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

第1623章 萬龍迷蹤(88)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姒洛天 本章︰第1623章 萬龍迷蹤(88)

    潘家園的初春裹著鴻蒙氣,老槐樹上的青銅燈泛著七彩光暈,燈油里的六顆內丹血尸、沉水蛟、血佛、定海針、玄黃氣、太極氣)轉得像北斗七星,把胡同里的青石板照出星圖紋路。石板下的地脈正隨著燈焰共振,每一次搏動都讓護城河里的水泛起漣漪,漣漪里浮出無數細小的鴻蒙氣團,像未成形的星辰。

    我蹲在樹下翻守山人手札的終章,紙頁邊緣已經變得透明,上面的“鴻蒙墟”三個字正往下淌七彩氣,把“七界源”三個字染成琉璃色。頁腳的星圖上標著個七彩點,點周圍的星雲紋里裹著細小的光粒,捏碎了能聞到股開天闢地的草木香——那是鴻蒙氣的本源,張大爺的手札補遺里寫過,鴻蒙氣遇七界氣會凝成“源珠”,能重塑萬物,卻也能讓觸踫者化為星雲,連鴻鈞講道時遺留的“道台”都在此地,台邊的鴻蒙氣結成光繭,闖進去的生靈會被分解成最原始的氣,連魂魄都得化作星塵,永遠漂浮在墟里,成為新的星雲。

    蝕金蟻們突然從手札里鑽出來,舉著塊帶星紋的隕石往我手背上爬。石是七彩的,紋路像被巨力揉碎的星河,蝕金蟻用金沙蹭過紋路,立刻顯出七個古字︰“源珠藏七界”。

    “是鴻蒙墟的七界源台。”我捏著隕石對著青銅燈看,石紋里的七彩氣在滲光粒,滴在草地上長出株從未見過的草,草葉上的星紋轉得像小太陽,“手札里說,那地方埋著盤古開天的‘最後一口氣’,氣凝結成的源珠懸浮在道台中央,滋養著墟里的‘護源獸’,當年刑天爭神位,劈開鴻蒙墟,護源獸為護源珠,以身化界壁,卻被鴻蒙氣反噬,千年後成了‘星散獸’,專把闖墟者的肉身化為星塵,連商周時期的‘問天巫’都折在那兒,他們的骨殖在墟里化作北斗七星,星斗的光芒會引誘後來者,靠近了就會被吸成空殼,衣服都得變成星雲的一部分。”

    銀毛小獸突然從槐樹上跳下來,嘴里叼著半塊星紋玉,玉上刻著的“源”字被氣蝕得發虛,缺口處纏著七彩絲,絲踫到露水就化成星線,在地上拼出個“散”字。它把玉往我手里塞,尾巴上的光粒落在地上,匯成個小光窪,窪里的倒影突然散開,鑽出只七彩小獸,對著我們抖落星塵,星塵落在草葉上,草立刻開出星星狀的花。

    胖子正幫街坊們搭花架,手里的竹條突然“ 啪”裂了,裂口處纏著七彩絲,把竹縴維纏成了光縷。“他娘的,這絲比蛛絲還黏!”他往竹條上涂桐油,“胖爺的花架都快成星軌了,再不想轍,開春的花剛開就得被這玩意兒纏成光,連花籽都得變成星星,夜里怕是得在院子里數‘花星’!”

    青銅燈的七彩火焰突然變亮,燈油里的六顆內丹轉得像個漩渦,把四象旗的影子吸得變形。旗面上的“星散獸”三個字正往下淌七彩氣,把“七界源”三個字染成琉璃色,綠蟲子們吐出絲織成個小網,擋在旗前,絲線踫到七彩氣就變成透明的,像層光膜,網眼處的獸影正往里鑽,爪子刮得網絲“嗡嗡”響,震得網眼冒出細小的星塵。

    “星散獸在‘化萬物’。”我盯著光窪里的小獸影,影里的七彩絲正往地脈紋里鑽,把支撐潘家園的地樁纏成光縷,“護源獸被鴻蒙氣反噬後,把對界壁的愧疚化成了分解力,只要化掉七界源的本源,天下的萬物都會失去根基,到時候別說潘家園,連泰山的石頭都得變成星塵,江河得化作銀河,整個天地都得變回鴻蒙初開的混沌。”

    打更的劉大爺突然指著東邊的天空,那里的雲層里裹著個七彩的影子,像團旋轉的星雲,正往胡同的方向飄,每飄一下就落下片星屑,屑上的星紋在地上轉,把青磚都照得透明,“是‘星屑傀儡’!”大爺的梆子掉在地上,“老輩人說,護源獸化界壁時,掉了塊碎片,變成了星屑傀儡,專在鴻蒙墟外圍巡邏,見活物就噴星塵,把人化成透明的影子,連夜里打更的梆子聲都能被它吸成星音,听著像遠處的星軌轉動。”

