙漠毒蜥的涎,帶著股苦杏仁味。駝骨剛踫到掌心,“啪”地裂開,露出里面的羊皮卷,卷上的西夏文寫著︰“沙窟三層,每層有守窟蜥,蜥鱗嵌土元珠的碎粒,集齊碎粒,可喚沙窟之心。”
“是‘土元珠碎粒’。”我把羊皮卷對著青銅燈看,卷上的機關圖在發光,顯露出半幅圖︰金字塔底層的甬道里,爬著條綠鱗巨蜥,蜥背上的骨板像盾牌,板上的碎粒在發光,正對著甬道盡頭的石門,門上的饕餮紋缺了角,像在等碎粒補全,“手札里說,西域沙窟是古波斯人的祭壇,他們把戰死的士兵和毒蜥埋在一起,讓蜥吞噬士兵的血肉,再用土元珠的碎粒嵌在蜥鱗上,讓它們永世守護沙窟的土元珠,誰踫了碎粒,蜥就會追著誰咬,直到把人啃成白骨,連骨頭渣都得被埋進沙里,化作蜥的養料。”
銀毛小獸突然從沙堆里拱出來,嘴里叼著半塊玉佩,是從駝骨里掉出來的,佩上刻著“元”字,字縫里纏著沙粒,沙粒踫到風就化成黃煙,在地上積成個“蜥”字。它把玉佩往我手里塞,尾巴上的沙粒簌簌掉,沖著金字塔的入口低吼——入口的石門突然錯開條縫,露出只綠眼楮,眼白里的紅血絲在游動,盯著我們的方向,縫里的沙粒往外涌,在地上堆成個小沙丘,丘上的紋路是巨蜥的形狀。
胖子正幫駝隊修水囊,手里的羊皮囊突然“噗”地破了,破口處纏著根沙繩,繩上的沙粒往囊里鑽,把水都染成了黃色——是沙漠的流沙色。“他娘的,這繩比鋼絲還能鑽!”他往囊上涂樹膠,“胖爺的水剛灌滿,再不想轍,沙非得把水囊變成沙袋不可,連最後一口水都得被沙粒吸光,到時候只能喝沙子解渴了!”
金字塔的石門突然“轟隆”開了條縫,縫里飄出股腥氣,混著點土元珠的土腥味。銀毛小獸突然往門里鑽,叼出塊帶鱗的皮,是從巨蜥身上扒下來的,鱗上的碎粒在發光,把皮染成了綠色,邊緣的齒痕與駝骨上的嚴絲合縫。念安對著皮發低吼,尾巴上的毛豎起來,石門里突然傳來“嘶嘶”聲,像蜥吐信子,縫里的沙粒突然往兩邊分,露出條通往底層的階梯,梯級是黃沙堆的,踩上去“沙沙”響,像在下沉。
“是守窟蜥在引路。”駝隊的老向導阿吉說,“沙窟的土元珠能鎮住沙漠的流沙,要是碎粒丟了,沙窟就會變成流沙海,把周圍的綠洲都吞掉,連千尸窟的根須都得被流沙埋住,變成沙里的枯根。”他往階梯上撒了把鹽,鹽剛踫到沙就化成水,在地上積成個“鎮”字,“老輩人說,鹽能定流沙,這是波斯人傳下來的法子。”
底層的甬道里彌漫著綠霧,霧里的沙粒在發光,像無數只小眼楮。胖子舉著工兵鏟往霧里探,鏟頭剛踫到霧就被染成綠色,“他娘的,這霧比毒蜥的涎還毒!”他往臉上套了個防毒面具,“胖爺早有準備,管它是綠霧還是毒涎,戴上面具就不怕!”
綠霧里突然竄出條巨蜥,綠鱗在霧里發亮,蜥背上的骨板往我們身上撞,板上的碎粒在發光,把甬道的石壁照得透亮,壁上的機關圖正在變化,顯露出下一層的入口——在巨蜥的巢穴里,巢里的沙堆上嵌著三顆碎粒,像在等人拿。
“它在引我們去巢穴!”我往巨蜥身上撒玄黃氣核粉末,粉末剛踫到鱗就炸開,灰黑色的火焰把蜥鱗燒得冒煙。巨蜥嘶吼著轉身,往甬道深處爬,尾巴掃過的地方,沙粒往兩邊分,露出條通往巢穴的路,路上的綠霧漸漸散去,露出底下的紅磚,磚上的波斯文寫著“非元珠碎粒持有者不得入”。
巢穴是個巨大的石室,室中央的沙堆上,果然嵌著三顆土元珠碎粒,碎粒的光往我們身上鑽,像在認主。巨蜥對著碎粒低下頭,蜥背上的骨板突然張開,露出里面的碎粒,與沙堆上的嚴絲合縫,“它想讓我們湊齊碎粒!”胖子剛要去拿,沙堆突然往下陷,露出個陷阱,阱里的毒刺上纏著沙繩,繩上的沙粒在發光,像在等獵物。
“是流沙陷阱!”我拽住胖子,“得讓巨蜥馱我們過去!”銀毛小獸突然往巨蜥背上跳,銀毛裹著青銅燈的光,巨蜥溫順地伏下身子,胖子趕緊爬上去,“他娘的,胖爺這輩子還沒騎過蜥蜴,這感覺比騎駱駝刺激!”
