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刀又塞回那人手里,自己卻像抱著什麼易碎的珍寶,緊緊將那個冰涼的小鐵盒摟在懷里,雙臂環抱,微微弓著背,那姿態不像護著財寶,倒像護著一個受驚的孩子。旁邊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玩家瞧見他這副神經質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捶胸頓足“哎喲喂!快看!這破牌子成他家財神爺了!還得早晚三炷香供著不成?”“刮點粉跟要他命似的!看誰心更誠,能求牌爺顯靈唄!”
刺耳的笑聲並沒持續多久,就被一陣更加喧嘩的喊叫和騷動徹底蓋了過去。
“來了來了!是城里的大公會!‘河口’的人!”
只見一隊足有二十余人、穿著統一制式深棕色皮甲、裝備精良的玩家隊伍,正邁著整齊而富有壓迫感的步伐朝村口走來。他們胸甲上都烙印著同一個徽記——一道撕裂河口的水浪與交叉的戰刃。刀劍出鞘,槍斧 亮,眼神銳利,紀律嚴明,與周圍散漫的玩家和村民形成鮮明對比。領頭的是個女戰士,身材高挑,皮甲緊束勾勒出充滿力量的線條,一頭利落的黑色高馬尾隨著步伐甩動,眉眼英氣逼人,卻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侵略性。她走到星辰鐵牌前站定,目光如冷電般逐一掃過在場所有人,帶著審視與評估。最終,她的視線落在那並排深刻、龍飛鳳舞的“清風黎瓷”四個大字上,唇角微微向上一斜,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
“嘿,這名字。挺會給自己立牌坊。”她的聲音清亮,卻帶著刺骨的嘲諷。
她沒回頭,只是對身後抬了抬下巴,命令簡潔干脆“去個人,把那兩位‘正主’請出來聊聊。”
清風剛好從客棧里掀簾子出來,嘴里還叼著半塊沒來得及咽下去的干饃,袖子胡亂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上還沾著昨晚修床留下的木屑和一點干涸的血跡。他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一閉眼仿佛還能看見那枚邪門的黑釘在旋轉。他抬頭,眯眼看向那個氣場強大的女戰士,慢吞吞地把嘴里的饃拿下來,語氣懶洋洋的,帶著點沒睡醒的沙啞“找我?”
女戰士上下打量他兩眼,目光在他沾著木屑的手和略顯疲憊的臉上停留片刻,輕輕“哦”了一聲,尾音拖長,帶著點玩味“你就是清風?看著…還行。我叫‘燕刀’,城里‘河口’公會的副會長。今天來,跟你談筆業務。”
清風一挑眉,啃了口饃,含糊道“啥業務?賣保險還是收保護費?”
燕刀也不繞彎子,直接伸出戴著皮質半指手套的手,指向那塊巨大的星辰鐵牌“簡單。租你這塊地兒。我們‘河口’公會出人出錢,負責幫你看護這塊招牌,維持秩序,順帶收點‘參觀費’、‘合影費’。收益我們按比例分賬。你呢,就掛個名,繼續當你的‘屠神大佬’,裝逼耍帥的事兒歸你,實際得罪人、打臉擦屁股的活兒,我們包了。”
這話一出,周圍一圈玩家眼楮都直了,竊竊私語瞬間炸開。大公會就是不一樣,手段直接,條件听起來也…相當誘人。面子給你撐足,里子(錢)也讓你賺,還省心省力。
清風嚼著饃,沒立刻說話,嘴角卻慢慢地、極其緩慢地歪了一下,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听著挺不錯,條件也夠大方。可惜啊…”
他故意頓了頓,看著燕刀微微蹙起的眉頭,才慢悠悠地接下去“可我不租。”
燕刀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如同覆上一層薄霜“價錢可以再談。你開個價。”
清風搖搖頭,語氣沒什麼起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不是價錢的問題。是‘我不租’這三個字,它本身就不是能拿來談價的問題。”
燕刀像是听到了什麼有趣的話,忍俊不禁般嗤笑了一聲,但那笑意絲毫未達眼底,反而更添寒意“清風,你搞清楚。這新手村不是你家後院。你不租,我們也有的是辦法在這周圍擺攤設點,拉人引流。你一個人,攔得住嗎?扛著這麼大個靶子,想獨吞?不現實。”
清風抬手,似乎有些煩躁地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發間那根插著的雞毛螞蚱被撓得抖了幾下。他伸手,下意識地把那粗糙的草編玩具按穩,抬眼看向燕刀,眼神里那點懶散瞬間褪去,變得清晰而銳利“那你試試。”
燕刀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她側過頭,對著身後打了個極其簡短的手勢。
她身後隊伍里,兩名一直處于潛行狀態的盜賊如同鬼魅般,“唰”地一下無聲無息貼近鐵牌兩側,戴著黑色手套的手快如閃電,直接探向刻痕最深、星點最密集的地方!
