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叫秦爺爺？”
看著老人的眼神，甦離頓了頓，還是開口叫道︰“爺爺！”
“誒！乖孫子！”
秦家老爺子的一句話，讓身旁的病友听了一個仔細。
“孫子？你個老東西，哪里來的孫子？”他目光在甦離的身上掃過，片刻之後，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甦離？”
他指著甦離，目光中帶著探尋和驚疑不定的神情。干癟的大手直接不分青紅皂白，就一把扯去了甦離的口罩。
他的臉龐裸露了出來，讓在場的老人們，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嘿！老東西，看看我孫子怎麼樣？”
秦家老爺子摟住了甦離的肩膀，那有力的臂膀，讓甦離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能夠擁有的力量。
“爺爺，您是身體出什麼狀況了？沒听瑤瑤姐說起過啊！您什麼時候離開的冷萃星？”
“沒問題，什麼問題都沒有！就是第一場比賽的時候，抱孩子閃住了腰。我那個重孫子啊！你是不知道，看比賽看的熱火朝天的，彈騰的勁兒老大了。”
他刻意在看比賽和重孫子兩個字眼兒上加重了語氣。至于是貶低在場的眾多老人，還是赤裸裸的䱇瑟，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呵！不愧是搞政治的，說個屁話都他媽一套套的，你是老母豬戴胸罩啊！”
“切，能聊天就聊，不能聊就一邊去！老匹夫一個，也就是政策好，你才能跟我一個病區！”
“你真當誰稀罕啊！”
老人一邊和秦老爺子打著嘴炮兒，一邊視線在甦離的身上上下掃動。自從認出來他是甦離之後，他的目光就再沒有挪開過。
堅實的肌肉，一米七八的身高，身材比例極為合適。長得也算不錯！
那眸子里的煞氣，但凡是上過戰場的人，都能察覺一二。
對于鐵血的軍人來說，這個特質，遠比一些外在的因素重要的多。
在競技場上，永遠也磨練不出煞氣。
而想要達到他現在的程度，所需要經歷的戰爭，必須數不勝數，且一定要具備相當大的規模。
這是一場場戰役中奮力拼殺，殺出一條血路來，才能具備的氣質。
外表看起來，確實很和善。可是只要你盯著他的眸子看上一會兒，就能注意到他眼中蘊藏的驚濤駭浪。如果他把臉拉下來，甚至是一個眼神，就足以止住小孩子的啼哭。
錯估了！
宣傳部的那些人，是吃屎的嗎？
一個好端端的將軍苗子，硬生生讓他們拍成了形象大使。
玩兒呢？
“嘶！他媽的！都說圖片僅供參考，你這孫女婿，可真是讓我開了眼了。”
甦離︰......
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面前老人的話。你說他耿直吧！他是真耿直！
可問題是他都耿直成明說了，甦離也沒听出來是夸他還是罵他！
圖片僅供參考？
是說自己華而不實嗎？
可他的語氣，又不像是這麼回事兒！
秦老爺子翻了個白眼兒︰“會說話就說，不會說話就閉上！一天天的張嘴不過腦子，跟你說話是真費勁！”
老人不以為意，上前一步扯住了甦離的手翻開，果然在他的手上，看到了成片的老繭。
這雙手，明顯是經過無數次保養過的。
作為一名機師，如何保養自己的雙手，是必修課中的必修課。但是在日常保養下，還能養成這樣的老繭，不得不說，就連老人都忍不住驚訝出聲。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我孫女今年十五歲，要不要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姓劉的，差不多得了啊！你孫女還沒成年呢！要點兒臉！”
老人頓時急了︰“你要臉？你要臉你能抱上重孫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了多少手段。”
“我還真沒耍手段，誰讓瑤瑤打小就和他認識呢！你說是吧，乖孫子！”
甦離有些木然點了點頭，他忽然覺得，自己可能不是來體檢的，而是被迫來相親的。因為他已經看見，大廳里所有的老人，都在朝著他的方向移動著。
拄著拐的，坐著輪椅的。就連癱著的，都伸著自己的腦袋，想要湊個熱鬧。
高明瑞的心是真黑啊！
是怕明說的話，自己不來嗎？
可是凡事，總要從實際出發吧！
他現在一天到晚二十四個小時，真正每天躺在床上的時間，連六個小時都不到。其余時間，不是整備軍務，就是維護機甲。甚至還要抽時間學習軍事概論。跟著長老們一起惡補文化課知識，還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民族常識。哪來的時間再去豐富自己的情感？
再說了，當時不是還有一批種子流落在外了嗎？
甦離默默後退了一步，即便是試管嬰兒，也同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各位長輩，這類的事情，還是免開尊口吧！”
一眾老人的臉上，明顯閃過了失落之色。
和政客不同，軍人出身的他們，對于別人的直白拒絕，是很難忽視的。而且他們自身的驕傲，也讓他們做不出那些強迫別人的事情。不像政客，拐彎兒抹角兒，也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看著秦老爺子笑開花兒的臉，所有老人都是心里一陣暗罵。
這年頭兒，哪個超s的機師，不是留了一堆種子在封存的基因庫里。可偏偏甦離是個例外，讓這一眾老人都有些不可思議。
“不沉迷在溫柔鄉里，是個好事情。難怪這麼年輕，就成為了龍州歷史上，最年輕的軍團長。”
劉姓老人夸贊了一句，松開了甦離的手。
他戀戀不舍又捏了捏甦離臂膀上的肌肉，就差掰開他的嘴再看看牙口兒。
“我看過你的戰斗視頻，基本功極為扎實，且本人並不是很依賴機娘的屬性。這一點，很好！你算是這些年里，少有的機師了！怎麼樣，軍團的事務，上手還順利嗎？”
面對長輩，甦離說話都帶上了些恭順。
透過病號服的間隙，他能夠看到面前老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疤！
他低下了自己的頭，態度更加恭順了︰“還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正在加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