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麻煩你把鼻子堵上，進屋後找件衣服把那傻女人的下半身給蓋上，只露出她身上長的瘡就行，我得看看才好確定能不能治。”
劉桂芳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絹，捂住鼻子，走進了診療室。
過了一會兒，她從屋里出來，臉色有些發白，“涂大夫，我已經按你說的弄好了，你進去看看吧。”
涂志明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回秀芝沒有阻攔。
自家男人就是再沒定力，也不會對下半身生滿大爛瘡的女人感興趣。
屋里面溢滿了腥臭味，那女人下半身蓋著衣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掛著呆滯的笑容。
衣服把女人下半身關鍵部位遮擋的挺嚴實，只露出側面幾處瘡面。
涂志明忍住惡心觀察了一會兒，又出了門。
對那劉桂芳說道，“劉姨，麻煩你幫忙給那女人穿上褲子。”
劉桂芳猶豫了一下，又進了屋子。
馬福仁湊過來問道︰“怎麼樣，涂大夫，這人還能治嗎？”
涂志明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長出了一口氣。
“听說過梅毒嗎？”
“梅毒？”馬福仁一縮脖子，“你說她得的病是梅毒？”
“沒錯，我剛才檢查過了，的確是梅毒。
梅毒這種病一旦得上，就很難治好。
就算治好，也隨時有復發的可能性。
這女人已經廢了，男人不能再踫了，誰踫誰完蛋。”
馬福仁張大了嘴巴，呆愣了半天才吐出一口氣，“媽的，虧大了！”
“幫她治嗎？”涂志明問道，“治梅毒的醫藥費可不便宜，最少得三十塊錢。”
已經虧了五十了，這要是給這女人治了病，還得再虧三十。
馬福仁心說︰“我又不是傻子，我才不干呢！”
“不治了，得那種病的女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賤貨。”
馬福仁憤恨的說道︰“這女人我不要了，我和她也沒扯證，算不上夫妻。
一會兒出了門，我就把她扔了，任她自生自滅去吧！”
“別啊！”涂志明勸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剛才看了，這女人雖然梅毒治不好，但精神病能控制控制。
你花三十塊錢幫她治一下梅毒，在花個五十塊錢幫她治療一下精神病，家里是不是也能多一個壯勞力。
雖然不能那啥了，但幫你縫縫補補，洗衣做飯也是可以的！”
馬福仁都無語了，花了五十塊錢買了個傻子都夠傻的了，現在還想讓自己多花八十給她治病。
最重要的是治好了也只能當個花瓶，能看不能用。
想到這里馬福仁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涂大夫，這人我真不要了。
從遠到近的人都知道你的心好，要不然你就接收了吧。
這女的我送給你了！”
“這是什麼話？我是有媳婦兒的人。”
“你剛才不是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不要了，人留給你救了。”
涂志明閉嘴不言了，似乎被馬福仁給問住了。
馬福仁自以為得計，繼續說道︰“涂大夫，你是知道的，為了買她，我把攢下來的錢都花光了。
說句實在的，要是她沒得這個爛病，為了傳宗接代，就是花再多的錢，砸鍋賣鐵我也認了。
可她現在是這種病，治好了也不能當媳婦了。
這女的我肯定不要了，你要是硬塞給我，出了門我肯定扔掉。
你要是覺得她可憐，你就幫她看看。
你要是覺得無所謂，那就算了，我馬上把人帶走，扔到犄角旮旯任她自生自滅。”
涂志明好像被馬福仁的話拿住了，一時間竟像是有些猶豫不決。
抬頭望向站在門邊的秀芝，“媳婦兒，你說呢？”
秀芝是個良善的人，她心里明白這女人如果被扔在野地上是個什麼結果。
可如果不扔，自己家就得負責給這女人治病，而且後續還有一大堆的麻煩事兒。
這時候，劉桂芳從屋里又出來了。
出來後干嘔了兩聲，用手娟捂住了嘴。
接著跑到壓水井邊上壓出水來洗手漱口。
好半天重新到了涂志明面前，嘮嘮叨叨的感嘆。
“下半身全都爛了，太慘了，太可憐了！
涂大夫，她的褲子已經穿上了。
在床上坐著呢，雖然有些傻，倒是挺听話。
那瘡那麼臭，那是什麼病啊？”
“髒病！”沒等涂志明回答，馬福仁在旁邊接了口。
“髒病？”劉桂芳念叨一句，接著炸了廟。
“涂大夫，沒你這麼干的！你竟然讓我給一個染上髒病的人穿褲子！”
涂志明訕笑著解釋道，“梅毒只用手接觸不會傳染，您洗了手了，就沒事兒了！”
“這是浸豬籠的病啊，還沒事兒！”
劉桂芳趕忙又跑到壓水井邊上，壓水洗手，壓水洗手……
涂志明和秀芝商量道，“媳婦兒，要不這樣吧。
咱們幫她簡單治療一下，然後把她送到公安局。
後面公安局怎麼處理，咱們都不管了，行不？”
秀芝就怕這女人長期留下來，一听可以送走，也就點了頭。
“那先留她幾天，要是能治就幫她治治，不管能治好或者治不好，都把她送到公安局，行嗎？”
涂志明問馬福仁，“行嗎？”
馬福仁道︰“不用問我，我和這女人毫無瓜葛。既然你們有了安排，涂大夫，那我可就走了！”
馬福仁心里竊喜，心道都說我傻，這還有比我傻的。
我花五十塊錢冤枉錢，至少還圖點兒啥。
這涂大夫兩口子花八十塊錢給人治病，可是啥都不圖。
馬福仁跑了，等著看病的人听說瘋女人得的是髒病也都跑了，只有劉桂芳還在壓水井旁邊一遍又一遍的洗手。
涂志明看著好笑，走過去問道︰“劉姨，你今兒來找我是看什麼病啊？”
“我這兩天有點兒脹氣，想到你這里拿點兒藥！
涂大夫，我不會傳染上髒病吧？
我守寡十五年，可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啊！”
涂志明……你覺得我想知道這些？
進了診療室，不多時拿出了一包湯藥，遞給了劉桂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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