“啪!啪!”
幾乎在同一瞬間,兩道凝練的金色光線如同毒蛇出洞,精準無比地凌空抽下,狠狠地抽打在兩名盜賊的手腕上!力道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秩序威嚴,將他們探出的手硬生生扇開!
清風的手指還保持著彈出的姿勢,指尖金光未散。
而燕刀的反應更快!在清風出手的剎那,她已一步踏前,反手“鏘”地一聲抽出腰間長刀,但並未劈砍,只是將沉重的刀背順勢往下一壓,刀尖穩穩點地,整個動作流暢迅猛,帶著久經戰陣的千錘百煉。她的刀鋒並未觸及清風的金線,甚至沒有進入清風周身那無形的權限力場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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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敢進,而是在即將踏入的瞬間,眼角余光瞥見了別的什麼東西。
燕刀側過眼,瞥見黎瓷不知何時已從客棧門內走了出來,正靜默地站在清風側後方不遠處。她沒有看任何人,那條曾綻放金疤的腿隨意站著,疤痕處光芒內斂,只有一層極淡的金暈,可她那雙清冷的眸子掃過來時,卻像兩柄淬了冰、開了刃的薄刀,無聲無息地抵住了人的咽喉。
燕刀脖頸後面的寒毛瞬間炸起,皮膚激起一層細密的疙瘩。那不是恐懼,而是身經百戰的戰士面對極度危險時最直接的本能預警!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將原本蓄勢待發的力量硬生生收斂了半寸!
“鏘!”
她手腕一翻,將長刀利落地插回鞘中,臉上重新掛起笑容,這次的笑容里多了幾分真正的興味和審視“有意思。看來這村子…果然不是靠一個人撐起來的。”
她轉回頭,目光在周圍或好奇或畏懼的人群里掃視一圈,清了清嗓子,音量陡然提高,清亮的聲音傳遍整個村口“都听清楚了——從今天起,我們‘河口’公會,接了這塊牌子的外圍秩序維護!規矩很簡單來看可以,別上手!想合影?一個銅板!絕對公道!誰要是手賤、嘴賤、想鬧事…”她拍了拍腰間的刀柄,笑容燦爛,眼神卻冷,“先問過我這把‘斷水’同不同意!”
她話音一落,人群頓時一片嘩然,議論紛紛。王老板的小眼楮滴溜溜地轉,猛地擠出人群,揮舞著胳膊叫嚷起來“哎哎哎!等等!這、這可是我村口!要收費?那得先問過我同意不同意!”
燕刀轉過頭,目光落在他身上,笑容淡了些許“你誰?”
王老板被那眼神看得一噎,隨即挺起並不存在的胸膛,用力一拍大腿“我誰?我是王老板!這村里雜貨鋪的王老板!這牆、這窗、這地!都是我家產的!你們這幫城里來的,別想在我地盤上亂撒野、亂收費!”
燕刀還沒開口,旁邊的清風先嗤一聲笑了出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王老板,怎麼,你也想插一腳,分杯羹?”
王老板臉一紅,脖子一梗,強自鎮定“那、那是當然!村里公共資源,收益當然得公用!…起碼得有我一份!”
清風“哦”了一聲,拉長了調子,慢悠悠地伸手指了指身後鐵牌上那最後三個殺氣騰騰的大字“行啊。忘了這上面寫的啥了?‘違者腿打折’。王老板,你想當這個‘違者’?”
王老板脖子猛地一縮,下意識往後連退了兩步,差點踩到後面人的腳,嘴上卻還硬撐著“我、我…我這不是‘違者’!我這是…這是維護權益!”
清風懶得再跟他廢話,轉回頭看向燕刀,神色認真了幾分“收費這事,別瞎攪和。這個村子,現在最需要的不是一堆人伸著手變著法兒收錢。是想辦法把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那些不懷好意的視線,先隔一隔,擋一擋。燕刀副會長,你們‘河口’要是真想‘維護秩序’,行啊,先拿出點誠意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些依舊有些神情恍惚的村民“把昨晚被那破牌子吸迷糊、差點丟了魂的那些人,一個個給我找出來,列個名單,詳細點。我得看看,他們腦子里到底被灌進去了多少髒東西,還剩多少是自己的。”
燕刀挑眉,帶著點挑戰的意味“找人,排查,清點記錄,這些活兒我們擅長。效率高,保證一個不漏。但你給我什麼?”
