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啊，得從秦璐拿到醫院催款單說起。她手里緊緊攥著那單子，手指在“腦死亡”三個字上磨來磨去。三天前，她閨蜜甦晴在定情橋邊拍婚紗照，那可是人生大喜的事兒，誰能想到，甦晴突然就沖進河里了。手機里最後傳來的視頻，甦晴對著鏡頭尖叫“那雙繡花鞋在追我！”
秦璐蹲在青石橋頭，旁邊有個老船夫，正拿著煙桿敲著橋墩，慢悠悠地說“民國二十三年吶，林家大小姐為救未婚夫跳河，臨死前把繡花鞋拋進漩渦。後來每逢月圓，河心就浮出雙人木舟，登船者腳踝會系上水草編的紅繩……”秦璐一听，覺得這都是迷信，“啪”地一下就把煙桿給摔了。可沒想到，背包里滑出甦晴的婚鞋，那鞋帶不知啥時候變成了暗紅色水草，這可把她驚得夠嗆。
之後秦璐跑到民俗博物館，玻璃櫃里有雙褪色的繡鞋，跟甦晴的婚鞋一模一樣。管理員擦展簽的時候，她瞥見角落小字“林婉，1923年為護未婚夫遺物殉情，鞋中藏半枚玉玨……”
到了深夜，河面泛起幽藍幽藍的光，跟磷火似的。秦璐舉著強光手電，看到水紋在月光下組成箭頭，指著對岸蘆葦叢。她跑到腐葉堆里，發現半截紅繩正滲出腥甜的汁液，順著青苔就爬上她的登山靴，嚇得她一哆嗦。
秦璐第四次夜探的時候，帶上了甦晴的婚戒。河水突然像煮開了一樣翻涌，浮出一葉烏木小舟，船頭那繡鞋就跟活的似的。她一踫到船舷，腳踝就傳來冰涼的感覺，紅繩都勒進皮肉里了。這時候，耳邊響起個蒼老的女聲“你也有未了情債。”船身還滲出鮮血，她嚇得往後一退，就看見對岸路燈下，甦晴的白紗裙在風中飄啊飄。
第五天，秦璐在河底淤泥里摸到半枚玉玨。把它跟林婉繡鞋里的玉玨一拼合，河水突然倒流，繡鞋舟變成血色巨蟒，甦晴的婚鞋在浪尖跳起狐步舞。林婉的殘魂從水霧中冒出來，旗袍上的並蒂蓮滲著血，喊著“替我找到另一半玉玨！當年我未婚夫……”話還沒說完，驚雷炸響，繡鞋舟撞碎橋墩，秦璐抱著玉玨就掉進漩渦，看見水下石碑刻著林婉，沈墨卿，192345。
意識模糊的時候，秦璐看見穿長衫的青年跪在河灘，林婉把繡鞋拋給他，說“帶著玉玨去找新式學堂！”青年卻一腳把鞋踢進河里，還罵她是舊式女子。河水一下子暴漲，林婉的白裙變成水鬼，玉玨也碎了。等秦璐再睜眼，繡鞋舟變成棺材形狀，甦晴的婚鞋正啃她的腳踝。
第七夜，秦璐帶著沈墨卿的日記本回到河邊。河水翻涌，繡鞋舟又出現了。她故意把日記本露出來，紅繩突然變長，把她拖向橋洞。水下，沈墨卿的白骨抱著半塊玉玨，頭骨還缺了一塊，原來是林婉投河時砸的。
第八次滿月，秦璐混進河祭隊伍。老祭司把甦晴的婚鞋沉入河心，紅繩變成血蛇鑽進他太陽穴。秦璐趁機搶過祭品，把拼合的玉玨扔進漩渦。河水沸騰，林婉的殘魂冒出來，旗袍上的並蒂蓮變成尸斑，剛要說“沈墨卿轉世就是……”，繡鞋舟裂開，露出沈墨卿的白骨，手里還攥著甦晴的婚戒。
第九天，秦璐在古董店鏡面看到林婉的倒影。林婉指向街角咖啡館，她沖進去，只看到空轉的咖啡杯，杯底還有水草紅繩。回家路上，甦晴的聲音從婚鞋里傳出來“他要我的腳做新娘……”再看鏡中，她腳踝的紅繩都爬到膝蓋，皮膚下還凸起青色血管。
第十夜，秦璐抱著甦晴的婚鞋跳進河里。繡鞋舟變成血色漩渦，林婉的殘魂和甦晴的怨念纏在一起，變成雙頭水鬼。沈墨卿的白骨從水底升起，秦璐舉起拼合的玉玨，大喊“你們的孽緣，該斷了！”玉玨射出青光，照見水下石碑新刻的字沈墨卿，101novel.com2545。她這才發現，自己右腳的婚戒跟甦晴的是一對。
黎明時分，秦璐躺在河灘上，腳踝的紅繩變成了灰燼。晨霧中，林婉的旗袍和甦晴的白紗漸漸透明，她們同時伸手，把秦璐拽進永恆的漩渦。最後，她看到繡鞋舟上並排的兩個空蕩蕩的船槳，一左一右，像極了陰陽相生的太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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