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的人們,陸陸續續又聚集了過來。並非他們不想享受片刻午休的愜意,實在是馬小翠那一陣緊接一陣的砍門聲,攪得人根本無法入眠。
既然睡不成,那不如出來看場熱鬧,就當打發這無聊的時光了。大家便抱著看戲的心態,從各自家中走了出來。只見有人搬著板凳坐在自家門口。還有人嘴里叼著煙,雙手插兜,站在游廊下。三三兩兩的人群,都有意無意地離馬小翠遠遠的,眼神里透著幾分忌憚。對于這個一根筋的馬小翠,他們著實有點害怕。
看到這麼多人都在圍觀,閻解曠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他心里琢磨著,得趕緊讓馬小翠死心,于是著急地說道“小翠,你讓開,我鑽一下試試。”
“閻解曠,你敢鑽,信不信我給你一斧頭?狗一樣的東西。” 馬小翠氣得手中的斧頭在空中用力地晃了晃,那斧頭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閻解曠被她這一吼,嚇得往後退了兩步,脖子也縮了縮,像只受驚的鵪鶉,緊閉著嘴,不再言語。
“砰砰砰”馬小翠又繼續揮動斧頭砍門。
此時,門已經被砍出了一個洞,露出了里面清晰的木質紋理,這使得接下來的砍伐似乎容易了許多。她順著紋理用力砍下去,果然一砍就是一大塊木屑飛濺而出。她的雙臂有節奏地揮舞著斧頭,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呼呼”的風聲,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瞬間消失不見。很快,半扇門就全被砍了下來。
其實並非馬小翠非要把這半扇門全砍完,而是在砍出洞的時候,她就已經嘗試著去摘門。然而,就憑她那一身力氣,那門卻像生了根一般,紋絲未動。不得已,她只能繼續揮動斧頭,將半扇門全給砍了下來。
終于,馬小翠扔下斧頭,雙手叉腰,胸脯劇烈地起伏著,滿面紅光地站在門口往里看。只見屋內條幾、櫃子、方桌、椅子一應俱全。這一幕讓馬小翠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嘴角不受控制地咧開,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樂得合不攏嘴。
那些看熱鬧的人見狀,也都一窩蜂地圍了過來,脖子伸得老長,想要看看現在半扇門都沒了,人到底能不能進去。他們心里都在暗自打著小算盤,如果能進去,他們也會想辦法把易中海家的、劉海中家、聾老太太家的門全給砍了,把房子佔為己有。
“要不我試試?” 閻解曠搓著手,兩眼放光,雙腳也不自覺地往前挪了挪。
“滾一邊去,老娘費了老大的勁,當然老娘先進。”
馬小翠瞪了閻解曠一眼,眼神里滿是不耐煩。閻解曠討了個沒趣,訕訕地笑了笑,往後退了兩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門口,臉上帶著期待的神情,他們都在等待著奇跡的出現。
“嗯?”
馬小翠愣住了,到了門口,她的腿好像不听使喚了。盡管心里急切地想著邁進屋里去,可雙腳就像生了根似的,怎麼也抬不起來。向左沒問題,向右沒問題,後退同樣沒問題,唯獨向前想要進到屋里去,腳卻抬起來。
“什麼東西?趕快給姑奶奶我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啊!”
馬小翠不甘心就這樣被莫名阻擋,她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雙手叉腰,對著空氣大聲叫嚷。
閻解曠原本還帶著一絲期待的眼神,听到馬小翠這話,瞬間心涼了半截,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了下來,整個人泄了氣,肩膀也耷拉了下去。
看熱鬧的人臉上那股興奮勁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個個唉聲嘆氣,看來這輩子想要撿個大房子住是沒指望了。
馬小翠在門口不停地來回踱步,眼楮死死地盯著屋內,那眼神就像看到一大塊誘人的黃金,可不論她如何急切地伸手,就差那麼兩指的距離,怎麼也夠不著。她又急又氣,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臉上的汗水不停地滾落。
“閻解曠,這是你家祖屋,你來試試。” 馬小翠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無奈地放棄了。
閻解曠深吸一口氣,在心里默默念叨著列祖列宗保佑,保佑我能收回自己房子。他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朝著門口走去。可到了門口,他也像馬小翠一樣,光在原地轉圈,怎麼也邁不進去。閻家的列祖列宗終究是沒有保佑他。
“馬小翠,要不我們幫你試試?”
“我們大伙都試試,也許這屋子認人呢?”
“怎麼樣?閻解曠?”
“”
院里看熱鬧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眼楮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他們是真想感受一下,被看不著摸不到的東西拽住腿是什麼感覺。
閻解曠耷拉著腦袋,像只斗敗的公雞,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馬小翠也不甘心地站在旁邊,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神里滿是懊惱。
所有人都去試了,不論大人還是孩子,沒有一個能成功進去的。
最後,人群中有人靈機一動,提議道“找個長竹竿,綁個鉤子,把屋里的家具勾出來也行。”
閻解曠一听,眼楮頓時亮了起來,覺得這個辦法不錯,能把家具搞出來,自己用也可以,賣錢也能解解燃眉之急,畢竟這次回來他們身上帶的錢確實不多。
很快,一根長長的竹竿被找了過來,鉤子也被牢牢地綁在了竹竿一端。眾人齊心協力,順著把竹竿推進去,好不容易鉤住了方桌腿,大家一起用力一拉,可那方桌卻紋絲不動。
不死心的閻解曠親自上手,換了個目標,鉤住一個凳子,使足了勁往後拉,然而凳子依舊穩穩當當,絲毫沒有被拉動的跡象。要不是鉤子上還綁著根長長的繩子,鉤子差點就落在屋里拿不出來了。
這下,所有人都徹底死心了。他們垂頭喪氣地站在院子里,臉上滿是失落,剛剛的期待和興奮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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