清風伸出兩根手指,先指向她身後那支裝備精良、紀律嚴明的隊伍,然後又反手指向那塊沉默而巨大的星辰鐵牌“你們的人,可以在這附近‘維護秩序’。看一天,守一天,要是連這牌子萬分之一的門道都看不出來,學不到一招半式真東西…那就趁早滾蛋,別在這兒佔著地兒丟人現眼。”
燕刀聞言,非但不怒,反而笑了,興趣更濃“學?學啥?學怎麼刻字更嚇人?”
清風轉過身,背對著她和她整支隊伍,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下一刻,兩道比之前更加凝練、幾乎化為實質的金色細線從指尖迸發,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精準地射向鐵牌正中央那“屠神證道”四個大字。金線並未觸踫堅硬的金屬表面,而是在那深刻凌厲的刻痕上方極近的距離懸停,如同最精密的繡花針,沿著“屠神”二字的筆畫軌跡,極其緩慢而穩定地虛空勾畫了一圈,將那些在刻痕深處流淌沉浮的銀色星點隱隱籠罩在內,隨即又悄無聲息地收回。他全程沒有觸踫到鐵牌分毫。
他收回手,聲音平淡卻帶著一種沉重的力量“先學會‘不踫’。再學會‘不貪’。管住自己的手,管住自己的心。先把這兩樣學明白了。學不會…”他側過半張臉,眼角余光掃過燕刀,“就別在這兒浪費地盤,丟你們公會的人。”
人群一片寂靜,足足靜了三四秒,隨即猛地爆發出巨大的喧嘩!
“臥槽!牛逼!虛空刻字?這是權限力量的精細操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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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逼裝得…我給滿分!太帥了!”
“打臉!這是赤裸裸的打臉!用最裝逼的方式告訴大公會你們那套,老子看不上!”
燕刀緊緊盯著清風挺拔卻透著一絲疲憊的背影,眼里非但沒有惱怒,反而躍過一絲極其明亮、近乎灼熱的興奮光芒。她抬手,利落地將腦後的高馬尾重新攏了攏,綁得更緊,笑得爽朗又帶著戰意“行!名單最晚天黑前給你。‘不踫’,‘不貪’…好!我的人,要是連這個都學不會,不用你趕,我自己帶他們滾蛋!”
她說完,毫不拖泥帶水,轉身立刻干脆利落地下達一連串命令,幾個精銳小隊迅速分散開來,朝著昨晚那些出現異常反應的村民家中快步走去,挨家挨戶敲門詢問記錄。
自始至終,黎瓷都沒有關注這邊的交涉和騷動。她在巨大的鐵牌前靜靜站立了片刻,目光似乎穿透了金屬,落在更深處。然後,她轉身,朝著旁邊那棵老槐盤根錯節的根部走去。樹根虯結的陰影下,昨晚灰袍人掉落那枚詭異黑釘的地方,留下了一個不起眼的、僅有指甲蓋大小的黑洞。洞不深,卻黑得異常純粹,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像一只冷漠窺視的眼楮。
她蹲下身,指尖在距離洞口上方一寸處懸停,並未探入。她抬起頭,視線透過老槐繁茂枝葉的縫隙,望向被切割成碎片的天空。風吹過,葉片搖動,光影在她冷白的臉上明明滅滅。她低下頭,從旁邊隨手拾起一根極細的枯樹枝,小心翼翼地將尖端探入那個小小的黑洞。
樹枝的尖端,那干枯脆弱的部分,剛剛探入洞口不足半寸,甚至還沒來得及真正觸及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嗤!”
一聲極其輕微、卻尖銳得刺耳的異響驟然爆開!仿佛燒紅的針尖猛地刺入了一塊極寒的堅冰!
接觸洞口的樹枝尖端瞬間騰起一縷極淡、幾乎透明的白煙,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金屬燒灼與某種腐朽物質的刺鼻氣味,猛地竄起又迅速消散。緊接著,那原本灰褐色的枯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探入的端點開始,瘋狂地向上蔓延一種令人心悸的焦黑色!那黑色並非簡單的燃燒碳化,而更像是一種被瞬間抽干所有生機、被某種極致陰寒又極致灼熱的力量同時侵蝕後的徹底死寂!碳化的部分變得酥脆無比,表面布滿細微的裂痕,並且還在持續不斷地向上蔓延,發出極其細微的“ 啪”聲,仿佛有無數微小的生命在黑色之下哀嚎著化為灰燼!
