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後是個晴天。天氣溫度持續下降，最高溫度跌破了10c。
離杭州市中心5公里之外有個虎跑寺，虎跑寺有個虎跑泉。
虎跑水和龍井茶是杭州的“雙絕”。
34g龍井茶置于玻璃杯中，用7585c的“虎跑水”沖泡，倒入150，要不多不少、剛剛好。
一分鐘，嗅香味、看湯色。
一分半後，嘗滋味。
茶湯綠亮、滋味醇厚、香味鮮爽高銳，才是好茶。
“泡茶師的衣著需講究。要剪裁得體、顏色素雅。女性不宜化濃妝，男性避免發型夸張。寬松、舒適的棉麻中式服裝是首選。遇到正式場合，按需酌情處理。”
“老師，這些跟我們的工作有關系嗎？”
“這是上層社會的茶文化。想要進入這個階層，就要懂得這些知識。就算沒機會喝到正宗的虎跑茶水，也要說得出里面的門道。說多了，你就會覺得，自己喝過了。”程浩笑了笑，“當然，今天讓你喝一喝。記住這個味道，記住你的選擇。”
周瓊林拿起了玻璃杯。還有些燙嘴的茶湯從口腔進入，迅速灼燒著他的喉嚨、食管乃至五髒六腑、全身的血液！
他不太明白，“晚楓心理咨詢社”的老板為什麼可以給他提供一份月薪3000塊的工作？
看中了他什麼？寫文章的文筆？
但，3000塊？！
沒有人可以拒絕這份邀約！報社正式工一年的薪水也不過2000塊！
那個天天鼻孔朝天的小組長一年也拿不到3000塊！
他心里所有的疑惑都在一張3000塊的現金支票前萎縮了起來。畏懼變成了熊熊燃燒的欲火。
只不過，這張支票需要到s市的“渣打銀行”進行兌換。
一個之前听都沒有听過的銀行。
一張以前見都沒見過的“支票”。
憑借這麼一張花花綠綠的硬紙片，可以到銀行拿到錢？
“把這份資料背熟。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是周斌的佷子。他的佷子，會品茶、會品酒、會抽煙、會跳舞、會泡妞。這些錢，就是讓你學會這些的。學不會的話，下次就不用叫我老師了。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
程浩說完要交代的話，起身離開了虎跑泉附近這家幽靜的私人會所。
他知道，這個他刻意挑選的人，不僅會照辦，還會“超常發揮”，交出讓他滿意的答卷。
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跟女朋友分道揚鑣。
這樣，“小雨”會開心的吧？就當給她哥哥的禮物吧。
……
b市某秘密基地，一場部長級別高層會議將在1個小時後召開。
會議記錄員小李已經連續跑5趟廁所了。本想堅持堅持的他，最後一次居然直接暈倒在廁所里，被緊急送到了衛生所。
突發痢疾導致脫水的他自然無法履行會議記錄的工作。
國安局辦公室主任張虹趕緊請示領導，安排人員頂上這個工作。
一名處長臨時被安排，從遠在10公里外的地方趕到秘密基地進行會議記錄。
這名處長正是沈靜的父親沈忠實。
沈忠實麻利地給幾個領導端茶倒水。開會的5個領導，他都認識，他知道所有領導的喜好。認識他的只有陳新風和歐陽輝。
夠了。
不是歐陽輝歐陽君文的爸爸），他沒機會調到b市來，更沒機會做到處長。雖然目前只分管一個沒有什麼權力的環境部門。
至于陳新風陳羽西的爺爺）？
他有把握，只要給他不超過3次的相處機會，他就能展現無與倫比的貼心，一舉拿下他！
“開始吧！”
舊年里最後一場高規格的安全廳會議，在1月26日秘密召開。
原本沒資格參與這場會議的沈忠實，“陰差陽錯”得到了聆听的機會。
他認真地做著記錄工作，一筆一劃，力透紙背，無比虔誠。
“根據’舟子’提供的消息，北美特務試圖趁我們大力發展基建時，借商人的外殼，潛入關系老百姓切身利益的行業興風作浪，破壞我們的穩定、團結，竊取我們發展的核心數據。有一個代號為’擺渡人’的特務掌握著一份名單，需要把這個特務找出來，把這些人一舉成擒！”
“要加強對外資企業的審查力度。對做進出口貿易的企業重點關注！開放可以，萬不可把蒼蠅、老鼠放進來！”
“在幾個重點城市增設城市特警。讓我們有經驗的干部同志發揮指導的作用。把隊伍給帶出來！”
一句句重要的話語砸進了沈忠實的耳膜里。
“舟子”這個代號攪動了沈忠實敏感的神經。
他快速記錄著所有人說的話。
腦子異常清楚，“舟子”必定是我方潛伏的高級特工。甚至是，只有這個會議室里坐著的幾個人才知道真實身份的“大人物”！
要在重要戰略城市設置城市特警？是不可錯過的機會！可以爭取一下！總比現在被困死在環境部門強！
一場會議開了一個半小時。
