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治胃脹氣了，里面還加了一味藥是預防髒病的，你拿回去熬成藥湯子喝了吧！”
涂志明邊說邊從藥櫃里拿出幾味藥材，仔細地包好遞給劉桂芳。
“多少錢？”劉桂芳接過藥包，感激地問道。
“兩毛錢！”涂志明笑著說道，“你剛才幫我了那麼大的忙，這錢就不要了！”
“那多不好啊？”劉桂芳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兒，就當給您的精神補償了！”涂志明擺擺手，示意她不用客氣。
劉桂芳千恩萬謝地走了，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涂志明的好。
屋里面，涂晶晶睡醒了，咧咧咧地哭了起來。
秀芝趕忙進屋把小丫頭抱了出來，從廚房拿出燙好的羊奶給她喝。
小丫頭喝得津津有味，秀芝的臉上也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這時，董大娘忙完了家里的活來幫忙了。
她一進院就奇怪地問道︰“今天怎麼這麼快就把病都看完了？剛才我看見好幾個人來了！”
“都被嚇跑了！”涂志明無奈地笑了笑，把事情的原委和董大娘說了一遍。
董大娘听完呆立半晌，嘆道︰“可憐人吶！”
“現在怎麼辦？”秀芝也擔憂地問道。
“給她治病唄！”涂志明粲然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堅定。
他起身說道︰“媳婦兒，你把晶晶給董大娘，讓娘倆先進屋，我和你說個事兒！”
董大娘听言，端著羊奶拉著涂晶晶進了屋。
涂志明則把秀芝拉到了診療室邊上。
“媳婦兒，信不信我十分鐘就把這女人的病治好？”涂志明神秘地笑了笑。
秀芝疑惑地看著他，滿腦子閃現著小問號︰“真的假的？”
涂志明自信地推開了診療室的門，那女人目光呆滯地看著兩人，坐在床邊上一動不動。
她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絕望，仿佛對生活已經失去了希望。
涂志明道︰“剛才我們說話你都听見了？”
那女人閉口不答，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涂志明繼續道︰“一會兒把這爐子點上，燒點兒水。
讓我媳婦兒給你拿件衣裳，你好好洗洗頭洗洗澡。
洗干淨了之後，我讓我媳婦給你弄點吃的喝的，你好好休息休息。
明天吧，我送你去公安局開證明，看看你家在哪里，把你送回去。”
屋子里安靜了下來，只有涂志明的聲音在回蕩。
足足有兩分鐘，那女人兩行清淚奪眶而出。
接著，她身子往下一委，跪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宛若嚎叫，听著有些淒厲，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來。
涂志明嘆了口氣，低著頭出了門。
拎了兩桶水，點著了爐子，燒上了水。
端來了洗臉盆，拿來了梳子、肥皂。
秀芝則翻出了自己的一套舊衣服，放在了病床之上。
做完這一切，兩口子幫忙關上了診療室的門。
彼此相視一眼，無聲的笑了起來。
天空之上，萬里無雲，晴朗異常。
風有些大，吹得院子外面的幾棵樹嘩嘩作響。
…… ……
兩口子進屋時，董大娘已經給涂晶晶喂完了奶。
老太太坐在炕沿上，手里拿著一個布口袋比劃著說道︰“孫女兒接住！”
涂晶晶站在地上，弓著腰張著手做好了準備。
口袋被輕輕拋出，涂晶晶往空中一摟，布口袋順著她的臂彎落到了地上。
小丫頭茫然的看向雙手，發現沒有，又低下頭尋找。
張望了半天才在自己的兩腳中間發現了口袋，趕忙蹲下身去撿。
蹲的有點兒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涂志明見了笑了起來，伸手抓著她的脖領子直接給拎了起來。
董大娘哭笑不得，嗔怪道︰“怎麼拎著孩子像拎個小雞仔似的？快把孩子松開！”
誰知涂晶晶對這個動作很感興趣，不由得咯咯咯的笑出了聲音。
秀芝拿出了針線活，涂晶晶長的飛快，她著急給她做衣裳。
娘幾個哄著孩子聊了一會兒天，董大娘回家了。
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秀芝下地去了廚房，做了一大碗面湯，端到了診療室。
“她洗完了？”涂志明問。
秀芝嗔視了他一眼說道，“大男人怎麼能問女人洗澡的事兒呢？”
涂志明愣了下，心道，“剛才我安排她洗澡也沒見你說，這才多一會兒啊？問都不能問了。”
略微沉默了一下，秀芝道︰“洗完了，不敢出門，怕別人看見！”
涂志明笑了笑，說道，“一會兒她吃完飯，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她！”
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兩口子抱著孩子去了診療室。
診療室的門關的緊緊的。
秀芝敲了敲門，說了聲“是我”。
屋子里面挪動椅子凳子的聲音響起，過了一會兒那門開出了一條縫隙。
小兩口進屋，那女人趕忙又把門關上，覺得不安全，又在門上頂了一把椅子。
涂志明笑了笑，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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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芝把涂晶晶放在了病床上。
地上全都是水，她就坐在了床邊。
那女人垂著頭，惶惶不安的站在門的旁邊，擺出一副隨時要逃走的架勢。
空空的碗擺在桌上，看上去光潔如新，比水洗的還干淨。
“吃飽了嗎？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做一碗。”秀芝柔聲說道。
那女人遲疑了一下，回答道︰“吃飽了，謝、謝謝。”
涂志明起身拿出了自己的診療箱，打開後拿出了一管子藥膏放在桌上。
想了想又去藥櫃里稱出一些中藥，用紙包包好放在了桌上。
交代道︰“藥膏涂在哪些瘡的上面，那邊有藥罐子，你自己熬藥喝，一天三次。”
那女人依舊低著頭，停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大哥，我、我不是髒病。”
涂志明嘿嘿嘿的笑了，“我知道，你這不就是尿瘡麼！
你為了不被賣掉，故意尿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用手抓撓，時間長了就長了這些爛瘡了，對不對？”
秀芝一旁幽幽的說道︰“你還不明白嗎？我男人是為了救你才故意那樣說的。
他早看出你是裝傻，也看出了你是什麼病。
你不用這麼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我男人本來說了，想要明天送你回去。
我看干脆不要等明天了，你現在要是能走的話，讓他現在就帶著你去開證明，今天就把你送回家！”
那女人又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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