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芝笑著道，“哪兒啊，除了兔子之外，石頭也送了。
現在這些蒙古人也不知是咋了，不管誰來看病，必須送我一塊石頭。
咱家倉庫里都快堆了一筐了。”
熱好了油，把兔肉直接放進了鍋里，刺啦一聲油花四濺。
放了豆瓣醬，放了醬油翻炒了幾下，又放了一把干辣椒。
辣椒的味道充斥廚房，涂晶晶打起了噴嚏。
涂志明往灶坑里緊急添了兩鏟子馬糞，把涂晶晶抱出了廚房。
把小丫頭放到院子里自己玩兒，他則坐在門前的小凳子上休息。
沒過多久，秀芝就出來了，手里攥著一條手巾。
“你快去洗一洗吧，我給你燒好熱水啦！”
“不用啦，我等會兒直接去河里洗，今天天氣這麼好，正適合夜游呢。”
“董大娘說晚上游泳不好，”秀芝說道，“大娘說晚上屬陰，河水也屬陰，晚上在河里洗澡容易踫到不干淨的東西。”
涂志明……“媳婦兒，你這話說得我心里直發毛呢？”
秀芝坐在了他身旁的小凳子上，“可不是我說的，是董大娘說的！”
涂志明道︰“這兩年抓封建迷信的人少了，老太太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算啥呀？”秀芝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上次來的那幾個蒙古人還跳大神治病呢，後來好像沒啥效果，又來找我了。還說我是騰格里派來拯救他們的使者呢！”
涂志明忍不住笑道，“現在你在那些蒙族人眼里，威望比我可高多了，這才多久啊，就成使者了。”
“誰讓你整天不著家呢，那些蒙族人沒辦法只能找我看病。要是你天天在家，這使者就是你了！”
“還是你當吧！”涂志明拉住了從面前跑過的閨女說道，“天天收石頭也挺好！”
秀芝道，“是挺好的，也算是長見識了！志明哥，我以前都不知道有那麼多不一樣的石頭。
有的石頭上面帶著字，有的石頭像紅燒肉，還有雪白雪白的石頭，通紅通紅的石頭……”
涂志明平常出來進去的，以為這蒙古人送的都是普通石頭，也就沒有關心。
秀芝以為涂志明對這些石頭不感興趣，往往收了之後就扔進了倉庫當中的柳條筐里。
听秀芝敘述石頭的樣子，涂志明心里不由得掀起了驚濤駭浪。
去倉庫里把那一筐石頭搬了出來，打開了院子里的燈，一塊一塊石頭看了起來。
秀芝看他如此認真，盯著那塊紅燒肉一樣的石頭發呆，忍不住問道︰“志明哥，這塊石頭很好嗎”慈禧東坡肉石，1.2億 涂志明心說︰就這一塊石頭就是許多人奮斗一輩子也達不到的小目標，你說值錢不值錢？
不敢明說，擔心嚇到秀芝，裝作無所謂的把石頭放進她的手里。
“我就是覺得這石頭挺有意思的，長的和紅燒肉一摸一樣的。
以後別和這些石頭放一塊兒了，找個地方專門放起來了！”
…… ……
晚上吃完晚飯，哄睡涂晶晶。
涂志明弄了兩茶缸果茶放在桌上。
兩口子看小人書、寫日記各自休閑。
涂志明終究是沒去河里洗澡，只在家里用熱水擦了擦身子。
但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好事壞事多有征兆。
董大娘的相勸，秀芝恰巧的提及，都是不好的兆頭。
俗話叫“听人勸吃飽飯”，傳統叫“知機”。
例如你要出門辦事兒，某人莫名其妙的說起什麼車禍之類，或者勸你不要去，那你最好就不要去。
如果非去不可，也要改一下出行時間，或者改一下出行方式。
如果你要做生意，看著滿賺不賠，如果有人突然相勸。
那你就應該及時查缺補漏，甚至及時退出。
……
如此種種。
這其實與迷信無關，而是老祖宗留下的深層智慧。
現代人或許無法理解，但不理解不代表就是錯的。
卻說兩口子正在安安靜靜的享受著休閑時刻，門外有客來訪，站在院門口喊人。
涂志明趴著窗子往外一看，確是劉曉光和趙山兩人。
趕忙出門相迎，把兩人迎進了屋子。
進門落座，秀芝給兩人倒上熱水，然後抱著涂晶晶去了東屋。
劉曉光笑著道︰“志明，這麼晚了，沒打擾到你吧？”
涂志明客氣道︰“沒有，沒有！劉哥、山子，二位這麼晚來是有事兒吧？”
劉曉光橫了一眼趙山，這才答道，“還不是這小子！
特麼的這小子最近就像貓叫春一樣，看見哪個姑娘都覺得順眼。
這不麼，今天上午看見你領了一個姑娘去大隊，這小子不知咋了就看上那姑娘了。
磋磨我一下午了，想讓我帶著他來問問︰那姑娘誰家的？結婚了沒有？
你說見一面就跑人家來問這事兒，還真是不好意思？”
涂志明先是愣了愣神，接著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水。
“‘一家女百家求’嗎，這事兒不奇怪！”
放下茶缸，頭傾了過去問道︰“你倆難道沒認出來那姑娘是誰嗎？”
倆人齊齊搖頭，表示不知。
“這還沒看出來？姑娘不就是馬福仁買的那個傻媳婦嗎？”
“啊？”
“真的假的？”
倆人好比李元霸听打雷，目瞪口呆。
劉曉光和趙山都是五隊的，馬福仁買傻媳婦兒，這熱鬧他倆都看過。
當時這女的頭發亂糟糟，臉上髒兮兮的，誰也沒看清廬山真面目。
今天這女人洗干淨了，又簡單梳理了一番，竟然是判若兩人。
涂志明又喝了一口水，他這水是用山楂泡的，加了點蜂蜜，喝著別有一番風味。
“我啥時候跟你們說過謊話？”涂志明道，“真而且真，的確是她！”
“她、她怎麼跟你在一塊兒？瘋病好像也好了！”
“這個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了！”
涂志明不厭其煩，巴拉巴拉把馬福仁帶人看病，發現這女人身上染了髒病因此棄之不顧，自己醫者仁心，給這女人治好了瘋病，送其返鄉的事兒說了。
听完涂志明的講述劉曉光不勝唏噓，連連稱贊他的仁義。
趙山則瞪大了眼楮，傻乎乎的道，“這女人馬福仁不要了？
“嗯！”
“這麼好看就不要了？”
“沒听我說麼，這女的有髒病，所以馬福仁才不要的！”
趙山一拍大腿，“臥槽，他不要可以給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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