巨蜥馱著我們往沙堆爬,沙粒在它腳下化成水,陷阱里的毒刺突然縮回,露出底下的根須,與千尸窟的、西王母陵的纏在一起,往沙窟深處鑽。三顆碎粒剛踫到我們的手,就自動飛到巨蜥背上的骨板上,與那里的碎粒拼成半顆土元珠,珠上的紋路是沙漠的形狀,正中央的綠洲在發光,像在跳動。
第二層的入口在石室的頂壁,壁上的波斯文寫著“蜥血為引”。巨蜥突然往壁上撞,蜥鱗裂開道縫,流出綠色的血,血剛踫到石壁就化成紅繩,把壁上的饕餮紋纏成了個圓,圓中心的石門“轟隆”開了,里面的沙粒往外面涌,像條黃色的河。
第二層的甬道里沒有綠霧,只有流沙在流動,流得像條河,河中央的石柱上盤著條更大的巨蜥,蜥背上的骨板是金色的,板上的碎粒在發光,正往石柱里鑽,像在扎根。“是‘守層蜥王’。”阿吉舉起彎刀,“老輩人說,沙窟里有只蜥王,管著所有守窟蜥,它的血能定流沙,鱗上的碎粒比別的蜥多三倍。”
蜥王突然張開嘴,吐出顆碎粒,往我們身上飛,碎粒剛踫到半顆土元珠,就自動嵌了上去,珠上的紋路開始流動,把流沙河都照得發亮,河底的根須在發光,與石柱里的根須纏在一起,往第三層鑽。
“它在送我們碎粒!”胖子往蜥王身上扔了塊肉干,“胖爺就知道,動物都通人性,給點吃的就听話!”蜥王叼著肉干往石柱上爬,鱗上的碎粒在發光,照出流沙河上的石墩,墩上的波斯文寫著“每步踏碎粒,方得過此河”。
我們踩著石墩往對岸走,每踩一步,碎粒就發出紅光,流沙河的流速就慢一分,走到對岸時,半顆土元珠突然亮起,與石柱上的饕餮紋連成個圓,圓里的流沙突然靜止,露出底下的紅磚,磚上的機關圖顯露出第三層的入口——在蜥王的巢穴里,巢里的沙床是用金砂鋪的,鋪著七顆碎粒,像在等半顆土元珠來合。
蜥王的巢穴比第一層的石室大十倍,室頂的夜明珠在發光,把金砂照得像星星,沙床上的七顆碎粒在發光,與我們手里的半顆土元珠遙相呼應。蜥王往沙床上伏,蜥背上的骨板突然張開,露出最後三顆碎粒,與沙床上的七顆拼成完整的土元珠,珠上的紋路是沙漠的形狀,正中央的綠洲在發光,與駝隊的營地重合。
“是‘土元珠’!”我舉起青銅燈,珠上的紋路在光里流動,把第二層的流沙河都吸了進來,河底的根須在發光,與西王母陵的、千尸窟的纏在一起,往沙漠深處鑽。蜥王突然往土元珠上撞,蜥身化成金砂,往珠里鑽,珠上的沙漠紋路開始變綠,綠洲的面積越來越大,把整個沙窟都照得發亮。
第三層的石壁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的根須,與老槐樹的根須纏在一起,往七界根脈的下一個節點延伸。土元珠突然往青銅燈里鑽,八顆內丹轉得更快,把珠里的流沙都逼了出來,凝成股黃霧,往沙漠飄,霧里的綠洲開始擴大,枯死的胡楊抽出新芽,沙丘上長出青草,像在重生。
銀毛小獸叼著土元珠從青銅燈里鑽出來,珠上的溫度像沙漠的陽光,暖得人心頭發熱。念安對著西方低吼,尾巴上的毛沾著點金砂,落在地上化成個“佛”字,像在指引下一個方向。
“下一站是‘佛骨西窟’。”我摸著守根使令牌,牌上的“守根使”三個字正在發亮,“那里藏著七界根脈的佛元珠,看來咱還得往西邊走。”青銅燈的火焰裹著土元珠的光,把沙窟的根須都照得發亮,根須上的紋路正在往令牌上爬,刻下“土元歸位”四個字,像在記錄。
往回走時,沙漠的流沙果然變成了沃土,綠洲里的泉水在發光,水里的根須與潘家園的老槐樹纏在一起,往東方流,像在報信。阿吉舉著椰棗往我們手里塞,棗里的糖汁在發光,混著土元珠的氣息,“吃!等你們回來,我請你們吃烤駱駝,讓沙漠的神靈保佑你們,把所有根脈都守好!”
