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翠腳步踉蹌地被閻解曠硬拉著走，她一臉不情願，嘴里還不停嘟囔著，那神情滿是疑惑與不甘“真這麼邪門？”
閻解曠費了好大勁，才把馬小翠拉到位于大門口自家那略顯破舊的房子前。一進家門，閻解曠眉頭微皺，帶著些許埋怨的口吻說道“說不讓你砍，你就是不听。”
“放著那麼好的房子，不試試不甘心。” 馬小翠邊說邊一屁股坐在有些破舊的凳子上，臉上還殘留著一絲倔強。
“現在呢？” 閻解曠翻了個白眼，無奈地問道。
“現在？” 馬小翠愣頭愣腦的，撓了撓頭，說道“還是不甘心，白費了那麼大力氣。” 說著，她下意識地揉了揉發酸的胳膊。掄斧頭砍了半個小時，那玩意誰干誰知道，胳膊是真的很酸。
“先吃口干糧歇會，我去隔壁借碗水去。” 閻解曠一邊說著，一邊從那有些破舊的包里翻出坐火車回來時沒吃完的餅子，伸手遞給馬小翠。
馬小翠接過餅子，咬著牙費力地掰下一小塊，放在嘴邊慢慢啃著，一小口一小口的，在嘴角反復嚼很久。那雜糧面餅在干燥的環境下超過兩天，硬得就像石頭，只能使巧勁，一次啃一點，稍不注意，牙都能給崩了。
“小翠，來喝口水。”
等閻解曠借水回來，只見一塊雜糧包已經少了一大半進了馬小翠肚子里。馬小翠眼楮一亮，趕緊接過水，也不嫌涼，“咕嘟咕嘟”地就喝了幾口，然後手忙腳亂地把剩余的餅迅速填進肚里。
她抹了抹嘴，拍了拍身上的餅屑，慢慢站了起來，眼神開始四處打量這間小房子。房子不大，牆面有些斑駁。這房子說不上好，但好歹能遮風擋雨，她心想，先將就著住，等以後掙了大錢，再想辦法弄個大房子。
“解曠，剛才在前院的時候，听那些人的意思，這個院里還有其他不能住進去的房子？” 馬小翠微微歪著頭，眼中滿是好奇，緊盯著閻解曠問道。
“有，有好幾家，都是好房子。” 閻解曠斜躺在床上，那床板發出“嘎吱”一聲輕響。他把破包揉成一團，枕在頭下，微微皺著眉頭，雙腿不自在地動了動，似乎站久了的不適還未消散。
“因為啥呀？”
馬小翠伸手拉過旁邊的凳子，凳子腿在地面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跡。她身子前傾，眼楮直勾勾地看著閻解曠問道。
“唉！” 閻解曠重重地嘆口氣，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復雜起來，過往的記憶又浮上心頭，他緩緩說道“因為貪唄。”
接著，他便把當年發生的事簡單講述了一番。
馬小翠掰著手指頭，嘴里默默念叨著，算完後，抬起頭說道“差不多快二十年了，這個懲罰時間真長。”
“誰說不是呢，老聾子，易中海家死絕了；劉海中死後那是妻離子散，家不成家；我家就剩我一個，不，我還有一個妹妹，就是不知道現在在哪里？還有賈家也是剩下孤兒寡母的。” 閻解曠一口氣說了出來。
“賈家？那個娘們唧唧的棒梗就是賈家的吧？” 馬小翠嘴角微微一撇，眼楮斜著瞥了一眼閻解曠。
提到棒梗，閻解曠的臉色一下變得有些不好看，眼神閃躲了一下，像是被戳到了痛處。
看閻解曠不說話，馬小翠也不在意，只是神色一凜，很鄭重地警告閻解曠道“閻解曠，咱先把話講明白，你要是還和那個棒梗糾纏不清，你可別怨我，你知道我啥事都能做出來。”
“咳咳。” 閻解曠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急忙裝著咳嗽來掩蓋臉上的尷尬，還伸手在嘴邊胡亂抹了一把。
“你听清楚沒？” 馬小翠加重了語氣，說著，伸手在閻解曠腿上狠狠擰了一把。
“可是，可是棒梗要纏著我怎麼辦？” 閻解曠縮了縮腿，眼神有些躲閃，帶著些心虛的模樣問道。
“狗不吃屎，那屎還能主動跑你嘴里？” 馬小翠雙手叉腰，沒好氣地說道。
“馬小翠，你說話怎麼那麼難听呢？” 閻解曠眉頭緊皺，臉色愈發難看。
“嫌我說話難听？那你別干惡心人的事。” 馬小翠眼楮一瞪，毫不客氣地嗆了回去。
閻解曠沉默了，嘴唇微微蠕動，像是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現在回想起以前的事，還真是有些惡心，他不禁在想當初到底是誰先主動的呢？
兩人突然一下子都不說話了，就這麼愣愣地待著。屋里安靜得只能听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氣氛莫名地有些詭異。
過了好一會，馬小翠微微咬了咬嘴唇，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她看向閻解曠，眼神里帶著一絲期待，問道“解曠，要不下午咱們出去找工作去？”
閻解曠原本閉著眼楮，听到這話，緩緩睜開雙眼，他輕輕搖了搖頭說“明天吧，下午咱們去置買點生活必需品。”
“咱們的錢可沒多少了？” 馬小翠說著，伸手小心翼翼地從衣服內襯里掏出一把皺巴巴的毛票。她眉頭微微皺起，坐在床邊，認真地數了起來，嘴里還不時小聲嘟囔著數字。
“別的不買，水桶和臉盆必須要買吧？” 閻解曠原本半躺著，這時他雙手撐著床，坐直了身體，認真地說道。
“那好吧。” 馬小翠應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沒停，還在仔細點著手里的錢，她抬起頭，眼神里透著一絲擔憂，邊點邊問道“五塊錢夠不夠？”
閻解曠听到這話，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伸手撓了撓頭。他已經離開十年了，現在的水桶和搪瓷盆到底啥價，他是真不知道。而且買這些東西還得要工業券，可他身上一張都沒有。不過他提議道“先去百貨大樓看看再說。”
閻解曠邊說著，邊從床邊站起身來，又整了整皺巴巴的衣服。
“現在就去？” 馬小翠疑惑地問道，同時停下了手中數錢的動作，抬頭看向閻解曠。
閻解曠點了點頭，兩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把地上雜亂的物品歸攏到一起，然後走到門口，拿鑰匙打開了門鎖，走出了大門。
還沒等他們完全走出大門，就看到迎面走進來一個人。這人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衣服雖然有些舊，但洗得很干淨，領口和袖口都熨燙得整整齊齊。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副年輕干部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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