    銀毛小獸突然對著胡同口低吼,那里的晨光里飄著片星紋帛,帛上的源珠圖正在發光,邊緣纏著七彩絲,絲的盡頭連著只光繭,繭里隱約有個影子在動,像被困的護源獸。帛上的字是用星塵寫的︰“卯時源開,護源獸將散,攜青銅燈至,可定七界,遲則萬物化星。”字跡踫到晨光就閃爍,把胡同里的星圖紋路都照得發亮。

    往鴻蒙墟的路上,馬車在晨光里碾出兩道光轍,轍印里的七彩絲跟著長,像在鋪星路。劉大爺說鴻蒙墟的入口在“碎星谷”,谷里的石頭都是半透明的,傳說是被星散獸化掉的生靈所變,谷中的風帶著星音,听久了會讓人忘記自己是誰,“七界源台在墟底的‘道心淵’,淵里的鴻蒙氣凝成了光海,源珠就在光海中央的道台上,周圍的星散獸影子會跟著人的心跳轉動,心跳越快,它們來得越凶,當年有個道士想憑定力闖過去,結果在淵邊打坐時,被自己的心跳聲引來無數星散獸,連道袍都被化得只剩顆道珠,珠子現在還在淵里轉,像顆孤獨的星。”

    青銅燈的七彩火焰突然變濃,燈油里的六顆內丹轉得更快,把四象旗的影子吸得變形。旗面上的“碎星谷”三個字正往下淌七彩氣,把“道心淵”三個字染成琉璃色,蝕金蟻們突然往旗上爬,用金沙蹭掉星屑,金沙踫到七彩氣就變成火,把絲燒得蜷曲。

    走了約莫十天,碎星谷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谷里的石頭果然是半透明的,陽光照過石頭,在地上投出星圖,像無數散落的星辰。入口是道裂開的光縫,縫里的七彩絲纏著半塊道台碎片,碎片上的星紋正在滲光粒,把周圍的草都照得透明,“是鴻鈞道台的邊角料!胖爺的運氣來了!”胖子撿起碎片,碎片剛踫到他的手,就往皮膚里鑽,嚇得他趕緊扔在地上,碎片落地的地方立刻長出片星草,草葉卷成道台的形狀。

    銀毛小獸突然往光縫里鑽,叼出塊完整的星紋玉,玉上的護源獸紋纏著根七彩絲,絲長在光縫里,像從道心淵里長出來的。我把玉往光縫邊一按,護源獸紋突然亮起,與青銅燈、四象旗上的饕餮紋連成個環,環上的星紋開始轉動,像在推演七界的秩序,“這縫是從道心淵延伸來的,跟輪回道、玄黃窟同出一源,都是盤古開天時的根基!”

    劉大爺往光縫撒星砂用碎星谷的石頭磨的),砂滲進去的瞬間,縫里傳出嘆息,“別踫!里面是‘界塵衛’,當年護源獸的護衛,被鴻蒙氣化成了星塵體,水火不侵,只有青銅燈的七彩火能凝!”他往縫里潑草木灰,灰剛踫到七彩絲就變成光,把絲凝成了固體,“這是用七界草木燒成的灰,能定鴻蒙氣。”

    道心淵的光海果然隨著心跳波動,我剛靠近淵邊,光海里就冒出無數星散獸影子,它們的形狀像被拉長的人,身上的星紋轉得跟我的心跳頻率一樣;胖子一跺腳,淵里立刻掀起光浪,浪里的星散獸張著嘴,露出由星塵組成的牙齒,往我們腳邊撲;銀毛小獸對著光海低吼,淵里的星散獸突然退了退,像是在忌憚它身上的銀毛——那是被無數靈珠滋養過的,帶著七界都認可的守護之氣。

    “往光海里撒六氣珠的粉末!”我想起青銅燈里的內丹,胖子立刻掏出個小瓷瓶,把磨碎的內丹粉往光海撒,粉末剛踫到光就炸開,變成六色彩帶,把星散獸的影子纏成光繭,“他娘的,胖爺的‘六氣縛’比啥符咒都管用!”他剛說完,光海中央的道台突然亮起,台上的源珠轉得更快,把彩帶都吸了過去,源珠的光瞬間變成六色,還差最後一色就能圓滿。

    星散獸的嘶吼從淵底傳來,光海突然掀起巨浪,浪里的星散獸不再是影子,而是實體化的七彩巨獸,它們的身體由無數星辰組成,張開嘴就能吸走周圍的光,連青銅燈的火焰都被吸得發暗。“是護源獸的本體!”劉大爺往道台上扔了塊東西——是他打更的梆子,梆子剛踫到道台就發出清越的聲,星散獸們突然停下動作,身上的星紋開始紊亂,“這梆子是用老槐樹的根做的,帶著潘家園的地脈氣,能亂它們的頻率!”

