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這個回答好！不過，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我觀看過你指揮戰役的視頻。不得不說，在小規模的戰役上，你的指揮可圈可點。急智是有的，且該做出決斷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這是一個為將者，難得的品質。”
劉姓老人拍了拍他的手，將他扯到了一側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身側的老人們已經圍攏了過來，望著他上下打量，一道道目光好似穿透人心的x光機。讓他從頭到尾都有些不自然。
一眾醫護人員的目光，是復雜的。
他們圍攏在老人們的身旁，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們還不抓緊休息一會兒？我們就正常聊聊天，不會有太多的情緒波動的。散了吧！該休息休息，又不是看比賽！”
面對老人的驅趕，醫護人員臉上的神情更古怪了。
他們莫名有種成也蕭何敗蕭何的感悟。
合著讓他們忙碌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竟然成了他們放松的誘因。
老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著甦離的狀況，他謹言慎行一句句回答。
遠遠望去，還以為是一個年輕人，正在給一群老孩子講故事。
“你對大型戰役的指揮，確實欠缺的多了些。你習慣了沖鋒陷陣，這是為將者的大忌！雖然能夠提振士氣，可是不得不說，深陷戰場之後，你就會失去對戰場細節的把控。這樣下來，你很難顧及到整個戰場發生的一切。”
“而且，大型會戰，牽一發而動全身。一點點細小的失誤，就有可能讓戰局全面崩盤。”
“我研究過你近期幾次戰役的戰略部署。不能說一塌糊涂，也可以說是狗屁不通了。到了戰場之後，你就把指揮權交了出去，自己則是駕駛機娘沖鋒在一線。雖然勝了，贏了，可是這是建立在什麼樣的基礎上？”
“建立在極高的個人武力上！”
“戰爭，打情報，打戰備，打補給。永遠不是憑借著一腔孤勇，就可以的。對待蟲族，我是說，那些沒有大腦的蟲族，你這樣的方式方法，沒有任何的問題。可是如果對方是擁有智慧的高等級母蟲呢？”
“色孽的虧，你吃得還少嗎？時至今日，那些神恩教派的余孽仍舊層出不窮。你要知道，神恩教派，甚至不是色孽一手促成的。如果她親自下場，指揮整個神恩教派的話，你還能來到這里，和我們說話聊天嗎？”
“老劉，話有些過了，他還是個孩子呢！”
劉姓老人話語一滯，顯然也意識到自己非親非故的，一見面就說這些，顯然是難听到了極致。可是看著甦離皺眉思索的神情，他的心中就再次泛起了波瀾。
能夠听得進別人的話，同樣是一個優點。
“這其實跟他的關系不大吧！而是針對蟲族這一種族，只有斬首才是所有軍事行動的最優解。這樣的戰役模式，已經持續了近百年。他從小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想要跳出思維的框架，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尤其是需要拿人命來換的時候！更何況，他還有著定位母蟲位置的特殊本領，有這樣的行為模式，並不算奇怪。”
一眾老人你一言我一語，有替甦離說話的，也有抨擊當下戰斗方式方法的。
一屋子的老人，大部分都是從各個軍部退下來的實際掌權人。
每一個人，都是帶兵打仗的行家。
單單是從他們口中說出來的話語，就已經讓甦離受益匪淺了。
他確實一葉障目了，好像完完全全走入了一個誤區。
盲目的提升自己隊伍的實力，認為自己的隊伍只要實力夠強，就可以輕而易舉橫推一切對手。即便是高明瑞和夏娃的諸多部署，他也只是看明白了，卻並沒有吸收成為自己的東西。不能合理加以運用。
要知道，以前的各個軍團，可沒有像曙光軍團這麼高的戰力。可他們依舊組成了極為龐大的防線，使得蟲族不能跨越一步。
他忽然想起了前哨基地的小隊。
一群c級的機娘們，像是釘子一樣，牢牢釘在蟲族的佔領區，一守就是十年。她們並不具備太強的戰力，可是她們有著出色的指揮體系。所以彌補了自身實力不足的短板。
若紫的智商，無疑是恐怖的。
她是甦離經歷的第一只高等級母蟲。
她的謀略，她的隱忍，她的戰略部署，一切的一切，仿佛早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現在被人提起，他才恍若再次回到了那片戰場，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論是戰略部署，還是自己在中部戰場硬抗精英種導致自己基因序列崩壞。
那一戰，才是他這一段人生中，真真正正的巔峰。
而他與身邊所有悍不畏死機娘們的羈絆，大多都是從那一場戰役開始的。
那二百多名機娘，每一個，他都叫得上名字。
可是現在的曙光軍團呢？
他抬眼看向了身後的瀚海，忽然發現自己能夠辨認出來，一口叫出名字的機娘，少之又少。
他忽然明白，高明瑞讓他來干什麼來了。
什麼狗屁貢獻種子，相親聯姻。
什麼狗屁的體檢。
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讓他找回真正的自己，然後把面前這群老人們肚子里的存貨，掏個一干二淨。
他拿出了自己的終端，還沒來得及給高明瑞報備，想要多在天樞星停留一陣子。就看到了高明瑞發來的訊息。
後者顯然把他的一切反應都料到了！
甦離收起了自己的終端，面對面看向了劉姓的老人。
“爺爺，您能不能教教我，軍團級別的指揮上，究竟應該注意哪些東西？我是說，如果您來指揮軍團級別的戰斗......”
劉姓老人眼眸一亮，甦離的一聲爺爺，份量和誠意，直接充斥了他的心窩。
他一手拄著拐，另一只手大手一揮︰“走著！這聲爺爺，能讓你白喊嗎？去西區！那里有戰爭模擬器，咱們爺倆過上兩招兒，你什麼都明白了！ ”
甦離快步起身攙扶住了老人。
那麻利的動作，讓剛剛放松了精神的醫護人員，一個個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是，還能不能消停了？
你們比賽不看了，又要搞戰爭推演了？
你們，你們這群老東西，還有曾經的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