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听我說的前一句嗎？有髒病！”
“有髒病怕啥？那玩意又不是不能治。
就算治不好，長得這麼好看，放在家里擺在那兒看也行啊！”
涂志明……
劉曉光……
之後倆人又坐了會兒，期間趙山還試探的問了秀芝有沒有兄弟姐妹啥的。
听聞秀芝只有一兄一弟，臉上難掩失望之色。
倆人走後，涂志明和秀芝回屋鋪上被子，鑽進了被窩。
秀芝先是問了他白天消失的兩小時。
涂志明笑著把白天的事兒說了一遍。
這正是︰巧舌如簧解爭端，二隊眾人皆心歡。公安滿意書記喜，三千紅磚作獎頒。
秀芝听完是快樂加上崇拜。
“志明哥，三千紅磚啊，干啥都夠了。
不但可以搭炕搭灶台，還能把咱家幾間房都鋪上磚地，連院子都能鋪完，搞不好能有剩。”
涂志明有些好笑，“媳婦兒，你是不是高估了這三千塊磚了？
一平米也就三十六塊磚，三千塊磚頂多夠鋪個八十來平米。
這些磚也就夠把咱家屋地鋪了。”
秀芝道︰“你算的不對！
廚房、倉庫、診療室都不用鋪，就東西屋用鋪。
這兩間屋子炕就佔了一半，加一塊兒也就二十多個平米用鋪。
剩下的磚可以搭灶台和搭炕。
搭灶台和搭炕都是里面用土坯外面貼著一層磚，也用不了多少磚，頂多兩百塊磚就差不多了。
這樣還能剩兩千塊磚，咱們可以把屋檐下鋪一條甬路，再鋪一條通大門的，鋪一條通廁所的……”
秀芝掰著手指精打細算，把涂志明听得一愣一愣的。
“媳婦兒，啥時候你變得這麼聰明了？”
“我幫我們村長家鋪過地……說啥子呢？我本來就很聰明！”
“不是說‘一孕傻三年’嗎？為啥你沒有變傻？”
“好啊，你又像逗小孩兒一樣逗我！”
“逗小孩可不敢這樣逗，要是這樣逗非被關起來不可！”
秀芝氣喘吁吁起來，“壞死了你！
你說……那個女的……好看嗎？”
“哪個女的？”
“就是你今天送去縣里的那個！”
“好看啊！不過再好看也沒我媳婦兒好看，她頂多算是百里挑一，我媳婦可是萬里挑一！”
“我哪兒有……那麼好？”
“比我說的還要好！”
…… ……
縣里，紅星皮革廠銷售處。
孫小紅咬著牙在往腿上涂著藥膏。
瘡口潰瘍，藥膏涂上去有種強烈的刺痛感。
王含露一旁看了不覺有些心驚膽戰。
“小紅，你這、你這腿上怎麼長了這麼多的瘡啊？”
孫小紅咬了咬嘴唇，說道︰“含露姐，你不用害怕，我這瘡不會傳染。
志明哥今天告訴我了，他說我這瘡抹他給的藥膏，頂多五天就能結痂，半個月就能恢復如初。
一會兒我抹完藥，我會把褲子穿上的。
你要是實在膈應，我就在這兒坐一宿也行。”
“那怎麼行呢？你是志明哥的親戚，他交待的要我照顧你，我就必須把你照顧好。
這樣吧，我這兒有一條線褲，是我從供銷社買的，沒怎麼穿過，就送給你了，你一會兒睡覺的時候穿上。
可不是嫌棄你，就是我這心里還是有點兒，有點兒怕！
對了，我听志明哥說你是他的表妹，沒听他細說，你們到底是個什麼關系啊？”
“……志明哥是為我遮掩呢，其實我根本不是他的表妹……”
孫小紅不怎麼會說謊，被王含露這一問，不知不覺的口吐真言。
之後倆人躺在被窩里，說了足足一夜的話，次日一早倆人已經成為了好姐妹。
吃過早飯，王含露親自送孫小紅去火車站。
分別之際，王含露道︰“小紅，一路多保重！
你用我給你的頭巾把臉遮的嚴實點兒，在火車上少和別人說話。听說火車上壞人可多了呢！
還有啊，你到家別忘了給我信兒，要是你能把軍大衣推銷出去，我就聘任你當我們紅星皮革廠的銷售員！”
孫小紅道，“含露姐你放心吧！
既然是志明哥的廠子，我一定盡自己所能。
我家市里有親戚，我還有不少同學，到時候我把他們發動起來，肯定能賣的出去。”
……
打死涂志明也想不到，孫小紅在王含露那里住了一宿，竟然莫名其妙的被洗腦了。
不但重拾了對未來的信心，還成了紅星皮革廠潛在的銷售員。
…… ……
下午，涂志明又把涂晶晶送到了董大爺家。
從馬圈牽出了大紅馬，和秀芝兩人一馬去魏三軍家做客。
女主人大肚子，大紅馬不敢走快，緩步而行。
遼闊的草原像是一塊無邊無際的綠毯，草浪隨著微風起起伏伏，似在低聲吟唱。
遠處，馬群散落如星辰，羊群散落如浮雲。
伴隨著大紅馬的步伐，構成了一幅悠然的草原長卷。
魏三軍家五間磚房十分顯眼。
一共五間房︰三間磚房旁邊兩間土房。
紅磚院套，可能磚不夠用了，搭建得有些低矮。
一群人迎出來了，除了魏三軍一家外，還有劉曉光，魏三軍自家的幾個親戚。
涂志明先下了馬，把秀芝抱了下來。
不認識的相互介紹，認識的客氣寒暄。
眾人相陪參觀了一圈兒房子，涂志明和秀芝贊嘆連連 ，把魏三軍一家夸的是嘴都合不攏了。
秀芝是真心實意的夸。
這麼說吧，整個牧場大隊蓋了磚房的人家不超過五家。連大隊書記家住的都是土房。
魏三軍家這五間房雖然看著不咋樣，但也是他們村兒的蠍子粑粑獨一份兒。
來的人不少，吃飯的時候只剩下了劉曉光、涂志明兩口子、魏三軍本家的親二叔。
這年頭物質條件差，即便是實在親戚也很少在別人家吃飯。
牧場大隊還好，有自留地，糧食夠吃。
如果在城里，就是去爹媽家吃飯都要交糧票。
男女分坐兩桌。
主食是餃子。
菜只有兩樣︰一樣白菜炖粉條，一樣紅燒雪豬子。
挺大的盆子裝著，菜數雖少但誠意滿滿。
涂志明把自己帶來的酒從綠挎包里掏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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