    銀毛小獸突然叼著鎮海珠往道台跳,珠子剛踫到源珠就炸開藍光,把整個光海照得透亮,源珠上的六色光突然補齊了最後一色,變成七彩的光球,裹著層鴻蒙氣,正是七界源珠的核心。核心的光剛亮起,星散獸們就發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星紋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的透明本體,像被淨化的靈魂。

    “是七界的本源在召喚!”青銅燈里的六顆內丹突然飛出來,撞向源珠核心,七彩光瞬間炸開,把道心淵的光海照得像白晝,護源獸的影子在光里漸漸清晰,它對著我們點了點頭,身體慢慢化作七彩光雨,融進源珠里,光海的浪突然平息,淵底浮出塊石碑,上面刻著︰“鴻蒙初開,源珠定界,護源已盡,七界歸序。”

    道心淵的光海開始退去,露出底下的青石板,板上的星圖與潘家園的星紋紋路完全吻合,像幅完整的七界地圖。源珠核心的光裹著青銅燈的火焰,往道台頂升,升得越高,光就越亮,最後沖破鴻蒙墟的墟頂,直插雲霄,把碎星谷的石頭都照得恢復成生靈的模樣——有當年的問天巫、有打坐的道士、有無數不知名的生靈,他們對著我們拱手,然後化作光點,往七界的方向飛去,算是重獲自由。

    “源珠歸位了!”我摸著四象旗,旗面上的“鴻蒙墟”三個字正在褪色,變成“七界安”,綠蟲子們吐出絲把旗纏在道台上,絲線沾著源珠的光,變成七彩的,像條連接七界的紐帶。

    往回走時,青銅燈的火焰里多了顆七彩珠源珠核心),七顆內丹轉得像個小宇宙,把馬車照得像艘星艦。胖子趴在車窗邊數飛散的光點,數著數著突然笑了,“你看這些光,跟著咱們的馬車走,怕是想跟到潘家園去,到時候咱開個‘七界茶館’,听各路生靈講自己的界里事,保準比之前的輪回茶館、冰雕館都火!”

    銀毛小獸叼著塊新長的隕石跑過來,石上的紋路是完整的七界地圖,老槐樹下標著個七彩漩渦,旁邊寫著“源心聚”。我把石夾在手札里,紙頁突然自動翻過,露出片空白,空白處慢慢浮現行字︰“七界已定,守護不止,潘家園的燈,永遠是歸處。”墨跡是用老槐樹的汁液寫的,帶著股熟悉的草木香,把紙頁染成淡綠。

    快到潘家園時,遠遠看見老槐樹上的青銅燈裹著層七彩光,七顆內丹的光混在一起,把胡同里的星紋都照得融進青石板,護城河里的水泛著七彩漣漪,漣漪里的鴻蒙氣團變成了各色的魚,往河里鑽,在河底拼出個“家”字,像在歡迎我們回來。

    胡同里的人早等在樹下,張大爺舉著新釀的“七界同慶酒”,酒里漂著七顆內丹的虛影,喝一口滿嘴都是草木香,“喝!咱潘家園現在有七顆靈珠護著,天上地下,再沒有能亂界的邪祟,往後啊,咱就踏踏實實過日子,等著你們的下一段故事!”

    青銅燈的七彩火焰突然變回柔和的白光,燈油里的七顆內丹轉得像個安穩的漩渦,把四象旗的影子投在牆上,旗面上的“潘家園”三個字正在發光,像顆溫暖的太陽。銀毛小獸對著老槐樹低吼,樹上的九輪光與青銅燈的光融在一起,把整個胡同照得像白晝,連牆角的青苔都閃著光,透著股生生不息的氣。

    胖子把青銅燈擦得 亮,燈座的饕餮紋在光里舒展開,像在微笑。“哪兒也不去了!”他往老槐樹下的石桌上擺了壺酒,“胖爺覺得啊,最好的故事就在這兒,守著這盞燈,守著這幫街坊,比闖啥鴻蒙墟、輪回道都強!”他剛說完,蝕金蟻們就用金沙在桌上拼出個“家”字,綠蟲子們吐出絲把字纏起來,做成個亮晶晶的裝飾。

    老槐樹的葉子在風里沙沙響,把青銅燈的光篩成無數光點,落在每個人的笑臉上。胡同口的晨光里,最後一縷鴻蒙氣化作只七彩的蝶,落在青銅燈的燈座上,翅膀上的紋路是我們走過的所有路——從血尸陵到鴻蒙墟,從昆侖墟到潘家園,像條永遠沒有終點的線,線的盡頭,是永遠亮著的燈。

