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餈粑,你辛苦啦!”嬌嬌踮起腳尖,小手輕輕撫過嘲風泛著青光的羽翼。那神獸聞言竟像大貓般眯起琥珀色的豎瞳,從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還討好地用鼻尖去蹭少女的臉頰。
“她是……”埃卡特琳娜微微眯起猩紅的眼眸,打量著眼前這個蹦蹦跳跳的少女。陽光透過窗欞,在少女雪白的發髻上鍍了一層金邊,兩根紅繩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像只翩躚的蝴蝶。
“她是嬌嬌,”天競倚著雕花窗欞,指尖輕輕撥弄著竹簾的流甦,她看著埃卡特琳娜逐漸蹙起的眉頭,過了好一陣子,才輕笑著補完,“我不在的時候替我打理事務的管事。”
“是呀,寧姐姐不在的時候,大大小小的事務可都是我打理的哦~”嬌嬌驕傲地挺起小胸脯,發髻上的紅繩隨著她的動作俏皮地晃了晃。她掰著圓潤的手指細數,“先去打掃祠堂,然後清理垃圾,再然後去……”
“行啦行啦,別說了。”天競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嬌嬌的嘴,少女未出口的話頓時化作一串悶悶的\"唔唔\"聲。她圓睜的杏眼里寫滿委屈,長長的睫毛撲閃得像受驚的蝶翼,連發髻上那根總是精神抖擻的紅繩都可憐巴巴地耷拉下來。
天競的拇指不經意蹭到嬌嬌軟乎乎的臉頰,觸感溫潤如新蒸的糯米糕。她瞧著小姑娘眼眶里要掉不掉的淚花,無奈地放柔了力道,卻仍沒松開手。
“哦,這麼能干的小管家……”埃卡特琳娜斜倚在湘妃竹榻上,縴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纏繞著一縷垂落的銀白發絲。午後陽光透過竹簾,在她蒼白的肌膚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襯得那雙紅瞳越發妖冶,“你家寧姐姐該不會是用糖果當工錢吧?”
“沒有沒有!我們都是黑吃黑,收四周山賊的供……”嬌嬌突然掙脫天競的手,小臉漲得通紅,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失言,慌忙捂住嘴巴,發髻上的紅繩都嚇得翹了起來。
“不對!是……是……”嬌嬌急得直跺腳,圓潤的臉頰漲得通紅,像熟透的隻果。她發髻上的紅繩隨著急促的動作上下翻飛,活像只受驚的雀兒。突然,她眼楮一亮,猛地挺直了腰板,雙手叉腰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是八方善人們自願捐贈的香火錢!”
“唉……”天競深深嘆了口氣,寬大的道袍袖子隨著她扶額的動作滑落,露出一截縴細的手腕。她略顯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幾縷沒扎好的發絲垂落在頸邊,在透過竹簾的光線下泛著淡淡的棕色。
“哦。”埃卡特琳娜單手支頤,手肘優雅地撐在紅木椅扶手上。她修長的手指微微蜷曲,指尖虛虛抵著太陽穴,將那張瓷白的臉龐托起一個恰到好處的角度。猩紅的眸子從半垂的眼簾下注視著嬌嬌,慵懶中帶著幾分貓科動物般的審視。每當嬌嬌說話時,她食指便會無意識地在鬢角輕點兩下,像是在為對方的拙劣表演打著節拍。
“行了行了,你別欺負她了∼偉大的埃卡特琳娜大人。”天競突然一個箭步上前,雪白的道袍\"簌\"地在埃卡特琳娜面前鋪展開,宛如鶴翼般將嬌嬌護在身後。她眉梢微挑,故意拖長了聲調。
“顧渚紫筍,還是嬌嬌特意從江南帶來的見面禮。”天競手腕輕轉,她指尖托著那盞越窯青瓷茶盞,盞中茶湯澄澈,浮著幾片形如紫筍的嫩芽。她將茶盞往前遞了遞,盞底與案幾相觸發出清脆的\"叮\"聲,茶香隨著她的動作幽幽散開,帶著雨後春筍般的清冽。
埃卡特琳娜優雅地托起茶盞,紅唇輕抿盞沿。茶湯入口的剎那,她猩紅的瞳孔微微擴大,顧渚紫筍特有的蘭花香在舌尖綻開,後調卻帶著一絲山泉的清甜。
“倒是……比想象中更合口味。”她指尖輕輕轉動茶盞,看著那片紫筍嫩芽在琥珀色的茶湯中緩緩舒展,猶如一支優雅的舞蹈。青瓷盞壁沁著絲絲涼意,與她常年冰冷的指尖倒是相得益彰。
嬌嬌像只歡快的小雲雀般從天競身後輕盈轉出,圓臉上綻放著明媚的笑容。她雙手交疊在胸前,眼中閃著細碎的光,“這顧渚紫筍是取清明前最嫩的芽尖,配著寅時收集的茶園晨露。”
就在這靜謐的瞬間,一只修長蒼白的手忽然伸到嬌嬌面前,掌心之上,一顆鎏金箔紙包裹的巧克力熠熠生輝,每一道折痕都折射著蜜色的光芒。
