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灰夜

第1117章 《香》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柯闢邪 本章︰第1117章 《香》

    話說有這麼個靈異故事,說是“香燃一寸,命折一年;灰積半尺,魂墜黃泉”。

    這故事主角叫劉奇奇,他跪在“沈記香坊”櫃台後面,正擦著祖傳的檀木香匣呢。那匣蓋內側刻著三行小字“香燃速等陽壽,閏月灰不落,脊梁壓彎魂難逃。”賬房先生把鑰匙塞給他,還說“你爹臨終前講,這匣子藏著香坊的命根子,但千萬別踫最里層那支‘續命香’。”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劉奇奇這小子好奇心作祟,偷偷打開了暗格。嘿,一支暗紅線香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那煙氣凝而不散,居然在空中勾出個“冤”字。這時候,窗外還飄來童謠“七月閏,香灰重,脊梁彎,魂相送……”這事兒一下子就變得邪乎起來了。

    首支“續命香”燒到第三天,劉奇奇發現香灰懸在香托上方三寸,像黑蟻列隊一樣慢慢堆積。他伸手去拂,嘿,那灰粒突然就暴起,鑽進了他右手食指甲縫。當天夜里,他就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被埋在香灰堆里,無數手指拽住他的腳踝。他一下就驚醒了,後背劇痛,脊椎骨節凸起得像駝峰一樣。他往鏡子里一瞧,右手食指裹著灰絮,正慢慢變成焦骨。這時候街坊王嬸來求香,說她兒子病重,想要支“續命香”。劉奇奇給了她根普通線香,王嬸走後,他食指的焦骨一下子就蔓延到了腕部,可把他嚇壞了。

    劉奇奇翻查香坊古籍的時候,在《香律秘錄》夾層發現了一張殘頁,上面寫著“光緒廿三年,沈掌櫃為了賺錢,用童男童女骨粉制‘續命香’,遭了天譴。香灰凝怨,焚香的人脊梁會慢慢變彎,最後會變成香灰人。”一個暴雨夜,香坊閣樓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劉奇奇舉著燈上樓,看見“續命香”匣旁趴著個灰影,背脊弓得像山丘一樣。那灰影一回頭,露出半張童臉,說“你爹當年燒了我七天七夜……”

    閏月第一天,香灰堆積的速度一下子就變快了。劉奇奇的脊梁都彎成直角了,香匣還自動彈出第二支“續命香”。他沒辦法,只能點燃,那灰粒居然變成了小人,在他脊背上釘釘子似的疼。賬房先生哆嗦著說“要救他,除非找到‘香魂井’。”話還沒說完,他脖子就爆出灰絮,變成灰人拖著脊梁彎折的尸體掉進了香匣。

    香坊開始出現灰衣人影。街坊李鐵匠半夜突然死了,尸體被香灰裹得像個繭。巡捕房來查案,帶隊警官突然抽搐著說“這香……這香讓我想起小時候被燒死的妹妹……”劉奇奇掙扎著翻開《香律秘錄》,書頁上自動浮現出血字“以骨制香者,必遭百倍灰噬!”他後背的灰絮一下子暴漲,把警官拖進香匣,變成灰人跪在旁邊。

    按照賬房留下的線索,劉奇奇駝著背摸到了城郊亂墳崗。月光下,一口古井泛著青光。井壁刻滿了那首童謠“七月閏,香灰重,脊梁彎,魂相送……”他顫抖著打水,水面倒影突然扭曲,井底飄著幾十具童尸,眼眶里長出線香,還跟著他的動作同步燃燒。最年長的女童咧嘴一笑,說“你爹把我燒了三天,現在輪到你了。”

    那女童自稱阿香,說光緒年間被沈掌櫃拐賣去制香。她扯開胸膛,露出香灰凝成的脊骨,說“每支‘續命香’燒一寸,就折我們陽壽一年!”劉奇奇突然想起童年的噩夢,總有個女孩在火盆邊尖叫,而父親笑著往香爐里添骨粉。他一下就跪在地上嘔吐起來,脊背的灰絮炸開,露出白骨上刻著九十七個童名。

    香坊突然冒起青煙,九十七個灰人從香匣里涌出來。他們背脊隆起得像山一樣,每走一步都震落灰燼,又變成新的灰人。灰人們把劉奇奇按在香案上,香匣自動張開大口。他拼命掙扎,右手食指斷了掉在地上,變成灰絮補上了匣角的殘缺。

    井底童尸浮出水面,阿香抓起劉奇奇的斷指,說“用你的骨,焚最後一支‘贖罪香’!”他咬著牙把指骨碾碎混入香粉,點燃後灰燼居然變成了金水,澆在灰人身上。灰人們發出淒厲的哀嚎,脊背隆起的地方迸出童骨。最後一滴金水滴落,所有灰人都化成了飛灰,劉奇奇的脊梁“  ”作響,被壓彎的骨骼開始復原。

    三個月後,新任香坊掌櫃在櫥窗展示“祛病香”。顧客們驚嘆香灰懸空堆積的奇景,還說“听說以前掌櫃的駝背治好了?”暗室里,劉奇奇蜷縮在香匣旁,背脊又隆起新的灰堆。阿香的聲音從香爐里飄出來“你以為贖清了?當年九十七個童魂,現在只剩九十六個……”他顫抖著看向空蕩蕩的香匣,最底層,一支“續命香”正無聲燃燒,灰燼凝成了他的面容。這故事告訴咱,這因果報應啊,就跟這香灰控命一樣,一環扣一環,躲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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