    我翻開守山人手札的最後一頁,空白處慢慢顯出張畫︰老槐樹下,青銅燈亮著,我和胖子坐在石桌旁喝酒,銀毛小獸趴在燈邊打盹,蝕金蟻和綠蟲子們在桌上跳舞,街坊們的笑聲從畫里飄出來,混著老槐樹的清香,像首永遠唱不完的歌。

    紙頁的右下角,有行小字在閃爍,是張大爺的筆跡︰“所有的遠方,最終都是為了回家。”

    青銅燈的火焰輕輕晃了晃,把這句話照得更亮了。

    潘家園的夏夜浸在槐花香里,老槐樹的枝椏垂著星點般的花,青銅燈的白光裹著七顆內丹的光暈,在胡同里淌成河。我蹲在樹下翻那本寫滿故事的守山人手札,紙頁邊緣的草木香混著酒香,最後一頁的“回家”兩個字被月光照得發亮,筆畫里的金沙在動,像無數只小螞蟻在搬字——蝕金蟻們正用觸角推著“家”字的最後一筆,把彎鉤補得更圓,像個穩穩的屋檐。

    銀毛小獸趴在燈座旁打盹,尾巴尖偶爾掃過燈油,濺起的光粒落在手札上,紙頁突然自動翻過,露出張新地圖。圖上沒有山川河流,只有個熟悉的輪廓︰潘家園胡同,每個院落門口都標著個小光點,老槐樹的位置畫著團大光,像顆心髒在跳。地圖角落有行小字,是用綠蟲子的絲寫的︰“里應外,外應里,根在此時生。”

    “是‘根脈’。”我捏起手札對著月光看,紙頁里的光粒突然往地下鑽,青石板的縫隙里冒出細根,根須上的紋路像縮小的四象旗,“張大爺沒寫完的手札里提過,所有闖過的險地、見過的靈物,最終都會化成根脈,扎在最牽掛的地方。咱在血尸陵見過的血,在沉船墓踫過的水,在佛骨窟聞過的香,現在都順著地脈往老槐樹下聚,要長新東西了。”

    蝕金蟻們突然舉著塊槐樹根往我手心里放,根須上的芽苞正鼓脹,芽尖沾著點星塵——是鴻蒙墟帶回來的源珠粉末。芽苞剛踫到掌心,“啪”地綻開片小葉,葉上的紋路是張笑臉,像銀毛小獸打盹時的模樣。

    胖子正幫李嬸往院里搬花盆,手里的陶盆突然“ 嚓”裂了,裂縫里鑽出細根,根須纏著盆底的排水孔,把孔堵得嚴嚴實實。“他娘的,這根比鋼筋還能鑽!”他往盆里撒草木灰,“胖爺的蘭花剛冒芽,再不想轍,根非得把盆底鑽穿不可,連花土都得被絞成碎末,到時候只能看根須開花了!”

    青銅燈的光暈突然收縮,七顆內丹在燈油里轉成個圓,把四象旗的影子投在牆上,旗面上的“根”字正在發綠,筆畫里的根須往牆縫里鑽,把“脈”字的三點水染成了青綠色,像在吸水生長。

    銀毛小獸突然對著老槐樹的樹洞里低吼,那里的根須正往外冒,纏成個小窩,窩里的土泛著紅光——是血尸陵的墓土;泛著藍光——是沉船墓的海水;泛著金光——是佛骨窟的舍利粉。窩里的根須上還結著小果子,紅的像血尸內丹,藍的像定海針珠,金的像玄黃氣核,顆顆都閃著光,把樹洞照得像藏著片小星空。

    張大爺舉著鐵鍬在樹下挖坑,想把亂竄的根須理理順,鍬頭剛插進土就被根須纏上,拔出來時帶著串小果子,“你看這玩意兒!”他把果子往燈前湊,果子突然炸開,變成無數光粒,鑽進每個人的影子里,“是‘念想果’!心里牽掛啥,它就長啥樣,當年我太爺爺從血尸陵逃回來,夢里總見著那盞青銅燈,後來院里的石榴樹就結了盞燈形的果,摘下就能聞到墓土的腥氣。”

    夜里的露水剛下來,老槐樹下的根須突然瘋長,順著胡同往各家院子里鑽︰鑽進王大媽的腌菜缸,把咸菜腌成了帶著血尸陵土香的味道;鑽進趙大叔的工具箱,把斧頭柄纏上了沉船墓的海草紋,砍木頭時能聞到海風;鑽進李嬸的花盆,蘭花突然開出佛骨窟的蓮花形,瓣上還沾著舍利粉的金光。

    “是根在認家。”我摸著纏上褲腳的根須,它突然往回縮,在地上畫出張圖︰潘家園的胡同是主根,往四周延伸的小路是支根,我們去過的每個險地都是須根末梢,最後都連回老槐樹,“所有的冒險,都是為了讓根扎得更深。”