黎瓷面無表情,手腕極其穩定地緩緩將樹枝抽回。那截暴露在空氣中的樹枝部分尚且完好,但探入洞口的那一小段,已然徹底化為一段觸目驚心的、仿佛被地獄之火舔舐過的焦黑殘骸,邊緣甚至還在極其緩慢地飄落著幾乎看不見的黑色灰燼。她垂眸,冰冷的目光落在焦黑的尖端,那焦黑深處,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頑固的暗紅余燼,如同惡魔不肯閉合的眼瞳。
清風三兩步跨過散亂的人群,處理完那邊的事務,眉頭緊鎖地走了過來。他單手撐住老槐樹粗糙皸裂的樹干,借力微微俯身,低頭審視著樹根陰影下那個不起眼卻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小洞。洞口邊緣的泥土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被高溫灼燒後又急速冷卻的玻璃化質感,光滑而死寂。“那家伙…”他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忌憚,“是故意的?臨走還他媽塞了個‘後門’進來?”
黎瓷的視線從焦黑的樹枝上抬起,落回那個深邃的黑洞,喉間極輕地溢出一個音節“嗯。”聲音平淡無波,听不出絲毫情緒起伏,仿佛在確認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她用那根已然報廢的樹枝焦黑碳化的末端,在距離洞口約莫一掌寬的泥地上,手腕穩定地劃動,刻下了一個清晰而規整的圓圈。線條深入泥土,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隨即她直起身,隨意地拍了拍沾了些許焦灰和塵土的手指,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絕對性“繞著走。別踩這圈。”
清風的目光在那道焦黑的圓圈和深不見底的黑洞之間掃過,重重地點了下頭“明白。”他抬起眼,視線掠過黎瓷被枝葉間斑駁光影勾勒得有些朦朧卻線條冷硬的側臉輪廓,忍了又忍,還是將盤旋在心頭一夜的疑問拋了出來“昨晚…那穿灰袍的混賬,明明最後已經佔了上風,他箱子里那鬼東西躁動得都快炸了,為什麼…他沒順勢強行打開?反而像是…認栽了?走了?”這不合常理,那灰袍人展現出的詭異力量和目的性,絕不該如此虎頭蛇尾。
黎瓷的目光依舊膠著在那個吞噬光線的黑洞上,聞言,長長的眼睫幾不可查地顫動了一下,仿佛蝶翼掠過冰面。她的聲音依舊清淡,卻像是一塊投入深井的石子,砸出清晰的回音“牌子看著。”
“牌子…看著?”清風猛地一愣,下意識地扭過頭,目光投向村口那塊巍然矗立、在晨光中流淌著暗藍色星輝的巨大鐵牌。短暫的困惑之後,某種豁然開朗的明悟和難以置信的荒謬感同時擊中了他!是了!那塊由星辰鐵鑄就、刻著他們名號、吸納了不知名力量、甚至隱隱有著自己“呼吸”的牌子!它並非死物!它在那一刻,或許真的…“看”著!一種混合著如釋重負、離奇荒誕和一絲微弱依賴感的復雜情緒涌上心頭,讓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沙啞,帶著點劫後余生的唏噓和奇異的感慨“哈哈…原來如此…操…好!算這破牌子…還有點良心!知道…知道護主?!”
他正笑著,胸腔的震動還未平息——
嗡!滋滋…
懷里那個被他緊緊揣在胸口內袋、貼肉藏著的小鐵盒,毫無征兆地劇烈一顫!緊接著,內部傳來一陣極其密集、高頻、瘋狂的撞擊聲!那不是之前感受到的緩慢游移或試探性的蠕動,而更像是幾只被徹底激怒、恐懼到極致或是興奮到癲狂的活物,正用盡全身力氣、不顧一切地瘋狂撞擊著金屬內壁!那撞擊的力度和頻率透過盒壁、透過衣物,清晰地傳遞到他的皮膚、他的骨骼,甚至震得他心口發麻!仿佛下一瞬,那單薄的鐵皮就要被從內部硬生生撞裂、撕開!
清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死,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淨淨!他手下意識地將那個躁動不安的盒子死死按在胸口,用盡了全身力氣,幾乎要將它按進自己的肋骨之間!冰冷的金屬稜角硌得生疼,他卻不敢有絲毫松懈。
黎瓷的目光瞬間如鷹隼般掃射過來,精準地落在他緊捂著的、劇烈顫動的胸口,以及那只仿佛裝有活火山的小鐵盒上。她眼神里那一線始終冰封的寒意驟然浮現、凝聚、暴漲,聲音壓得極低,如同寒冬深夜刮過冰原的風,帶著不容置疑的清晰警告“遮嚴實點。別讓它‘看見’那個洞。”
她的重音,清晰地落在了“看見”兩個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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