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娘子多慮了,這鐵鏈是為了防止黎娘子服藥後誤傷了自己。”
“黎娘子當知曉這藥,畢竟也是頭一回研制出來,為了防止可能出現的情況,主要還是為了黎娘子自身的安全著想。”
“原來是這樣。”
“黎娘子若是不信,可以問鬼醫,看看在下是否在騙你。”
黎宛笑道︰“不用了,自是相信的。”
信什麼?信鬼嗎?
問鬼醫,難不成他不是你的人,即使真的有問題,難不成還會告訴她真話不成,真是笑話。
怕她跑了便直說,還找個這麼爛的借口。
“如此,黎娘子,在下還有事,下次再來看你。”說著,白澤西便朝石室那唯一的出口走去。
鬼醫默默收拾東西,跟在其後離開。
...
屋外。
白澤西站在石室外,背對著石室唯一的出口。
不出片刻。
鬼醫出現在身後。
“效果還不錯。”鬼醫低低笑著,聲音中盡是得意之色。
“她應該沒發現。”
“不會的,即使她再警惕,一開始不是就被護法分散了心神,”鬼醫眼中帶著笑意,“而且,恐怕到了此時,她還以為護法的目的是為了那所謂的前朝寶藏。”
“借此讓她放低警惕,放開心神,嘿嘿,我保證用不了多久,一定能治好這一體雙魂的病癥,到時候...”
白澤西睨了異常興奮的鬼醫,淡淡道︰“是剔除,聖尊說了,她是神喻指定的聖女,那便就是,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只要最後看見的是她。”
“明白,明白,”鬼醫眸光閃爍,面色潮紅好似喝醉了酒一般興奮,“只要給我時間...”
“時間?你不要忘了,我告訴過你,時間不多了,薛恆很快就能查到我們,我提醒過你,他不是一般人,我也給不了你那麼多時間。”
白澤西眼神幽暗,聲音有些低沉幽遠,“若是到時候...那我只能親自送你倆一塊上路。”
“也算是圓了你的心願。”
鬼醫驚的突然汗毛直立額頭不禁也冒出一陣陣冷汗,驚的他從血液沸騰亢奮不已的狀態里出來,忙道︰“我一定可以的,只要黎宛一直保持松懈,過不了多久我一定可以成功。”
一定可以。
他只能成功,絕對不可以失敗。
鬼醫眼中好似有一叢火苗在燃燒。
...
石室中只剩下黎宛一個人。
好安靜,靜的只剩下黎宛自己的呼吸聲。
黎宛看著那半截香,還在燃。
黎宛眼神幽幽暗暗。
從她醒來開始,便就感覺不太對勁。
不管是與白澤西搏斗。
還是之後的對話,全都不對。
黎宛皺眉。
到了此刻,只剩下她一個人,身體提到不適感更加明顯。
好似喝了酒一般,總帶著股恍惚的感覺。
恐怕那香的作用不只是喚醒她,怕是里面還加了別的,放大她的情緒,她的心底總有一股想要傾訴的欲望。
定定盯著那香。
不管是想要除去她身體里的另一個她,還是想要得到所謂的寶藏,她暫時分不清是真的,還是只是試探。
但是有件事,她現在很清楚。
那就是對方做的一切都是在試圖瓦解她的心神,降低她的戒心。
而她,方才也好似差點中招,真的就松懈了。
竟然真的有種想要與對方相談甚歡的感覺,若是對方走的及時,真就有種信了對方的錯覺。
若不是她清楚自己的狀況,明白她始終都是自己,並不是真的什麼所謂的一體雙魂,還真有可能信了對方。
但看現在的情況,對方能夠選擇性的讓她清醒,恐怕真的有可能做到讓另一個自己消失。
黎宛心中不由起了一絲擔憂。
她沒把握能在與他們斡旋的同時,保證自己的安全。
如今她的手腳被縛住,無法離開床榻太遠,而她的隨身之物,全都被拿走,讓她的自救更加困難。
而她更不可能將求生的希望放在等待他人來救她這種微妙的奢望上。
她要想辦法離開。
離開這個好似囚鳥的牢籠,瞧不見陽光的黑暗里。
...
公主府。
“少卿!”
包燈腳步急促,手里捏著張紙條,自外而來。
薛恆眼底一片暗沉,靜靜坐在椅子上。
看似沉穩,可緊握的手心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一絲緊張。
“有消息了,少卿。”
薛恆眼中一亮,這麼久了,終于有了點消息。
“根據地牢中那些人提供的消息,擄走寧娘子的是浴火教的人,這些時候,根據他們提供的消息,屬下摸排了許久,終于找到他們在城內的一處藏匿之處,在不久前有人瞧見寧娘子出現在那里。”
終于要找到了,薛恆抬起頭,“包司直點齊人馬,今夜出發。”
“是,少卿!”包燈聲音洪亮,嘴角微微勾起。
包燈心中也不由為薛恆高興,不枉他們費了這麼些時候,總算要找到寧娘子了。
...
暗室地牢。
“喂!有人嗎?快要渴死了!快來點水喝!”
“吵什麼!”看守提著短鞭便就朝牢門抽去,激起一陣灰塵。
“干什麼。干什麼,”甦岩捂著胳膊嚷嚷道︰“好歹我們也給薛少卿提供了有用的消息,難道就連一杯水都不配喝嗎?”
“死囚都還有一道斷頭飯,我們不過就是想要喝點水而已,薛少卿可沒有說過不給水喝吧。”
看守遲疑了下。
確實,他家主子只說了讓他們看勞了人,確實並沒有說過不給水喝。
想到這,看守便就從桌上拎起茶壺,朝牢門走去,嫌棄道︰“喝吧!”
甦岩討好的笑道︰“這好歹給個碗,不然怎麼喝,你看既然都給水了,也不差再給個碗,對吧。”
看守皺著眉頭,“真是麻煩。”說著又回過頭去將唯一的一個碗拿過來。
端著倒好茶水的碗,嫌棄的往前一遞,茶水撒了一半。
甦岩也不嫌棄,笑呵呵的接過,一口喝下。
看守看著甦岩確實口渴極了,便道︰“還要不要?”
甦岩將碗遞了回去,笑著道謝,“多謝多謝,一碗便就夠了。”
看守點點頭,拿過碗坐回桌邊,就著那碗重新給自己倒了碗茶水。
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而甦岩一直笑呵呵的,視線不曾離開過看守。
三、二、一,甦岩口中無聲默念著三個數。
而下一刻,看守的腦袋重重的栽到桌上。
與此同時,看守倒下的那一刻,牢房內或躺,或坐的所有身影同一時間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