    胖子突然指著胡同口的井,井里的水正往上冒泡泡,泡里裹著根須,把井水染成了七彩——是鴻蒙墟的源珠光。“他娘的,胖爺的茶缸有新水了!”他剛要打水,井里突然浮起個根須編的小筏,筏上坐著個小人,是用根須和星塵編的,像護源獸的迷你版,正對著我們作揖,然後化成光粒,融進井水里。

    青銅燈的燈座突然長出根須,順著樹干往上爬,把燈牢牢纏在枝椏上,像長在了樹上。七顆內丹在燈油里轉得更歡,把光打進樹干里,老槐樹的年輪突然變得清晰,每圈年輪里都嵌著幅小畫︰第一圈是血尸陵的青銅燈,第二圈是沉船墓的樓船,第三圈是佛骨窟的血舍利……直到第七圈,是鴻蒙墟的源珠,圈外的新紋正在生長,畫著潘家園的胡同,像在續寫。

    “樹活了。”張大爺摸著樹干,樹皮上的紋路在動,像在呼吸,“老輩人說,守護的念想能讓草木成精,咱守著這燈,守著這胡同,根脈自然會活,往後啊,別說啥邪祟,就是天塌下來,老槐樹也能替咱頂著。”

    蝕金蟻們用金沙在樹根周圍鋪了個圈,綠蟲子們吐出絲把圈纏起來,做成個光網。網剛織好,根須上的小果子突然紛紛落下,掉進網里炸開,變成無數小光人︰有血尸陵的守陵人,有沉船墓的船奴魂,有佛骨窟的穿袈裟人……他們圍著老槐樹跳舞,然後化作根須,扎進土里,把七顆內丹的光引進樹心,樹突然抖了抖,落下滿地槐花,香得人心里發暖。

    我把守山人手札放在樹根上,紙頁立刻變軟,和根須纏在一起,變成了新的樹皮,上面的字跡化作樹紋,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最後顯出來的不是字,是幅畫︰我和胖子頭發白了,坐在老槐樹下喝茶,銀毛小獸趴在腳邊,蝕金蟻和綠蟲子們在我們的拐杖上爬,青銅燈還亮著,七顆內丹轉得像年輕時一樣歡,胡同里的孩子們圍著樹唱著我們听不懂的歌,歌聲里混著槐花香,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就在耳邊。

    胖子突然打了個哈欠,往石桌上的酒壺里倒酒,酒液里映著老槐樹的影子,影子里的我們正往血尸陵走,往沉船墓走,往所有沒去過的地方走,腳步輕快得像風。“你看,”他把酒遞給我,“根扎在這兒,去哪兒都不怕,反正最後都得回來。”

    銀毛小獸蹭了蹭我的手背,尾巴上的光粒落在酒里,酒突然泛起七彩光,映出無數張笑臉︰守陵人的、船奴的、守窟人的、護源獸的……他們的笑混在一起,變成了老槐樹的葉子,在風里沙沙響,像在說“我們都在”。

    青銅燈的光暈突然擴大,把整個潘家園都裹了進去,七顆內丹的光順著根脈往地下鑽,護城河里的水、胡同里的青石板、家家戶戶的院牆,都泛起了微光,像無數盞小燈在呼應。遠處的天際線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落在老槐樹上,把根須上的露水照得像珍珠,把青銅燈的光暈照得像朝陽。

    我知道故事還沒結束,老槐樹的年輪還在長,青銅燈的火焰還在燒,蝕金蟻們正舉著金沙往新的根須上爬,像在鋪下一段路的引子。但此刻不需要急著出發,茶還熱著,酒還滿著,銀毛小獸的呼嚕聲像首安穩的歌,所有的遠方都在根里,所有的根都在家里。

    守山人手札最後化作的樹紋上,慢慢滲出行新字,被晨光鍍成金色︰

    “此心安處,即是歸途。”

    潘家園的秋陽透過老槐樹的葉隙,在青石板上織出金網。青銅燈的光暈里,七顆內丹轉得愈發從容,燈座與樹干纏繞的根須已長成渾然一體的模樣,樹皮上的守山人手札紋路泛著柔光,像本攤開的活書,風一吹,字里行間就飄出槐花香、海腥氣、佛堂煙,混著蝕金蟻搬運金沙的“沙沙”聲,成了胡同里最安穩的背景音。

    我蹲在樹下翻檢新冒的根須,它們比去年更粗壯,須尖的熒光里裹著細碎的影像——是血尸陵的青銅燈焰、沉船墓的樓船帆影、佛骨窟的血舍利光。這些影像踫到露水就會落下,在地上凝成透明的珠,捏碎了能聞到對應險地的氣息。昨天胖子捏碎顆沉船墓的珠,結果打了半夜的呼嚕都帶著海風味,把銀毛小獸燻得鑽進了燈座縫里。