胖子把土元珠往包里塞,珠上的沙漠紋路正在變化,顯露出下一個節點的位置——是片高原,高原上的寺廟在發光,寺頂的金輪與佛骨窟的血舍利紋路一模一樣。“是佛骨西窟!”他往包里塞了串佛珠,“胖爺早有準備,到了寺廟總得拜拜佛,別讓佛爺覺得咱不懂規矩!”
青銅燈的火焰里,九顆內丹多了土元珠)轉得像個小天地,把駝隊的影子拉得很長,燈座上的饕餮紋與令牌的、沙窟的連成一體,在沙漠上投出個巨大的圓,圓里的根須往七界的方向延伸,像在編織一張網。我知道這還不是終點,但每多守一個根脈節點,心里的安穩就多一分,就像沙漠里的綠洲,只要根扎得深,再大的風沙也吹不倒。
銀毛小獸對著西方低吼,尾巴上的光與青銅燈的火焰融在一起,像在引路。遠處的高原上,寺廟的金輪在夕陽里發亮,像顆巨大的佛元珠,等著我們去發現,去守護,去讓它重新煥發生機,就像我們走過的每一個地方,每一次守護,都在讓這七界的根脈,扎得更深,長得更壯。
佛骨西窟的經幡在高原的風里獵獵作響,五色布條纏著的佛珠串突然“ 噠”斷了線,珠子滾落在青石板上,每顆珠上的藏文都在發光,拼出個“佛”字。我蹲在大昭寺的轉經筒旁,看著蝕金蟻們舉著塊帶經文的骨片往我手心里爬,骨片是淡金色的,上面的梵文與佛骨窟的血舍利紋嚴絲合縫,邊緣的齒痕里卡著點酥油——是寺里酥油燈的油,混著點檀香,把骨片染得發暖。
“是‘佛元珠’的骨托。”我捏著骨片對著青銅燈看,骨片突然發燙,在掌心燙出個蓮花印,“手札里說,當年釋迦牟尼圓寂時,眉心的白毫舍利凝成了佛元珠,被古印度的僧侶帶到西域,藏在佛骨西窟的‘萬佛龕’里,骨托是用來鎮珠的,上面的梵文是《金剛經》的核心咒,能壓住珠的佛光,免得外泄傷了生靈。”
銀毛小獸突然對著寺後的山崖低吼,那里的岩石正在剝落,露出里面的佛龕,龕里的佛像缺了塊眉心,缺口處的紋路是佛元珠的形狀,泛著淡淡的金光。念安叼著串斷了線的佛珠往崖上跑,佛珠剛踫到佛龕,龕里的佛像突然睜開眼,眼白里的金光往我們身上涌,在地上積成個“光”字。
胖子正幫喇嘛們往經堂搬酥油桶,手里的木桶突然“ 啪”裂了,裂縫里鑽出根經繩,繩上的經文往桶里鑽,把酥油都染成了金色——是佛骨窟的佛光色。“他娘的,這繩比經幡還能纏!”他往桶上纏麻布,“胖爺的酥油剛熬好,再不想轍,經繩非得把木桶纏成經筒不可,連最後一勺酥油都得被繩上的經文吸光,到時候只能對著空桶念經了!”
青銅燈的火焰突然變亮,九顆內丹含佛骨窟的血舍利、西王母陵的母珠、西域沙窟的土元珠)在燈油里轉成個蓮花形,把四象旗的影子投在經堂的壁畫上,旗面上的“佛元珠”三個字正在發光,筆畫里的根須往壁畫里鑽,把“萬佛龕”三個字染成了金色,像在開花。
寺里的酥油燈突然同時亮起,燈芯上的火苗往一個方向偏,指向寺後的“閉關洞”。洞門口的轉經筒正在自動轉動,筒壁上的藏文在發光,與骨片上的梵文連成句︰“非守根者不得入,入則見佛元,失則墮無間。”
“是佛骨西窟的守窟喇嘛在引路。”老喇嘛捧著本泛黃的經卷過來,經卷上的插畫是佛元珠的樣子︰顆鴿卵大的白珠,懸浮在萬佛龕中央,周圍的佛像都在朝拜,珠的佛光凝成只手,托著顆種子,種子落在地上長出棵菩提樹,“他說你們是守根使,佛元珠等你們很久了,只是萬佛龕里有‘噬光蟻’,專吃佛光,連佛骨窟的血舍利光都能啃,你們的青銅燈得護著珠,別被蟻啃了。”
