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
孫覆雨滿臉驚恐,聲音中帶著顫抖與絕望。他雙手慌亂地在床頭摸索,好不容易踫到呼叫器,猛地按下。
病房的另一張病床上,孫薇薇正痛苦地弓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捂著腹部。她的臉色煞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滴在白色的床單上。腹部的劇痛如洶涌的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襲來,讓她忍不住縮成一團,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
“薇薇,薇薇,你怎麼樣?”
孫覆雨听到孫薇薇那痛苦的嘔吐聲,心急如焚,他掙扎著想要下床去查看情況。他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著,剛一動,一陣劇痛便如利箭般穿透他的身體,緊接著,一股強烈的嘔吐感也涌了上來。他一個沒注意,身體失去平衡,直接翻到了地上。“砰”的一聲,他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救命!”
孫覆雨和孫薇薇一樣,在地上縮成了一團。他的雙腳不停地在地上亂蹬,臉上滿是痛苦之色。腳底那明顯的灼痛、麻木和針刺感,讓他的表情愈發扭曲。
“爸,爸,快叫醫生,我肚子好疼,我受不了了。” 孫薇薇此時已全然顧不上床上被她吐得一片狼藉,聲音因為痛苦而變得嘶啞。
這時,值班醫生听到呼叫,腳步匆匆地趕到病房。一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酸臭味撲面而來。醫生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強忍著,快速走向病人。若是換成其他人,恐怕早就捂著鼻子跑到外面吐去了。
“救.. 救..”
孫覆雨躺在地上,伸著手,眼神中滿是無助和絕望,他的嘴唇不停地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為疼痛而說不完整。
“怎麼回事?” 值班醫生神色凝重,一邊詢問,一邊迅速觀察著兩人的狀況。
“鉈.. 鉈...” 孫覆雨疼得面部肌肉不停抽搐,話都說得斷斷續續,豆大的汗珠不斷從他額頭冒出,浸濕了鬢角的頭發。
“她?” 值班醫生又看到了蜷縮在一旁的孫薇薇,眉頭一皺,急忙安撫道︰“放心吧,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把你女兒治好的。”
“不.. 不是,是鉈中毒,鉈中毒..” 孫覆雨疼得身體不停地抽搐著,冷汗濕透了他的衣服,他著急地解釋著。
听到是鉈中毒,值班醫生臉色一變,急忙按照標準流程開始指揮起來。護士幫著采集血樣,值班醫生則是去了配藥室,準備配制一些藍色藥水出來。隨後,其護士緊急把兩人送到旁邊比較干淨的病房里。
配制好藍色藥水後,醫生直接讓孫覆雨和孫薇薇喝下。同時,護士也拿來導瀉藥,一並讓兩人服下。緊接著,醫生又指揮護士開始為他們輸注生理鹽水、葡萄糖液以及電解質溶液等,進行輔助治療。
也就是這段時間,鉈中毒的病例太多了,協和醫院在治療鉈中毒方面的水平直線上升,對于各種藥品的使用、治療步驟,醫生們都熟練得不能再熟了。
經過這一系列有條不紊的治療,孫覆雨臉上的痛苦之色漸漸緩和,身上的疼痛感減輕了不少。可另一邊的孫薇薇卻很不幸,鼠藥中毒的後遺癥突然發作。只見她雙眼上翻,口吐白沫,身體不受控制地不停抽搐起來。幾個護士見狀,立刻圍上去,死死地把她摁住,防止她在掙扎中扯掉輸液針。
“報警,抓孫苗苗,是她給我們注射的。” 孫覆雨急切地喊道,他的聲音因為身體的虛弱而有些沙啞,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憤怒和急切。
醫生和護士都不敢相信,他們看著孫覆雨,眼神中滿是疑惑。一個走路都需要拐杖的人,醫院都沒有出去過,怎麼可能接觸到鉈這種劇毒的重金屬?
最近發生了這麼多重金屬中毒事件,現在四九城里,不論是化學藥劑公司,還是高校的物理實驗室,管理都更加嚴格了。就說那些實驗室,簡直戒備森嚴,即便一只蒼蠅飛出來都要做全身檢查,更別說那些在實驗室工作的人員了。
“就是孫苗苗,快報警,別讓她跑了。” 孫覆雨躺在病床上,費力地抬起頭,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沙啞。
值班醫生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其中一個護士趕忙跑去打電話報警。
听說醫院里又有人重金屬中毒,並且指認了凶手,分局的刑偵人員迅速趕到了醫院。盡管他們心里同樣不太相信,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這一行人腳步匆匆,徑直朝著孫苗苗的病房走去。
來到病房,一名民警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孫苗苗,說說吧。” 民警表情嚴肅,目光緊緊盯著孫苗苗。
“說什麼?” 孫苗苗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辜,臉上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為什麼給孫覆雨和孫薇薇下毒?那些重金屬注射器是從哪里弄來的?” 民警邊問,邊仔細觀察孫苗苗的反應。
孫苗苗一听,臉色瞬間變得憤怒起來,她用力指了指病床頭的拐杖,帶著怒氣問道︰“請問我拄著拐杖去哪里弄那些東西?我這半邊身子還會出現不同程度的麻木,連勁都用不上,我怎麼出去?想要污蔑我也要找個好理由吧?”
民警听了,不禁有些尷尬。他們已經從醫生那里詳細了解過孫苗苗的情況,確實,她沒有機會接觸到重金屬,更沒有能力獨自一個人走很遠的地方去獲取作案工具。
可是孫覆雨既然明確指認了孫苗苗,他們就必須進行詢問。
“孫苗苗,你先別激動,有人親眼看到你先後給孫覆雨和孫薇薇注射了重金屬劇毒溶液。” 民警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說道。
“是誰,我當面和他對峙,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竟然忍心污蔑一個殘疾人。” 孫苗苗情緒激動地大聲喊道,她雙手緊握拳頭,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孫苗苗,你還是好好想想,自己承認和我們查出來後再承認,那性質可不一樣。” 民警繼續耐心勸說道。
“你們最好能查出點什麼,不然我會去投訴你們。” 孫苗苗強硬地說道,眼神中滿是不服氣。
“孫苗苗,你再好好想想,今天先這樣。”
民警不得不暫時結束這次問詢,他們收拾好記錄本,轉身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