    “吳邪你看!”胖子舉著個陶甕從李嬸院里跑出來,甕口飄著白霧,“胖爺用根須泡的酒成了!你聞這味兒,混著佛骨香和鴻蒙氣,比張大爺的‘七界同慶酒’還烈,喝一口保準能看見自己前七世在干啥!”他剛掀開甕蓋,白霧里突然鑽出條根須,卷著顆血尸陵的珠往甕里鑽,甕里的酒瞬間泛起紅光,嚇得胖子趕緊蓋蓋子,“他娘的,這根須成精了,還知道往酒里加料!”

    銀毛小獸突然對著老槐樹的樹洞低吼,那里的根須正纏成個繭,繭上的紋路是七顆內丹的形狀,繭里隱約有東西在動,撞得繭殼“咚咚”響。蝕金蟻們舉著金沙往繭上撒,金沙踫到繭就化成金線,把繭纏得更牢,像在給里面的東西織鎧甲。

    張大爺拄著拐杖過來,煙袋鍋里的火星映著他的笑紋︰“是‘守根獸’要出來了。”他往繭上彈了點煙灰,“老輩人說,根脈聚到一定時候,會自己長出護根的靈物,咱這胡同的根扎著七界的氣,長出來的東西,保準比昆侖墟的鎮山獸還厲害,往後啊,不用你們再往外跑,它自個兒就能把邪祟擋在胡同口。”

    夜里的月光剛爬上樹梢,樹洞里的繭突然裂開道縫,縫里透出七彩光,把胡同照得像鴻蒙墟的光海。根須繭一層層剝落,露出里面的小東西——像只縮小的老槐樹,樹干是銀毛小獸的模樣,枝葉間掛著七顆小燈,正是青銅燈里的內丹縮影,最頂上的枝椏托著片葉子,葉上的紋路是我和胖子的笑臉。

    “是個混血兒!”胖子蹲在樹洞邊拍手,“既有樹的根,又有獸的靈,還帶著咱哥倆的念想,胖爺給它起個名,叫‘槐安’,取個‘平安’的意思!”槐安突然抖了抖枝葉,七顆小燈同時亮起,把胖子的影子拉得老長,影子里的根須往他腳邊纏,像在撒嬌。

    槐安剛落地,胡同里的根須突然瘋狂生長,順著各家的院牆往上爬,在牆頭織出綠網,網眼處開出小花,花瓣上的紋路是我們去過的險地︰血尸陵的饕餮紋、沉船墓的蛟龍紋、佛骨窟的飛天紋……李嬸院里的蘭花突然瘋長,藤條纏上牆頭的綠網,開出盞盞小燈,與槐安的小燈呼應,把胡同照成了不夜天。

    “它在認家。”我摸著槐安的樹干,樹皮上的銀毛蹭得手心發癢,“你看它的根須往各家院子里鑽,是在記街坊們的氣味,以後誰家門口來了生人,它準能第一個發現。”槐安突然往我手里塞了片葉子,葉上的紋路變成幅新地圖,圖上的潘家園被圈成個圓,圓外的空白處標著個問號,旁邊寫著“不必去”。

    蝕金蟻們突然舉著塊青石板過來,石板上的刻痕是守山人手札的最後一行字,被根須纏著,顯露出完整的模樣︰“所有遠方,不及家園一盞燈。”

    青銅燈的光暈突然和槐安的光融在一起,七顆內丹在燈油里轉得越來越慢,最後停成個圓,像顆安穩的句號。四象旗的影子落在地上,與根須織的綠網重合,旗面上的“冒險”兩個字慢慢褪去,變成“守護”,筆畫里的根須往地下鑽,扎得更深了。

    胖子搬來張石桌放在槐安旁邊,又擺上三副碗筷︰“以後這兒就是咱的據點,胖爺每天都來這兒喝酒,槐安陪著,你陪著,比闖啥鴻蒙墟、輪回道都舒坦。”他往碗里倒了點新釀的酒,酒剛踫到碗底,就被根須吸了去,槐安的枝葉晃了晃,像是喝高興了。

    銀毛小獸趴在槐安的樹杈上打盹,尾巴尖搭在七顆小燈上,把燈焰晃成了小星星。蝕金蟻們在石桌上拼出“家”字,綠蟲子們吐出絲把字固定住,風吹不散,雨淋不化。

    我翻開守山人手札的幻影——它已經和老槐樹的樹紋融為一體,需要時就能在腦海里看見。最後一頁的空白處,慢慢顯出新的字跡,是槐安的根須寫的︰

    “你們走過的路,長成了我的骨;

    你們守護的光,變成了我的眼;