閉關洞的通道里彌漫著檀香,兩側的石壁上刻滿了佛像,每個佛像的眉心都有個小孔,孔里的金光往通道深處流,像條光河。蝕金蟻們突然從青銅燈里鑽出來,舉著金沙往光河里撒,金沙踫到金光就變成金粉,把通道照得像鋪了層金,“蝕金蟻能克噬光蟻,看來這兩種蟻是天生的對頭。”
通道盡頭的萬佛龕果然擠滿了噬光蟻,這些小東西通體漆黑,只有眼楮是金色的,正啃著龕里的佛光,啃過的地方露出黑 的石壁,連佛像的金漆都被啃成了灰。胖子舉著工兵鏟往蟻群里拍,“他娘的,這螞蟻比蝕金蟻還能吃!”他突然想起什麼,把佛骨窟的守窟人骨灰往蟻群里撒,骨灰剛踫到噬光蟻就發出“滋滋”響,像雪遇熱,蟻群瞬間退了三尺。
“是佛骨的灰能克它們!”我舉起青銅燈,九顆內丹的光聚成束,照向萬佛龕中央,那里果然懸浮著顆白珠,正是佛元珠,珠的佛光被噬光蟻啃得只剩層薄殼,殼上的梵文正在淡化,像要消失。銀毛小獸突然往珠上跳,銀毛裹著青銅燈的光,噬光蟻們嚇得四散逃竄,珠的佛光突然爆發,把整個萬佛龕照得像白晝。
佛元珠剛踫到骨托,就自動嵌了上去,骨片上的梵文突然發光,把珠的佛光收得恰到好處,既不刺眼,又能滋養周圍的佛像。萬佛龕里的佛像們同時亮起,眉心的小孔里鑽出根須,與佛骨窟的、千尸窟的、西王母陵的、西域沙窟的纏在一起,往佛骨西窟的深處鑽,像在扎根。
“是佛元珠在歸位。”老喇嘛合掌行禮,“珠的佛光會順著根須流遍七界,讓所有生靈都沾點佛性,連最凶的邪祟都能被感化,這是天大的功德啊。”他從經卷里抽出張圖,畫的是佛元珠的流轉路線︰從佛骨西窟出發,經西域沙窟、西王母陵、千尸窟,最後匯入潘家園的老槐樹,像條金色的河。
青銅燈的火焰里,佛元珠突然飛出來,與九顆內丹融在一起,轉成個金色的圓,把四象旗的影子投在萬佛龕的石壁上,旗面上的“佛光”兩個字正在發光,筆畫里的根須往佛元珠里鑽,與珠的佛光纏成一體。蝕金蟻們舉著金沙往佛元珠上撒,金沙踫到珠就變成金粉,把珠的外殼補得嚴嚴實實,梵文的光芒愈發清晰。
胖子突然指著石壁,上面的佛像正在變化,釋迦牟尼的影子里,慢慢顯出守陵人、護源獸、金甲尸、西王母、波斯祭司的影子,最後都變成了老槐樹的根須,纏成個圓,圓中心的紅點正是潘家園。“原來不管是佛還是神,最後都在守根啊!”他拍著佛元珠,“胖爺現在信了,這七界的根脈才是最重要的,啥寶貝都不如根扎得穩!”
萬佛龕的石壁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的根須,與老槐樹的根須纏在一起,往七界根脈的下一個節點延伸。佛元珠的佛光裹著我們的影子,往通道外飄,影子里的根須往寺外的轉經筒里鑽,把筒上的經文都照得發亮,轉經筒突然加速轉動,發出清越的響聲,像在念經。
銀毛小獸叼著佛元珠往我手里送,珠上的溫度像酥油燈的火焰,暖得人心頭發熱。念安對著寺外的草原低吼,草原上的格桑花正在發光,花瓣上的紋路是佛元珠的形狀,往東方延伸,像條通往中原的路,路盡頭的炊煙里,隱約能看見老槐樹的影子。
青銅燈的火焰裹著佛元珠的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影子里的根須往草原外鑽,纏著那本老喇嘛送的經卷,像在說“該走了”。胖子把經卷往包里塞,經卷上的插畫正在變化,佛元珠的佛光里,慢慢顯出中原的山水,潘家園的胡同在山水中央,老槐樹上的青銅燈亮得像顆小太陽,“胖爺想家了,等把最後幾顆珠找齊,說啥也得回潘家園喝口張大爺的酒!”
