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騁到了興越城之時,楚廣的心腹已經將臨山鎮的情況告知。
楚廣擰眉,“這個秦騁,居然這般沒用?”
但凡早點出手杜絕後患,怎會有今日這一遭?
“大人,咱們該如何?”
心腹有些著急,“小人回來的路上,踫到了趕路的秦騁,他定然會去向豫王稟告,屆時......”
楚廣垂眸,拖了不少日子,夠給瑞王交代了。
“走,隨我去見王爺。”
豫王今日很高興。
新納的妾懷了孕,娘家不僅送來了珠寶首飾,還給他送了一萬兩。
若是那些個商賈人人都這麼識相就好了!
“告訴余氏,本王今晚會過去用膳。”
說完,他想了想,“罷了,人家都拿來了一萬兩,本王也不好太淡了,這就過去吧,別等晚上了。”
侍從頷首,引著向前,邊走邊問,“王爺,那今晚要去哪個美人處?仍舊按照之前排的,去孫美人那?”
听到孫美人,豫王不自覺腎疼。
“不必了,余氏懷著孕,本王自然得陪著哄著些,今晚就不去別處了,甦美人那兒,明日再去。”
後院不好看的女人多了,他也怪累的。
也讓他歇一歇吧。
行至一半,卻見另一個侍從疾行而來,“王爺,楚大人求見。”
豫王腳步一頓,“可有說何事?”
“十萬火急。”
豫王面色一沉,“帶他去書房。”
等他踏進書房的門,見到的卻是跪地楚廣。
“你......”
楚廣重重磕了下去,“還請王爺屏退左右,茲事體大,下官只能對您一人說。”
豫王揮手,讓人都出去。
等關上門,他道,“起來吧,有事就說。”
頓了頓,問道,“莫非是望山縣的流言還未搞定?”
楚光仍舊跪在地上,“王爺,出大事了。”
“您不是寫信給了秦騁嗎?他自收信後也未曾上報公文,下官不放心,便讓手下去望山縣問問。
這才發現,靠近大越山的臨山鎮真的有了疫癥!可恨的是秦騁隱瞞不報,居然還讓人將鎮上人圍了起來......”
“什麼?”豫王驚駭不已,“秦騁哪來的膽子?”
轄下發生疫癥卻隱瞞不報是為重罪。
楚廣搖頭,“下官也不知。”
豫王來回踱步,“秦騁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莫不是想讓人集中起來救治,以此杜絕疫癥蔓延?法子是對的,可為何不上報?”
“王爺,不僅是疫癥。”
楚廣面露驚慌,“下官的人在探查時候發現,臨山鎮來了幾百名軍士,為首之人似乎是郭翌,郭欽差。”
豫王擰眉,“他不是在老五的封地查驗洪災始末嗎?為何會去望山鎮?而且,他哪來的人啊?”
盛都傳來的消息,郭翌此番也就是例行公事的查一查罷了,陛下並未給他人馬。
“所以下官才覺得此事非同尋常了。”
楚廣望著豫王,“王爺,下官懷疑那些軍士是明王的,郭翌是從平越縣轉道去的臨山鎮,期間未曾听聞他與什麼人接觸......”
豫王伸手拍了拍桌面,“老五想干嘛?”
“才被封了太子,他不趕緊回盛都接受冊封,插手我興越府的事是為何?”
他語氣酸的不行,“這還沒正式冊封呢,就如此行事,以後......還有本王的好日子嘛?”
楚廣跪在地上,低低道,“說句大逆不道的,王爺需得早做打算才是。”
豫王深深望著他。
抬手,將他扶了起來,“你處處為本王考慮,本王都記在心里。”
他也沒有著急幕僚,而是問道,“你覺得,本王該如何?”
楚廣眸色一閃,抬起頭道,“王爺,既然欽差到了,咱們該有的態度得拿出來,不若準備好大夫與藥材,立刻送去臨山鎮。”
“這是自然。”
豫王坐回座位,寫完手書卻遲遲不擱下筆,“讓誰去望山縣?”
楚廣立刻道,“下官願意前往,替王爺分憂。”
“好,還是楚知府你最貼心。”
楚廣恭敬拱手,“只是興越府上下藥材儲備不多......”
“那就去買。”豫王無所謂道。
藥鋪里多的是。
楚廣苦笑,“賬上留存所剩無幾......”
豫王瞪著他,“你的意思,要我出了這筆銀子?”
楚廣不敢說是,只道,“听說明王此番救災,找嘉安府的商戶借的銀兩。”
豫王︰“......”
“他都窮成這樣了,還要打腫臉充胖子?沒錢不會等朝廷撥款?”
“許是等財政撥款太慢......”
豫王咬咬牙,“罷了,這次未能及時上報疫癥,你我都免不了吃掛落,先買一些,至少做出救災的樣子來。”
說著,他伸手從袖子里掏出那張一萬兩的銀票。
很是心疼的遞給楚廣,“省著些花。”
“是,多謝王爺,王爺深明大義,陛下定會感念王爺拳拳愛民之心。”
他伸手去接,豫王沒放。
略用力一拽,還是沒拿動。
楚廣︰“......”
他尷尬一笑,正準備松手,豫王這才放開,“去吧。”
“多謝王爺。”
楚廣轉身要走,卻被豫王喊住,“去了望山縣,及時將消息傳與本王。”
他眸光露出冷厲之色,“若是發現了什麼‘可疑’之人,切記及時報與本王。”
若讓他拿捏住老五的把柄,什麼冊封大典,絕對不能順順利利辦了!
“是。”
楚廣應下,卻不走。
“還不快去?”豫王催促。
楚廣卻是折返,低聲聲音道,“王爺此言,提醒了下官。”
“何意?”
“王爺,下官的人曾在郭翌身邊見了一個戴銀面的軍士.......您說,會不會就是明王?”
既然豫王心中有猜想,他提及就更自然了。
豫王頷首,“無緣無故戴什麼面具?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這跟此地無銀三百兩有何區別?
藩王可不能隨意離開封地。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楚廣嘴角勾起,“不管那人是不是,王爺若找準時機......往後皆是坦途。”
“好大的膽子!”
豫王挑眉,“你不想活了?”
“下官只願王爺今後高枕無憂。”
豫王唇角蕩開笑意,“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你從‘那些人’里挑幾個好手,隨你去吧。”
“是。”
楚廣離開豫王府,卻到了府衙旁的一個小宅子里。
“告訴瑞王,時機已到。”