“回禮。”埃卡特琳娜側首望向窗外,銀白的長發垂落肩頭,斑駁的光影在她發間跳躍,為那慣常冷峻的輪廓鍍上一層罕見的溫柔光暈。她指尖幾不可察地顫了顫,巧克力包裝紙隨之發出 輕響。
嬌嬌仰起那張稚氣未脫的圓臉,紅繩系著的發髻隨著她遲疑的動作微微晃動,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她縴長的睫毛輕顫,像蝴蝶振翅般在臉頰投下細碎的陰影。
“寧姐姐……”她細軟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躊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發髻上的紅繩穗子隨著她低頭的動作垂落,在肩頭輕輕掃過。
天競垂眸看著小姑娘躊躇的模樣,唇角微揚。她伸手輕撫嬌嬌的發頂,指尖掠過那根微微晃動的紅繩發帶。
“收下吧。”天競唇角現出若有似無的淺笑,眼尾微微下垂的弧度透著幾分縱容。恰巧一陣穿堂風過,將她雪白道袍的下擺掀起一角,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她身上灑下細碎的光斑,襯得那抹笑意越發清淺通透。
嬌嬌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捧著那顆精致的巧克力。金箔包裝在她掌心發出細碎的聲響,映得她圓潤的指甲蓋都泛著淡淡金光。
“人都來齊了,我們出發。”天競突然一個旋身,雪白的道袍下擺如鶴翼般翩然揚起,在陽光下劃出靈動的弧度。她單手推開雕花木門,另一只手隨意地背在身後,指尖還俏皮地勾了勾,示意兩人跟上。
“糯米,湯圓!”她忽然後退半步,縴指抵在唇間打了個清亮的呼哨。庭院里的梧桐葉無風自動,兩只嘲風應聲掠出,青黑羽翼劃破晴空時泛起粼粼波光。
天競笑著伸臂,任先落地的嘲風輕啄她素白的袖口。另一只忽然撲稜稜飛到埃卡特琳娜肩頭,好奇地嗅了嗅她發間的冷香。嬌嬌趁機踮腳去夠還在半空飄蕩的紅繩,寬大的袖子隨著動作滑到手肘,露出半截藕白的小臂。
“請吧。”天競側身而立,雪白的道袍在晨風中輕輕擺動。她右手優雅地向前一引,指尖劃過一道流暢的弧度,最終停在埃卡特琳娜面前。
“怎麼了?”天競挑眉看向埃卡特琳娜,幾縷散落的發絲被晨風吹得輕輕晃動。
“你怎麼不御劍?”埃卡特琳娜環抱雙臂,紅瞳中閃過一絲戲謔。她指尖輕點嘲風的羽翼,惹得那神獸不滿地噴了個響鼻。
“跑步舒服還是坐車舒服?”天競雙手背在身後,歪著頭看向埃卡特琳娜,發梢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她嘴角噙著狡黠的笑,眼里閃著促狹的光。
“哦?”埃卡特琳娜猩紅的眼眸微微眯起,在陽光下流轉著寶石般的光澤。她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梳理著嘲風的翎羽,尖銳的指甲在青黑羽毛間若隱若現,“你是不會吧?”
“誰說寧姐姐不會的!”嬌嬌突然從嘲風青黑的羽翼下竄出,像只炸毛的小貓般猛地挺直了腰板。她雙手叉在腰間,圓潤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連耳尖都染上了晚霞般的色澤。發髻上的紅繩隨著她激動的動作劇烈晃動,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道鮮艷的弧線。
“她只是覺得御劍太土氣,配不上她!”她小巧的鼻翼因急促呼吸而微微翕動,杏眼瞪得溜圓,濃密的睫毛像小扇子般快速眨動著。下唇不自覺地微微嘟起,露出兩顆小小的虎牙尖。
“你,唉……走吧。”天競深吸一口氣,雪白的道袍袖口無風自動。她抬手將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指尖在太陽穴輕輕按了按。
嬌嬌聞言眼楮一亮,立刻像只歡快的小松鼠般手腳並用往嘲風獸背上爬。她雪白的道袍下擺被蹭得皺巴巴的,發髻上的紅繩隨著動作一甩一甩。好不容易爬上去後,還不忘扭頭沖埃卡特琳娜做了個鬼臉,粉嫩的舌尖調皮地吐出來,在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
三只嘲風同時振翅,青黑羽翼在晨光中泛起金屬般的冷芒。強勁的翼風卷起滿地落花,攪得庭院里落英繽紛。最大那只嘲風故意低空掠過池塘,翼尖在水面劃出一道銀亮的水線,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