    往後,換我站在這里,

    看晨露沾濕李嬸的花盆,

    听胖子的呼嚕混著酒香,

    等銀毛小獸的尾巴掃過燈焰,

    把所有遠方,都釀成胡同里的尋常。”

    月光穿過老槐樹的枝葉,在石桌上投下斑駁的影,像無數個我們曾經走過的險地輪廓,但此刻它們都變得溫柔,不再有血尸的嘶吼、鮫人的鋸齒、星散獸的威脅,只有槐花香混著酒香,和街坊們的笑談聲,在風里輕輕蕩。

    我知道,故事到這里才算真正開始——不是結束冒險,而是把冒險變成了生活。青銅燈還亮著,槐安的小燈也亮著,銀毛小獸的呼嚕、胖子的笑、蝕金蟻的沙沙聲,都成了這盞燈的光,暖得能把七界的風雪都擋在外面。

    遠處的天際線泛起微光,新的一天要來了。槐安的枝葉晃了晃,最頂上的葉子轉向胡同口,像在迎接早起的街坊。我和胖子踫了踫碗,酒里的月光晃了晃,映出我們眼角的笑紋,像老槐樹上的年輪,一圈圈,都刻著兩個字︰回家。

    潘家園的冬雪裹著老槐樹的清香,落滿青石板的縫隙。青銅燈的光暈在雪霧里浮沉,七顆內丹在燈油里轉成個暖黃的圓,把槐安的影子拉得很長——這只由根脈凝成的守根獸,此刻正用銀毛般的枝椏托著片雪花,雪花在它掌心化成七彩光,滲進根須里,順著地脈往各家院子鑽。

    我蹲在樹下數槐安新長的枝椏,十七根,每根都對應著我們闖過的險地︰最長的那根纏著血尸陵的朱砂,最短的那根沾著鴻蒙墟的星塵,最彎的那根卷著佛骨窟的舍利粉。枝椏盡頭的芽苞鼓鼓囊囊,像藏著無數個春天,胖說這是“念想芽”,心里惦記啥,芽苞就會長出啥模樣,他盼著枝椏上結串烤腰子,結果昨天真冒出個油乎乎的芽,被李嬸看見,笑罵著掐了去,說“別教壞了守根獸”。

    蝕金蟻們舉著塊凍成冰的槐葉往我手心里放,葉上的紋路是銀毛小獸在雪地里打滾的模樣。冰葉剛踫到掌心,“ 嚓”裂成八瓣,露出里面的金沙——是從血尸陵帶回來的,混著點雪水,在掌心凝成個小燈盞,燈芯上的火苗晃了晃,映出張熟悉的臉︰是血尸陵那個戴青銅面具的守陵人,正舉著半盞燈往我們這邊笑,笑得燈油都灑了,在雪地上燙出串腳印,往老槐樹底下鑽。

    “是守陵人的魂回來了。”我把燈盞往槐安的枝椏上放,枝椏立刻彎成個托,穩穩接住,“根脈通著七界的氣,他們這些守過靈物的魂,都能順著根找回來,以後咱這胡同,不光有活物守著,還有老朋友們的魂看著呢。”

    胖子正幫王大爺往屋檐下掛燈籠,手里的竹篾突然“啪”地斷了,斷口處纏著根須,根須上的雪化成水,把竹篾泡得發漲。“他娘的,這根須比棉線還黏!”他往線上抹松脂,“胖爺的燈籠剛糊好,再不想轍,根非得把竹篾纏成麻花不可,連紅紙都得被泡成漿糊,到時候只能掛串根須當燈籠了!”

    青銅燈的光暈突然收縮,七顆內丹在燈油里轉成個漩渦,把守陵人的燈盞虛影吸了進去。燈油泛起漣漪,映出沉船墓的樓船、佛骨窟的血佛塔、昆侖墟的玄黃窟……最後停在鴻蒙墟的源珠上,源珠突然炸開,化作無數光點,順著根脈往槐安的枝椏上飄,每個芽苞都接住顆光點,“啪”地綻開,開出七色的花,花瓣上的人影在笑︰守陵人、穿袈裟的守窟人、化界壁的護源獸……他們的笑聲混在一起,把雪都震得簌簌落。

    銀毛小獸突然對著胡同口的雪堆低吼,那里的積雪在蠕動,露出個小腦袋——是只渾身雪白的小獸,像縮小版的銀毛小獸,只是尾巴尖帶著點七彩光,是槐安的枝椏蹭過的痕跡。小獸嘴里叼著塊玉佩,是從雪堆里刨出來的,玉上的“守”字缺了角,和血尸陵那半塊能拼成完整的。

    “是守陵人的魂化的!”胖子把小獸抱起來,小獸往他懷里鑽,尾巴尖的七彩光蹭得他棉襖發亮,“你看這玉佩,跟當年血尸陵的能合上,這是尋著根來了!胖爺給它起個名,叫‘念安’,跟槐安湊對,一個守根,一個念舊!”