老喇嘛們在寺門口為我們送行,經幡在風里飄成五色的雲,轉經筒的響聲混著青銅燈的光暈,把高原的陽光都染成了金色。銀毛小獸對著西方最後低吼了一聲,那里的雪山在佛光里閃著銀光,像在告別,念安的尾巴掃過佛元珠,珠上的蓮花印突然發亮,把我們的影子都照成了蓮花形,往東方飄去。
我知道這還不是終點,七界根脈的節點還有南荒的“火元珠”、東海的“水元珠”、北冥的“冰元珠”,但青銅燈里的十顆內丹多了佛元珠)轉得愈發沉穩,像在說“不急”。蝕金蟻們舉著金沙往東方爬,綠蟲子們吐出絲把四象旗纏在青銅燈的燈座上,絲上沾著佛元珠的佛光,在高原的風里泛著金光,像條通往家的路。
遠處的草原上,格桑花鋪成了金色的海,海盡頭的東方,雲層正在散開,露出片熟悉的青瓦——是潘家園的屋頂,老槐樹的枝椏在雲里若隱若現,像在招手。胖子哼起了潘家園的小調,調子在高原的風里飄得很遠,混著經幡的響聲,像在給這段西行的旅程,畫上一段未完的旋律,等著我們回家時,再譜上最溫暖的收尾。
南荒的瘴氣裹著濕熱的風,在雨林里織成張綠網。青銅燈的光暈里,十顆內丹含佛元珠、母珠、土元珠等)轉得愈發沉緩,燈油里漂著的毒藤葉正在發光,映得燈座的饕餮紋泛著暗綠。我蹲在“蛇骨橋”的斷柱旁,翻著那本從佛骨西窟帶的經卷,紙頁間夾著片鳳凰羽毛,羽上的紋路是火元珠的形狀,邊緣沾著點火星——是南荒“焚心崖”的地火,帶著股硫磺味。
蝕金蟻們突然從經卷里鑽出來,舉著塊帶齒痕的蛇骨往我手背上爬。蛇骨是赤金色的,齒痕像被火龍啃過,骨縫里纏著根紅藤,藤上的尖刺在滲毒液,滴在地上燙出小坑,顯露出三個古字︰“火元藏”。
“是‘焚心崖的守珠蛇’。”我捏著蛇骨對著青銅燈看,骨上的紋路突然發亮,顯露出半幅圖︰雨林深處的懸崖上,嵌著顆赤紅的珠子,珠周圍盤著條赤金蛇,蛇鱗上的火焰紋正在燃燒,把崖壁都烤成了黑色,崖底的瘴氣往上涌,在珠的光里化成白霧,“手札里說,南荒的火元珠是上古祝融的遺火凝成的,被赤金蛇守著,蛇是火精所化,鱗片能引地火,誰靠近火元珠,蛇就會噴出焚心焰,把人的五髒六腑燒成灰,連魂魄都得被焰氣纏著,永世在崖底受苦。”
銀毛小獸突然對著雨林深處低吼,那里的瘴氣正在翻滾,滾出個赤金色的影子,像條小蛇,影子里的火星往我們身上飄,在地上積成個“焰”字。念安叼著片鳳凰羽毛往影子里鑽,羽毛剛踫到火星就燃起藍火,把瘴氣燒得“滋滋”響,露出里面的小徑,徑旁的毒藤正在往兩邊退,像在讓路。
胖子正幫山民修補竹樓,手里的竹篾突然“啪”地斷了,斷口處纏著根紅藤,藤上的尖刺往竹篾里鑽,把篾條都染成了赤色——是焚心崖的地火色。“他娘的,這藤比鋼針還能扎!”他往藤上潑泥漿,“胖爺的竹樓剛搭到一半,再不想轍,紅藤非得把竹篾纏成火球不可,連最後一根立柱都得被藤上的火星點燃,到時候只能在火海里睡帳篷了!”
青銅燈的火焰突然竄高,十顆內丹在燈油里轉成個火球,把紅藤的毒液都吸了進去,燈座上的饕餮紋泛出紅光,燙得紅藤蜷曲,藤上的火星在光暈里化成煙,凝成個“火”字。“是南荒的‘焚心藤’。”我盯著煙痕,“山民說這藤是地火的精魄所化,藤葉能引天火,藤根扎在火元珠的熱氣帶上,只要珠的氣息不穩,藤就會瘋長,把周圍的生靈都纏成火炬,當年諸葛亮南征時,就有支小隊被這藤困住,最後連人帶馬都燒成了灰,只剩堆帶著火紋的白骨。”
蛇骨橋的斷柱突然震動,柱里的蛇骨往一個方向指,指向雨林深處的“迷霧谷”。谷口的瘴氣正在旋轉,轉成個漩渦,漩渦里的火星連成條赤金帶,像條通往焚心崖的路。銀毛小獸突然往漩渦里鑽,叼出塊帶火紋的崖石,石上的紋路是焚心崖的輪廓,邊緣的焦痕里卡著片蛇鱗,與蝕金蟻帶的蛇骨嚴絲合縫。
“是守珠蛇的鱗,在引路。”山民阿蠻舉著把砍刀過來,刀背上的火紋正在發光,“我爺爺說,焚心崖的赤金蛇每百年蛻一次鱗,鱗會順著瘴氣飄到蛇骨橋,等守根的人來取,鱗上的火紋能破迷霧谷的瘴氣,不然進去的人會被瘴氣迷了心竅,把自己當成火元珠的祭品,往焚心崖下跳。”
迷霧谷的瘴氣果然怕蛇鱗,鱗上的火紋往哪指,瘴氣就往哪退,露出底下的青石板,板上的火紋與蛇骨的紋路連成一體,往谷深處延伸。胖子踩著石板往前走,突然“哎喲”一聲,腳邊的石板裂開條縫,縫里噴出股熱氣,把他的褲腳燙出個洞,“他娘的,這石板是地火的引信!”他往縫里撒沙子,“胖爺的腿毛都快被燙沒了,再不想轍,連骨頭都得被烤成焦炭!”
