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紅果站在天台邊緣時,影子正以詭異的姿勢跪伏在地面。這是她本月第七次試圖自殺,但每次都會被清潔工老周發現。月光下,她的影子突然扭曲著脫離身體,像墨汁般滲入混凝土裂縫,又在五樓晾衣架上重新凝聚成人形。
"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影子發出金屬摩擦般的笑聲,用婁紅果的聲線說道。她驚愕地發現影子脖頸處浮現暗紅勒痕,那正是半年前自己初次上吊留下的印記。
當消防員破門而入時,只看到婁紅果蜷縮在牆角啃指甲。母親王美玲沖進來甩了她兩耳光"裝病騙低保就算了,現在又要訛物業?"沒人注意到,婁紅果的影子里多出三根細長手指,正輕輕撫摸她背後的淤青。
次日夜半,婁紅果在鏡中看到驚悚畫面。自己的影子正用美工刀切割手腕,而現實中的皮膚完好無損。鏡面倒影里,影子突然轉頭露出詭異笑容——那分明是十年前失蹤的姐姐婁紅纓的臉。
"抑郁癥診斷書在衣櫃夾層。"影子用口紅在鏡面寫道。婁紅果顫抖著找到被母親藏匿的病歷,最新記錄顯示她的had評分已超過重度抑郁臨界值。鏡中影子突然暴起,將虛空中某個無形存在拖進鏡面深淵,婁紅果听到骨骼碎裂聲與母親咒罵自己的錄音混作一團。
清晨,物業在配電室發現王美玲的尸體。她雙目圓睜,脖頸纏繞著婁紅果丟失的毛線圍巾,尸檢顯示窒息發生在凌晨3:17——與婁紅果前七次自殺未遂時間完全吻合。
葬禮當日,弟弟婁明陽在靈堂暴跳如雷"你就是用邪術害死媽的!"他揮拳砸向遺像時,婁紅果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七道黑影。其中三道纏住他的手腳,另四道化作繩索狀勒住喉嚨。在場親友只當他在發酒瘋,無人看見婁紅果腳下影子正滲出瀝青狀物質。
當夜,婁明陽在ktv包間離奇溺亡。監控顯示他獨自對鏡唱歌時,突然瘋狂抓撓脖頸,最終將整顆頭顱塞進冰桶。法醫發現他肺泡里灌滿威士忌,更詭異的是,尸體影子在強光照射下呈現跪姿——與婁紅果那夜在天台的姿勢如出一轍。
"患者存在嚴重解離性身份障礙。"心理督導翻閱病例時,發現婁紅果幼年照片的集體照中,所有人的影子都缺少右臂。而在她姐姐墜井身亡的報道照片里,井口影子恰好多出一截斷裂的右臂。
專案組搜查婁家老宅時,在閣樓發現驚人秘密。牆壁貼滿泛黃獎狀,全是"婁紅纓"獲得的奧數競賽證書,每張證書邊緣都用蠟筆畫著流淚的小人。暗格里藏著二十本日記,最新記錄停留在昨日"影子說今晚要吃夠七個人的痛苦"。
刑偵專家用紫外線燈照射地板,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抓痕。這些痕跡組成某種獻祭陣法,陣眼處擺著婁紅果的氟西汀藥瓶,瓶身標簽被改成"影子飼料"。當警員觸踫藥瓶時,整棟樓的燈光突然閃爍,所有物體的影子開始逆向移動,在地面匯聚成黑色漩渦。
"你們不該喚醒她。"清潔工老周突然出現在門口,右眼變成渾濁的灰白色。他掀開工作服,腹部皮膚布滿正在潰爛的手印"自從三年前阻止那姑娘跳樓,我的影子就被吃掉了半邊。"
收網行動當夜,婁紅果在精神病院畫出最後一幅畫七個無影之人圍坐餐桌,盤中盛放著撕碎的診斷書。當她用蠟筆涂抹畫中人的眼楮時,全市發生大規模停電事故。應急燈亮起瞬間,醫護人員看見她的影子暴漲至三米高,將整面牆壁吞入黑暗。
結案報告顯示,當年霸凌過婁紅纓的七名相關人員相繼自殺,死法完美復刻婁紅果的未遂記錄。結案次日,新來的護士在活動室鏡面發現兩行血字"影子餓的時候,光也是罪"。
如今那面鏡子被封存在證物室13號櫃,每到凌晨3:17,櫃門會自動開啟。曾有值班警員瞥見鏡中掠過雙胞胎姐妹的身影,她們腳下延伸出的影子,正在教第三個女孩如何用毛線編織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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