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明道，“和這孩子的品質沒有關系！”
“媳婦兒，我問問你，這孩子如果到了咱家了，你會對她好嗎？”
秀芝想了想道，“好不好我不敢說，反正我不會讓她凍著餓著。”
涂志明繼續道，“那你能對她像對待晶晶瑩瑩一個樣子嗎？
比如只有一件新衣服，你是給晶晶瑩瑩穿還是給她穿？
只有一塊肉，你是給晶晶瑩瑩吃還是給她吃？”
秀芝听言陷入沉默，似乎是在思考。
涂志明繼續道，“媳婦兒，不管你如何，反正我是做不到把她和晶晶瑩瑩同等看待。
就算物質上我能保證她和晶晶瑩瑩同等待遇，感情上我永遠覺得自己的閨女更親。
有句古話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個人的怨氣不是從貧窮中來，也不是從富貴中來，而是從不平衡中來。
咱們收養了她，短時間她會因為感恩忽略這種差異，但時間一長她就會有感覺。
這種情緒慢慢累積就會形成不滿、嫉妒，甚至憎恨。
如果只是心里想想那還好，但一旦表現在行為上，那時候傷的可就是咱們的心了。”
秀芝沉默不語，垂頭響了好久，這才嘆息著說道，“哥，你說得對，我也做不到把她和晶晶瑩瑩一樣看待。
就比如晶晶犯了錯，我會毫不猶豫的拿起雞毛撢子就打，但她犯了錯我打不下去。
就比如晶晶要是去外面玩，我總會牽腸掛肚的，可對這孩子我也做不到。”
涂志明補充道，“人性這東西是會隨著時間境遇變化的。
這孩子我看著也不錯，我猜她不會像我說的那樣。
可咱做不到一視同仁，那就別冒這個險了。”
“嗯，我听你的！”秀芝說。
被窩里的溫度慢慢上升了，涂志明伸手關了燈，屋子的一切都隱入了黑暗。
“那……你打算怎麼安置這孩子呢？富興叔那邊好像也沒辦法。”
涂志明示意秀芝轉了個身，從背後抱住她。
“這幾天先給這丫頭治病，等她好了，我想辦法給她找個好地方。
其實沒兒沒女的人不少，咱們並不是收養這孩子的最佳人選。
我就認識一對品德優良的夫妻，想找個養老的人都想瘋了。
如果把這孩子送給他們，他們一定會好好待她的。”
“那就好！”秀芝說。
…… ……
接下來的幾天，涂志明很忙。
羊賣了，豬來了，他在後院鴨圈旁邊蓋了一個豬圈。
涂晶晶這回是有事兒干了，每天和賈大丫、馬四虎、小草幾人割豬草喂豬，忙的不亦樂乎。
董大爺還給她編了一個柳條筐，這丫頭每天拎著四處跑。
涂志明擔心她自己去割豬草，交待道︰“養豬是集體活動，必須集體行動。
如果哪個孩子單獨行動，便取消養豬資格。”
他這樣一安排，所有的孩子都變得安分了起來。
涂志明忙的第二件事兒就是診所和托兒所的事兒。
找葉志紅等人一商量，眾人舉雙手雙腳贊成。
葉志紅提議道︰“干脆再成立一個聯合經營部，這樣村里人買東西就不用往公社跑了。”
海老大提議道︰“再成立一個磨坊，這樣大伙磨個米面就方便了。”
涂志明道，“干脆咱就來個全套的，你們說吧，還缺啥？咱們一並全給他蓋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要是公私分離的話，可以蓋一個村委會!”
“咱們村現在這麼有錢，保衛處應該整一個。”
“還有倉庫，保管村里的物資。”
“車庫要有，志明的那輛吉普車天天曬在那里呢。”
涂志明道，“那不是我的車，是廠子里的車。
不過村里蓋個車庫也行，以備不時之需麼。”
又一人道，“我提議再建個公共食堂！”
眾人紛紛贊同，“是該有個公共食堂。
村里來客人有個吃飯的地方，婚喪嫁娶也有個辦事兒的地方，逢年過節有了喜事還能聚個會啥的。”
別的涂志明都沒管，無非就是多建幾間房子的事兒。
想建診所可得有正規的手續，這個可得跑。
他親自去了一趟縣里的衛生局，直接找嚴局長。
剛說明了來意，涂志明帶的禮物還沒來得及從包里拿出來呢，嚴局長便滿口的答應了。
“成立集體診所是大好事啊，咱們縣衛生局全力支持。
所有的資格衛生局代為辦理，而且還可以幫你爭取一些藥品、儀器設備。
如果你還有別的要求，能滿足我也會盡量滿足。”
涂志明都懵住了，從沒遇到領導這麼辦事兒的，這也太痛快了吧！
撓了撓腦袋道，“嚴局長，這個……，您想讓我幫你做點兒什麼？”
嚴局長繼續道，“按照你們廠子五百多人的體量，再加上整個戰旗大隊，而且听說蒙古族那邊也有不少人去你們那里看病……”
“一家診所的級別不太夠啊，要不然干脆也別診所了，直接就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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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志明……
遲疑了好一會兒，他才道，“嚴局長，咱也別醫院診所了，您還是先說說您的要求吧，我擔心有點兒做不到啊！”
嚴局長訕訕的笑了，“也沒啥事兒，就是我和原來書記胡為民走的挺近。
現在新書記上任了，我的日子過的有點兒……緊張。
眾所周知，你是錢書記的人，我支持你建一家醫院，也算給錢書記交了投名狀了。
還請涂廠長在錢書記面前幫我說說好話。”
涂志明疑惑問道，“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
從衛生局出來，涂志明還有些難以置信。
自己過來只是想申請成立一個生產大隊級別的衛生所，莫名其妙就變成了要成立一家縣級醫院。
一家醫院莫名其妙的送上門，怎麼想怎麼不靠譜。
出了門去了聯合經營部的總部，先給李自強打了電話。
李自強升官了，從一個沒有級別秘書，直接當上了副局長。
別看只是一個副科級，但秘書和副局長可是有天壤之別的。
倆人寒暄了幾句，涂志明直接說起了了自己在衛生局的遭遇。
“李哥，你說他一個局長，如果想投靠錢書記犯得著用我搭橋嗎？我怎麼覺得這里面多少有點兒陰謀的味道呢。”
李自強哈哈大笑，“兄弟說的不錯，嚴局長的確利用了你！不過這對別人來說是壞事兒，對你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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