青銅燈的火焰突然變綠,十顆內丹在燈油里轉成個漩渦,把熱氣都吸了進去,燈座上的饕餮紋吐出股寒氣,把石板的裂縫凍住,“是用西王母陵的母珠寒氣克地火。”我摸著燈座,“七顆內丹的氣能互補,母珠的寒能壓火元珠的熱,這才是守根的關鍵——不是硬闖,是用平衡之道。”
迷霧谷的盡頭果然是焚心崖,崖壁上的火紋正在流動,像條赤金蛇在游走。崖頂的平台上,赤金蛇正盤在火元珠旁打盹,蛇鱗上的火焰紋忽明忽暗,把珠的紅光襯得愈發熾烈。銀毛小獸突然往崖上爬,銀毛裹著青銅燈的綠光母珠的寒氣所化),赤金蛇睜開眼,卻沒有攻擊,反而往旁邊挪了挪,露出火元珠的全貌——顆拳頭大的赤珠,珠里的火苗在跳動,像團永遠不滅的地火。
“它在讓我們取珠!”胖子剛要上崖,崖壁突然噴出股焚心焰,焰氣里裹著無數火蟲,往我們身上撲。我趕緊舉起青銅燈,十顆內丹的光聚成束,綠光母珠)在前,紅光佛元珠)在後,焰氣踫到綠光就化成煙,火蟲踫到紅光就落了地,“母珠的寒能克焰,佛元珠的光能鎮蟲!”
赤金蛇突然對著火元珠低下頭,蛇身開始發光,鱗片一片片脫落,落在地上化成火紋,與崖壁的紋路連成個圓,圓中心的火元珠正在震顫,像要掙脫崖壁的束縛。“它想讓火元珠歸位!”我突然明白,“蛇是火元珠的守護者,也是珠的容器,現在它要把自己的精魄融進珠里,讓珠的氣息更穩!”
胖子爬上崖頂,剛踫到火元珠,珠就發出聲清越的鳴響,像地火噴發的前奏。赤金蛇突然往珠上撞,蛇身化成道赤金焰,鑽進珠里,火元珠的紅光瞬間暴漲,把整個焚心崖照得像白晝,崖底的瘴氣在紅光里化成雨水,往雨林里落,滴在毒藤上,藤立刻開出紅色的花,花瓣上的火紋正在淡化,像在被淨化。
火元珠剛被青銅燈的光暈裹住,就往燈油里鑽,十顆內丹轉得更快,把珠里的火氣逼了出來,凝成道赤金焰,往南荒的地脈里鑽,焰氣所過之處,焦黑的土地長出青草,被焚心藤燒過的竹樓廢墟上冒出新芽,山民們歡呼著往草地上跑,踩著帶火紋的泥土,像在迎接新生。
崖壁的火紋突然往地下陷,露出底下的根須,與佛骨西窟的、西域沙窟的、西王母陵的纏在一起,往南荒的地脈深處鑽。蝕金蟻們舉著蛇骨往根須上放,骨上的火紋與根須的紋路連成一體,在地上拼出個“衡”字——是七顆內丹平衡之道的印證。
銀毛小獸叼著火元珠從青銅燈里鑽出來,珠上的溫度像篝火的暖,烤得人心頭發熱。念安對著雨林外的方向低吼,那里的瘴氣已經散去,露出條通往東海的路,路兩旁的紅藤正在結果,果上的火紋與鱗片的紋路重合,像在標記下一段旅程。
青銅燈的火焰裹著火元珠的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影子里的根須往東海的方向鑽,纏著那片鳳凰羽毛,像在說“該走了”。胖子把羽毛往包里塞,包里的蛇骨突然發出“ 噠”聲,與火元珠的火紋拼成幅新圖︰東海的“歸墟”里,藏著水元珠,珠被龍宮的“鎮水靈龜”守著,龜甲上的水紋與火元珠的火紋能拼成太極圖,“看來下一站得去龍宮借靈龜了!”