沈忠實貼身穿著的襯衫因興奮早就汗透了。他的心髒跳動異常。他獲悉的這些個消息，每一個都價值不菲！
他按下蠢蠢欲動的心，站起身，想去跟歐陽輝打個招呼。
沒想到，歐陽輝扭身就走了，他的笑臉涼在了風里。
“忠實？”陳新風親切的呼喚讓他涼掉的臉重新熱了起來。
“陳首長！”
“怎麼來的？方便的話，捎我一程？我那司機老衢，老家來人啦。我讓他早點回去。”陳新風的話像一只柔軟的手，撫在了沈忠實受了傷的心口上，讓他舒適極了。
他連忙說︰“我自己開車的，我方便！我以前是坦克手，開車很穩！”
“那走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首長才辛苦！”
會議結束沒多久，拉肚子的記錄員小李緩了過來。
經檢查，他身體里的大腸桿菌嚴重超標，沒有拉死都算命大。
他始終想不明白，明明都是在食堂吃的飯，怎麼就他大腸桿菌嚴重超標呢？
……
最後一天了。趙奕終于在平海路一個犄角旮旯的拐角處找到了一家電器修理店。
她把之前夜巡偷拿的小型“收音機”遞給了修理師傅，沒抱很大希望。
“師傅，看看能修嗎？”
她用了快一個學期時間，看了一堆修理收音機的書，都快變成半個修理師傅了，還是沒有把東西修好。
算了，反正有錢，讓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她就不折騰了！
“唉喲。你這哪里來的啊？這可不是一般物件啊！”修理師傅戴起了老花鏡，把小小的“收音機”反反復復地看了幾遍說，“這是調頻機，可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得到的東西啊！”
趙奕嚇了一跳，“調頻機？什麼東西？”
“是打仗時用到的東西。調到一個固定的頻道，能收听到指揮官的指令或呼救！這哪兒來的啊？別是偷的啊！我可不敢修！”老師傅說完，像是燙手似的，把東西扔給了趙奕。
“不是偷的！是我爺爺當年參加越戰時，在戰場上繳獲的！這是我的證件，給你看一眼！絕不騙人！”
趙奕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以修理的師傅，哪里肯放過。一邊胡咧咧著，一邊飛快把學生證拿了出來，生怕被誤會成壞人。
“哦。是解放軍啊？真當滴啊？不得了，現在女娃也能當解放軍啦…”
老師傅又嘰里咕嚕說了一堆話。普通話夾雜著杭州本地話，听得趙奕稀里糊涂。
好在，肯修這個東西了。
另一邊，省人民醫院。
休息了幾天，梁子旭可以下床了。
他生性沖動，好打抱不平。沒想到，這次吃了大虧。
他有些後怕，卻不後悔。
他是那家店首席大廚的內佷。
放假了，來幫忙。
那家賣烤鴨的店，正是大名鼎鼎的“知味觀”。
“我祖籍山東，家里世代為廚。以後，我要開餐廳。你來我店里吃飯，終生免費！”梁子旭說話仍吃力，但他必須把自己的感謝表達出來。
“那我賺大發啦！你店準備取什麼名字？我可要牢牢記住！”
陳羽西坐在椅子上陪梁子旭聊天。她順著他的話頭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心想，以後我都不來這里了，哪有機會吃你那還飄在“外太空”的飯菜？
“我姓梁，就叫，梁氏私房菜吧！以後，我店里的8號桌，永遠為你留著！”梁子旭說完這些話，感到腹部疼痛難忍，大口大口喘著氣。
“好！我肯定會去！別吹牛啊！到時候，我可要攜家帶口大吃特吃啦！”
“一言為定！”
醫院采血室里，章文英拿著一份血液報告，反復確認著︰“小徐，這份報告是上次我帶過來的女孩兒的？沒搞錯吧？”
“章老師，您親自帶過來的人，我哪里敢搞錯？我親自做的。是有些缺鐵性貧血，但，絕對不是地中海貧血！這點，我敢保證！”
說話的人是幾天前給梁子旭做手術的女醫生徐娜。
她沒想到，先是見到章老師的女兒，隔了一天，就見到了章老師。怪不得，以前所有人都說章老師是“女兒控”。名副其實！
章文英把血液報告收了起來，鄭重囑咐道︰“這件事，千萬不要跟別人說。”
“放心！守口如瓶！你還不放心我？”
“好啦！請你吃飯！就當答謝你照顧我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冤家！”
“哈哈哈，章老師，我看西西挺好的。被人冤枉，不生氣，還陪人聊天呢！”
“跟他爸一樣！一個字，傻！”
章文英想起陳羽西被捏紫的手胳膊，就氣得牙癢癢。
她這邊氣得要死。陳羽西那邊嬉皮笑臉的，讓她更生氣了。
再怎麼生她的氣，也只能被她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