    念安剛落地,槐安的枝椏突然彎下來,往它身上纏,根須上的七色花落在念安背上,化成個花紋,是七顆內丹的形狀。念安抖了抖毛,往老槐樹的樹洞里鑽,叼出個布包——是當年面具人扔在潘家園的半盞青銅燈,燈座上的饕餮紋正在發光,與槐安枝椏上的燈盞虛影重合,“ 噠”一聲合在了一起,成了盞完整的燈,燈芯上的火苗是金色的,照得胡同里的雪都發暖。

    “是守陵人當年沒送完的燈。”張大爺往燈里添了點燈油,是用老槐樹的花蜜釀的,“他太爺爺那支盜墓隊,其實是守陵人的分支,當年沒護住血尸陵,心里一直有愧,現在看見咱把根扎穩了,才敢把燈送來,算是了了心願。”

    夜里的子時剛過,老槐樹下的雪突然融化,露出片青石板,板上的紋路是張完整的地圖,把我們去過的所有險地都連了起來,最後在潘家園打了個結。槐安的根須往石板上爬,順著紋路織出金線,把結纏成個繡球,繡球上的七顆燈同時亮起,照得地圖上的險地都泛起綠光,像在說“都平安了”。

    蝕金蟻們舉著金沙往繡球上撒,綠蟲子們吐出絲把繡球掛在槐安的最高處,風一吹,繡球轉得像個小太陽,把胡同里的影子都轉成了笑臉。胖子搬來張躺椅放在樹下,往嘴里灌了口酒,酒液里的光映著他的大肚腩,腩上的肥肉抖了抖,像在跟著繡球晃︰“你看這繡球,比啥寶貝都值錢,胖爺現在啥也不想了,就想在這兒躺到天荒地老,看槐安長粗,看念安長大,看銀毛小獸……呃,它好像不會老。”

    銀毛小獸突然往我手里塞了塊東西,是片槐樹葉,葉上的紋路是新的——不是險地,不是守根獸,是群孩子在老槐樹下追打,有的舉著青銅燈的仿制品,有的抱著槐安的枝椏,有的扯著念安的尾巴,笑得比陽光還亮。葉尖的露珠里,映出我和胖子白發蒼蒼的模樣,正坐在石桌旁打盹,銀毛小獸趴在我們腳邊,尾巴尖還在掃著青銅燈的光暈。

    “是往後的日子。”我把樹葉夾在守山人手札的幻影里,紙頁突然變得厚實,像本真正的書,封面上的字是用根須寫的︰《潘家園記事》,作者那欄空著,等著我們慢慢填。

    青銅燈的光暈突然擴大,把整個胡同都裹了進去,七顆內丹在燈油里轉得越來越慢,最後停成個圓,像枚安穩的印章。四象旗的影子落在繡球上,旗面上的“征途”兩個字漸漸淡去,變成“日常”,筆畫里的根須往各家院子里鑽,纏上李嬸的菜畦,纏上王大爺的漁網,纏上趙大叔的獵槍,把所有物件都鍍上層柔光,像在說“都好好的”。

    天亮時,街坊們都圍到了老槐樹下,李嬸端來剛蒸的饅頭,熱氣里混著槐花香;王大爺提來壺新茶,茶湯里漂著槐安的花瓣;孩子們舉著自己畫的畫,畫上是青銅燈、槐安、念安,還有我和胖子被畫成了兩個圓滾滾的影子。

    槐安的枝椏突然彎下來,把繡球送到孩子們手里,孩子們舉著繡球轉圈,念安追著繡球跑,銀毛小獸跟在後面跳,胖子看得手癢,搶過繡球往天上扔,繡球炸開片光雨,落在每個人的笑臉上,像撒了把星星。

    我坐在石桌旁,看著這一切,突然明白守山人手札最後那句沒寫完的話——所有翻山越嶺的冒險,最終都是為了此刻︰雪落有聲,燈暖有人,根扎在這兒,魂就定在這兒,不用再往遠處看,因為最好的風景,早就在身邊長成了樹,開成了花,變成了日子里的煙火氣。

    青銅燈的火苗輕輕晃了晃,像在點頭。我知道,這故事永遠不會結束,它會跟著槐安的枝椏一起長,跟著念安的腳步一起跑,跟著胡同里的笑聲一起飄,直到很久很久以後,還有孩子指著老槐樹上的燈,問“那是什麼”,會有人笑著說︰“那是群傻子,把遠方的風雨,都擋成了家門口的暖光。”

    而我們,就坐在那暖光里,听著,笑著,喝著酒,等著下一場雪,或者下一個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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