山民們在雨林口為我們送行,紅藤結的果在枝頭發亮,像掛著串小燈籠。阿蠻往我們手里塞了袋“避火丹”,是用焚心崖的草藥做的,“這藥能防地火,到了歸墟,說不定能派上用場,我爺爺說,水火相生,水元珠的寒氣重,得用火元珠的熱氣中和,就像你們的青銅燈,十顆珠子相生相克,才能守住七界的根。”
銀毛小獸對著焚心崖最後低吼了一聲,崖頂的火元珠虛影正在發光,把南荒的雨林照得一片通紅,像在告別。念安的尾巴掃過青銅燈,燈里的十一顆內丹多了火元珠)突然轉成個太極形,一半赤金火),一半湛藍水的預兆),把我們的影子都照成了陰陽魚的形狀,往東海的方向飄去。
我知道這還不是終點,歸墟的水元珠、北冥的冰元珠還在等著我們,但青銅燈里的光暈越來越暖,像帶著潘家園老槐樹的溫度。蝕金蟻們舉著紅藤的種子往東方爬,綠蟲子們吐出絲把四象旗纏在燈座上,絲上沾著火元珠的火星,在南荒的風里泛著赤金,像條通往深海的路。
遠處的海岸線在霧里若隱若現,浪濤聲混著青銅燈的光暈,把南荒的濕熱都洗成了咸腥。胖子哼起了船歌,調子在雨林的余韻里飄得很遠,混著紅藤果的甜香,像在給這段南荒的旅程,畫上段灼熱的過門,等著我們到了歸墟,再用海水的涼,譜上下一段更激蕩的旋律。
歸墟的浪濤裹著咸腥的風,在礁石上撞出雪白的花。青銅燈的光暈里,十一顆內丹含火元珠、佛元珠等)轉得沉穩,燈油里漂著的海藻正在發光,映得燈座的饕餮紋泛著湛藍。我蹲在“沉船礁”的斷桅旁,翻著那本從南荒帶的手札,紙頁間夾著片龍鱗,鱗上的水紋是水元珠的形狀,邊緣沾著點冰晶——是歸墟深處的“玄冰”,帶著股刺骨的寒意。
蝕金蟻們突然從手札里鑽出來,舉著塊帶齒痕的船板往我手背上爬。船板是烏木的,齒痕像被巨龜啃過,板縫里纏著根海草,草上的吸盤正在蠕動,吸著的沙粒在發光,顯露出三個古字︰“水元隱”。
“是‘鎮水靈龜’的齒痕。”我捏著船板對著青銅燈看,板上的水紋突然發亮,顯露出半幅圖︰歸墟深處的海溝里,臥著只玄甲巨龜,龜背上的紋路是四象圖,圖中央嵌著顆湛藍的珠子,正是水元珠,珠周圍的海水正在旋轉,形成個漩渦,漩渦里的魚蝦都在朝拜,“手札里說,歸墟的水元珠是上古共工的息壤融水凝成的,被鎮水靈龜守著,龜是水精所化,背甲能引潮汐,誰靠近水元珠,龜就會掀起滅世浪,把船只卷進海溝,連骨頭渣都得被海水泡成泥,永世在漩渦里打轉。”
銀毛小獸突然對著深海低吼,那里的浪濤正在翻滾,滾出個玄黑色的影子,像只小龜,影子里的水花往我們身上飄,在地上積成個“潮”字。念安叼著片龍鱗往影子里鑽,龍鱗剛踫到水花就泛起藍光,把浪濤照得“嘩嘩”響,露出里面的水道,道旁的珊瑚正在往兩邊退,像在讓路。
胖子正幫漁民們往漁船上搬漁網,手里的網突然“ ”地裂了,裂口處鑽出根海藤,藤上的吸盤往網眼里鑽,把網線都染成了湛藍——是歸墟的海水色。“他娘的,這藤比鐵鏈還能纏!”他往藤上撒海鹽,“胖爺的漁網剛補好,再不想轍,海藤非得把漁網纏成海帶不可,連最後一條魚都得被藤上的吸盤吸住,到時候只能喝海水填肚子了!”
青銅燈的火焰突然變亮,十一顆內丹在燈油里轉成個水渦,把海藤的濕氣都吸了進去,燈座上的饕餮紋泛出藍光,燙得海藤“滋滋”響,藤上的吸盤在光暈里化成泡,凝成個“汐”字。“是歸墟的‘鎖潮藤’。”我盯著泡痕,“漁民說這藤是水元珠的氣息所化,藤葉能引潮汐,藤根扎在海溝的水脈上,只要珠的氣息不穩,藤就會瘋長,把過往的船只都纏成珊瑚礁,當年鄭和下西洋時,就有艘寶船被這藤困住,最後連船帶貨都沉進了歸墟,只剩些木板漂到岸邊,被海沙埋了幾百年。”
沉船礁的斷桅突然震動,桅上的銅鈴正在作響,鈴聲里的水紋往一個方向指,指向深海的“漩渦眼”。眼周的浪濤正在旋轉,轉成個深藍色的漏斗,漏斗里的魚蝦都在往中心聚,像在獻祭。銀毛小獸突然往漏斗里跳,銀毛裹著青銅燈的藍光水元珠的氣息所化),漏斗的轉速突然變慢,露出里面的海溝,溝壁的岩石上長滿了發光的海草,草葉上的水紋正在流動,像在指路。
