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王都的第二周,錢煦撿了個大漏。
原來,王都西邊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一個泉眼,冒出的泉水落滿了樹葉,還經常亂流導致山上的土地非常泥濘,每次下雨都有淤泥碎石被沖刷到山下的土地里,五年前附近莊園的鄉紳女兒離奇死在了這里,之後謠言越傳越不像樣,竟然說這塊土地上縈繞著冤魂,隨著幾個附近鄉紳的兒女和農民、工人乃至孤女死在了這里,失去獨生女的鄉紳就把這一片本就不好耕種的土地委托牧師出售,但是因為鬧鬼的傳言,至今無人購買。
畢竟就這麼大點的地,能調查的大人物不屑于去買,小人物就算手里有錢,听說那片土地有古怪,戰戰兢兢,總覺得傳言屬實,至今沒有賣出去。
不過奧古斯都隨手一查,也就查到這背後不過是一宗復雜的愛恨情仇而已,天真單純的鄉紳之女意外被害,老父親憤恨之下,就把牽扯進來的人不論害沒害過她女兒,都給殺死了,痛失愛女的杰克遜先生去年就因病去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追究的人了。
買了這個大漏,又買了附近的兩三個小莊園,合並一下,再經營整理,就變成一個大莊園啦~
至于山上的山泉水,剛好可以收拾收拾,先修一個水池出來,再把山上修整一番,修出一個水渠來,從此就可以很好地利用,不必再擔心吃水問題,畢竟眾所周知,這個年代的歐洲大街小巷衛生狀況堪憂,干淨的清水只有富人才能喝得起,普通人寧願喝酒都不喝水。
錢煦把大部分跟來的心腹都安排到了那里,讓他們負責耕種養殖,用來供給他們自己吃的東西以及錢煦的食水日用,外頭的那些用著不習慣。
這些心腹,也就相當于莊頭了。
婚禮之前的收獲馬馬虎虎,也就是認識了一圈貴族,收獲了一個由幾個小莊園拼成的大莊園,中間互贈的禮物,以及一些未婚夫妻之間互贈的小驚喜,就難以計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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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早上,錢煦很早就起來了。
為了節省時間,前一天他就讓陪嫁里兒女雙全又能干的廚娘趙氏過來為他開了面,因為這邊的婚俗並不是傍晚結婚,一般是在中午之前,加上皇室的各種繁瑣禮儀,通常都要起得很早。
早上起來,正式將一頭長發梳成高髻,再換上嫁衣,插戴鳳冠和滿頭珠釵,手臂上幾個鐲子晃悠悠,耳垂上一對金累絲攢珠耳 晃悠悠,一雙西式的手套將雙手包得嚴嚴實實,難得濃妝艷抹,遠山眉婉約秀致,紅唇點染,薄薄的脂粉略微修飾,越發顯得他雍容華貴,做足了遠嫁的公主氣派,容色傾國看不出實為男兒身。
就連身邊的侍女,也都穿上了一色銀紅羅衣,頭上插戴不同紋樣的整齊金簪,金葫蘆、金石榴……
就連暫居的這一處接待外國來使的使館,也是到處扎上紅綢,熱熱鬧鬧紅紅火火,襯得錢宓派出的兩三個使臣臉色通紅——這一切裝飾,都是錢煦自行布置,與他們毫無關系。
錢煦也沒有搭理他們,說實話,他連錢宓的人是哪些人都不記得,也懶得和他們照應。
之後便是隆重的各項流程,在全王都的民眾面前,坐著金馬車來到了舉行婚禮的維斯彌爾頓教堂,據說這座教堂是皇室的御用教堂,每一位王子都會在這里娶到自己的新娘,甚至就連皇帝喪妻後再娶也是在這里,可以說是見證過所有王子和嫁在本土的公主踏入婚姻的殿堂。
在以往,新娘長長的裙擺與雪白的頭紗會拖過教堂的地面,她手里的捧花潔白得像天堂里天使翅膀上的羽毛,東方新娘身上的布料同樣繁重,雲錦層層疊疊,裙擺也幾乎拖到地上,沒有太長的尾端,卻每一絲褶皺里都有著比寶石還美麗的光澤。
西方人自然不知道,看起來只是柔滑美麗的布料,每一寸織錦都在工藝中織進金銀,就像錢煦那用來搭配新雕刻印章的印泥盒子里,上好的印泥里頭最常見的配料不是朱砂,而是被磨碎幾乎找不出痕跡的金子,細膩如脂膏,卻是許多道工序才能煉成的靚麗顏色。
在繁瑣的流程中,主教的祝福聲里,奧古斯都把傳統樣式的婚戒套在手指上,身後傳來恰到好處的驚呼與贊嘆,新婚的夫妻再次踏入王宮時,已經徹底轉換了身份。
婚禮的一天格外漫長又短暫,各項禮儀、傳統與事先的安排都把時間擠得滿滿當當,一頓飯用到的不同用途的餐具更是繁瑣,因為只有刀叉勺衍生出來的麻煩在宮廷宴會上更加明顯,婚嫁後的一切也都變成了被禮儀充斥、刁難的牢籠。
不過,從這一天開始,錢煦就真正地被綁在了皇室的大船上。
一直到了晚間,他才終于和奧古斯都回到了他們在皇宮里的房間。
據說在很多年前,宮殿的一扇大門打開就到了另一間房里,無數的房間就這樣依靠著門來連接,沒有走廊可以遮蔽,誰都可以如此通行,這顯然比起西幻的便利,更遵循歷史上的情況。
不過他們現在所居住的特拉法宮只不過五十年歷史,相比起皇室的舊居愛德福德宮和諾斯城堡、卡拉瑪城堡等處,這座宮殿面積龐大,堪稱奢靡華麗,內里共有數百間廳堂,更有一些布局相當超前的套間,相比起傳統意義上皇帝被簇擁的地方更為私密,對于錢煦來說,也更文明。
或許是因為這個帝國同樣兼具英倫的含蓄,而非法式那全然的開放自由,就連皇後的行房都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皇帝夫妻更是每天要在近臣的簇擁和服侍下進餐,這里的習俗雖然同樣有著西方獨有的開放,但是至少含蓄收斂許多,就像套間里被分開的男主人房和女主人房接近快穿者記憶中的西方。
不過,錢煦和奧古斯都只需要今天晚上在這里住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