“是鎮水靈龜在引路。”老漁民海伯舉著個羅盤過來,盤上的指針正在打轉,最後指向漩渦眼,“我爺爺說,鎮水靈龜每千年醒一次,醒的時候就會掀起漩渦眼,等守根的人來取水元珠,龜背上的四象圖能定潮汐,不然歸墟的海水會漫過陸地,把南荒的雨林、佛骨西窟的寺廟都淹了,連潘家園的老槐樹都得泡在水里,變成海底的枯木。”
漩渦眼的海水果然比別處溫和,我們跟著銀毛小獸往海溝游,青銅燈的光暈在水里撐開個氣泡,把海水都擋在外面。胖子舉著工兵鏟往前方探,鏟頭剛踫到塊礁石,礁石突然翻了個身,露出只玄甲龜爪,爪上的鱗片在發光,正對著我們的方向,像在招手。
“是鎮水靈龜的爪!”我盯著龜爪,爪縫里的海泥正在發光,顯露出水元珠的位置——在龜背的四象圖中心。鎮水靈龜突然睜開眼,眼白里的藍光往我們身上涌,在氣泡里積成個“渦”字,海溝里的海水突然靜止,像被凍住了。
水元珠在龜背的四象圖中心發光,湛藍的光芒透過氣泡照在我們臉上,暖得像春日的陽光。鎮水靈龜突然低下頭,龜背上的紋路開始流動,與青銅燈的饕餮紋連成一體,水元珠的光芒突然暴漲,把整個海溝照得像白晝,溝底的沉船殘骸正在發光,船上的木板往水元珠的方向飄,像在回歸。
“它想讓水元珠歸位!”胖子剛要游過去,海溝里突然冒出無數只觸手,是深海的“纏船章”,章觸上的吸盤往我們的氣泡上吸,想把氣泡弄破。我趕緊舉起青銅燈,十一顆內丹的光聚成束,紅光火元珠)在前,藍光水元珠的氣息)在後,觸手踫到紅光就化成煙,吸盤踫到藍光就落了地,“火元珠的熱能克章觸,水元珠的氣能鎮吸盤!”
鎮水靈龜突然往水元珠上噴了口寒氣,珠周圍的海水瞬間結冰,把纏船章都凍成了冰雕。水元珠的光芒裹著我們的氣泡,往青銅燈的方向飄,珠剛被燈的光暈裹住,就往燈油里鑽,十一顆內丹轉得更快,把珠里的海水逼了出來,凝成道藍霧,往歸墟的海脈里鑽,霧氣所過之處,干涸的河床滲出清水,被滅世浪淹過的漁村長出新草,漁民們歡呼著往海邊跑,踩著帶水紋的沙灘,像在迎接新生。
海溝的岩壁突然裂開,露出底下的根須,與南荒的、佛骨西窟的、西域沙窟的纏在一起,往歸墟的海脈深處鑽。蝕金蟻們舉著船板往根須上放,板上的水紋與根須的紋路連成一體,在地上拼出個“濟”字——是七顆內丹濟世之道的印證。
銀毛小獸叼著水元珠從青銅燈里鑽出來,珠上的溫度像山澗的清泉,涼得人心頭發爽。念安對著海面低吼,海面上的浪濤正在平息,露出條通往北冥的路,路兩旁的浪花正在凝結,結成的冰花上的水紋與龜甲的紋路重合,像在標記下一段旅程。
青銅燈的火焰裹著水元珠的光,把我們的氣泡往海面托,氣泡里的根須往北冥的方向鑽,纏著那塊鎮水靈龜的爪甲,像在說“該走了”。胖子把爪甲往包里塞,包里的龍鱗突然發出“ 噠”聲,與水元珠的水紋拼成幅新圖︰北冥的“冰原谷”里,藏著冰元珠,珠被雪蛟守著,蛟鱗上的冰紋與水元珠的水紋能拼成太極圖,“看來下一站得去冰原了!”
漁民們在岸邊為我們送行,漁網在陽光下閃著銀光,漁歌的調子混著青銅燈的光暈,把歸墟的咸腥都洗成了清新。海伯往我們手里塞了袋“避水珠”,是用歸墟的珍珠磨的,“這珠能分水,到了冰原,說不定能派上用場,我爺爺說,冰水同源,冰元珠的寒氣重,得用水元珠的濕氣中和,就像你們的青銅燈,十二顆珠子相生相克,才能讓七界的根脈平衡。”
銀毛小獸對著歸墟最後低吼了一聲,海溝里的水元珠虛影正在發光,把歸墟的海水照得一片湛藍,像在告別。念安的尾巴掃過青銅燈,燈里的十二顆內丹多了水元珠)突然轉成個太極形,一半湛藍水),一半雪白冰的預兆),把我們的影子都照成了陰陽魚的形狀,往北冥的方向飄去。
我知道這還不是終點,冰原谷的冰元珠還在等著我們,但青銅燈里的光暈越來越清透,像帶著潘家園老槐樹的晨露。蝕金蟻們舉著海沙往北方爬,綠蟲子們吐出絲把四象旗纏在燈座上,絲上沾著水元珠的濕氣,在歸墟的風里泛著湛藍,像條通往冰原的路。
遠處的冰原在霧里若隱若現,寒風聲混著青銅燈的光暈,把歸墟的濕熱都吹成了凜冽。胖子哼起了小調,調子在海浪的余韻里飄得很遠,混著海鹽的咸香,像在給這段歸墟的旅程,畫上段清涼的過門,等著我們到了冰原谷,再用冰元珠的寒,譜上下一段更凜冽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